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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争生子杖杀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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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低头道:“奶奶这一去,奴婢照看小少爷。这几日睡得少了。”

郑瑾不以为意:“嗯。你如今也不用自称奴婢了。哥哥给你抬了姨娘没有?”

碧桃几不可察地颤抖一下,低声道:“奴婢怕是没有这个福气……想着来求姑奶奶,让奴婢自赎身罢。”

郑瑾诧异道:“这是怎么了,莫非哥哥对你不好?”上下打量碧桃,“你虽不如秦苹,可她都死了,哥哥房里比你好的也没有几个了……”

碧桃缩着肩膀道:“奴婢没福气生养,说起来要过二十岁了。世子后头还要娶新奶奶,到时候更没有奴婢站的地儿了。求姑奶奶开恩,让奴婢出去罢。奴婢若去与世子说,倒好像世子薄待了奴婢。奴婢从前是姑奶奶的丫头,如今求姑奶奶作主,与世子说一句罢。”

郑瑾听了也不往心里去,随口道:“得闲我便替你说一句便是。哥哥也得过一年才娶新人呢,怎知你就没机会?”

碧桃小声道:“姑奶奶不知道。小少爷还小呢,必得有个人来照顾着才好。过三个月,世子就要再娶了。”

郑瑾对秦苹所生的那个孩子丝毫不感兴趣,随便点头道:“原来如此。早些娶一个也好。哥哥是世子,家里也得有个主持的人。不知道母亲看中了哪一家?”

碧桃低头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听说前些日子看中了……”小心瞅了郑瑾一眼,“张少将军的妹妹……”

郑瑾撇撇嘴:“又是张家!离了张家就找不出人了不成?”不愿再听碧桃说这话题,随便摆了摆手,“你去罢,这事我想着了。”

碧桃连忙拜谢退出去。碧桐跟她姐妹数年,方才听见了她的话,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了?就是世子不宠你,姑奶奶给你讲个情抬了姨娘,锦衣玉食的也过一辈子了。当初也是你想去伺候世子的,我说话难听,总归你是破了身的。莫非你有中意的人了?”

碧桃强笑道:“从前是我糊涂,如今看着秦姨娘的下场,觉得害怕。还是出去的好。”

碧桐听了倒也点头。因着伺候郑瑾,只将她送到门口。碧桃匆匆走回正院,进了那孩子的屋子。见孩子因外头吵闹不肯睡觉,便抱过来在屋里慢慢走动,将郑瑾方才的许诺想了一想。暗暗在心里盘算一番、自己这些年的俬 蓄,心下稍稍安定。

走到窗口望出去、就是从前郑少奶奶住的屋子。此时屋子的门窗紧闭,窗棂上糊着白纸。碧桃看那雪白的一片,眼睛一花,像是窗纸上两个影子靠在一起,看似亲密,其实是一个影子在给另一个灌药。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暗暗念了几声佛号。心想,只要自己日后出去了,就不必再想起这事了……

绮年当然也要来吊唁,世子夫人的辈分摆在那里。 郡王妃自不必来,让她和秦采两个儿媳一起过来,顺便看看秦苹生下的那个孩子。

秦苹死时,东阳侯府以老侯爷身子不适为借口,派个管事嬷嬷走一趟也就罢了。倒是秦采对这个相处时间不久的远房堂妹、还有几分怜悯,想着来看看她留下的孩子。

“世子妃,二少奶奶,请这边来。”在灵堂上过香,与恒山伯夫人说几句安慰的套话,绮年和秦采跟着丫鬟到了后面。

孩子养得不错,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 长相有五六分像秦苹,并不像郑琨。秦采看了有几分唏嘘。一个庶长子,将来的日子说不准怎样。

这种时候不好久坐,说了几句话就退了出来。 来吊唁没有久留的,既是看过了孩子,两人也就告辞了。

走到二门处,迎头撞见外头一个年轻男子快步过来。因没想到会有男人往二门里来,这时候退开都来不及了。好在都是媳妇,非比闺阁女儿,稍稍让开些也就是了。

倒是那年轻男子有几分尴尬,立定了脚步行礼:“不知世子妃在这里,恕在下冲撞了。”

绮年一瞧原来是苏锐,难怪尴尬呢。自打苏家退回她的八字,她还真没跟苏锐碰过面。 看苏锐现在的样子,年纪轻轻的眉间已有两道细纹了。什么事愁成这样啊。

“苏翰林免礼。” 因为许茂云的缘故,她跟苏锐还有拐了几道弯儿的亲戚。这会儿能疏远些更好。

苏锐后退一步让绮年先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当初这门亲事并非是他自己盼望的。 绮年他见过,生得也还出挑,只可惜父母早亡。若非许祭酒做媒,他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他知道自己的才华,必然能高中。到那时自然可以寻一门更好的亲事。只是许祭酒对他们母子照拂多年,又是亲舅舅。他亲自出面做媒,自己怎么好拒绝?到了后头,她落水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别说是他,就是母亲也犹豫起来了。

金殿高中,皇上亲笔点他做状元郎。郑贵妃保媒,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说出来 “未曾婚娶” 的话。虽说这是实话……

绮年感觉苏锐的目光,转头朝他微微颔首表示感谢。正要踏出二门,一个小丫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慌慌张张地撞在如鸳身上。

带路的郑家丫鬟连忙喝道:“慌慌张张乱跑什么!冲撞了贵人,你有几个脑袋?”

小丫鬟哆嗦着道:“香雪姑娘,香雪姑娘不成了……奴婢去告诉姑奶奶……”说着一溜烟跑了。

苏锐一怔:“哪个香雪?”

小丫鬟还未说话,郑家丫鬟就将她喝斥下去。陪笑道:“姑爷先进去罢,奴婢去送世子妃和二少奶奶。”

苏锐心里着急顾不上别的,忙忙就往里头去了。等进了郑瑾的院子,正听见郑瑾懒懒道:“是么,不是请大夫来了?开几贴药吃吃就是了。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出去罢!” 小丫鬟慌慌张张地退了出来。

苏锐拦住她问道:“你说的哪个香雪,是伺候少奶奶的香雪?她怎么了?”

小丫鬟哆嗦着嘴唇:“出了好多血……”她才十二岁,不知道什么叫血崩。看见一滩血就吓傻了。

苏锐甩了她几步进了屋子,冲着郑瑾道:“香雪怎么了?”

郑瑾抬抬眼皮看他的样子,又是嫉妒又是痛快。慢悠悠道:“今儿她冲撞了人,我责她二十板子。谁知她有了身孕,竟然就打小产了。”

苏锐怔在当地:“她,她有了身孕?”

“是啊。”郑瑾实在忍不住了,讥讽道,“避子汤一直都让她喝着,居然有了身孕。真是奇哉怪也!”

苏锐对妻子多少有几分了解,闻言登时明白:“你知道她有身孕、还打她!”难怪今日一定要回府给嫂子吊唁,又把四个陪嫁的大丫鬟全部带回娘家。

郑瑾嗤笑一声:“夫君说什么呢?她又不曾告诉我有了身孕,我如何知道。”低头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闲闲道,“可惜了,方才听说是身子太弱,血崩了。”

苏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打郑瑾有孕就再不听母亲辖治了,母亲是个讲规矩的,婆媳两人没少起过龃龉,全是他夹在中间受气。因孕中不适,脾气更是暴躁,一天下来,吵得他连看几页书都少有时间。

倒是香雪温柔体贴。有时郑瑾睡下了便替他添香,服侍他读书作画。他也觉得郑瑾虽则脾气娇纵,肯把香雪给她,也不是嫉妒之人了。谁知道只这么几个月,香雪就被处置了……

“怎么!”郑瑾看苏锐失魂落魄的样子,怒火上冲,“心疼了?小贱人瞅着空儿就勾引你,当我不知道呢?叫她喝避子汤,她敢自己停了。这样的心大眼大,若是让她生个儿子,敢踩到我头上来了。”

苏锐知道这是香雪糊涂了,想到她温柔体贴的模样,忍不住道:“你恼她,灌药把胎打了也罢,何必非要置她于死地?我去看看她。”

郑瑾将手里东西一摔:“站住!看什么看?你娘天天的跟我讲规矩,我这里才怀上,就忙不迭给你安排通房。这么懂规矩,你倒说说看,敢背着主子俬 停避子汤、想生长子的,该怎么处置!”

苏锐说不出话来。这样的通房,多半人家都是容不下的。也听说过灌药打胎的、发卖的,撵到庄子上去的。郑瑾却选了最血淋淋的一样、活生生把孩子打下来。看着郑瑾扭曲的脸,他后背生起寒意。

郑瑾看他的样子就有气,恨恨道:“还跟我讲规矩!你将来还要靠着我爹爹和兄长……”正说到一半忽然肚子疼起来。

顿时顾不上跟丈夫争吵,惊惶失措叫道,“我肚子疼!快,碧桐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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