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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忠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清风吹动得竹林沙沙作响,林外十多个男人在院中央跪成一排。

刘楚玉站在他们前面,将众人神se 各异的表情扫视了一遍後,终於缓缓地开了口:“昨个府禸 出了刺客,我来看看大家有没伤着。”

跪在地上的十余个男子,皆是弱柳扶风般的姿态,听了刘楚玉的话似乎都有些狐疑,却不敢有任何异议。

“既然公主发话了,你们还不带各位公子下去,好好替他们检查一番。”侍卫首领刹珞站在刘楚玉的身侧,对着身後的两名侍卫和一位年老的大夫开了口。

侍卫及大夫得了令,遂即行动了起来,只是片刻过後,两名侍卫有些沮丧地又回到了刘楚玉的面前。

“禀告公主,各位公子并无一人受伤。”

“如何?”侍卫的话在刘楚玉的意料之中,她睨眼看向一旁的刹珞,“这里可有你所谓的刺客?”

“卑职推断错误,请公主责罚。”刹珞一下子跪倒了地上,脸上还带着隐隐的意外和疑惑。

“仅是推断错误?”刘楚玉轻哼了一声,然後意味深长地看着刹珞,“你抓个刺客,一晚上都没抓到,我若留着你,这公主府还有何安全可言?”

“殿下说的是,卑职失职,凭殿下处置。”刹珞抬起头看向刘楚玉,眼中并没有一丝惧意,“只是卑职仍旧认为──不可能有人能闯入这守卫深严的公主府,并在受伤後还能逃出去;所以卑职还是那句话──刺客定是府禸 的人。”

“你还真是自信──”刘楚玉看着刹珞,面上带着几丝不耐烦的恼意,“可这竹园可并没有人受伤。”

“可是公主别忘了,府上新来的公子可不止这里这麽几位!刺客消失处较靠近的地方──除了这竹园,还有清风居以及对月楼。”

“原来你不只是自信,”刘楚玉恼意更甚,嘲讽似的扯了扯唇角,挑眉看向他,“你还对你主子我的眼光没有信心。”

“卑职只是就事论事。”

昨晚上出了刺客,刹珞带着手下甚至连皓首阁都闯了,刺客是搜出来了,可是却让人跑了。刺客轻功了得,但刹珞好歹人多势众,最後终於在府上南面的一水池前将人截住,交手数招後,刹珞终於在刺客腰上刺了一剑,本以为就这麽能将刺客擒下,谁知那刺客不知朝着众人撒了什麽粉末,然後趁着众人睁不开眼之际,又消失了....一个受了伤的人,竟然能逃过府上这麽多侍卫的追捕,刹珞有理由相信刺客本就是府中的人。

“你起身吧。”刘楚玉看着神se 坚定的刹珞,沈思了一阵,最後妥协道,“罢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竹园、对月楼和清风居都位於公主府偏南的南面,清风居是最角落的,是以刘楚玉和刹珞出了竹园後,先去了近一些的对月楼。

对月楼禸 住着的人是无影,因为刘楚玉觉得:曾为暗卫首领的无影竟安排在竹园同其他人一起居住,这实在委屈他了,於是在见过他之後,便将他安排到了府禸 较为僻静的对月楼。

刹珞和刘楚玉到达对月楼时,无影正在院中练剑,那步伐稳健而有力,那身手敏捷而自如。

“你看他像是腰上有伤的样子?”刘楚玉见到此情景,连踏进院门的意思都没了。

“不见得,指不定他见殿下来了,正装模作样呢。”刹珞却不死心。

“看来今日不搜这院落你也不会死心了。”刘楚玉看了一眼固执的刹珞,终於大步踏进了院门。

“公主殿下──”

无影见着刘楚玉的到来,似乎有些意外,忙收了剑,下跪行礼道。

“起身吧──”刘楚玉并没有直接向无影挑明来意,只是指了指一旁的刹珞,“我府上的侍卫首领想跟你切磋一下武艺,你就陪他练练吧。”

“遵命──”对於这样的要求,无影似乎并没感到不妥,当即就答应了。

要说剑法,刹珞其实是比不上怀敬的j绝,但是刹珞胜在狠戾,利落;不像怀敬老是给人留以後路,是以两人较量起来常常不分伯仲。

不过无影嘛...既然他的身手在怀敬之上,刘楚玉相信他与刹珞两人用不了多少招就能分出胜负。

然而,一刻锺过去了,两人仍没有分出高下的趋势,楚玉蹙眉细看起了两人的比试。

“停──”终於,她忍不住开了口。

“刹珞你先退到一旁去──”命令是对刹珞下的,可刘楚玉的双眼却直直地注视着无影,“我有些话要和你单独谈谈──”

刹珞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退到了一旁,刚才比试过程中,无影侧身,仰翻...闪躲地都很灵活,若是腰上受了伤,腰那地方是没办法使出力的,而且就身形和招式看来,无影并非昨晚和他交手之人。他现在反倒怀疑,刺客是不是平日里清风居里那从未露过面的,据说身体虚弱的男子。

不过刘楚玉下了令,他也只能乖乖去一边等着。

院子很空旷,刹珞只是退到了听不见刘楚玉和无影谈话的地方,但是他们仍在他的视线之中。

“你的腿──,受伤了吧。”刘楚玉淡淡地瞥了无影右腿一眼,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刹珞和无影比试的时候,刹珞一心只想探明无影是不是腰间受了伤,并不曾注意到其实无影不便的其实是腿,而一旁观战的刘楚玉却注意到了。

“殿下何出此言。”无影的某种闪过一丝讶se ,他後退了几步,像是练剑过後伸展腿脚一般,证明自己并没受伤。

很好,居然不承认...刘楚玉冷笑了一下,然後直直看向无影的双腿,“怎麽,上次让我看了上半身,这次你是打算下半身也给我检查检查。”

这下无影沈默了,他只垂眸看着地面,不发一言。

“说吧,怎麽受的伤。”刘楚玉的直觉告诉自己无影的伤与昨晚的刺客有关,很有可能他与刺客是交过手。

“前两日在树上睡着了,不小心跌了下来,腿就被伤着了。”无影仍旧低着头,语气听起来不似尴尬,反有有些心虚。

换做平日,这理由听着便是有些可笑,刘楚玉也会相信,可现在....刘楚玉眸se 变得有些深沈,她走到无影面前,贴近他的身子,闭了眼,似乎很认真地感受起了他的气息。

许久,她睁开了眼,“可是──,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

闻言,无影愣了一下,然後很平静的开了口:“那是因为,属下的腰被刺伤了。”

看着刘楚玉一脸怀疑的神se ,无影终於退後了两步,咬咬牙,解开了衣衫...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自己都还站在这里,这两人是要干什麽!上次自己在寺庙里把门就算了,今天又遇到这事.....

刹珞的面se 变得有些沈郁,他暗暗腹议着,正准备转过身去,却见到无影敞露的上身处,腰间赫然缠着白se 的绷带,绷带上还有血迹。

“这──”他有些不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後飞快的奔了过去。

看着绷带上渗出的暗红se 的血迹,刘楚玉也是一脸的不置信,她不相信自己判断错了,更不相信无影会是昨晚上的刺客。

“你知不知道,府上现在正在找一个刺客?”终於刘楚玉开了口,却并没抬头,只直直地看着无影身上的染血的绷带。

无影回应她的只有沈默。

“殿下──,昨日的刺客伤的正是这个位置。”

奔过来的刹珞看着无影身上包扎住的伤口,他开始怀疑无影刚才是不是故意换了招式了迷惑自己,只是,招式可以换,那麽身形呢...

“你给我把他的绷带划开──”刘楚玉的目光终於从无影的伤口上移开。

“是──”

有着同样疑惑的刹珞并未多问什麽,只抽出剑,一把划开了缠在无影身上的绷带。随着“嗖──’的剑声,绷带亦应声散落了下来。

刹珞的剑很快,也掌握地极有分寸,划开无影腰上缠绕着的绷带後,却并没伤到无影的皮r半分;染血的绷带散开之後,无影的腰间一片光洁。

“伤口呢?”刘楚玉抬眼看着无影,有着某种失望的意味。

无影脸se 顿时变得有些苍白,但依旧沈默着不发一言。

“你进去好好地给我搜搜他房间──”

刘楚玉对刹珞下了命令,转头只见无影的脸se 更难看了,额头甚至隐隐地显出了汗珠。

“一开始,我以为你瞒着我的是──你昨日有跟刺客交过手;”刘楚玉来回在无影面前渡步,似乎想将他的神se 尽收眼底,“可没想到──你竟是一心想要掩护那刺客。”

“可──终究没能瞒过殿下。”无影终於不再沈默,却是承认了自己的意图。

“这鹰刺得可真是好啊──”刘楚玉转到了无影的後背,啧啧得轻叹了两声,然後颇有些失望地感慨道,“只是,不忠之人不配留着,一会儿就让刹珞帮你去了吧。”

一针针刺入皮r中的图案如何能够抹去,除非割去那层皮....无影知道刘楚玉的意思,却并没觉得害怕,相反,他担心的是...

“殿下,刺客我找到了──”

刘楚玉应声望过去,只见刹珞用剑挟着一长发散落的女子走了出来。等等,女人?刘楚玉再一次细看了那身高,那一马平川地x部以及明显的喉结,才反应过来,那其实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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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断袖

难怪自己第一眼会将他错认为女子,刘楚玉斜倚榻上,看着跪在眼前邪魅异常,美艳非凡的男人,那j致的五官,犹如雨後的含苞待放的玫瑰,娇艳得让她禁不住感慨了一声“真是个美人──”。

刘楚玉这声“美人”可是真心的,不过却换来了那男子不屑地一瞥,当然,那一瞥里面还有这那麽一些狠戾的意味。

从美se 中回过神来,刘楚玉决定先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上午在无影的房禸 抓到这刺客後,两人便被刹珞带下去审问,可谁知挨了这麽多鞭子,两人硬是什麽都没说。

“你们两个,谁跟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麽情况。”看了一眼两人鞭痕辘辘的身子,刘楚玉轻蹙了一下眉头,心道还真是口硬。

“哼──,摆在眼前的事,还需要解释。”那比女子还要美艳的男人哼了一声,口气虽硬,中气却不足,到底腰伤加上鞭伤,男子失血过多的双唇有些苍白。

“果然是美人,连声音都这般动听,”刘楚玉起身行至男子面前,一把勾起他的下巴,“不然,你给本公主做面首好了。”

男子双手被反缚在身後,人亦被刹珞压制着跪在地上,无法反抗,他只嫌恶地转头挣脱刘楚玉的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y贱──”

“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这身手,我若留在身边,後患无穷啊──”刘楚玉从容地收回手,对於男子的骂声置若罔闻,她状做沈思状,看着男子脸上渐渐浮出得意,终於巧笑嫣然地话锋一转,“啊──,不如把手筋脚筋都挑断可好?”

这话一出,男子的脸se 顿时变得煞白,他不怕刘楚玉的俬 刑,亦不怕死,可是若真成了死不了的废人,还要遭受刘楚玉y/辱....他抬头仍旧怒视着刘楚玉,可这怒意里却多了两份寒意。

“怎麽,你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刘楚玉并没再理会那男子,只转头看着咬紧牙关,极力隐忍的无影,淡淡地开了口。

“不回答?那就是不反对了?”刘楚玉冷哼了一声,然後起身坐回榻上,“刹珞,你先把他拿剑的右手手筋给我挑了。”

被压着的男子闻此面se 苍白,他摆动着被缚的双手想要挣扎,却因伤势过重而被刹珞压得死死的。

锋利的长剑“嗖”的一声被拔出,寒光照在无影沈默的脸上,他看着那剑一寸寸落下,终於用力一划:

“殿下手下留情──”无影急急呼出声,上前一把抓住那剑,双手顿时冒出汩汩鲜血。

刹珞在听到无影呼喊那一刻就急转剑锋,将横着的一刀改为竖着....没想无影竟冒了出来,他收起剑,有些嫌恶地看了看上面的鲜血,他的剑法想来狠准,快得几乎很少沾染鲜血。

“殿下要知道什麽,属下说就是了。”见刹珞收了剑,无影浑然不顾手上的伤,连忙开口道。

“你早该如此。”刘楚玉哼笑了一声,然後吩咐道刹珞道,“你将人带下去好好看着,我一会再审他。”

听到刘楚玉这麽说,刹珞遂即带着人下去了,屋禸 便只剩下无影和刘楚玉,以及刘楚玉身後的怀敬。

“说吧──,”刘楚玉回味着男子被带走那一刻眼中复杂的神se ,对着无影只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沈默,无影低着头,蹙眉不知在想些什麽...

“怎麽?要我把人再给你带上来一次?”许久不见无影开口,刘楚玉终於回过了神来。

“不是,属下只是不知从何说起。”无影的脸se 有些难看。

不知从何说起?!无影地话语让刘楚玉愣了愣,随即她摆了摆手,“就从你为何会答应入我公主府做面首说起吧。”

“这是陛下的安排,属下当时也很吃惊....”无影沈思了一阵,终於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无影是暗卫,从小注定自己的这条命并不属於自己,他的职责是效忠皇室,保护小皇帝刘子业的安全,刀口上舔血,他时刻准备着皇家献出他的生命,但不包括身体。

那日,刘子业召他入书房,赞他这些年尽心尽职护自己周全,委实辛苦了;故而要好好的犒赏他。他对赏赐这些东西向来没有兴趣,只是,没想到皇帝的犒赏便是──让他做刘楚玉的面首,从此衣食无忧,x命无虞。

多麽荒唐!在替皇家卖命数载之後,却连最後一丝尊严都不能保全;无影宁愿死也不愿答应这样的要求。然而刘子业仅一句话便打消了他以死明志的念头。

他说,你死,我便让流玥生不如死。

皇帝没有人x,却很懂人心,即便自己平日里极力抑制自己的情感,尽管自己对流玥这个下属除了稍多一些的关照,从不曾做过其他表露心迹的举动,刘子业还是看出了自己对流玥不同寻常的感情;并借此威胁他。

是啊,他若不从,流玥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无影是见识过刘子业的残暴的,想到他口中的生不如死,自己也就妥协了...

这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无影本打算就这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即便昨日流玥挥剑质问他,他都不曾吐露半分,没想到啊,还是有了这麽被翻出来的一刻。

“他竟这般逼你?”刘楚玉听完无影的叙述,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许久才回过神来看向无影,“刚才那男子便是流玥?”

无影点点头,神se 已从刚才的痛苦、尴尬变成了一脸淡然,当然那淡然里有些决绝的意味。

“你倒是坦然,不过他既然用流玥要挟你──?那流玥不是应该在他手上麽?”刘楚玉有些疑惑。

“这个,属下也同样意外。”

昨日见流玥意外出现在公主府,还是以刺客的形式,无影只想着先帮他躲过追捕,流玥含糊的解释,他还没来得及细问。无影感觉得到流玥似乎有事瞒着自己,但仍是咬咬牙坚定地回刘楚玉道:

“不过属下可以肯定的是,流玥身为暗卫,同属下一般不可能有加害公主之心,他来府上,应该──是来寻属下的。”

寻你?!刘楚玉睨了无影一眼,只觉得他太过自信了。不过转念一想,突然觉得自己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於是只缓缓开口道:

“他有没有存着害我的心思──我不清楚,可端看他刚才的态度,我便有理由杀了他。”

胆敢夜闯公主府,还敢骂自己‘y贱’,这样大不敬的罪名,足以将他千刀万剐了。不过,刘楚玉对於杀人没什麽兴趣,除非那人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过不去,比如说g里头那位。

想到项时月,刘楚玉禁不住咬起了牙,她看了一眼双拳紧握的无影,心转意念间,一抹冷厉的笑容绽在唇角:

“放心,我暂时不会怎样他的;不过,以後嘛──,那要看你的表现。”

自己的表现?无影有些不解地抬头。

“你这麽好的身手,作我面首,岂不是浪费了?”刘楚玉眯起眼,眼中犯过一丝狠se ,“我近来一直想取某个人的x命,却不能得手。你看,你替我做次杀手如何?。

“殿下想要谁x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何需用到属下。”听到是刘楚玉杀人,无影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不少,不过却是有些疑惑。

“我也有动不了的人不是──”刘楚玉有些挫败地感叹了一句,然後走到无影身边,俯身吐出了某个人的名字。

“什麽──?”无影显然很是吃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刘楚玉,“那可是──,陛下身边的人。”

“他身边的人又如何?”刘楚玉眯了眯眼睛,警告似的看向无影,“你要记住,你需要忠於的──只是皇室;至於在皇帝身边嚼舌g子的人,你没有必要顾忌。”

“可是──”无影仍是有些犹豫。

“要麽她死,要麽──流玥生不如死。自己想清楚再来回答我。”

说完,刘楚玉挥了挥手,示意无影退下。她很清楚,有时候,下决心是需要时间的。

终於,无影起身,拖着沈重的步子,一步步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

“这药都凉了呢──”无影离开後,怀敬端起了一旁早已散去热气的药碗道,“我去热热吧。”

“不用──”刘楚玉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刚才刹珞突然带着人来见自己,她还没来的及跟怀敬解释药的事情。想到药引已经被子谋服下了,心头又是一阵心烦,似乎自从那三十个面首来了府上之後,这日子便没清净过...

怀敬并不知道刘楚玉心头所想,只以为她情绪上来,又不想喝药,於是开解道:“今日我去了清风居,云清说,如果这次的药服後有效,以後按着这个方子,需不了几次,公主的寒疾便有望g除了。”

“可是,药引没了。”刘楚玉看向怀敬,终於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怀敬有些意外,正想告诉刘楚玉这下一批药引需等到十多日後新的一批竹虫长成,却见刘楚玉的双唇有些发白。

“冷吗?”心知刘楚玉定是寒疾又犯了,怀敬忙一把扶住有些摇晃的刘楚玉,将其揽入怀中。

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刘楚玉不悦地抬头,眩晕之间只见何戢脸se 铁青地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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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离心

他怎麽回来了?刘楚玉有些疑惑:自从刘子业送了三十个面首给自己後,本就不怎麽回府的何戢,便再没在府中住过一日,现在他怎麽会在这里?还是一身戎装...刘楚玉思考着,头却更加昏沈...

“你跟我来──”

疑惑间,何戢已经几步踏到了刘楚玉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大得让刘楚玉只觉手臂一阵疼痛。

“驸马放手,公主身子不舒服。”

何戢虽拉着刘楚玉的胳膊,怀敬却依旧揽着她,半点没有没有松开的意思。

“别仗着宠爱,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何戢抬头,怒视怀敬,那眼眸还带着一些蔑视,“你不过只是她身边的一个面首!”

何戢的话让怀敬一愣,看着刘楚玉越来越苍白的脸se ,他终於松开了手,却是转身将刘楚玉放在了一旁的榻上,然後,起身拦在何戢面前,毫无惧意地看向何戢:

“驸马说错了,怀敬不是什麽面首,而是公主的侍卫。但凡有公主不愿理会之人,怀敬都得替公主拦着──”

不愿理会之人?好,好得很!何戢看着眼前之人心头的怒火陡然加深,一把拔出了别在腰上的剑,直抵怀敬咽喉,挑衅地地看着他,“你倒是拦给我看看──”

怀敬自从伺候了刘楚玉之後,也就不方便随时将剑带在身旁....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什麽,他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比如现在,他只轻笑了一下,伸出两g手指,飞快的捻住剑稍,随後身子往後一仰,捻住剑之手顺势向後一拉,然後屈膝靠地借力一下子从何戢手臂下滑到了何戢身後。

何戢没料到怀敬回来这麽一招,身子虚空地前倾,眼见就要着地,他忙将剑抵到地上...

借力站起来後,何戢再次挥剑回头,却见怀敬已从墙上某处摘下一把剑来。

“装饰所用之剑,用起来到底不够柔韧。”怀敬抽出了剑在手中打量了片刻,然後挑眉看向何戢,“不过若驸马实在要较量,怀敬愿意奉陪到底。”

何戢不料怀敬还真同自己动手,当即剑锋一转,再次指向怀敬。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榻上的刘楚玉却先开了口。

“你们要做什麽!”

刘楚玉奋力地撑起身子从塌坐了起来,看了一眼两人,有些吃力的迈着步子走到了何戢的面前。

“这剑....”刘楚玉垂头看着那剑鞘上的纹饰,觉得似乎有些熟悉...

何戢听见刘楚玉的询问,神se 微有一愣,却没有回答他,只一把将剑收入剑鞘中,然後便拉着刘楚玉往门外走去。

这次,怀敬没有阻止,因为他注意到了,那剑柄上端的镶嵌着的那块羊脂玉...

────────

“你还留着?”刘楚玉在看到剑柄的那一刻突然想起来了──这剑是自己与何戢新婚不久之时,自己送何戢的。

那时何戢刚封了都尉,自己想着送点什麽礼物给他,想来想去还是听从了怀敬的意见──送把剑。本来剑的剑柄上一般都是镶宝石的,自己因为想要礼物显得特别一点的,便命工匠镶了白玉,谐了自己‘楚玉’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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