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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那个夜晚,愿意像一个放荡的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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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

林黛醒来时,已近中午。

看着窗外雾霭缭绕的天空,林黛不由想起了几年前一个很火的小品的台词:人这一生就像睡觉,眼睛一闭一睁,这一天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这一辈子就过去了。

如果没有遇见艾高,自己这一辈子也许就已经过去了吧。

除夕之夜,林黛是一个人过的。独自一人守候岁月更迭,辞旧迎新,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些许的孤寂,有点滴的失落,更多的是波澜不兴的静谧恬淡,无忧无虑的安逸舒适。不用担心身后会突然响起沈鹏莫名其妙的怒吼,不用担心夜半沈鹏醉醺醺的踹门,不用担心睡梦中会有不期而至的痛楚,沉甸甸压在身上的沈鹏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在这个拜年短信雪片样飞来飞去,拜年电话流水般四处涌动的除夕之夜,林黛统共就打了一个拜年电话,收了一条拜年短信。

拜年电话是林黛打给父母的,收到的拜年短信是艾高的。这也是她现在这部诺基亚n9手机里仅存的两个号码。

已无法开机的那部老式按键诺基亚手机已替代林黛葬身于大海。昨天下午,林黛特意又去了趟跨海大桥,在她曾经投海的地点,将那部手机丢了进去,就如电影《泰坦尼克号》中,八十高龄的露丝将那颗名为“海洋之心”的钻石扔进大海一样果决,一样义无反顾,原来的号码、曾经的联系人都随着“噗通”一声,沉入了蓝幽幽的大海。

林黛把这当成了一个仪式,一个自己过去的葬礼仪式。过去的林黛已然葬身大海,与过去联系的一切也已葬身大海。

曾几何时,手机已逐渐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早已超出了一种单纯意义上的通讯工具范畴,更像是人们肢体的一部分,就像二郎神杨戬的第三只眼。扔掉旧手机,林黛感觉就像切除了阑尾,不,也许更像是一次生命的涅槃。

割不断的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无以为报的养育之恩,那种血脉情缘已深深镌刻在了记忆和身体里,不需要备份,不需要查证,“还好吗?”电话通了的那一刻,一声问候,泪落如雨。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是艾高的拜年短信。对于林黛,还有比这更贴切的新年短信吗?是一份儿明明白白的祝福,是一份儿曲尽委婉的劝诫与希冀。今日之林黛,不复昨日之林黛,生死一念,好自珍重。据说,这两句诗的归属,曾引发过命案。回望云雾弥漫的历史,这种一时的声名荣辱,与生命相比,真得有那么重要吗?

“今年花落颜se 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同一首诗里另外的名句,是林黛的回复,是回答,也是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也许,艾高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男人,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对于林黛来说,他就是一个好人,一个有担当的好男人,一个重新给了她生命与梦想的男人,一个让她走出死亡泥淖的男人;他也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敢于身冒刺骨严寒舍己施救的人,一个没有乘人之危,与她躶 裎相对而能够“禽兽不如”的男人。也许,对于艾高,这只是一时的善念,但人的高尚与卑劣,往往就存乎于一念之间,一念之恶身败名裂,一念之善百世流芳。正如佛家所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其实,在那个躶 裎相对的夜晚,林黛倒是期望艾高做一回禽兽的,希望能够借一场迷乱的**迷醉自己,报复沈鹏,报复陈子曰,也或者是报复自己多舛的命运。这个男人不需要一定是艾高,可以是任何一个陌生的路人,甚至可以是一个肮脏的乞丐,在那个万念俱灰的夜晚,她愿意像一个放荡的娼妓那样,摊平四肢躺在床上,无条件接受任何一个男人对自己身体的肆意凌辱与蹂躏,只要这个男人不是沈鹏,不是陈子曰,这也许是一种心理上的自虐或自戕吧。

嗯,艾高,还算是一个有点情调的人吧,还没有堕落成那种俗不可耐、彻头彻尾的官僚,回复完艾高的短信,林黛想。

缺少了赵本山这个年年春晚必备的笑点,今年的春晚似乎不如往年来得精彩,但这么多年来,林黛还是第一次这么投入地观看春晚,一个人波斯猫一样慵懒地随意躺窝在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里,一直看到结束曲响起,才简单漱洗一下,在外面噼里啪啦的辞旧迎新爆竹声中,呼呼睡去了。

几天来难得的一场好觉,所有的噩梦似乎都已经成为过去,新的生活将随着新年的到来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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