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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乱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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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听“哧”的一声,衣领突然裂开,她用力过度,直向后栽倒,潘方连忙上前扶住她。

姜沉鱼的身子尚未立稳,目光胶凝在某处,啊地叫了出来。

其实不止是她,其他所有人也都看见了——

只见江晚衣的衣领已变成两块破布尴尬地挂在右肩上,由左肩开始到右胸下方全部躶 露着,而让诸人吃惊的是那躶 露的肌肤上,深一块浅一块,全是猩红se 的斑痕,像泼洒了的墨汁一样遍布了他的整个胸膛!

罗贵妃一见之下,惊恐万分地发出尖叫:“不、不!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刚刚、刚刚明明没有!没有的啊……”

姜沉鱼推开扶着她的潘方,挺直腰身冷笑道:“没有?真是有趣,你知道我师兄腰下三寸有个指甲大小的疤,却会不知他身上还有这么大一片红斑……”

“我、我……”罗贵妃慌乱地望着江晚衣,“我没有说谎,之前、之前真的没有的,没有的!没有的啊……”

“难道你的意思是这红斑是这会儿现长出来的?”姜沉鱼沉下了脸。

“我、我、我……他、他、他……”罗贵妃剧烈地颤抖着,突地爬上前抓住麟素的衣袍下摆,哭道,“太子殿下,你信我,你信我啊!”

麟素厌恶地看着她,像看着什么不洁的东西一样。

倒是颐非,忽地一弯腰,将手伸给她。

罗贵妃如溺水之人看见一根浮木一样,满怀希望地抬起头,只见他笑嘻嘻道:“我教娘娘一个说辞,就说你与东璧侯云雨之时,姿态狂浪,根本来不及脱衣就……”

罗贵妃的希望顿时变成了绝望,看着他的那只手,跟看见了毒蛇似的,忙不迭地连滚带爬向后躲去。

姜沉鱼深吸口气,上前几步正se 道:“现在,娘娘对我师兄的指证已立不住脚,你们准备怎样处置此事?”

颐非挑了挑一边的眉毛,笑得邪魅:“当然是继续追查了。”见姜沉鱼眉头微皱,便又道,“不过,只是查她。”说着,指了指罗贵妃。

“那我师兄呢?”

“当然是该干吗干吗去喽。”

“那好,我们回驿站。”姜沉鱼刚待转身,颐非将手一拦:“咦,我有说你们可以走吗?”

两人的目光交错,姜沉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冷冷道:“你不让我们走?”

颐非抿唇而笑,眼睛闪闪发亮:“哪里,我只是提醒一下,我所谓的该干吗干吗,是指还得有劳侯爷为我父王治病。”

“真好,我所认为的该干吗干吗,也是让我师兄继续为程王陛下治病,只不过——这个宮中是非实在太多了,在真相查明之前,为了避嫌,师兄还是回驿站住的好。”

颐非看着她,她也直直地看着他,两人就那么定定地看了半天,最后,颐非的另一条眉毛也挑了起来,然后一侧身,让出了道路。

姜沉鱼沉声道:“潘将军,带着师兄,我们走吧。”说着,没有丝毫迟疑地与颐非擦身,打开紧闭的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艳阳似锦,立刻暖暖地袭上来,披她一身。

纵然天气如此旭暖,然而,手在袖中,却是满指冰凉。

姜沉鱼紧抿唇角,快步而行,出宮门后,招来李庆,带着江晚衣返回驿站。

一路无言。

十日后,田九跪在御书房中,对昭尹复述了此事。

昭尹问道:“也就是说,沉鱼用了江晚衣给她易容的那种药?”

“是。她先是将药塞拔掉,偷偷藏在一只手里,然后走过去用另一只手打了江晚衣一耳光,吸引住众人视线,以便可以顺理成章地与他发生一些肢体上的接触,再借着扯衣,将药全部倒进江晚衣衣禸 ,计算好时间,等药效发挥作用时再撕裂他的衣领,让众人看见他身上的红斑。”

昭尹拧眉道:“她的胆子真大,难道就不怕麟素和颐非看穿她的把戏?”

“那是因为她必定事先调查得知,麟素和颐非都不会武功,所以她借着衣袖的遮挡,又不停说话分了他们的神,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在场唯一能发觉的,只有潘将军,而潘将军是自己人。”

昭尹眯了眯眼睛:“哼,真想知道若当日涵祁也在场的话,她该怎么办。”

田九微微一笑:“但涵祁当日,并不在场。”

“所以她那小伎俩才得逞的嘛。”昭尹嘲讽道,歪了歪头,“然后呢?颐非就那样放他们回去了?”

“是的。”

昭尹沉吟道:“那么轻易就放人了?虽然姜沉鱼演了那么一出怨妇戏,但严格算来,根本就是偷换概念——罗氏说江晚衣身上有疤,她就索性说江晚衣身上有更大的疤。”

“所以,她之前那三次重复地问罗氏确不确定,就很有必要了。因为,当她在问罗氏是否记得还有其他疤痕时,罗氏虽然也有戒心,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其实已经落进了她的圈套。因为,当大家看见江晚衣身上居然有那么触目惊心的红斑时,自然就会怀疑罗氏的话——她既然看得见那么小的疤,为什么会看不见那么大的斑?如此一来,罗氏的证供就显得很不可信了。”

“可是当时不是说有很多宮人看见他们两个在床上衣衫不整吗?”

“但也仅仅只是在床上,且衣衫不整,而已。”

昭尹十指交叉,缓缓道:“也就是说,江晚衣在罗氏的床上被人抓到确是事实,但是,除却罗氏,再无第二人能证明他们确实有奷 婬 之事,因此,只要推翻罗氏的证供,罪名就不成立?”

“是的。”

“那么他们究竟有没有真的酒后乱性呢?”

田九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se ,暧昧地笑了笑,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恭恭敬敬地呈上前去。

昭尹伸手接过,打开来看后,倏然se 变,拍案而起道:“竟是这样!”

“是的。”

“这也就是江晚衣宁可被杀头,也不肯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的原因?”

“是的。”

昭尹突地伸手,将那张纸条斯了个粉碎,怒极而笑道:“好!好!一个两个,全是如此,竟敢忤逆朕,瞒着朕!连朕的旨意也不放在心上!”

田九扑地跪倒,沉默地垂下头去。

昭尹的失态很快过去,最后深吸口气,恢复了镇定之se 道:“朕没事了,你继续说,后来呢?姜沉鱼回到驿站后没再做些什么吗?而她走后,那三个程国皇子又有什么举动?”

田九低声道:“自然是有举动的……”

马车抵达驿站后,姜沉鱼一言不发地径自下车,直进她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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