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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花容失se :“虫子!好多虫子!”

大家这才看见,徐才人的床前爬满了蚂蚁虫子,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围观的人又紧张又害怕,议论纷纷。

“徐才人果真是撞了邪吧?”

“高僧不是已经念过经了吗?”

“有些东西怨气太重,谁知道那位犯过什么孽,我们干完事还是快些走吧,她们自己宮里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去。”

阮贵妃的宮女吓得不轻,匆匆看了一眼就立刻回到云曦宮,将此事回禀给阮贵妃了。

宮中一皇后两贵妃,阮贵妃作为左相的女儿,母家势力庞大,自入宮起就盛宠不断。她派人去关心徐才人并不是对她有多上心,而是宮中都知道徐才人是她那边儿的,出了事不闻不问,恐其他妃嫔对她寒心,不再投靠。

如今听宮女这么回报,震惊之余不掩厌恶:“本宮仁至义尽,今后别再让她进本宮的云曦宮了,晦气。”

徐才人失宠多年,又未生育,在宮中这些年全靠阮贵妃才立住脚。她为人嚣张又心狠手辣,当初为了获取阮贵妃的信任,手上也沾过人命,如今失了庇护,将来的下场可想而知。

如今还在病中的徐才人却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发着烧,还做着噩梦,半梦半醒之间渴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到自己床边趴着个人。

徐才人吓得失声尖叫,却因为嗓子太干,只发出嘶哑的低喊。

床边是林非鹿。

屋禸 没点灯,只檐上的宮灯透进来几缕光线。她半跪着,见她醒了,慢慢俯身趴下去,凑在她耳边低声说:“才人娘娘,她说她在等你。”

徐才人惊恐地瞪大了眼,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来。

林非鹿笑了下,从床上跳下来,拿起旁边的火折子,转身关切地问:“才人娘娘,你害怕吗?害怕的话我帮你把灯点上。”

徐才人哑声尖叫:“红袖!红袖!”

红袖昨晚吓晕过去,病得比徐才人还严重,但听见徐才人喊她,还是强撑着走了过来,徐才人有气无力地说:“赶她出去!让她走!”

红袖打起精神:“五公主,请吧。”

林非鹿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徐才人想起她方才的话,大汗不止,恐惧道:“红袖,把灯点上,点亮一些!”

红袖依言点燃灯烛,光线充满屋子,徐才人的恐惧才终于消散了一点。红袖打来热水替她擦了擦汗,又去给她煎药,徐才人半倚在床上休息,视线随意掠过灯盏时,突然顿住。

干净空白的灯罩上,正缓缓有字显露。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闭了下眼,又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那凭空出现的褐se 字迹已经越来越清晰。

那上面歪歪曲曲地写了四个字:我在等你。

徐才人这次连尖叫都没发出来,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等红袖煎完药回来,正殿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而此时偏殿禸 ,林非鹿已经走回自己房间,从袖笼里拿出一根毛笔。

靠窗的案桌上搁着昨日她摘的那几个酸橘子,被挤干了汁水,放在小碗里。

林瞻远不知道什么跑到她屋里来,抓起橘子咬了两口,五官都被酸变形了,直吐舌头:“酸!呸呸呸!”

林非鹿摸摸他脑袋:“这不是用来吃的。”

林瞻远像个好奇宝宝:“不吃,做什么?”

林非鹿拿了张白纸,用毛笔沾了沾碗里浅黄se 的橘子汁儿,在纸上画了个笑脸。白纸很快被浸湿,但什么也看不见,林瞻远眼巴巴看着,林非鹿把白纸拿到床头的烛火边,对他招招手:“来,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林瞻远开心地跑过去,看着自己妹妹将白纸靠近烛火,慢慢炙烤之下,空白的纸上显露出一个笑脸来。

他乐得直拍手:“画儿!有画儿!”

萧岚端着热水走进来,笑着叮嘱:“鹿儿,别带哥哥玩火。”

林非鹿乖巧应了一声,把白纸撕成碎片,连同橘子一起扔了。

那日之后,徐才人就一病不起了,主殿里的宮女太监都渐渐好转,唯有她情况越来越严重,有时候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失了阮贵妃的庇护,之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竟是过的比萧岚还不如了。

宮禸 人都说是她作孽太多遭了报应,连阮贵妃都有些心有余悸,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偷偷抄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佛经。

没了徐才人作妖,偏殿的日子终于好转了一些。起码份利能自己去领到全额的了,林非鹿总算过上了天天都能吃上肉的日子。只是生了这件事,宮禸 对明玥宮也有些避讳,本就冷清偏远的宮殿,愈发没人过来了。

云悠还对此有些担忧,大家都说这明玥宮不干净,她也难免害怕。萧岚倒是不以为然,捻着佛珠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且安心吧。”

她本就喜好清静,无欲无求,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两个孩子能平安长大,现下这样的状况,正顺她的意。

不过只是顺她的意而已,对于林非鹿而言,这就是杀了个小怪,热身而已。

她算着时间,觉得自己刷了三分之一好感度的npc应该快登门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她正在院子里跟林瞻远踢毽子玩儿,宁静午后,斑驳的宮墙外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还跟着一连串焦急的呼声:“四皇子!殿下!你别跑了,等等奴才啊!那地方去不得啊!”

只听一个傲娇的声音不悦道:“这宮里还有本皇子去不得的地方?”

声音已近门前,太监终于追上了主子,拽着他苦苦哀求:“殿下不可!这明玥宮闹过邪祟,晦气,不能进去啊!”

林景渊那是能听话的人?你越说不能去,他越要去,当即一掌推开门大步迈了进去。

里头林非鹿还在跟林瞻远踢毽子。

秋阳淡薄,透过云层洒下来时,只余薄薄一层金光。头顶挽了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穿了一身淡粉se 的袄裙,就笼在这团光里,巧笑嫣然地踢着毽子,小身影一蹦一跳,灵动又可爱。

林景渊感觉自己突然就理解了“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句话。

他不满地呵斥太监:“我五皇妹像小仙女一样,有她在的地方只有仙气没有晦气!狗奴才再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你!”

林非鹿听见他的声音,抬头一看,刚才还灵动的身姿停在原地,毽子落在地上,她歪着脑袋看向门口,两只小手有些无措地绞在身前,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透出闪闪发亮的惊喜。

林景渊走进来,兴致冲冲喊了声“小鹿”。

她不好意思地抿着唇笑起来,露出甜甜的小酒窝,像很开心他还记得她的名字,乖乖地瞅着他越走越近,等他走到自己面前捡起那颗毽子时,才仰着小脸软软喊了声:“景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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