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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非鹿之前参加林倾和司妙然的大婚时就感叹过, 这仪式看上去好累好复杂啊。

没想到这次轮到自己, 仪式更累更复杂。

光是那身凤袍她感觉就有五斤,虽然制衣局的宮人已经在陛下的吩咐下尽量精简了, 但毕竟是大婚凤袍,里外配饰都有规制。更别说还有一只凤冠, 漂亮是漂亮, 重也是真的重, 真是应了那句别低头皇冠会掉。

她从天不亮就起床开始梳洗打扮了,吉时一到, 新娘出阁, 八抬大轿过龙凤天马正门, 将她抬到了正殿前的广场。

广场四周已经站满文武百官, 按照品阶从上到下, 正殿前有一条玉石铺就的百米长阶,平日官员们上朝就要从这里过。此时玉阶两旁站着两排笔直的侍卫, 她要走上这条玉阶, 宋惊澜就在最上面等着她。

晨起的太阳已经很耀眼了, 林非鹿深吸一口气, 在百官注视之下, 双手无比端庄地放在身前,挺直背脊, 微抬下巴,然后一步一步朝台阶上走去。

红se 的凤袍在身后逶迤出长长的裙摆,裙摆之上凤凰于飞, 白鸟而慕,阳光洒下来,缝制图纹的丝线闪耀金se 的光。每走一步,凤冠垂下的珠帘便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等她终于走上这条台阶,看见对面眉眼含笑的宋惊澜时,林非鹿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

而这才是开始。

接下来就是告黄天,祭高祖,帝后同受百官之礼,承制官宣读制命,册封为后,持节展礼。

入夏的天本来就热,一整套仪式下来,林非鹿已经晕头转向,感觉快窒息了。关键百官注视之下,她还不能失了仪容,要一直挺胸收腹微抬下巴,端庄微笑,简直要命。

从祭天台下来的时候,她没踩稳脚下一软,差点摔下台阶。

好在宋惊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胳膊,低声问:“还能走吗?”

众目睽睽之下,林非鹿也不好撒娇的,脸上还维持着身为皇后的端庄笑容,唇齿间挤出的声音却已经要哭不哭了:“好累,脚好痛……”

刚说完,旁边宋惊澜就一俯身,把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林非鹿惊呼一声,下意识抬手按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凤冠。

四周随着他的动作顿时起了一片骚动,她面红耳赤,有点着急:“你干什么呀,快放我下来!”

宋惊澜面不改se ,稳稳抱着她朝下走去。

林非鹿挣扎了两下没什么用,索性放弃,只小声嘟囔:“凤袍和凤冠好重的。”

他微微抿唇笑了一下,很淡的一个笑,只有在他怀里的她才能看见。

走下祭天台,负责整个仪式的官员候在两边,见陛下抱着新册封的皇后往正殿走去,丝毫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宋惊澜微一偏头,眼尾狭长:“规矩?”

四周顿时噤声。

官员默不作声退了回去,百官便眼睁睁看着陛下抱着皇后过完了剩下的仪式。

之后林非鹿就被送入了临安殿。

其实按照规制,她应该被送回皇后的寝殿,等夜幕之后皇帝临幸才对,但她喜欢临安殿的香味,这一个月也总是在寝殿禸 的龙床上打滚,所以宋惊澜就把喜房设在了临安殿。

平日总是庄严森然的临安殿今日看上去格外的喜气洋洋,一眼望去尽是大喜的红。

寝殿禸 地铺重茵,四设屏嶂,一对半人高的喜烛静静燃烧。林非鹿一进去就把压垮她脖子的凤冠给摘下来了,又两三下脱了几层厚的凤袍,往柔软的龙床上一躺,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春夏二人知道陛下宠爱她,也没有阻止,听她的吩咐又去御膳房端了吃食,林非鹿吃完之后就躺在床上困得睡过去了。

夜幕之后喜房之中还有仪式,睡了一会儿,春夏二人就将她从床上拖起来。林非鹿洗了个澡,又重新梳洗打扮,穿上凤袍,戴好凤冠,规规矩矩在床边坐好之后,傍晚时分,便有尚食官员端着馔品进来。

林非鹿刚睡醒,还有点头昏脑涨,看着宋惊澜从外面走进来,打了个哈欠。

两人又在礼制官的主持下先行祭礼,再行合卺礼。礼毕之后,侍者撤馔,寝殿禸 的礼制官们才终于一一退下,只剩下帝后二人。

窗外的天se 已经黑了。

林非鹿再次扒拉下凤冠,往案桌上一扔,然后整个人就呈大字躺在了床上。

宋惊澜去梳洗一番回来后,发现人已经又睡着了。凤袍都没脱,被她皱皱地压在身下,从床上铺到了床下。

那凤袍颜se 明艳质地光滑,在烛火映照之下泛出层层水纹般的光影,她歪头躺在那里时,像躺在一片红se 的水面,黑发铺在身后,有种诱人的风情。

宋惊澜就站在床边,垂眸看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无声笑了一下,然后俯身解开了她的腰带。

林非鹿在睡梦中蹬了一下脚,声音软绵绵的:“困……”

他把人抱起来,脱掉繁复的凤袍,又伸手取下她的簪花和耳环。林非鹿像没骨头似的瘫在他怀里,半阖着眼,任由他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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