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看着根据侦察机的报告绘制的弹着点图，忍不住大笑起来。

603大队的技术员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莫妮卡用尊敬的口吻说：“看来作战成功了，恭喜您，林先生。或者，这时候应该叫您司令官先生更好？”

“无所谓。”林有德摆摆手，“称呼这东西随便。”

接着奥利弗上尉问：“我们只是取得了一发近失弹，厌战号连航速都没有降低，为什么英国人就走了呢？”

“上尉，你不了解海战史吧？”林有德看着这位看起来年级比此时的他还要小不少的上尉，“海战中百分之三的命中率就已经很厉害了，日德兰的时候英德双方的命中都没有超过百分之三，就算是观瞄仪器大幅度改进的现在，海军炮战射击精度也相当低的，七八次齐射取得一次有效命中很正常。”

实际上，在另一个时空，奉行月月火水木金金策略玩命训练的日本海军，命中率在林有德这个已经习惯火控系统带来的高命中的未来人看来都很不够看，而到了44年，日本海军精锐尽失，炮术也变得不咋地了。

栗田健男在莱特湾为了打盟军的护航航母编队，自己的弹药消耗非常严重，却连美国护航航母舰队都没能消灭。顺带一提，栗田健男当时决定撤退，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巡洋舰舰队报告弹药存量降低到危险线以下，他判断自己遇到美军主力的时候很可能没有足够的弹药——他的旗舰大和号倒是还有不少弹药，那是因为大和号被美军驱逐舰决死突击发射的两条鱼雷航迹夹住了，只能向背向战场的方向疾驰，它又不敢降低速度，因为之前护卫舰队报告发现了美军潜艇，降低速度会给潜艇占领阵位发射鱼雷的机会。结果大和号就被两条鱼雷夹着远离了战场……

言归正传。

正因为海军将领都习惯了舰炮射击这种糟糕的精度，所以在他们眼中，约尔曼冈德的攻击性质就发生了改变。

在他们看来，第一、第二发都是正常的射击校准，而被概率之神所宠爱着的第三发，则是精确校准之后的有效命中，这在海军将军眼中是非常可怕的射击技术。其实英国人只要跳出既有的观念去审视整个事情，多半就会产生怀疑，甚至可能再试一次，那林有德的计策就百分百会被识破。

只可惜坎宁安也好庞德也好，都是非常老资格的海军将领，观念早就根深蒂固了。

“不过，”在向603的诸位解读完英军的行为后，林有德补充了一句，“行动能成功的关键，还是被概率之神宠爱着的那第三发啊，没有那第三发，估计还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实际上，”奥利弗上尉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本子，“我在想，是不是约尔曼冈德的精确度比我们预想的要高呢？我是说，用来打战舰可能不现实，但如果它的精确度真的比我们预计的要高，那会是不错的要塞攻坚炮。”

“没意义，与其造约尔曼冈德来攻击要塞，不如投入五到六门k5，或者使用刚刚完成的四发重轰扔‘高脚柜’。”

林有德说完，奥利弗上尉想了想，也点头赞同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

“武器这种东西，追求的是性价比，性价比越高的武器就越有价值，而少量高精尖武器只是作为技术储备和量产武器的补充。”林有德顿了顿，转向603技术试验大队的诸位，“而你们603大队的任务，就是评测这些高精尖武器，为持续的改进和最终量产积累数据。我知道你们当中部分人因为塞给你们测试的武器总是那么华而不实而怨气冲天，但我想对你们强调一点，你们的所有工作都是有意义的，你们的测试为我们改进这些武器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将来有一天，这些武器如果能够正式投入实战，这里面都将会有你们一份功劳。”

林有德说完对603的各位敬礼，虽然这个军礼不怎么标准，但603的技术员们都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一起站起来向林有德回礼。

“今后，希望你们能继续为国家测试新式武器，以你们自己的方式为我们赢得战争贡献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