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别开这样的玩笑。”玉容默默换了称呼，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我没开玩笑。”何竞尧看着她，认认真真地道。

“可是，可是……您母亲怎么办，您需要婚姻去帮助您的呀！”玉容不解地看着他，希望能挽回他的理智。

“会有别的办法。”何竞尧毫不犹豫地道。“联姻是最快也最直接的办法，但不是唯一的办法，你不用担心。”何竞尧神情理智，语气也很淡定，让玉容稍稍安心了一些。可除了这一点，仍有许多让她无法放心的地方，她没法让自己坦然接受他的决定。

玉容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理了理脑海中的想法，对他道：“爷，退婚对您和对方都是很不好的事，而且我身份低微，见识也少，怎么能配得上您的妻子这个身份呢。退一步讲，便是您不嫌弃我的出身和见识，您的父亲和族人，肯定也是不能同意的。”

何竞尧很想一句话打断玉容，让她不用想那么多，可是她望着他的眼神那样关切而忧虑，让他无法粗暴地阻止她，唯有一直听到她说完。她的话字字句句都在理上，也都是站在他的角度上去考虑的，这让他被左子煴激起来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去。

冲动的情绪褪去，何竞尧知道玉容说得都对，可是他并不后悔自己冲动之下做的决定。他不喜欢和别人解释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但是对玉容，他似乎无法向对待别人一样。他深呼吸了一下，迎视她关心而担忧的目光，慢慢牵起她的手，对她道：“我知道你说的都在理，也知道退婚会有很多麻烦，我也知道娶你会有很多阻力，但是我还是要娶你。”

“您如果是因为成念哥哥的话……”

“我是因为他才决定要娶你，但是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何竞尧温声打断了玉容的劝说，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摩挲，心里的话让他觉得难以启齿，可是又忍不住想对玉容说出来。

他又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凝望玉容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声音也较平素要柔和了许多：“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如果我做不到，左子煴一定会把你带离我身边。但是我想娶你，不是因为他的逼迫。我是真的想娶你。”

何竞尧并不擅长对人表白心迹，停顿了一阵，才能继续往下说：“玉容，他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在百年之后孤零零的，难道我就忍心吗。我原本想仔细考虑之后，再告诉你这个决定，但是现在，我不想再犹豫那么多了，我想让你知道，他能为你做到的，我也能为你做到。”

何竞尧想要娶她，不是一时冲动的想法，也不是为左子煴的威胁所迫，这是玉容没想到的。他的话令她动容，可是却仍减轻不了她心中的重重顾虑。何竞尧看到玉容望着他的眼神里除了动容，更多的还是担忧，心里就不好过，他抓紧了她的小手，问她：“玉容，假若不去考虑身份地位这类的条件，你告诉我，你想不想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都不……考虑吗？”玉容仍是有些迟疑，她从来都不曾不考虑外界的条件去考虑事情。何竞尧握紧了她的小手，让她看着自己，凝视着她清亮的眼眸，重重地肯定：“对，都不考虑，什么都不用顾忌，你告诉我，想，还是不想？”

“我……”玉容慢慢垂下眸子，她从来没那么想过事情。何竞尧这么说，让她第一次想要尝试不去顾虑其他，只凭自己的心做主。反复尝试了许多次之后，她发现如果真的不用考虑其他，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变得好回答了：如果没有那些顾忌，谁会愿意为妾呢。

她看着何竞尧，想要开口告诉他，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不敢说出口。何竞尧看着她想说却不敢说的模样，就有点着急：“你想吗？”玉容点点头，立即便觉得心中忐忑，赶紧将头垂低了。

何竞尧听到她想嫁给自己，心里就仿佛是浓雾里透进了日光，瞬间便觉得清亮又舒坦起来，那些因左子煴而起的焦虑和烦躁，也都仿佛飞到了九霄云外，一时间只觉得开心和满足。他将玉容紧紧地拥进怀里，笑容不由自主地从唇畔溢出，扩散到整个面颊上：“你想嫁就好，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安心等着做我的新娘就好。”

他的话，让玉容感觉仿佛踩在云端上一般，暄暄软软的并不真实，可他拥紧她的力度，却给了她相信的力量。玉容静静地伏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紧拥的力度和他有力的心跳声，默默合上了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