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彻底乱了心神，他完全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这种场合与白云隙相见重逢，看着面前这张他朝思暮想了十多年的熟悉面孔，他喃喃的张了张嘴，可是一时间他却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特别是当他看到白云隙那双眼眸中泪光朦胧时，白牧一时间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想说声抱歉，想说声对不起，可是却并不敢抬头去看白云隙一眼，整个人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她的脸，而渐渐的，他的脑袋低垂了下去，整个人也从狂化状态里退了出来……

在她面前，他完全狂化不起来，他的心里，只有愧疚，那折磨了他十多年的愧疚。

他与她都是教廷收容所收养的孤儿，从小被收养，没有家人，没有亲戚。

教廷收容所收养的孤儿，都跟随光明神的姓氏，姓白。

他叫白牧，她叫白云隙。

无依无靠的两人，从小感情就很好，算是青梅竹马一样的存在，但小时候的白牧他性格胆小懦弱，经常受收容所的少年恶霸们欺负。

直到那天，他与白云隙一起被收容所少年恶霸们围堵在小巷，当时的白牧，因为一时害怕，竟然丢下了她独自逃跑，只留下绝望的她一人……

事后的他才悔恨不已，可是当他鼓起勇气返回小巷时，白云隙早已不见人影，所以那天，他觉醒了狂战士血统，将怒气发泄在了那群少年恶霸上。

从少年恶霸们的口中，他得知白云隙并没有受到伤害，在他们企图对白云隙不轨时，突然有个神秘黑衣人从天而降，救走了白云隙，没留下半点线索。

最后，白牧还是将那群少年恶霸给杀了，并且从此性情大变，变得嗜杀易怒，用酒精和杀戮麻木自己。他痛恨曾经那个懦弱的自己，并且为了找回白云隙，他叛离了光明教廷，走遍大陆各地，四处打听白云隙的消息，可惜却始终一无所获，白云隙就像是在这片大陆上销声匿迹了一般。

然而没想到，时隔十多年，竟然在这种场合上见到白云隙，而且对方的身份还成了黑暗教廷的红袍大主教。

白云隙这时抹去了嘴角鲜血，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白牧，见白牧低垂着头，她冷笑一声:“怎么，不敢抬头看我吗？你这懦弱的性格，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变化啊。”

白牧低头望向地面喃喃的说道:“云隙，对不起你，我当时回来了的，可是……”

白云隙眼中忽然杀意大作，她举起法杖，念诵咒语，一道黑se 光芒顿时射向白牧，落在了白牧身上。

白牧啊的一声惨嚎，只觉得浑身忽然又酸又涩，隐约间又感觉到又痒又痛，那种难受的感觉好像一万只蚂蚁在他体禸 啃咬，这种感觉实在太过让人难受，真的是让人难受得想自杀了好。

“你回来？回来干什么？以你懦弱的性子，就算回来又想怎样，想看着我被几个男的轮流欺负吗？”

白云隙马上就哭了出来，但她手上依然不放松，一道又一道的黑se 光芒落在白牧身上，每一次都让白牧生不如死，而每一次伤害都是足以让白牧大声惨嚎起来。不过数十秒而已，他已经全身汗如浆下，身子仿佛虚脱了一般。

白牧喃喃的说道:“云隙，你为什么会在黑暗教廷里……当初果然是有人救了你吗？被救之后你去了哪里？你不知道，我当时真的回来了，我鼓起勇气回来了，可是我回来时你已经不见人影了。所以我只能杀掉了那些少年恶霸们……后来我离开了光明教廷，我一直都在找你，走遍了大陆各地，却都找不到你，我不知道你进了黑暗教廷啊……”

白云隙忽然冷笑起来道:“当初正是黑暗教廷的人救了我，幸亏那人出手，我这才得以得救，他看出了我具有黑暗属性的天赋，就把我带走，让我在黑暗教廷修炼。”

“这世上，光明都是虚伪的，唯有黑暗，才是永恒的真理，黑暗赋予了我新生，从此我将虔诚侍奉于黑暗教廷，终有一天，黑暗会统治这片大陆，所有人都将迎来新生。”

白牧脸se 又青又白，他嘴巴不停的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可是到最后他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心中只剩那浓厚的苦涩与心痛，不是对自己的心痛，而是对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痛……

曾几何时，这个女人还是个天真烂漫，爱哭爱笑的活泼开朗女孩，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对世界深深绝望的死气沉沉的女子，正是他，毁了她对美好人生的憧憬。

这全是因为他当初那懦弱而丑陋的逃跑行为，丢下了她独自一人，让她感觉绝望，对他绝望，更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她，也与龙傲天一样，想要洗刷这个丑恶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