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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苒还真不大信,这也没个b超什么的,难道那郎中生了一双透视眼不成,隔着肚皮就能瞧出男女来,却道:“我以为你喜欢儿子。”

顾程笑了:“爷如今劳心费力挣下这份家业,若百年之后无有子嗣继承,可不都要便宜了外人去,儿子自然要的,有了儿子,若再得个跟大姐儿一样聪明伶俐的丫头,爷心里也一样欢喜呢。”抱着她走了进去。

顾程早使人来知会庄上管事,一应物事收拾的妥妥当当,没住上回的屋子,这里却是庄上的抱梅轩,烧了火炕,屋角放上暖暖的炭火盆,一进来便扑脸儿的热。

院中也植了两株梅树,窗上糊的明纸,虽比不得玻璃通透,隐约也能透出梅树的枝桠来,蜿蜒伸张虬劲有力,这便是梅骨了,想来这梅花都比人强,凌寒独开,满身傲骨,人却不得不随波逐流。

顾程陪着大姐儿在庄子上住了一日,第二日雪后初晴,一早起来梳洗停当,便让李婆子拿了斗篷过来,给她披在身上道:“今儿外头雪后初晴,咱们出去走走。”

徐苒其实不想动的,月份越大,身子越笨,又一想反正进出都是顾程抱着她,也累不到哪儿去,出去走走也好,便没吱声。

顾程也不知她成日别扭什么,在他瞧来,如今这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的,却也变着法儿的想让她欢喜。

马车一路往陈家村去了,待马车停下,徐苒还不知到了她舅家,还自顾着缩在车里不想动呢,忽听他舅舅的声音传来,却又惊有喜。

陈大郎也没想到,大冬底下外甥女能来,入了冬,他便没得空去信都县瞧她了,因酒窖搭好,正忙着造酒,也是依着大姐儿那个法儿,按月定出五十坛酒去,倒比以往来的人更多了,定不到那些平常的,便买了些新造的好酒回去,翻了几倍的价钱,自然赚的利也高,饶是他雇了村里的闲劳力,没日没夜的干,也供不上来下定的人。

这两日赶上下雪,人才来的少了些,他腾出手来,昨个粗略拢了拢账,除去本钱,这几月里竟赚了一百多两银子,如今也不用他巴巴的送去了,那些要酒的都巴不得上门来拉,倒又省了一份功夫。

陈大郎正计量着等过了年一开春再扩出两个酒窖,把家里的房子也翻盖翻盖,惦记着等忙过了这阵儿,赶在年根底下,先去真定府给大姐儿买几样补身子的好东西,给大姐儿送去,不想大姐儿倒先来了,真是意外之喜。

接着信儿,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出来,嘴里还有些不信的道:“真是大姐儿来了吗?”顾程扶着大姐儿下车,徐苒一瞧见她舅,一下扑在她舅怀里,眼泪唰就落了下来。

顾程在一边瞧着暗暗叹息,真真是她嫡亲的舅舅,这才多少日子不见,就值当这样了,他却怎知,徐苒最是个知道谁对她真心实意好的,自打认了陈大郎这个舅舅,便真当唯一的亲人看了,想自己怀着偌大的肚子,在顾府过着步步算计防备的日子,这一瞅见亲人能不委屈吗。

她舅是个比她还感性的,一见外甥女哭,还当受了怎样的大委屈,那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往下掉,嘴里一叠声问:“这可是怎了?受了什么委屈不成,跟舅好好说说。”

旺儿在一边瞧着都不禁瞪直了眼儿,还真没见大姐儿如此过,这哭的真叫一个惨,不知底细的,没准真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殊不知,在府里这位简直就是个活祖宗,这陈大郎也是,有了外甥女就谁也瞧不进眼了,没看见爷这巴巴在旁边立着呢吗。

旺儿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姐儿倒是先回过神来,从她舅怀里出来,摸了摸眼泪,摇摇头,抽抽搭搭的道:“哪有什么委屈,就是心里头惦记舅了。”

陈大郎的婆娘忙在后头道:“外头怪冷呢,外甥女又怀着身子,什么话儿屋里说吧!”让进了正屋里炕上坐了,大姐儿的舅母忙去点了盆炭火拿进来,刚要放到顾程脚下,顾程指了指了大姐儿道:“放她身边,这丫头最是个怕冷的。”说着从李婆子手里要了手炉递在大姐儿手里,徐苒还不领情,赛回给他,顾程不禁轻笑一声,只得自己先替她拿着。

舅母又忙出去烹水煮茶端了上来,偷着打量顾程,暗道这顾老爷可真是好脾性,从进来大姐儿就没怎理会他,也未见个恼,却不知,这顾程心情正好呢,往常在家,大姐儿这个刁性儿,哪有如此小女儿的样儿,瞧着大姐儿跟她舅那种亲热劲儿,越发新鲜呢,瞧着瞧着,顾程又不禁有些酸,想着有朝一日这丫头也对自己如此亲近就好了,想来也不远了,等孩子生下,自己可不就成了比她舅舅还亲近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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