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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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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胜和郭弘哲点点头,“知道!”

老马识途,无需车夫指引,稳当朝田野走去。

不多久,姜玉姝小心翼翼地下车,同伴纷纷拿起农具,开始挖土豆。

此刻,辽阔平坦的田野间热闹非凡,家家户户忙秋收,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当初为了便于称量而建造的凉亭一直用着。亭外空地上,官差们正擦拭几根铁秤杆,两副桌椅并排,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和算盘,以备当场称量税粮,计算与登账。

亭禸 ,是庄松和两名老账房。三人正商议时,庄松看见了姜玉姝,忙起身说:“你可算来了!坐,快坐,有要事相商。”

姜玉姝落座,歉意说:“抱歉,不知你们今天这样早,我来迟了。”

“无妨。你如今还能天天下地,已经很不容易。”庄松摆摆手,从未责怪她行动缓慢。秋凉时节,他却心急上火,嘴角一溜燎泡,迫不及待地告知:“昨儿傍晚,县令派人送来口信,吩咐咱们把所有土豆运去县里!我本想立刻转告你的,可眨眼就天黑了,不便打扰。”

姜玉姝略一思索,缓缓问:“本就是官粮,是应该交给官府。那,具体该怎么办?两三千亩的土豆,路途遥远且颠簸,运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啧,想想就麻烦!”庄松摇头叹气,愁得抬手捶脑袋,苦笑说:“潘知县只发下命令,具体方法,得靠咱们自己琢磨。知县允许咱们便宜行事,但务必尽力节俭,不得靡费。”

“啊?唉,知道了。”

又来了!

官府既不拨银两,也不给人手,光派下差事!

姜玉姝愁眉不展,头疼道:“无论何时何地,若想办事,而且是大事,手头没银钱怎么行?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呐。”

“道理,确是这么个道理,但眼下县里拮据,暂时拨不出银子来。”庄松打起精神,捶桌说:“别叹气了,来,商量商量,赶快想个办法,必须赶在下雪之前把粮食全运走,否则一旦积雪堵路封山,就得耽误到明春。”

于是,熟识的四人不得不绞尽脑汁,反复斟酌,直到傍晚,才终于商定一个办法:

“就这么定了!”

庄松口干舌燥,灌了一大杯温茶,屈指弹弹纸张,因连日艹 劳呼喊,嗓音沙哑地说:“两镇四十二个村庄,各自负责把本村的粮食运去县里,人手与车马自行筹措,按照最终粮食重量,发予凭单,交差后由衙门嘉赏村民。”

姜玉姝沉吟半晌,忍不住小声问:“凭单等于是欠条,官府会不会赖账啊?假如官府赖账,咱们几个势必会被村民怨恨。”

“怎么可能赖——”庄松停顿,清了清嗓子,心里也没底,迟疑说:“应该不会吧?如果赖账,官府颜面何存?据我猜,应该多少会给一些嘉赏的,免招民怨。”

姜玉姝别无良策,一声长叹,“但愿如此。”语毕,四人苦笑对视,均是硬着头皮办苦差。

入夜,郭家厨房和堂屋里食物飘香。

桌上除了家常菜之外,有一道红烧鱼。

潘嬷嬷夹了一大块鱼肉,笑说:“今儿里正去镇上办事,托他买了几条鱼,可新鲜了!多吃点儿。唉,天天忙活,这都快七个月了,人还没能胖起来。”

姜玉姝碗里的菜堆得冒尖,忙道:“好,好好好,我自己会夹。嬷嬷快坐下,别忙了。”

“哎。”潘嬷嬷嘴上答应,却闲不住,又给郭弘哲布菜,“三公子也多吃点儿,养壮身体,才有精力读书。”

郭弘哲欣然颔首。

潘嬷嬷一转身,又给姜玉姝盛汤。自从在刘村屯田以来,一直由潘嬷嬷管厨房,老人家尽职尽责,精打细算,见不得一粒粮食被浪费。

饭毕,叔嫂二人闲聊,郭弘哲愉快告知:“今天我们又制成了五十瓶金疮药!地里的姜苁,已经挖了一半了。”

“辛苦了。”

姜玉姝也愉快告知:“今天大概一算,今秋的粮食应该比夏时多。”

“太好了!”郭弘哲眉开眼笑,“等传出去,外人才知道郭家屯田的能耐呢!”

少顷,做嫂子的回房歇息,小叔子则回屋用功。

为了孩子,姜玉姝坚持每晚喝一炖盅鲜羊奶。

一揭盖,热气腾腾,奶香里混着桂花末,搅一搅,盅底有粗粒榛子粉。

“幸亏菩萨保佑,没叫夫人害喜,要不然,日子该怎么过!”潘嬷嬷与小桃、翠梅一道,把各式孩子衣物叠整齐,收进箱子里。

姜玉姝喝了一口,庆幸道:“我心里一直纳闷,为什么至今没害喜呢?该吃吃,该喝喝,仍和往常一样。”

“这是好事呀。”小桃抿嘴一笑,颇为感慨,“想当年,世子夫人怀着小公子的时候,哎哟,了不得!简直把府里厨娘忙坏了,一天到晚挖空心思琢磨食物。”

姜玉姝抚着肚子,“幸亏我不那样。哎,羊奶多得是,最近你们怎么都不喝了?”

“咳。”翠梅和小桃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答:“腻了。”

其实,喝了太多,姜玉姝也早就腻了。她搅了搅桂花末,叹道:“我也腻了,但还得再喝三四个月。”

官府一声令下,命令运粮。

数日后,从月湖镇和连岗镇南下县城的路上,遍布满载土豆的马车、牛车、骡车等等,车轮吱吱嘎嘎,鞭子噼里啪啦,络绎不绝。

这天清早,因连岗镇出了意外,那村的里正焦急求援,庄松不得不叫上姜玉姝,赶去一探究竟。

十月下旬,秋气肃杀,黄叶凋零,落叶厚铺了漫山遍野。

途中,庄松骑在马上,盘算说:“趁此机会,咱们再去连岗镇待一阵子,仔细把两镇已经收上来的粮食合算合算,看还差多少。”

姜玉姝窝在狼皮坐垫和靠背里,心里一阵阵焦愁,隔着帘子,皱眉说:“县里规定一千五百万斤,这阵子我反复估算过了,即使达不到,也不会差太远。应该能勉强交差。”

“盼望老天爷赏个大丰收!”庄松一边欣赏秋se ,一边说:“保佑咱们顺利交差,免得挨骂。”

姜玉姝笑了笑,“我经常祷祝,只不知菩萨肯不肯让我称心如意。”

晌午,有一队运粮的村民从小路进入官道,两拨人碰面,虽不熟,却是认识的,寒暄片刻,才一同赶路。

姜玉姝乘坐的马车不小,与旁边的骡车并行,几乎堵住了路。

两刻钟后,前方拐弯处突然传来车马与人声,听着十分嘈杂。

“听,前面好热闹!干什么的啊?”翠梅掀开帘子,诧异眺望。

姜玉姝想了想,犹豫说:“可能是某个村庄的运粮队从县里回来了。不过,奇怪,听车轮声,似乎是满载的。”

“满载而归?”翠梅果断摇头,“那就不可能是咱们的运粮队!赫钦县衙太穷,拿不出多少赏赐。”

姜玉姝颔首赞同,“我也觉得是。”

下一瞬,拐弯处几骑飞驰奔近,身穿皂服,为首者艹 都城口音,不容置喙,喝令:“让开!”

“立刻让开,让官家先过!”

人群呆住了,面面相觑,霎时不知所措。

负责赶马车的邹贵勒缰,虽不高兴被呼喝,却看出对方并非一般人,忍气吞声,指了指左右树林,为难道:“左右都是山,怎么让?”

对方皱了皱眉,不悦答:“自个儿想办法!此乃官道,让官家先过,天经地义。”

这时,运粮队中的一个半大村民年少气盛,嘟囔说:“我们也是替官府办差的,这段路忒窄,前面宽些,不如你们——”

对方脸se 一变,凶神恶煞,怒斥:“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发牢骚?”

“再不立刻让路,休怪我叫人拆了你们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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