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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沮丧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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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太好了!不过,那样合适吗?”姜玉姝转身侧卧。

“只是让驿所按规定供给食物和水而已,避免遭克扣。”郭弘磊吹熄烛火,黑暗中放下帘帐上榻,躺在外侧,盖上另一床被子。

他敏锐察觉,自己刚躺下,妻子便悄悄往被窝里缩,只露出鼻子以上。

“睡吧,明儿要早起。”

姜玉姝“嗯”了一声。

此后,两人再无交谈。

直到半夜里,郭弘磊忽然被拍醒!

万籁俱寂,皎洁月光透进窗纱,昏暗中,他发觉一只白皙纤手横过自己胸膛,而纤手的主人已经把被子踢到床尾,夜里凉,她冷得蜷在自己身边。

郭弘磊揭开自己的被窝,轻轻盖住枕边人。

睡梦里,姜玉姝感到了温暖,下意识靠近,不自知地贴着一具结实躯体。

郭弘磊浑身紧绷,暗自克制,一动不动。

次日,姜玉姝动了动,茫然揉揉眼睛后,眼前是丈夫的肩膀,两人挤在同一个被窝里!

怎么回事?

我的被子呢?半夜又不小心踢了?

从未与异性如此亲近过,她心如擂鼓,轻手轻脚地下床,火速穿戴整齐离开里间。

床上,郭弘磊睁开眼睛,目光清明,炯炯有神。

外间

姜玉姝落座绣墩,刚拿起梳子,房门便被叩响,传来陪嫁丫鬟翠梅的嗓音:“少夫人?”

“进来吧。”

门被推开,翠梅与小桃都端着温水与帕子等物,各伺候各的主。

“姑娘,昨夜歇得可好?”

面对深刻了解“自己”的贴身侍女,姜玉姝温和答:“还行。”

“唉,姑娘真是受苦了!”翠梅手脚麻利,熟稔服侍洗漱、梳头,耳语说:“成亲那天,您一时糊涂做了傻事,老夫人生气极了,当即打发奴婢们跟着嬷嬷学规矩,直到昨晚,才允许奴婢继续伺候您。”

姜玉姝轻声问:“其余人呢?”

“老夫人说她们不够伶俐,让接着学规矩。”翠梅不无抱怨。

唉,怪我做了糊涂傻事,害得你们挨责骂。”姜玉姝叹了口气,却暗忖:幸亏只有翠梅一个,假如四个陪嫁丫鬟齐聚,我倒怕露馅。

卯时二刻·天se 渐亮。

靖阳侯府门口乌泱泱一大群人,其中有即将被流放的罪民,也有送行的亲友。

姜世森小声告知:“陆老先生看了信后,撑着病体,连夜赶去求见宁王殿下,我同行,在旁也帮腔几句。但不知宁王肯不肯出手。”

“岳父如此劳心费力,小婿感激不尽!”郭弘磊躬身道。

“两家既结了姻亲,便是应该的,别见外。”姜世森看了看天se ,把一包碎银及铜板交给女儿,嘱咐道:“这个你拿着,路上做盘缠。”

“谢谢父亲。”

流放边塞,既是骨肉分离,也可能是死别。

姜世森昨晚翻来覆去,彻夜未眠,两眼布满血丝,谆谆叮嘱:“西苍路远,途中务必珍重,无论如何,总要好好儿活着。”

“是。”姜玉姝捧着盘缠,双膝下跪,情不自禁眼眶含泪。郭弘磊二话不说,随即跪下。

夫妻俩端端正正给姜世森磕头。

“父亲,女儿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期间请恕无法侍奉您和母亲了。”姜玉姝泪花闪烁,既是替原主,自己也挺伤心,“您和母亲千万要保重身体,等女儿回来,再报答养育之恩。”

“请岳父多加保重。”

“好,好。”忆起狠毒自俬 的继妻,姜世森越发觉得愧对长女,嗓音颤抖,弯腰搀起小夫妻,哽咽道:“为父在都城,衣食无忧,身体也还硬朗,你们无需担忧,只需照顾好自己。”顿了顿,他催促道:“玉姝,把盘缠交给你婆婆,你还年轻,不懂得管家。”

姜玉姝点点头,径直把东西交给了婆婆。王氏却正与娘家人依依不舍,无暇顾及,胡乱一挥手,让仆妇代为收下了。

下一刻,负责押解犯人的官差扬起槌子,“当”地一声敲锣,大喊:

“卯时三刻,时辰到!”

“郭氏上下罪民,立即启程,日行五十里,限两月抵达西苍!”

西苍在哪儿?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她一无所知,记忆里连听也没听过,闺中少女往往不通世务,平日多以针黹和琴棋书画为乐。

但谈到屯田,姜玉姝却不怎么害怕。

前世,她是农科研究所的骨干技术员,学生时代主修农林经济管理,辅修动物科学。

无论种植还是畜牧,万变不离其宗。到时辛苦些,天总无绝人之路!

太监合上圣旨,慢条斯理道:“郭元铭,领旨谢恩。”

“是、是。”靖阳侯面如死灰,颓然叩首,高举双手含泪道:“罪民领旨,谢陛下不杀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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