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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龙凤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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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畏缩杵在一旁的郭弘哲鼓足勇气,慢慢凑近,嗫嚅说:“我、我走得动的,理应让四弟坐。”

郭弘轩偷瞥瞥二哥,叹了口气,谦让道:“不必了。三哥,还是你坐吧,我跟着二哥走路。”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郭弘磊扭头一望,催促道:“张大人来了。阿哲,赶紧上去坐好。”语毕,他不由分说,先把病患推上板车,而后拿了两个包袱塞给弟弟,朗声嘱咐:“帮四弟和你二嫂拿着包袱!”

“啊?哦,好。”郭弘哲忙不迭抱紧包袱。

姜玉姝提醒道:“不用抱着,搁腰后靠着吧,减轻颠簸。”

郭弘哲言听计从,并执意接过二哥的包袱。而后,他低下头,静静缩在角落里,没敢看嫡母一眼。

这时,张峰大踏步赶到,按着刀柄吩咐:“启程。”

副手刘青便高高扬手,凌空“噼啪”甩了个响鞭,吆喝道:“日行五十里,走了!”

晨风凉爽,日上树梢。

“又委屈你了。”郭弘磊饱含歉疚。

姜玉姝笑了笑,一本正经道:“没什么,我倒更乐意走走,练好了身体才能屯田。假如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下地呢?”

“等到了西苍——”郭弘磊停顿。

“怎么?”

郭弘磊摇摇头,“没什么。到时再说。”他回头招呼,“四弟,快点儿!”

“哦。”郭弘轩无精打采,焉巴巴。

有了板车,老弱伤病不再拖慢行程,姜玉姝原以为能快速抵达下一驿所。

然而,她错估了自己和多数人的体力!

日暮西斜,漫长的官道延伸向远方。

每当上下坡时,腿部和腰部剧烈酸胀疼痛,几乎无法弯曲,万分难受。

莫说五十里,大家闺秀何曾日行过十里八里?姜玉姝和丫鬟互相搀扶,一步一步,颤巍巍地下坡,简直步履蹒跚。

“嘶,唉哟。”大腿尤其酸疼,僵绷得扯不开。姜玉姝狼狈咬着牙,频频倒吸气,根本轻快不起来。

“姑娘忍忍,官爷说驿所就快到了,晚上奴婢拿药油给您揉揉。哎呀,腿好酸,怎么这么疼!”翠梅也腰酸背痛,步子迈大些,便龇牙咧嘴。

姜玉姝掏出帕子,胡乱擦了擦汗,感慨道:“四体不勤,忽然日行五十里,一开始真够难受的!不过,熬过七八天,估计就适应了。”话音刚落,她面前突横现一宽阔后背,尚未回神,整个人已经趴在那背上了!

“哎——”彼此紧贴,姜玉姝被陌生的体温烫得手足无措,“不、不用,我还是自己走吧,你这样太累了。”

郭弘磊背着妻子,步伐稳健,浑不在意道:“无妨,你才多重?别逞强了,困就睡会儿。”

睡?怎么睡得着?姜玉姝道了谢,双手小心翼翼放在对方肩上。

习武之人敏锐。背负着软玉温香,娇弱女子呼吸清浅,一下下落在自己后颈,似绒绒羽毛拂过……郭弘磊顿感燥热,暗中调整气息,越走越快。

“二哥,等等我!”郭弘轩大汗淋漓,苦着脸,一溜小跑追赶兄长。

姜玉姝本以为自己不可能入睡。

但不知不觉间,她意识模糊,神智逐渐消失,酣眠了半个时辰!

“姑娘?姑娘醒醒,驿所到了。”翠梅附耳告知。

“嗯?”姜玉姝半睁开眼睛,眸光朦胧,回神后一咕噜下地,尴尬道:“抱歉,我睡着了。”

“客气什么?我照顾你是应该的。”郭弘磊站定,出神地仰望门匾,嗓音低沉浑厚,缓缓道:“沧山驿,北上的第二个驿所。离都城越来越远了。”

姜玉姝会意,宽慰道:“有朝一日,我们未必不能重回都城!”

“没错。”郭弘磊转瞬振作,把所有悲缅深藏于心底。

夜间

“怎么样?”姜玉姝满怀期待,奔近相迎。

郭弘磊返回,端着一个小炕桌,桌上有烛台和文房四宝,放在较安静的墙角。

姜玉姝挽袖磨墨,笑盈盈说:“辛苦你啦。”

“这屋里干艹 多,用烛火千万要小心走水。”郭弘磊一边叮嘱,一边盘腿而坐。

“知道!可不敢不小心。”

小夫妻对坐,郭弘磊凝视妻子,“你是要写家书吧?”

“对。除了家书,还想记录一些事。”姜玉姝干劲十足。

郭弘磊点点头,铺平纸,提笔蘸墨,行云流水般写下“岳父母大人膝下敬禀者”一行字,笔锋遒劲,力透纸背。他埋头写信,低声说:“我曾听玉姗提过你不大通文墨,有什么话想告诉长辈的?你说,我帮你写。”

“什么?”姜玉姝一脸错愕,诧异问:“姜玉姗她——妹妹居然说‘我’不通文墨?乃至不会写信?”

郭弘磊笔尖一顿,懊恼抬头——

“谁在哭?”

“你俩盯着后院,我们去瞧瞧!”两名官差不敢怠忽职守,匆匆探查。

驿所禸 并无闲杂人等,呼救女子恐怕是自家的。

郭弘磊即刻撂下木桶,循着哭声,随官差找到后廊一间破旧耳房前。

三个男人见房门半敞,传出一女子哭声。

“谁?”官差以刀柄推开门,疑惑望去:

小桃衣裳被撕裂,脸颊红肿,嘴角破裂流血。她跌坐在地,双手抱胸捂住自己上身,抬头见了郭弘磊,立刻跪地膝行,委屈哭喊:“二公子……求公子为奴婢做主!”

郭弘磊沉下脸扫视四周,劈头问:“谁干的?”

官差提刀搜查,却一无所获,人早跑了。

“快说!究竟谁干的?”郭弘磊迅速审视门窗。

小桃羞愤不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哆嗦答:“奴婢、奴婢没看见他的脸,只看清楚了他身穿戎装。”

戎装?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官差清了清嗓子,“咳,戎装?你可看清楚了?不准信口胡说啊。”

郭弘磊催促道:“具体说一说!”

小桃急赤白脸,气愤表明:“公子,奴婢看得一清二楚,那卑鄙下流的登徒子就是穿着戎装,简直畜牲!”

驿所并不大,且僻静,小桃尖利的嗓音传遍里里外外。

因听见“戎装、畜牲”,潘奎无法置若罔闻,率领几个手下大踏步赶到,黑着脸问:“哎,你真看清楚了?这驿所里穿戎装的,除了老子,便是老子的手下,你要是指不出登徒子,就是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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