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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昆仑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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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沧道:“张前辈这也是要去昆仑巅?”

张京墨道了声是。

顾念沧笑了,他说:“好巧。”

张京墨听到这声好巧,有些惊讶,他道:“你也要去?”顾念沧不过金丹前期修为,没想到他居然也是要去那昆仑巅。

顾念沧知道张京墨在惊讶什么,事实上每一个知道他要去昆仑巅的人都十分惊讶,毕竟他才结丹不久,以这样的修为在一群元婴老怪里,怎么看都是个还在喝奶的娃娃。

顾念沧道:“托了派中前辈的福。”

张京墨对待顾念沧的态度实在算不上热切,顾念沧却好似没有察觉到,同张京墨一直在说话,直到他身后的长辈,开始叫他的名字。

顾念沧道:“张前辈,若有机会,我再请你喝酒。”

张京墨嗯了一声,便看见顾念沧恋恋不舍的走了。这孩子的性格倒也不像顾沉疆,反而有些像去顾沉扇,只是不知道他若是知晓眼前之人,是他恨了许久的陈白沧……

张京墨想到这里,便敛了心思。

昆仑巅所处位置,在极北之处。

那里终年白雪不化,山高路远,人迹罕至。

同所有的门派一样,昆仑巅也布置着护派的大阵,只不过这大阵的范围,却是笼罩的格外的广,而昆仑巅向来不喜欢同外面的人有所接触,被其选中的弟子,一旦入派,通常千年都不会出来一趟。

但若是出来了,那必然是世间有大事发生。

张京墨不是第一次来昆仑巅了,只不过这一次来,却是他修为最低的一次,不但修为低,荷包还特别的瘪,他这一身家当,在这些元婴老怪面前还不够塞牙缝。

虽然如此,但张京墨却还是来了,他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召唤着,又来到了这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地方。

经过两月的行程,张京墨一行四人,到达了昆仑巅。

那日除了偶遇顾念沧外,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可以说行程极为枯燥,就连一直憎恶张京墨的天麓,也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不过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来接待张京墨一行人的是一个昆仑巅的鹤童,那鹤童还是个孩子的模样,穿着一身厚厚的白se 棉衣,像个雪娃娃似得慢吞吞的走在张京墨面前,还奶声奶气的嘱咐他们不要四处乱跑,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是要人命的。

张京墨看着他的模样,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小时候的陆鬼臼。

那鹤童正在带着四人往前走,便听到周围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张京墨顺着声音看去,看见另一派的人同迎接他们的鹤童吵起来了。

而听吵架的禸 容,似乎是那个门派里的人不满鹤童安排他们的住处。

带着凌虚派四人的鹤童,听到这吵闹声就好似没听见一样,脚下的步伐没有一点变化。

然而那群人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同他们争吵的鹤童也越来越委屈,到最后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为张京墨带路的鹤童,听到这哭声皱了皱眉,嘟起包子似得脸颊,道了声:“怎么又哭了,哎呀,这下糟了。”

他话才刚出口,张京墨便听到了一声巨大的雷鸣,他微微一愣,再吵刚才那几个人吵闹之处望去,竟是只看到了一片黑se 的焦土,还有站在焦土旁边抹着眼泪,一脸委屈的鹤童。

站在张京墨旁边的掌门见到这么一幕,也有点懵,他道:“小友……这是……”

那鹤童道:“所以我叫你们不要到处跑,这里可危险了。”

张京墨是知道昆仑巅上不能乱跑的,但是这种吵架就一个雷劈下来,连尸骨都不留下丁点的情况,他却是没见过。

鹤童又嘟囔道:“这段时间主子心情不好……已经劈伤了不少弟子了,你们可千万……要悠着点。”

要不是这里冷的汗刚冒出来就被冻结为了,掌门还真想擦一擦脑门儿上的汗水。

同行的张珏脸上也不大好看,准确是这两个元婴修士的脸se 比张京墨和掌门都要难看——因为或许张京墨和掌门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却是看的一清二楚,那被雷劈死的修士,是元婴期的修为——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居然如此轻易的被一个雷直接劈死了,被他们看在眼里,未免也生出了莫名的兔死狐悲之感。

但张京墨和掌门并不能理解这两位前辈的想法,他们想的都挺简单,早点到了住处住下,不到处乱跑和鹤童吵架,那总不该出现什么而意外吧。

两人一开始都是如此想的,直到他们看到了住所——才瞬间便明白,为什么刚才会有人吵起来。

因为这所谓的住所,不过就是一间茅艹 房,都是刚刚搭建起来的,张京墨甚至都在旁边看到了木材的废料。

那鹤童见这四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咳嗽了一声,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棍,用那小棍在艹 房的周围画了一圈。

张京墨心中生起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掌门显然也和张京墨一样,他很是小心的问了句:“小友……这是在做什么?”

那鹤童理也不理掌门,圈画完了之后,才镇重其事的对着四人道:“不要擅自离开这个圈里,若是离开了……会不会发生刚才的那事情我就不能保证了。”

张京墨:“……”

那鹤童想了想又道:“你们现在这里住几天,等到人来齐了,有人会来通知你的。”

掌门:“……谢谢小友了。”

那鹤童咯咯笑了几声,包子一样的脸颊鼓了起来,他道:“我看你们人不错,再提醒你们一句,我们主人最讨厌听别人哭了,你们要是想哭,一定要躲起来哭,不然小心被劈的魂飞魄散。”

掌门勉强的笑了笑,说了一声好。

鹤童说完这话,就一蹦一跳的跑走了,看样子他心情实在是好的很。

鹤童一走,留下的四人均都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掌门先开了口,他道:“休息吧?”

张京墨看了眼那摇摇欲坠的稻艹 棚,只能叹了声,休息吧。

结果当天晚上,张京墨又听到了足足四五声雷响,开始时候雷声一响起,几人便是脸se 煞白,显然都想到了白天发生的事,但到后来,他们倒也都习惯了,雷声劈下来也不睁眼看一下,依旧是闭着眼睛继续恢复体禸 的灵气。

这样的昆仑巅,和张京墨前几世来过的昆仑巅,可谓完全不同,他来的那时并无人接待,住所也是石头做的房子,不像是眼前这破烂的艹 房。

不过在昆仑巅上无人敢争执,倒也成了常态,不知道是不是这前几次的拍卖会,给他人留下的深深隂 影。

艹 房完全不遮风,有和没有完全没什么两样,第二天的时候,张京墨旁边来了个邻居,从他的道服上看,似乎是个什么不知名的小门派。

那人也是被鹤童领着来,全程都僵着一张脸,看那魂不守舍的模样,明显是被吓的不轻。

鹤童也在他的艹 房周围画了个圈,叮嘱一句后,便溜走了。

那人颤颤巍巍的坐下,眼泪明显就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憋了半天,好歹是憋了回去。

张京墨从这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忽的觉的,这根本就不是在参加什么拍卖会,而是在坐牢,偏偏牢房还是个棍子画的圈。

几日之后,张京墨周围的空地上基本上都注满了各门各派的道友。

这些道友们都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连其中的元婴修士脸se 都极为难看。

张京墨心也宽,看着看着,便觉的有些好笑。

掌门对张京墨这种心态报以了十足的佩服,他说:“清远,你难道不觉的很危险么?”

张京墨道:“危险?为什么?”

掌门道:“那人取我们的性命如同探囊取物……”

张京墨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担心什么呢?天掉下来,又高个子的顶着呢。”

掌门深深的看了张京墨一眼,他以前居然没发现,他这个师弟,心怎么这么的宽……

张京墨说不在意就不在意,几天都休息的不错,倒是和他们一同来的两位元婴修士,心情反而变得暴躁了起来。

周围的人虽然变多了,但这里却没有一点吵闹的声音,就好似大家都害怕说话说的太大声,引起了昆仑巅主人的注意,然后一道雷下来……直接把人给劈死了。

于是这空地上的气氛变得格外的诡异了起来,大家都席地而坐,顶着风雪休憩身心,就算是说话也是小声的窃窃俬 语。

就这么一连过了十几天,大家的情绪都变得有些暴躁时,领完人便消失的鹤童们,这才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们还是穿着那一身雪白的棉衣,看起来依旧像是一团团的棉花。

领头的那个鹤童高声道:“主人有请!”

话语落下,天空之中便降下了一座光晕架起的桥梁,那桥梁直通天机,遥遥望去,巍峨壮观。

大多数人都被这景象震慑了,只有少部分人——比如张京墨,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se 。他并不记得,昆仑巅的主人,如此爱招摇啊,或者难道说……他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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