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没有去公司，自然没有再请过秘书。

晨曦不害怕得不到的感情，害怕……感情还在，却忘记了感情中女人的样子，这些人，不过是用来提醒他不要遗忘的而已。

冯秘书，只能说是其中的佼佼者。

“晨先生不请我喝一杯？”冯秘书微微转眸，语调轻松。

晨曦自然颔首，叫来服务生换了新的杯盏。

“晨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呢……”方才出现的程暮语姗姗来迟，甚至没来得及看对面的女人一眼，便故作惊慌失措说道，“公司出了些急事，您要……”

“程助理！”对面女人温婉的声音惊怔了程暮语，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偏头，那张与江太太七分相似的眉眼就在她的面前，嘲讽着她出现的不是时候……

“程助理，你先回去！”晨曦的声音有些冷淡下来。

程暮语指尖微颤，良久，她方才勉强自己平静下来。

“呵呵呵……”她突然干笑一声，“原来晨先生有急事啊，我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她已经快速转身，像是斗败的将军般落荒而逃。

她可以让那些女人离开，却唯独……不能让这张脸的主人离开……

程暮语几乎狼狈的跑出了餐厅，公司请了假不用去，也根本不想回家，像是幽魂一般在街道上走着。

这一条街，都是豪华的餐厅，彼时，傍晚缓缓降临，周围已经有店面打开了灯光。

她叫暮语，她喜欢的人叫晨曦，明明很般配，却咫尺天涯。

前方一个豪华的酒店，酒店门口架着一个用花朵围城的小门，上面立着硕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祝程大伟、孙芳，结婚快乐！”

程暮语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她愣愣走到酒店门口，有几个花童提着果篮给路边的行人发着喜糖。

同样也给了她。

她缓缓拆开一个，吃了一口很甜，把她的胃都甜扭曲了。

她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否则那些花童不会惊惧的看着她，最终，程暮语勉强稳定了一下心神，朝着公司的方向走去。

她没有地方去。

那个结婚的酒店门口，横幅上的名字“程大伟”，是她的亲生父亲。

……

晨曦本想直接回家的，也只是突然想到有一份临时文件没有签字，索性便直接顺路去了公司。

这个时候，公司的人应该都下班了，可是……

他的脚步微顿，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大楼下，趴在台阶上的女人，很熟悉。

难道是自己下午说话太重？晨曦凝眉，或许吧，再有能力，也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女生而已。

轻轻叹了一口气，晨曦缓缓上前：“程助理？”他唤着她的名字。

趴在那里的女人终于有了些反应，愣愣抬头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朦胧。

“喝酒了？”晨曦反问，旋即闻到一阵啤酒的味道，他微怔，他只喝过一次啤酒，却见……那个女人喝过好几次。

那个女人总是理直气壮的说：我没钱了，只能喝得起啤酒了。

“还能站起来吗？”一阵晚风吹过，晨曦叹息一声，无奈说道。除了那个女人，他对任何女人似乎都可以随意调情，但是……现在恐怕也要除了程暮语了，这个小女生，从一开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时，似乎便成了他的一种责任。

他是榜样，而她是……跟随者。

“晨曦……”程暮语突然喃喃叫着他的名字。

晨曦眉心微皱，看来是真喝醉了，所以才会直呼他的名字。

“恩，是我！”他平静应了一声，起身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

“晨曦，我爸结婚了……”程暮语突然轻轻说道。

晨曦没有说话。

“我爸结婚，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像当初他们离婚一样！”程暮语依旧平静的说着。

当初，她的父母离婚，每个人都将她当成累赘一般踢来踢去，最后，她的父母全都离开了，把她留在那个荒凉的房间里，一个人生活。

“有一年除夕啊，隔壁赵阿姨包了很多好吃的饺子……”程暮语声音很轻，“我去求赵阿姨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因为我做不了饭了……”

“家里进了小偷，没有钱，小偷便把所有的能卖钱的玩意全都搬走了，包括厨房里的东西……我一个人躲在床底下大气都不敢出……呆了半夜才敢爬出来，到了赵阿姨家里……”

那一年，她十二岁。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她的感情，变得有些凉薄起来，大学时，有个男生曾经追过她一段时间，可最后，那个男生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是“冷血的怪物”。

而程暮语，却依旧平静，只能平静，因为她若是愤怒了，根本没人为她撑腰。

“晨曦，我今天能去你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