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那一抹声音，稚气中掺杂着一丝无奈。

程暮语顺着那力道缓缓站起身，脚步趔趄的朝着前方走去。

直到被人放在出租车上，她的神志都是模糊了，只感觉身边有阵阵热气传来。

她缓缓转头，却只看见一片朦胧。

“你是谁？”她猛地伸手，似乎要将那一片模糊抹开，却没有成功。

“我是景然。”那个声音静静说道。

“景然……”程暮语在努力的回忆着景然这个名字，下一秒恍然大悟一般，“你是那个大学毕业生啊……”她的口齿都有些不清晰起来。

“我记得你，我当初……也是大学毕业生来着，”说着，她的声音都低沉下去，“我当初……比你还有本事呢……当初，我也很活泼……”

那么多的当初，可是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当初，她还没有遇见晨曦，当初，她也没有这般累……

可是，她变了，变得彻底，变得圆滑……

“我们到了……”一旁的声音传来。

程暮语偏首看了一眼窗外，熟悉的公寓门口，她竟有些胆怯起来，“我不要下去……”她像个固执的孩子一般。

景然微愣，旋即对的士师傅说道：“我们离开！”

可不过转瞬，女人便改变了主意，“等一下！”她说，而后看了一眼楼上，一盏灯光静静的亮着。

“我到家了！”她勉强一笑，打开车门踉跄着走了下去，窗外寒风吹来，她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你这样子没法走路！”景然也跟了下来，上前轻轻扶着她。

程暮语几乎将自己的全身重量放在景然手臂上，她太累了。

就这样，一直到公寓门口。

“我上去了……”她口齿不清的咕哝道，随意挥挥手道别，转身踉跄着便要走进公寓大门。

“暮语——”她应该喝醉了，不然怎么会听见景然会这么叫自己。

没有停顿，她继续前行。

“暮语，”景然却突然走到她的面前，“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思吗？”他的目光灼灼。

程暮语心中突然慌乱起来，良久，她怔怔回答：“我结婚了，我老公在等着我呢！”

“他配当一个丈夫吗？”景然的声音都高扬起来，“你的生日，他没有陪着你，你喝醉了，他没有接你，平日里即便是刮风下雨，你都是一个人回去，就算平时应酬，我都没看见过他的身影，暮语……”

“你闭嘴！”程暮语猛地抬头狠狠盯着眼前的男人，“我和我的丈夫很相爱，那些不过是你们小孩子追求的激情而已，我们的婚姻生活平淡幸福！”

“……”景然果然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只是沉声说道，“这句话，你相信吗？”

你相信吗？

程暮语笑了出来，她说，“我同样不会相信，一个比我小六岁的孩子说出口的感情！”

景然的脸se 苍白了一瞬，下一秒也跟着笑了出来，“可是暮语，你难道不羡慕我吗？我在过着你曾经向往的生活，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弥补你曾经错失过的青春，你可以说我是激情，但你不正向往这种激情吗？”

向往……

程暮语愣住，她只是……不喜欢自己被生活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曾经以为，她会在自己的世界中挥斥方遒，可是而今，她的生活却只围绕着晨曦的世界……

“暮语，我其实……很喜欢你……”

景然的声音很低沉，而后他一点点的凑近着程暮语。

程暮语近乎呆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有一双剑眉星目。

不像晨曦，俊美的桃花眼，只一眼，便让人像丢了魂一般……

晨曦……

程暮语的脸se 苍白一瞬，下一秒猛地推开景然，狼狈朝着楼上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