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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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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奴婢……奴婢实在不知。”

容瑕眼睑轻颤,御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他盯着王德看了半晌,“朕问你,静亭公一家如何了?”

“静亭公……”王德仔细想了想,“陛下,您说得可是前朝德宁大长公主的儿子班水清?他们一家,早在十二年前便被戾王削去了爵位,后来还是您照应,他们一家才能到玉京州过上富裕安生的日子。不过许是您记错了,班水清并不是国公,只是侯爵。”

“嘭。”容瑕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盏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陛下,您怎么了?”王德担忧的看着容瑕,“奴婢这就传御医来。”

“不必了,”容瑕死死盯着王德,“那他的女儿班乡君呢?!”

“班乡君……班乡君,”王德吓得跪在了地上,“班乡君早就遇刺身亡了啊,陛下,您忘了吗?当年您领兵入关登基为帝,后来巧遇班乡君,还曾邀她到茶楼一坐,班乡君出去……便遇刺了。您怜惜她是性情中人,特意下令以郡主规制给她下葬,还……”

“遇刺身亡?!”容瑕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王德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冷得刺骨。

噗。

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手背。

“陛下,快宣御医,御医!”王德吓得面无血se ,连滚带爬扑到门口,“快传御医。”

容瑕没有管趴在地上的王德,他快步踏出御书房,来到了大月宮后殿,这个地方他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里一砖一瓦并没有什么改变,陌生的是,这里没有丝毫婳婳的气息,仿佛婳婳从未在此处出现过。

“陛下,您究竟怎么了?”

“陛下。”

“陛下。”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监,捂住胸口连连吐出几口艳红的心头血。

没有婳婳,他要这天下有何用?

昨夜他才与婳婳一起用过饭,她就躺在自己身边,说今天让御书房给他做水果包,为何一早醒来,什么都没了。

婳婳死了?

十二年便死了,还死在他的面前?

他甚至……只以郡主之礼葬了她?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他怎会如此待她?

王德惊骇地发现,陛下他哭了。

当着所有宮人的面,他哭得伤心欲绝,仿佛失去了最珍贵,赖以生存下去的东西。

陛下当年确实对班乡君有几分欣赏,不然也不会以郡主之礼厚葬她,甚至在其死后,特意下令照顾班家人,让他们搬去了玉京州,免得他们在京城受人欺负。

但也仅仅如此了,这十余年陛下很少提及班乡君,最多只是在冬天最冷的时候,来到御花园结冰的湖面走一走,看着结冰的湖面出神。

十年不曾提及的人,为何忽然在今日提起,还伤心至此?

两日后,被关押在天牢中的长青王,被陛下处以极刑。

那天王德守在大月宮殿外,听到了陛下的哭声,一声又一声,犹如孤雁哀鸣。

“婳婳……”

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个名字。

那是……班乡君的闺名吧?

有女如婳,娴静美好。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容瑕睁开眼,看着身边的女子,伸手把她紧紧揽进怀中,紧得不留一丝缝隙。

“做噩梦了?”班婳像哄容昇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怕不怕,有我在呢。”她跟容瑕在一起十几年了,第一次见他在梦里流眼泪,这是梦到什么伤心事了。

“婳婳,”容瑕哽咽着道,“别离开我。”

“你说什么傻话,”班婳摸了摸他的脸,摸到了一手的眼泪,她指尖轻颤,“你跟昇儿都在,我能去哪儿?”

抱着怀中的人,容瑕才觉得全身上下一点点暖和过来,那只是梦,一切都是假的,婳婳好好的,在他的怀里做着他的皇后。

他没有让她没名没分孤零零地躺在地下,仅仅在下葬之时,给了她一个郡主的体面。

没有婳婳的江山,竟是如此孤寂可怕。

“婳婳。”

“嗯?”

“有你在,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噗,”班婳笑着吻了吻他带着湿意的眼眶,“我亦如此。”

人生有很多意外,最美好的意外,便是他们遇上了,爱上了,在一起了。

世间有你,才是活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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