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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化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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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永寿宮里的人,陛下竟说杀就杀了,宮人们抽了一口凉气,春儿等人惊惶退远,以护驾之名退到了元敏周围。

元敏面前横着只断臂,却无惊无恐,深宮血海里走过来的人,不惧死人。她望着护在榻前的黑衣人,目光锋锐,知道这便是皇帝的隐卫了。

大兴历代帝王皆有隐卫,唯独本朝没有,那是因为她不允许。但皇帝乘龙舟下江南时,曾在江湖中重金招募了一批死士,豢养至今,从未明着用过。

今夜皇帝竟为此事动用了隐卫,他当真在意英睿至此?亦或者是假怒?

这时,阁楼下面的铁甲侍卫已闻声而来,阁楼里顿时成了战场。

月影以一挡十,刀光如电,剑气如虹,横扫而去,当先杀来的侍卫胸前铁甲霎时崩断,甲裂之时,人捂着胸口飞退而去,撞上后来的几人一齐滚下了楼梯!

这功力绝非铁甲侍卫能敌,安鹤隂 测测一笑,拂尘一扬,根根如针,卷上剑身,竟听得铮的一声,似金铁相击。月影挥臂一震,剑身在拂尘里疾转,气劲绞得屋里大风一起,华帐碎成布缕凌空一扬,剑身从拂尘里撤出之时,月影就势送出,剑身如雪,长贯如虹,安鹤眼一虚,眼看便要被一剑刺死,他忽然一笑。

那笑隂 毒,袖下随之现出道金光,灵滑如蛇,月影一惊,疾退时已晚,金鞭擦着胸前扫过,禸 劲激震之下,他猛地撞向窗台,衣襟前裂出道豁口,不见皮开肉绽,却见一道黑紫淤痕,竟是受了禸 伤!

月影噗的吐出口血来,说时迟那时快,安鹤手执拂尘凌空一绕,铁甲侍卫们皆以为他要反掷长剑杀了隐卫,却不想他隂 阳怪气地一笑,将长剑叮的掷到地上,身影原地一转,忽然驰近榻前,伸手捏向暮青的下颌!

暮青身中媚毒,猝不及防,安鹤一把捏了个正着,当众使力一掀!

众人屏息,凝神注目,只待结果。

只见安鹤一掀未起,随即又掀,再掀——

“掀够了吗?”暮青怒问。

安鹤放下手,眼中露出惊se ,缓缓转头看向元敏。

元敏盯住暮青,目光锋锐,大感意外。

这脸……是真的?!

“滚!”少年低吼,眉宇间隂 郁已极,目光风雪般煞人。

安鹤疾步回到元敏身边,俯身低语,元敏目光轻动,随即便冷淡了下来,万般猜测,一瞬归灭——不管她和沈家女如何猜测,这张脸都是真的。

而这张脸不是女子的。

屋里静得熬人,暮青已忍至极致,大哥的药再温和,她服下的也是媚药,宮里的人已来了有些时候了,她几乎未动,已觉得腹下烧痛,此刻是拼着意志力在忍,可眼前人背沾红花,乌发如云,伏于榻间之态溃人神智,她终忍不住伏下身去在那玉背上蹭了蹭。他的背凉如水,正巧解了她的燥热,她便如即将渴死大漠中的旅人忽遇绿洲那般,忍不住凑近些,再凑近些……

她蹭得很轻缓,吐气如兰,猫儿似的,他轻声一笑,缓缓合眸,意态慵懒享受。

两人如若无人般欢爱,让人不知目光往哪儿放,华帐已碎,宮人侍卫、断臂残尸、血污满屋,气氛静得诡异。

半晌,只听元敏道:“哀家尽了管教之责,皇帝既然执意胡闹,那此事若传到朝中,皇帝便好自为之吧!摆驾回宮!”

元敏拂袖而去,铁甲侍卫和宮人们却步而退,摆开仪仗往楼下走去。

春儿犹犹豫豫,不知该去还是该留。

“本宮赐婚的懿旨已下,岂有收回之理?”元敏竟还记得此事,走到楼梯口时停步说道。

“是。”春儿白着脸领旨。

“不必!”这时,少年的粗音却从榻间传来,“谁害我的,我便要谁偿!”

暮青恶狠狠地瞪了眼步惜欢,仿佛真是他害她喝下媚药的。

步惜欢笑得欢愉,“好啊,爱卿想让朕偿到几时,朕允了就是。”

“闭嘴!”暮青恼极,他不知道他笑声勾人吗?不知他一笑,她在其上会被震得越发难受吗?她还有要紧的话要对元敏说,他能不能别捣乱!

“同样的,如若此事明日传得人尽皆知,有损江北水师的威名,那臣就只能让太皇太后一起陪着。”骂完步惜欢后,暮青才道。

元敏停在楼梯口,听闻此言微微回头,目光似穿过重重宮人侍卫,直射榻间。

只听暮青道:“太皇太后深夜出宮,赐婚赐到了朝臣的榻前,管事儿管到了朝臣的被窝里,我想百姓更爱听这等趣闻。”

步惜欢好男风,此事天下皆知,且知之已久,已不新鲜。但元敏久居深宮,宮门落锁后出宮到了朝臣府上,当面赐婚看春宮,这事儿想必会是百姓茶余饭后的好谈资,自古谣言害人众口铄金,如果她不想被人传扬成一个耐不住深宮寂寞的老寡妇的话,那就最好约束朝中,不可将今夜之事传扬出去,坏了江北水师的威名。

这威胁元敏听得懂,正因听得懂,目光才锋锐里带毒,其芒幽幽。她没再多言,只隔着人群看了暮青一会儿便转身走了,走之前瞥了春儿一眼,春儿看懂了那神情,顿时松了口气,随凤驾一同走了。

只听脚步声出了阁楼,渐去渐远,没多久便听不见了。

暮青却没下来,她怕元敏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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