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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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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儒点头:“咱管不了人家,咱只能管得了自己。今年墒干,麦子种不到地里是个问题。”

屈福禄洗完脸进来,一家人开始吃饭。儿子屈礼仓热了一壶酒,给爹爹和鸿儒叔叔一人倒了一杯,俩老哥端起酒杯吱一口喝干。两个人都是老庄稼把式,跟土坷垃打了一辈子交道,犁耧耙耱样样精通,日子过得虽然不如李明秋那样暴富,却也殷实。两个人都不喜欢结交官家,最大的特点就是犟,认为种植大烟是歪门邪道,贻害无穷,不眼红别人怎样发财,自己首先坚决不去种植大烟!

当然,两个人到一起无话不说,说得最多的无非是庄稼行里的话题,往年的现在天已经开始下雪,雪兆丰年,一场冬雪犹如一层厚厚的棉被,麦苗藏在雪底下稳稳当当过冬,二月惊蛰一过,田里的麦苗疯长。可是今年这天热得有点不同寻常,已经过了小雪地上还看不见结霜,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也无法说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明年肯定是个年槿(灾荒)!

可悲的是凤栖大多数人并不在意气候异常这个先兆,仍然沉浸在大烟丰收的喜悦之中,只要市面上能籴到粮食,就不愁无米下锅!这是一种扭曲一种可怕的麻醉,凤栖城仍然笼罩在一种虚假的繁荣之中。

早知三天事,富贵万万年。人最大的可悲就是无法预见未来。两个老庄稼把式为气候的异常深深地担忧。但是他们不可能忧国忧民。虽然他们都饱读诗书,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但是他们人微言轻,即使站在凤栖街的十字路口喊破喉咙:“天灾在即!”有多少人会听?又能招来多少骂声?!

算了,还是首先管好自己的事。两户殷实的人家都有存粮,即使三年不收也饿不死人,可是民国初年那一年的灾荒记忆犹新,仅仅一季庄稼未收,饥民们涌进豪绅宅院禸 闹事,有些人家被洗劫一空。灾荒年间,谁也难以独善其身。

俩老哥商量了半天,还是把粮食藏在地下保险。地下藏粮最好的办法就是多买几十条大瓮(缸),粮食装进瓮里不容易受潮。于是两人商议,在凤栖买大瓮只能买一少部分,买的多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干脆吆上马车到邻县赶集,尽量多买些大瓮回来,利用冬闲时间多储备一些粮食,以备不测。

老哥俩一直谝了一天,天快黑时屈福禄把屈鸿儒送出村。回到家里总感觉不踏实,好像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安排。对了,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女儿外孙,屈福禄虽然对李明秋那个亲家有点瞧不起,感觉中他们不是一路神,可是总不能不为女儿外孙艹 心,是不是应该提醒亲家多准备一些粮食?银钱再多没有粮食管用。

第二天屈福禄没有去耱地,人算不如天算,遇到天灾你无论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屈福禄特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赶一头骡子,褡裢里装着窖藏的柿子和雪梨,还装着新打下的软米,穿一双老婆做的布鞋,来到李明秋家里。

李明秋对待亲家屈福禄不敢怠慢,最起码儿媳妇屈秀琴为李家生了一个胖孙,加之屈克胜老先生在凤栖人望颇高,凤栖人对待屈福禄倍加敬重。李明秋特意准备了一桌酒席,请来叔叔铁算盘作陪。席间,屈福禄谈到了今年气候异常,明年说不定遭遇灾荒,建议亲家准备一点储备粮,兵荒马乱的年月,吃饱肚子要紧。

谁知道李明秋毫不介意,说出的话噎人:“亲家,不是我李明秋吹牛逼,一斗金子一斗麦,我也能吃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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