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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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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宣进屋时,纪愉已经很困了,但她并未睡下,仍和衣靠坐在榻上,翻着一本书坊里新印的集子。

这一阵子纪宣公务繁重,回府后仍要在书房待上一个多时辰。

纪愉每日都等他。纪宣心疼,说了几回,她嘴上应得好好的,可总是只听不做,纪宣没法子,这几日都尽量早点回屋。

听到门响,纪愉放下手中的书,从榻上起身。

纪宣刚从浴房过来,身上松松套着素白的中衣,乌发也是散着的。

“怎么又不擦头发?”纪愉从座屏上抓了一条巾子,拉他坐下。

“我自己来,你去睡罢。”纪宣拿过她手里的巾子,背身对她。

他的声音很低,有一丝闷沉。

纪愉愣了一下,望着他的背影,隐隐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以往他不擦头发,都是由她代劳的,每回他都很享受,从没有拒绝过,今日这样子还是头一回。

纪愉有些困惑,正要开口问,纪宣却已经抬步进了里间。

纪愉这回真觉得他不对劲了。

她跟进去,见他把巾子丢到桌上,垂首在床榻上坐下。

“哥哥?”纪愉轻步走过去,低声唤他。

纪宣没有立刻应声,沉默了一瞬,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不早了,睡罢。”

纪愉更加不安了,急步过去,紧张地打量他,“你哪里不舒服吗?头疼吗?是不是太累了?”

纪宣突然抬眸,定定地看着她。

纪愉被他的目光骇了一跳。

“你……”她讷讷张口,清润的眸子闪过一丝慌张,“你怎么了?”

纪宣没有答话,却突然站起身,抬手碰了碰她白净的脸颊。

“怎、怎么了?”纪愉讶异,也跟着探手去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纪宣摇头,放下手,握上她的细腕,“杳杳,我有些累。”

“哦,”纪愉松了一口气,轻声道,“那快些睡吧。”

灯熄了之后,两人卧在榻上。

纪愉缩到纪宣怀里,探手在他腰上抱了抱,柔声道,“哥哥快睡。”

纪宣没有应声,也没有动,纪愉只当他太困了,便没有再多想,安心地闭上眼睛。

寂静中,两人的呼吸声互相交缠。

不知过了多久,纪宣低沉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杳杳,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哥哥?”纪愉惊住,“……你还没睡?”他一直没有动静,她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暗夜里,纪宣的呼吸突然变重了。他猛然用力揽紧她,在黑暗中寻到她的唇吻上去。

他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唇瓣厮磨中,她单薄的里衣很快被扯掉,小兜和亵·裤也没能留多久,纪宣的动作既猛又急,完全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唇舌落到她的光滑细嫩的颈项处,亲吮得激切惶乱。

他挺身沉入时,纪愉毫无准备,那一瞬间的疼痛感仅次于新婚夜的第一回亲密。

“哥哥……”纪愉身子发颤,疼得皱紧了眉,“疼……好疼……”

纪宣蓦地一震,突然止了动作,再也不敢动一下。

他贴着她的耳细细地吻着,粗重的喘息声落入她耳里,夹着他喑哑的声音,“杳杳……杳杳对不起……”

“不要紧……”纪愉抱住他,微颤的嗓音低低道,“哥哥轻一些就行了……”

纪宣说不出话,只沉默地亲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缓地动着。

结束之后,他身上已经全是汗。

纪愉紧贴在他怀里,被他搂得紧紧的,连喘息都有些艰难。

“还疼不疼?”纪宣低问。

纪愉摇头,转瞬想起现下是在黑暗中,便开口道,“不疼了。”顿了顿,她的声音更轻了些,“对不起,我有些怕疼,哥哥方才是不是不太舒服?”

语落,她摸到他的手,轻轻握住,仿佛有些愧疚,语气也显得小心翼翼,“要不……要不再来一次?”

黑暗中,纪宣怔住,转瞬眼眶陡热,喉中仿佛梗着什么,说不出话,却又难受得不行。

听不到他应声,纪愉有些心慌,忍不住唤他,“哥哥?”

“嗯。”纪宣应了,将她抱得更紧,唇瓣贴在她前额。静默一瞬,他低道,“我喜欢你。”语落,又加上一句,使劲强调,“好喜欢你,越来越喜欢。”

纪愉一愣之后,低低笑起。

“我知道。”她温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迟疑了一下,她还是问出口,“哥哥,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纪宣亲了亲她,哑声道,“只是很想你,睡吧。”

纪愉没再问下去。

临睡着时,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纪宣在她耳边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

“不要去见他,不要再去。”

*

次日,纪愉一直睡到天大亮时,才从梦中醒转,身旁已经是空的。她知道,纪宣一定早就起了。

盥洗过后,她简单用了早膳。

晌午时,纪晟上完课,颠颠地跑过来。他跑得极快,跟在后头的婆子追得满头大汗。

纪愉听到声音,一出屋子,就被小小少年抱住了腿。

“阿娘!”纪晟仰头,小脸白里透红,乌溜溜的黑眼珠紧紧望着她,“阿娘,我想死你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哇!”

纪愉噗嗤一声笑出,跟过来的丫鬟和婆子也跟着掩唇笑起来。

“哪里学来的话?”纪愉蹲下身,捏了捏他又嫩又圆的小脸,“夫子教的?”

“夫子才不会教这个呢!”纪晟晃着小脑袋,不无自得地道,“我自己学的,在书上看到的!”

“我的晟儿这么聪明?”纪愉眼睛都笑弯了,抬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阿娘好高兴呢。”

纪晟很满意她的反应,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凑到她耳边道,“阿娘,昨个爹爹夸我啦。”

纪愉惊讶地眨了眨眼,“真的?夸你什么了?”

“夸我聪明机灵,还说我是他的好儿子。”纪晟想起昨晚的事,开心极了,“阿娘,谢谢你啦!”

“你爹爹夸你,谢我做甚么?”纪愉疑惑。

纪晟眼珠一转,笑眯眯道,“我是阿娘生的嘛,聪明的阿娘才会生出聪明的晟儿嘛,我最喜欢阿娘了。”

纪愉很享受被自家儿子夸赞的感觉,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压根没有注意小少年眼中闪过的一抹狡猾。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纪晟都待在雾泽院,哪里也没去,就守在纪愉身边。

纪愉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直到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纪晟虽然才五岁,但他这两年被纪宣严格管束,已经锻炼得很好,懂事又独立,一年前就开始独自住在自己的小院里,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又调皮又黏人的小包子了。现下他突然又黏过来,实在有些反常。

纪愉拐弯抹角探问了半天,又找了照顾纪晟的婆子丫鬟们打听,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这日临睡前,纪愉把这事跟纪宣说了一下,没想到纪宣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还劝她多陪陪纪晟。

纪愉没再多说,心里却仍有些担心。

转眼,过了五日,到了四月初六。前两日,她已经收到了段殊的信,知道他今日离开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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