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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挠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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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挠挠

杜阿福把徐惠然让卖的蚕丝运到了“王记布铺”,让王掌柜帮着卖。

王掌柜找了相熟收丝的人,给了好价钱,比外面收的价格每斤多五钱银子。

杜阿福回到了陆家,去见陆源。堂屋里,陆家的人除了在外面的陆琥和陆珍都在,就连茁狗子都给刘玉秀拖了来,好像听听就能让茁狗子日后也考中秀才。

“县学怎么样?”陆源的眼睛里闪着光。

以前每回走过孔庙时,陆源都会勾起些身来,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县学生,心生羡慕。如今陆家也终于有一个走进去了。

“五少爷让回来说:挺好。”杜阿福觉得不能撒谎,只能这么说。

徐惠然偏过头去,忍住笑。

陆源点着头,县学自然是好的。

“阿福,那你看呢?”陆构听出点门道来。

杜阿福挺着胸,比在场的这些人高出了一个头,像座铁塔立在那:“不好。”

“怎么不好?”陆构引导着。

“住的地方不好,跟我住得差不多。白天里面都是黑的,还潮湿,有霉味,还看到一只耗子。”

陆李氏心疼了:“怎么住这样的地方。”

徐惠然没接话,提议陆璟住到娘家去。

陆源眼角动了动,看了眼低着头的徐惠然,咳了声:“五郞说不错,想必他也是想磨练下。”

陆李氏不敢提了。

等出了堂屋,陆李氏就跟徐惠然说:“你看看五郞那里需要什么,送些过去,总不能让五郞在那过这么苦的日子。”

“娘,知道了。”徐惠然乖巧地说。

蚕姐跟在后面听到了,等陆李氏走了,便对徐惠然说:“五奶奶,阿福说有耗子,要不送只猫去吧。”

“好,就送只猫去。”

徐惠然这么让蚕姐去打只猫,再让杜阿福送去了,还带了些点心。总不能把陆璟饿瘦了。旁得没什么,陆璟瘦了,就算徐惠然不在身边,陆李氏也会怪她的。

陆璟看着放在竹篮子里的狸花猫:“这是怕我在这寂寞了。”

同屋睡陆璟隔壁铺的李栋,凑了过来,从陆璟身后探着头看。

因为身材瘦小,李栋踮着脚看:“元玉,这是什么?”

陆璟转过了身,把篮子上的布掀开,露出只猫给看李栋看:“看到了吗?”

李栋嘻嘻笑着:“是只猫呀。”

那只猫对着李栋张开了嘴,两只前爪也张开,做出凶恶的样子来。

李栋往后退了一步:“这猫真凶。”

看李栋没什么动作,小猫又趴在了篮子里。

陆璟侧头看了看,小心地把伸手过去要摸下猫头。小猫伸出爪子就挠了下陆璟。

陆璟看着手背的血痕,心里嘀咕,就像她,一碰就要挠。

“你给这猫起什么名?”李栋好奇地问。

“挠挠。一碰就挠。”陆璟把竹篮子放到了床边,为了不让小猫跑,还特意在床脚放了碟小鱼。

陆璟放好,就跟李栋一块出去,到教室里温书去了。

陆构带着陆璜进了县城,去陈富,指望能松动下。哪知,到了陈家大门口,陈家奴仆只问句:“陆璟没来?”

“没来,五弟在县学呢。”陆璜答的。

“我家大爷说了,陆璟没来,姑你就请回吧。我们姑奶奶还要在家多待些时候呢。”陈富连正眼也不瞧陆璜一眼了。

陆构真觉得没脸。可心里一琢磨,这么样下去也不成,跟陆璜说:“你先回去吧。”

陆璜也没回去,去找说书女了。

陆构则去了县学,让门口的仆役把陆璟找出来。

不一会儿,陆璟从里面出来了,看到了陆构倒不吃惊,喊了声:“二叔,不进来坐坐?”

“里面让进?”陆构往里张望,这地方总觉得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二叔,进来吧。”陆璟前面走了。

陆璟领着往孔庙那去。平日里这没人,就是殿前的铜炉都没香燃着,倒是树上的鸟在叫。

陆构跟着,眼睛四处张望,只觉得殿堂高大宽敞,树木森森,不用人说,都透着几分庄严的味道,让人竖然起敬。

越看,陆构越觉得这趟没来错。冲陈富那个样子,要是这回低了头,怕以后,他都得给陈富跪下才成。陆璟再怎么也是他侄子,从前没少给他磕头要压岁钱。

给侄子低头,那算什么,难不成侄子以后过年不给自己磕头了。还不得照磕,那就不叫低头了。

转了一圈,陆璟寻了个亭子请陆构坐了下来:“二叔,歇下。”又给了仆役几十个铜板,让拿壶茶来。

陆构坐了下来,这么跟着陆璟走了一圈,心里的主意打好了:“五郞,二叔来,就是想跟你说说那十四亩地的事。”

陆璟给陆构倒了杯茶:“二叔,喝茶。”

“五郞……”陆构接过了茶,“你听二叔说,那十四亩地呢,让侄媳妇拿出来还给四郞媳妇呢,也确实委屈了侄媳妇。二叔真要想这地,也容易,是不是,府试五郞替四郞做得卷子还在这里呢,可是二叔不也没拿这个来要挟五郞,是不是?”

陆构眯着眼笑了。

陆璟也笑了:“二叔,你都说出来,这不就是要挟了。”

“这哪是呀。咱们是叔侄。二叔要是真拿这个做把柄,直接就去找侄媳妇了。侄媳妇能不把地契给二叔吗?”

陆璟的心动了动,若真是这样,徐惠然是要地还是要他呢?陆璟没了把握,感觉徐惠然似乎更会选择地。

徐惠然看着跟地有关的东西,露出的笑比看他的时候还要多。

陆璟不由紧抿了嘴,把要叹出的气咽了回去。

“是不是,五郞?”陆构笑得轻松了,“说到底我们是叔侄,哪有叔叔不帮侄子的道理。”

“二叔,你是终于想明白了。陈富再怎么也跟你不是一样的,你就撇了他来找我了。可是二叔,你得再好好想想,我如今只是秀才。陈富虽说当着没品没级的典史,可人家到底是一方的地头蛇,捏着你的脉门呢。”

陆璟看着陆构笑。

陆构的脸红了:“看五郞说的,我哪是那样的人。那不是有句什么叔侄同心,其利断金的话。”

陆璟听了笑。

陆构解下了系在腰间的汗巾,从里面拿出了府试时,陆璟写给陆璜的卷子,递给了陆璟。

陆璟拿来看了看,是自己写的。折了折,塞在了袖筒里。

“二叔,那今年十亩地的人工、稻种怎么算呢?”

陆构心里又想骂陆璟,投名状都收了,这点小钱还在乎。算了,抱着这小子的大腿,好歹是一家的,也不算丢什么人。

“你和五郞媳妇这事上也不清楚。这样吧,人工、稻种不要你们的钱了。税呢,田的稻子交了。”

陆璟点了点头:“多谢二叔。这样吧,二叔,我写封信,麻烦二叔带给五奶奶,也省得她为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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