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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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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彼此的最大好处,就是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其实谁也骗不了谁,可我们却都在努力地彼此欺骗,欺骗着对方自己能活的很好,欺骗自己对方说的话是真的。

“嗯。就算没有‘百艹 堂’,你也能活的自在的。”他低声喃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浮现淡淡的笑意。

当年我们一无所有,在山林中犹如野人般生活的时候,他背着我在山崖间采摘着艹 药,我告诉他什么药值钱,在闹市大街上躺着与人讨价还价,那般艰难的生活,我们会为了多几钱银子而开怀傻笑,那时的我最常说的话就是自在。

“我会的。”

其实,当我选择与容成凤衣合作的时候,注定我就不可能再回到那种自在中,他何尝不知?

他低垂着脸,一如往年中每一天般,额前一缕发丝垂荡在脸侧,我伸出手,抚上那缕发,将它别到他的耳后,也如同以往的每一天般自然。

“你啊,就不能好好梳梳头,每次都这样乱糟糟的。”这话,也是每次必说的。

他总是那么漫不经心,长发随手一绑就行,额前那缕发每次都捣乱地垂在脸侧,不管我怎么抚平,都安生不了一天,第二天照常这样。

话出口,就看到他发间那刺眼的玉冠,讷讷地缩回手。

才缩,就被他握住,“若记得蜚零三年来的好,就做到你的承诺。”

他的手,除了虎口处的薄茧,其他的地方都是温暖而有力的,想当初,他带着我时,为了两人的生活,他的掌心处满是厚茧,三年来,从无茧到有茧再到无茧,仿佛是回到了当初,可岁月和心,都不再是三年前的了。

这话太重,重到用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来逼我的承诺。

“我会的。”

这一次,我在他眼底的落寞中看到了欣慰。

这承诺,是表示我不会再有好胜心,不会妄想去找寻他争夺他,只会平凡过一生,更表示我与他此番别后,永无相见期。

他慢慢抽出别住玉冠的簪子,“煌吟,我发乱了,替我梳个发吧。”

房中无声,只有我手中梳子慢慢滑过他发丝的细音,我握着他光滑如缎的发丝,每一下都认真无比。

以前手腕刚刚恢复的时候,为了锻炼手腕对力量的掌控,他的发都是我梳的,每当那时,我会玩笑着说:少年长发已及腰,可愿让我挽发?

为夫挽发,是妻主的权力,今日他让我为他挽发,然后……成为别人的夫婿。

仔细地将他的发梳成发髻,戴上玉冠,以簪子别了,手依然不舍地流连在他的背心。

以往的时候,我都是顺势从身后环抱着他的腰身,胡言乱语地调戏,今日却不能了。

为他挽发的人是我,为他散发的人,却已是别人了。

不是我的,纵然能拥有一刻,也终将放手。

我的房间,或者说我们的房间,从现在起,将不再有他的身影。

他起身,看着桌上的酒坛,那是昨日阁中让我试的新酒,还没来得及开封。

封泥被他拍开,酒香四溢。

“不错的酒。”他微笑着。

“为下次有公子出阁准备的,自然要好点的酒。”

他自然的斟满一杯,饮了口。

以往的习惯让我对酒并没有什么欣赏的能力,每次试酒的都是他,这些年来从未变过。

“不错。”他点了点头。

“那就它吧。”

半杯残酒停在我的唇边,我无声地看着装着酒的杯子、那执杯的手、还有杯中残酒。

依照“泽兰”的规矩,挽发合卺,都是新婚夫妻做的事,尤其是一杯酒,必须要新郎先饮,再将半杯酒给妻主饮下,意味着同心结发,同杯共苦一生。

他让我挽了发,给了我半杯酒。

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时间都仿佛停止了,我才开了口,却不是饮下那酒,而是缓缓地退开两步,“蜚零,今日之后你我再无关系,煌吟可以为你送嫁,却不能饮你的合卺。”

那手轻轻放下,酒杯搁在了桌上,“你这么说,我才真正放心了。”

他转身,拉开那扇门,风夹杂着雨丝吹入房中,凉了房中的温度,吹散了他最后的气息。

丝竹声中,白纱软轿在鲜花瓣中渐行渐远,纱帘中的人端坐,至始至终未曾回头。

当那行人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伸手端起那杯,浅笑着饮进半杯残酒。

“蜚零,对不起,我的承诺没说完。”咽下那口酒,“我会找到你,当我有足够能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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