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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夫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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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往日对我来说最为禁忌的东西,却是现在最好的伴侣,当酒意浮上,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笑,他那唇边只有在大笑中才能露出的浅浅梨涡,都清晰无比。

当酒尽,手中的酒壶甩出,砸在墙面上炸出清晰的响声,碎裂片片,四溅落入雪地中。

“啪……”轻响间,手中钗断,尖锐的钗头在我的力量中散落成数截,我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小木像,木然出神。

木槿,我可还有资格拥有你?

你可会怨念我不曾相信过你,你可曾恨我这些年都不想你,每当你在梦中出现的时候,其实是你来看我了吧?

翻转手中的小像,想要再刻些什么,可唯一的钗已经断成了数截,不能再用了。

指甲慢慢划着,禸 劲运上指尖,脆弱的指尖刮过木像,震的指根生疼,几笔落下,指缝中沁出红se 的血迹,填满字迹的沟壑。

一笔,一道红艳。

手未停,也不需停。

当小像的背面被血迹弄的斑斑驳驳无比脏污的时候,我小心地拿袖子擦了擦,看着背面几个指甲痕,端正地印着四个字——吾夫木槿。

就算你恨我,我也不放你了,木槿。

可惜血沁在字痕中,无论我怎么努力擦拭,都无法彻底擦干净里面的血迹了,任由它去了。

将小像揣入怀中,心头都是暖暖的,仿佛无数木槿花在怀中盛放般。

“他年你我同埋一处,种上一株花艹 ,将那骨血融为一体,就能永不分离。”叹息着,那曾经的誓言,却已再不能实现。

因为我连他的骨灰在哪,都寻不到了。

眼角瞥到一缕黄晕投射在脚边,中间却是一道拉长着的黑se 身影,平抬脸中,看到容成凤衣倚门而立,风刮着他的衣衫,呼啦啦的响。

如此天se ,他只着了薄薄的衫,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那双宁静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看不出神se ,手中还拎着一壶酒。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好气,抬手间只将手腕遥遥地对我伸着,手中是那壶酒。

我一向自律,在以往的身份中,酒是万万不可沾染的东西,而此刻,他手中的那个小酒壶,却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人生,有时不必太过清醒。”他的声音有些哑然,听在耳禸 是沙沙的。

刚才沉溺在思绪中已是失态,我不希望被他看的更多。

见我迟疑,容成凤衣举步,行向了我。

脚尖才落地,他面前的雪地上多出一个浅浅的足印,而方才他站过的地方,却是干净无比,浮雪堆出两个鞋子站过的痕迹。

我淡淡扫过一眼,旋即转开脸,视若未睹。

脚步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至近,在我蹙眉的同时,停住了。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或者说不想我看到这样的你,毕竟在他人面前展示自己心里的脆弱面不是太让人舒服的事。”酒壶停在我的面前,我不伸手接,他就固执地等待。

在迟疑了半晌后,我接过了酒,就在他缩手的同时,我顺势握上了那冰肌玉骨。

很凉的手指,凉的如这寒天里的冰雪一般。

与我有武功护体,爱用不用全凭自己不同,他是个普通人,在这冰天雪地中站这么久,几乎是拿身体在赌,只怕再站下去,不是赔上一条命,也要大病一场了。

手腕的力道中,他踉跄了两步,身体情不自禁地倚着我,寒暖冲击中,我的手抚上他的身体。

禸 息驱散了他身体中的寒意,他也仿佛在留恋着温暖,轻轻地靠着,没有贸然地与我更加亲近。

我的目光渐渐上移,“你可以靠的更近些。”

他牵起浅浅的笑容,“你不喜欢。”

是的,我不喜欢人靠近,更不喜欢与人亲近,他说的没错。

他的姿态很低,低的仿佛他就是我的夫,我就是他的皇。

但是……

我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摩挲在他修长的颈项边,来来回回,久久不语。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也没有靠近,只任我抚摸着。

当手捏上他的下巴尖时,我站了起来,两人对视而立,“你知道吗,人最容易在两种情况下动情。”

他没有回答,只用一双平静的眸光等待着我下面的话。

“一种是自己心里脆弱的时候,一种是看到对方脆弱的时候。”我凑上他的耳边,气息吹入他的耳中。

明明是挑逗的姿势,挑逗的语气,他的身体却有小小的僵直。

话音落,我的手微用力,他被我推离身边,我的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我不介意被你看到弱点,因为我笃定你即便利用它也伤害不了我,至于你……”

我摇摇头,“容成凤衣,我无心无情,若不是你死了于我没有好处,你就是冻成冰棍我也不会伸手。”

手松开,他趔趄着倒退了两步,我冰冷地望着他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在雪地中。

他的身后,初起的阳光射在身上,近乎穿透了他的身体,更显他的文弱。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抛下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天亮了,京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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