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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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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多了,就算你想当金刚芭比,你的碳水化合物够不够还是二说呢。】系统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然后转移了话题:【您刚才风范十足、气势凌云,那么这更大的靠山是本系统吗?】

许盈沫给自己倒了杯水,言简意赅道:“你也想多了,是我自己。”

系统:【…………】

“我最大的靠山,是我自己。”仿佛强调般的,她捧着杯子,靠在窗边。

面对现实困境,人为什么总会下意识地逃避,寻求依赖?

因为惰性。

可今天的梦教给她,生命是自己的,道路也要一个人走完。任何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把他人的承诺纳入自己人生规划的想法做法,都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

想到梦里,她觉得对母亲的关心依然太少。距她们上一次通电话,还是五天前了。

她拨出了电话,响了几声后那边接了起来,一个苍老的女声传来:“沫沫啊,怎么还不睡?你都高三了,不能总是熬夜……”

“姥姥,我妈呢?她睡下了吗?”

“你妈这段时间又失眠,每天都折腾到三四点才能睡着。唉,我看她食欲也不是很好,大概是又复发了,她又不愿意去看医生,也不吃药……”

许盈沫知道,抑郁症是很容易反复的,得了这种病,就像跌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怪圈,你不断给自己鼓气想要从泥淖中爬出来,可是刚上岸,又总是会有一些微小的琐事,或者一丝微不足道的感触,就重新跌回泥潭的深渊。

妈妈已经苍老了很多,从前是省歌舞团的独舞演员,q市文化艺术圈有名的大美女,因为抑郁症导致了禸 分泌严重失调,早衰得不成样子。

听了外婆的陈述,再回忆梦境,她觉得电话都有些沉重。

从小她享受着母爱的关怀,似乎这一切成了理所当然。而在母亲最艰难的岁月里,自己不但不能帮她渡过,甚至不明白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妈妈还没睡的话,让她接一下电话好吗?”

“好好,你的电话她肯定愿意听的。”那边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许盈沫握紧电话,她要治好绝症,也要帮母亲走出隂 霾的心情。

许母因为抑郁症的缘故,禸 心很抵触社交工具,她不用手机,一听到铃声就会烦躁焦虑,因此电话都是打到许盈沫的外婆那里。

看到是女儿的来电,许母才接了过来:“沫沫,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

许盈沫听到她的声音,鼻子一酸。脑海中不期然又浮现出母亲抓住她病号服的那双枯瘦的手。

“妈……”她哽咽了一下:“我想你。”

许妈妈那边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都似乎轻了一点:“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亲爱的妈妈,自从今天跟情敌说出各种感(rou)人(ma)的话,你女儿的新世界大门就如江户遭遇黑船事件,被迫打开了/(tot)/~~……

反正对情敌都能说出口,对着亲妈为什么不行?

系统发布的日常任务,让许盈沫忽然有点明白,若说行动是制造感情的桥梁,那么暖人肺腑的语言,则是增进感情的润滑剂。

想到这里,她腆起了厚脸皮。“妈妈,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就是你,最爱的人也是你。”

许母一愣,这句话说的很轻柔,就像一片沾了糖的羽毛,包裹住了她的禸 心。她觉得心尖都有点发颤。

“你要是过得好,我就会觉得很幸福了。”许盈沫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揉着腮帮子。她从来没跟亲人说过这么深情的话,尤其还有个不是人的东西在旁听(系统:……)。

许母心里有点发烫,眼睛也热热的。她半夜失眠,心情痛苦得一度又想到了死。女儿刚才的电话,却如深渊外垂下的一条绳子,把她从泥潭中拉了出来。爬出坑底,隂 霾的心情都被一扫而空,天空仿佛洒满了金光,徐徐地把她笼罩了。

许盈沫第一次对她说这种话,所以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周身萦绕着幸福,这种感受多年未有。她幸福了一会儿,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你也是,你要好好的。在家里吃东西要注意,小心她们给你吃不干不净的东西。不要老是跟你爸置气,省得他更偏向那边……”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才挂了电话。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四十出头的人了,此刻在孩子面前,却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儿一样,竟然会想哭。

随即她又陷入自责。这是抑郁症的惯性了,思维很发散,当然发散的都是消极方面,比如这一通电话就联想到因为自己离了婚,没能给女儿好的家庭,还让她来担心自己……于是又开始泪如泉涌。

接着想,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自己,还说要好好争气,高考完带自己去看她未来的学校。

所以她也要好好活着,不能让孩子为自己艹 心,她要和女儿一起努力,等她高考完,带她出去旅游……

前一刻还在伤春悲秋的许妈妈,想通了以后又开始有了盼头,充满希望地努力和抑郁症抗争了。

.

毕美香看着女儿从房间里走出来,握着电话,一贯无神的眼睛,今晚竟然带了点些微的光彩,总是无意中有些蹙起的眉头也舒展了开,神情似有动容,显然这段时间的抑郁情绪有所好转。

她知道大概是外孙女说了什么,让她总算精神一点了,心里也十分高兴。趁机去给女儿倒了杯牛奶,又翻出一盒人参胶囊给她:“沫沫托人给你从韩国捎的,两千多一盒呢,都是她攒零用钱买的。看这孩子多有孝心。”

许妈妈听了,心里又是一暖。她得病几年,吃药吃出了抗拒心理,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抵制,顺从地接了过去。

只是一通电话,这个平凡的夜晚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许盈沫挂了电话,临睡前忽然灵机一动:“既然我的绝症可以用情敌的好感来治疗,那我妈的抑郁症,有办法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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