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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入宫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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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牧隐早早起了,黎婉听到动静,瞧了瞧沙漏,时辰还早,她睁了眼就不好接着躺下睡了,揉了揉眼睛,轻轻坐起来,下床穿了鞋子,伺候他穿衣。

男子的衣衫朴实简单,黎婉很快给他穿戴好了,才奇怪一件事来,往日,秦牧隐穿好衣衫谁服饰他竖立头发,昨晚睡觉的关系,他的头发有几根散落下来,毛毛躁躁,不是说不整,反而平添了一股分流韵味。

“侯爷,今个儿妾身给你梳发吧?”黎婉给他系上月白se 条纹的腰带转身拿他的玉佩,荷包,边道。

“不用,我去偏方!”每日都是全福伺候他,搬回画闲院他已经诸多不习惯,她美目温婉,动作轻,而他的头发密而多,她的小手梳起来有麻烦,何况今日,皇上召见他必是关于前两日的事有了结果,等黎婉服侍他,入宮就晚了。

黎婉有几分气馁,随即敛了情绪,蹲下身,边伺候他穿鞋边道,“侯爷,妾身想给画闲院再添一两个小厮,以后遇着事了不用老是麻烦全安几个,您觉得如何?”

她想好了,买两人,一人留在外边一人留在二门传递消息,以后真出了什么事,不会全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她还不蒙在鼓里,不过,与秦牧隐说时她有另一番说辞,“侯爷,我爹给了我一个陪嫁庄子,因着小,便让我娘身边的管事管着,上次我回去时,管事出了事,要重新找人,我娘就让我自己琢磨派人过去!”

她弯着腰,露出脖颈大片白皙的肌肤,秦牧隐眸se 一暗,思忖道“待会我叫全付过来,你要什么样的人与他说,外边买的人回来还要好好调~教,既是帮着管理庄子,一个不慎容易奴大欺主,你要是同意,可以让全付在府里给你挑两个,卖身契在书房,到时我回来给你找!”

她要小厮的原因秦牧隐明白,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外边买回来的人没有府里的人老实,又是要帮黎婉打探消息,嘴巴要甜,脑子要灵光,还要判断消息真是可靠与否,外边的人却实不如府里的人。

黎婉还想拒绝,对上秦牧隐了然的神se ,点了点头。

秦牧隐出去了,很快就听到他吩咐全安备马,黎婉坐在梳妆台前,紫兰正给她盘发,闻言,她下意识起身,紫兰的动作一紧,弄得黎婉头皮痛,不由得嘤咛出声。

“夫人,奴婢错了!”紫兰松开手,小心翼翼揉着黎婉的头,她不察黎婉会突然起身,手里牵着一撮头发,一拉,掉了两根在她手里。

听到动静的秦牧隐掀开了帘子,黎婉疼得泪光闪闪,她以为秦牧隐不吃早膳就要走了,还出去看看,没想到会成这样。

秦牧隐目光隂 冷,落在黎婉身上又转到紫兰,紫兰低着头,解释,“刚才夫人突然起身,奴婢手重了!”

“无事!”黎婉揉了揉,水光漾在眸子里,好似波光粼粼湖面投进了一轮月亮,轻柔温和,“妾身以为侯爷不用早饭就要出门,所以……”

还没说完,秦牧隐已经放下帘子出去了,手里的珠帘一落,发出哗哗的声响,黎婉重新坐下,又揉了揉头皮,“接着来吧!”

紫兰的身子还在打颤,刚才侯爷投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好像要把她盯出个窟窿来。

“夫人,刚才侯爷是不是生气了?”

“不会吧!”黎婉想着,貌似真有生气的成分,估计觉得她们小题大做了吧。

走到外间的秦牧隐心情不甚好,看了看湿漉漉的袖子,起得急了,扶倒了汤碗,还好反应快没掉在地上。桌上已经收拾干净了,紫薯给他盛了一碗粥,他知道黎婉叮嘱了每晚都给他熬汤,变着法子一早一碗,没有多余的量,汤碗洒了,今早就没有了。

他坐下,不动了。

对黎婉,他说不清心里的感受,没有谁那么忐忑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细微到他眉se 一动她就要不安一会,好像生怕他生气或是走掉。

老夫人依赖他,府里的下人依赖他,都不曾像她一般,依赖到什么事都要征求他的同意,做事畏首畏脚,明明不情愿或是别人强人所难,一句话就能打发了,她却偏偏隐忍不发。

想着事,黎婉已经出来了,穿了一间浅绿se 的褙子,白se 拖地长裙,分明是娇艳欲滴的打扮落在她身上显得温婉大方,妆容淡雅,眉目如画,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可是,性子却实在懦弱了些。

黎婉见汤碗撤走了,嘴角蔓延出一个笑,随即她想着,明日要早些起床,不能让他等了。

桌上,秦牧隐吃饭不喜欢说话,今日确是难得的开了口,“今日入宮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用给我留膳了!”

黎婉应了声,心情极好,将他送到门口才慢悠悠往静安院去,路上,听紫薯说了屋里的事,她惊诧不已,秦牧隐把汤碗打翻了?

紫兰像是想到了什么,迟疑道,“夫人,侯爷不会是紧张你才会不小心打翻了汤碗,夫人,侯爷关心您呢!”说完,紫兰就笑了,侯爷和夫人感情越来越好,她们当下人的也欢喜。

其实,去静安院黎婉心里发怵,她与江妈妈的关系又回到了上辈子的那般,江妈妈看她不顺眼,当着老夫人的面不会给她脸se ,俬 下却是冷眼多。

到了静安院,江妈妈好像不在,黎婉舒了口气,可是,走到门口她就没法往前了,江妈妈在屋里正和老夫人说着话,深吸两口气,嘟了嘟嘴,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老夫人好像要出门,穿了一身淡蓝se 牡丹底纹的长裙,裙裾上绣着翠绿的片片叶子,腰间束了一条白se 织锦腰带,身段窈窕,.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戴了一个金se 步摇,富贵逼人。

老夫人没料到她今日会来,转身看着她,“你来了,今日夏府给了帖子,估计是商量夏敬的亲事,我想着花不了多少时间就没问你,你要是在没事就一道吧!”

黎婉全身僵硬,神se 不自然的扭过头,江妈妈给老夫人戴金项圈偏头瞥了她一眼,挡住了老夫人的眼神,没发现黎婉突然变化的脸。

老夫人以为黎婉还嗝应夏青青和秦牧隐才没与她说,此时见她脸se 不太好,心里叹了口气,“你就在府里吧,前两日牧隐与说我府里没有针线房始终不方便,你要得空的话,可以在画闲院腾出两间屋子给绣娘住!”

黎婉愣住,从小,秦牧隐身上的一针一线全是老夫人和江妈妈的功劳,针线房的绣娘要么领了其他差事,要么出府去了,没想到老夫人今日又要把绣娘请进府,还是往画闲院房,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老夫人的话都是为她着想,奶娘年纪大了,针线虽好,手脚慢了,她不知道老夫人从哪儿看出她需要绣娘,对老夫人的那份心意,她心里暖烘烘的,挽着老夫人的手臂,轻柔道,“您早些回来,晚膳我弄两样您喜欢吃的菜!”

老夫人答了声好,黎婉把她们送到门口,尽量不与江妈妈对视。

回到画闲院时,全付已经等在那里了,全付是老侯爷在的时候就在府里管家了,兢兢业业,很得秦牧隐重用,上辈子侯府出事后,全付还四处为秦牧隐奔波,她才知道原来,全付家里有一位被卖出去的胞姐在宮里当差,再后来,她回京的时候,侯府一百多条人命全都没了,全付也死了。

黎婉没见过宮里那位,不过根据全付的年纪,他的胞姐在宮里还在没放出宮,可见在宮里职位不低。

全付今年四十多岁了,中年发福,肚腩微微凸着,下巴留了一撮胡须,成熟稳重走在路上,完全没有下人的气质,反倒有几分经商富人的模样。

黎婉说了她的要求,老实就行,而且,府里的人就好,她虽然隐瞒了要下人的初衷,可是她也说的实话,她的陪嫁庄子需要一个管事的。

下午,全付就带了两个人来,黎婉问了他们几句话,都是懂得看眼se 脑子也机灵,黎婉问他们的姓名时,二人不说话了,黎婉奇怪的看着全付。

全付回答,“他们今后的主子就是夫人您了,名字也是夫人说了算!”全付态度不卑不亢,没有过多的巴结和谄媚,还把二人的卖身契拿了出来,黎婉觉得奇怪,全付像是知道她心底的疑惑,悠悠解释,“全安回来了一趟,专门送了二人的卖身契回来,两人以前在庄子当差,爹娘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夫人不用担心其他!”

全付没说完,两人是全平的堂兄弟,以前一直在庄子上干活,会些拳脚功夫,全安有书房的钥匙,中午时直接给他说了这两个人。

黎婉半信半疑,不过没露出其他情绪,问二人,“你们以前叫什么名字?”

二人低着头,一人先张口,“奴才全来”

“奴才全书!”

黎婉的多瞥了全书一眼,全付的意思是两人跟着她,名字还用侯府的,怕被人说闲话,管的又是她的陪嫁庄子,黎婉一思忖,“不如叫一九,二九吧!”

二人给黎婉磕了头,以后就叫一九二九了。黎婉取名没想那么多,纯属念着好听,让一九管理庄子,吩咐紫兰带二九下去,在外院给他安排一间屋子,具体要做什么,黎婉还要合计合计。

拿好了两人的卖身契,黎婉急急忙忙去了静安院,秦牧隐今晚回来得晚,她还要给老夫人做两样小菜。

而另一边的宮里也不太平,仁和帝坐在上首,听着下边大理寺少卿的禀告,脸都变了,这几日败坏北延侯府夫人名声的人是长公主府的人,舒岩查到,刑部尚书和太后之间有关系,刑部尚书的小妾是国舅府里的丫鬟,因得一次机缘巧合,国舅把丫鬟赏给了刑部尚书,尚书对极宠那名小妾,抽丝剥茧,查到了刑部尚书不少的事儿,原来,当日几位狱犯逃狱时,刑部尚书去牢里送了两瓶酒,之后,官差就再无意识了,对于官差能看到尚书的次数不多,那一晚,刑部尚书说是到牢里巡查,又赏了酒,他们当然高兴,事后不说也是担心上边治他们当值酗酒的罪,第二次刑部尚书再去牢里就是几名狱犯畏罪自杀死的那一晚,当时后边还跟着一个公公,官差们没见过那名公公,大致说了一通打扮。

“皇上,微臣说的句句属实,您要是不信可以把牢里的官差叫来,一问便知道了!”

而下边坐着的长公主气se 发紫,好几次想反驳都被皇上狠戾的目光瞪了回去,反观长公主驸马楚玉,好像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

舒岩朝上首又磕了两个头,“微臣已经问过了,当晚,出了皇宮的太监之后太后身边的海公公,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还是好几个人的命,太后长年在宮里怎么会和那些人结仇,可见,定是为谁才会出手,再有,那几人生前一直嚷嚷见过长驸马,还有那一家七口的命,皇上,京城里沸沸扬扬传着此事,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啊!”

一边的秦牧隐嘴角勾了勾,舒岩差不多三十不到,说起话来像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了似的,舒家在京里也算小有名气,就舒岩最有天赋,刚才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长公主前些日子给舒家找了不少麻烦,怕是真的让舒岩记恨上了。

秦牧隐不动声se ,舒岩又开始说了,“再有,这几日都传北延侯侯夫人名声不好心肠歹毒,皇上也明白名声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当年,李家小姐被人污蔑气得男方毁了婚约,李家小姐上吊身亡时隔一个多月那个酒鬼才说他看到与人俬 会的是别人,白白一条性命就因为酒鬼看花了眼而自杀而死,而这次要不是侯夫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学李家小姐,就是北延侯府的惨剧啊!”

长公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希望她身边的宮人机灵,能快点把太后请来,皇上多不喜欢她她明白,要不是碍着太后,她怕是日子不好过。

而此时,偷偷跑去太后宮殿的阿菊低着头,只顾往前边跑,不料撞到了一个人,听到哎哟一声阿菊下意识抬头,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捂着肚子,大喊不止,裙衫下,很快通红一片,阿菊心慌,知道犯了大错,念着长公主还等着,急匆匆要离开,被她撞到的人是昭仪,最近最得宠的妃嫔,刚诊出一个多月的身孕,昭仪娘娘身边的宮女也慌了,昭仪娘娘多看重这个肚子她们可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宮里最小的小公主都已经九岁了,多年没有传出好消息,皇上听说昭仪娘娘有了身孕赏赐了许多东西,宮人不敢往下想,拉住要跑的阿菊,“撞了昭仪娘娘还想跑,跟我去见皇上!”

刘昭仪本想来给皇上送点参汤,没想到那个宮女不管不顾来撞她,她在宮里得宠,皇后德妃淑妃锦妃都不敢给她脸se 看,一个宮人竟敢撞她的肚子。

感觉流了许多血,刘昭仪害怕了,苍白着脸,“快,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动静闹得大,惊动了这边的皇上,问外边怎么回事,就有人说长公主身边的宮女撞到了刘昭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仁和帝眼神能喷出火来,当即摔了桌上的杯子,下边还在引经据典欲把事情往长公主身上引的舒岩闭了嘴,他之所以不直接说长公主是怕之后被太后为难,今日,他的目的就是把所有事往长公主身上推,皇上肯定会下令再查,那时候就不是他的事了。

有了这茬,之后的可以都免了,害昭仪娘娘小产,皇上不会轻饶了她。

刘昭仪得宠,又怀了孩子,长公主这次真触到皇上逆鳞了。

“快请太医,务必保住大人和孩子!”仁和帝坐在椅子上没动,再看向长公主时,目光又冷了几分,这个妹妹是太后肚里出来的,那时候他母妃过世,父皇又忙,没人管他,宮里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宮里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人祭奠过他的母妃,她母妃的死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那段时间,华浅公主在宮里遇着他了总会冷嘲热讽,为了讨好皇后,她身边的宮人还是捡石子朝他扔,那时候他还没学会隐忍,找父皇告状,结果是太医检查他的身体,没有一点印记,宮人们朝他扔石子力道不重而且他又会躲,身上真的没有受伤,华浅倒打一靶说他冤枉他,不可避免,父皇惩罚他闭门思过。

还好,母妃身边的宮女时常给他讲故事,给他做好吃的,一个人关在宮殿里不觉得寂寞,后来有一天,宮女出去给她提饭,然后再也没回来。

很久了,再遇到华浅,才知是她央求皇后,把宮女调走了,说是调走,也有可能是死了。

之后,他对华浅就不友好了,不过渐渐长大,他学会了隐忍,喜怒不显,而且,皇后在他争皇位中帮过他,可是,他对太后谦和有礼,给她最好的,再讨厌华浅,仍然给了她体面了。

不一会儿,宮人来禀告,说昭仪娘娘小产了,仁和帝脸se 又沉了几分,“来啊,传朕旨意,长公主德才有损,抄写经书三年,期间不得入宮不得出府,什么时候性子改好了,再出来见人!”

长公主杀了人,可是代表的仍然是皇家脸面,自然不敢把杀人的事拿到台面来说,不过,至于她身边的宮女就没那么幸运了,“至于那名宮女凌迟处死!”

三年不能出府进宮,对一直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来说脸面全无,抄写经书就是弥补罪过,旁人一听就会猜测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长公主面露狰狞,“皇上,你不能这么对我,母后不会答应的!”

“来人,派禁卫军守在长公主府,什么时候改好了什么撤兵,对朕直呼你,太后德才兼备不会教出如此不懂礼数的人!”

仁和帝的话一说完,就有太监进殿左右像押解犯人似的押着人出去了。

长公主知道于事无补,目光凶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舒岩,“我不会放过你,太后也不会!”

不知悔改。

仁和帝的话一说完,就有太监进殿左右像押解犯人似的押着人出去了。

长公主知道于事无补,目光凶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舒岩,“我不会放过你,太后也不会!”

不知悔改。

舒岩无所谓的耸耸肩,太后管不了皇上的事,何况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长公主走了,楚玉也没有待着的必要了,起身,躬身施礼道,“皇上,那名女子的死与臣无关,还请皇上给臣一个清白!”

长公主受了罚,太后肯定会把罪过怪在他身上,归根究底因为那名死了的女子身上,之前,他的确与那几人喝酒,可是,喝完酒他就走了,真不知道发生了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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