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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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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婚,伤了心,还能做朋友吗?还能时常联络吗?陈雪不知道,可是,她确定的是,自己一点都不想离开他,自己根本舍不得他。

顾子骞捏着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两人的眼底都有泪花,他忐忑的问:“你也舍不得,对吗?”

陈雪口是心非的努力摇着头,眼泪不听使的流了出来。

顾子骞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我们不要开分,雪儿——”

不可能,已经分开了!陈雪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她流着泪说:“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为什么要反悔?”

“我是反悔了,我反悔了!”顾子骞紧紧的搂着她。

“君子一诺,是不能反悔的。”虽然他反悔让她很高兴,可是,她知道,不管如何,分手将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我不做君子,我不是君子。”顾子骞流着泪,不愿意放开她。

她的手捶着他的背,哭着说:“不是说好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来反悔!如果你再这样,我们以后连朋友也不是了。”

他炽热的唇吻着她的,同时流泪的两人,用吻来化解彼此的伤心,末了,陈雪伸出手替他擦着眼泪:“男子汉怎么能流泪呢?你放心,分开后,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会给你我的讯息的,只要……你还愿意接收。”

顾子骞知道事已成定局,只能闭眼垂泪,堂堂皓泰集团的总经理,七尺男儿,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能做的,只是流泪。

第二天,朱丽茹来到了夏家,当她看着窝在沙发里的憔悴的陈雪时,心微微的有所触动,她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文件跟笔递到陈雪面前:“签了吧!”

离婚协议几个大大的黑se 字印在文件上面,陈雪倒抽了一口气,翻到最后一页,当她看到“离婚人签字”时,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着,是呵,是该签了,于是,她垂着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丽茹满意的将其中文件放进自己包里,掏出纸巾递到陈雪面前,陈雪没有接,只是伸手拿过桌畔的纸巾。

“我要谢谢你!”陈雪虽然没接她递过去的纸巾,可是朱丽茹却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愿意放了子骞。”

放了子骞?是呵,已经放了,他可以轻松的生活,他可以没有污点的生活下去,他的手可以不用再沾染血腥。

“你知道我一个作母亲的心情吗?”朱丽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揉着额头:“当我听到你的事情时,是在你们新婚的第一天。”

陈雪的脑子昏昏噩噩,一片糊涂。

“当时子骞说他不在意,所以我也不当回事。”朱丽茹看着悲伤的陈雪:“可是,事情竟然越演越烈,那些成群的记者围在家门口让我们一家很反感,很难受,特别是这些事情又天天上头条新闻。”

是呵,是顾家的耻辱,陈雪默默的想着,微微低头:“给你们带来了不便,我很抱歉。所幸,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的一切也不会影响到你们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朱丽茹觉得自己很心狠,像一个后妈一样,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必须得这样做:“当我听说欧阳董事的集团破产时,我知道这肯定是子骞做的。你知道吗,伤人一百,自毁八十,欧阳董事的集团虽然跟皓泰来说,还有一定的距离,可是要摧毁它,皓泰也损伤不少,这,可能至少要用十亿以上来计算。”

已经分开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了,陈雪无动于衷的坐在沙发里垂泪。

“原本我并不打算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可是,欧阳珊珊死了。”朱丽茹的声音有些悲呛:“我是见过她的,她从小就特别喜欢子骞,这件事上,子骞的手里沾了血腥,我知道,虽然她不是子骞亲手杀的,可是,她的死跟子骞是万万脱不了关系的。紧接着,你那个所谓的丈夫也死了。”朱丽茹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这一切都是陈雪做下的一样:“我更为悲观,作为一个母亲,我很害怕,我很害怕自己的孩子误入崎途,特别子骞这样优秀的孩子,他是顾家唯一的孩子,皓泰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我不能让你的事毁了他。你像一个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点燃,不什么什么时候会爆炸,而爆炸时,会将子骞粉身碎骨的,而我,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而已,所以,只有你离开,这是最好的结局!”

“你不用说了。”陈雪哀伤的说。

“请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朱丽茹继续说:“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跟子骞联系,他是一个恋旧的人,我怕你一回头,他就不能按已经规划好的方式生活下去。你爱子骞,对吗?既然爱他,就不要伤害他,就不要让他过得不安,所以,我希望你离开沪城。”

陈雪难受极了,明明自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她怎么能再强加给自己诸多要求呢。

“你仔细看看这份协议,咱们顾家待你,还是很好的。”朱丽茹翻开协议的一页,指着上面说道:“你的帐户上明天会收到一千万,而且,子骞还将给了你百分之五的皓泰集团的股份,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五,每年年终,你的帐户上会有不菲的分红,所以,你这一辈子无论到了哪儿,过怎样的生活,都是衣食无忧的。”

钱?她用钱,买断了他们的感情!“滚!”陈雪原本尊重她是长辈,可是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用手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摔到地上,竭尽全力的吼着:“你滚!”她的爱情,岂是用金钱可以买得到的?他用钱,将自己原本还有存有的一点点幻想砸得粉碎。

朱丽茹极为无趣,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能她难堪,她忿然,拂袖而去:“不知好歹,亏得子骞还给你这么多钱,这些钱,可以买下整个夏氏企业了。”

陈雪趴在沙发上痛哭,仿佛要把所有的苦都哭出来,好像只有这样哭出来之后,她才能更为轻松。

一连好些天,陈雪每天昏昏噩噩的睡着,可是,无意识的,手里却一直握着手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握着手机,潜意识里想听到他的声音,好几次,她翻开手机,好想好想直接按“1”号键接通他的电话,可是,每当手指接触到那冰冷的“1”时,她都惶恐不安,最终将手机狠狠的扔掉。

连日来的轻微感冒惹上了陈雪,她昏昏沉沉,整个人提不起精神的窝在沙发里,整个夏家都知道她的状况,可是,出奇的,除了夏美媛、夏文昊外,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过她。

“你感冒一直没好,冬嫂说你可能因为寒太重。”夏美媛端着一个杯子进了陈雪的房间,那杯子上还冒着热气:“所以特地熬了点姜汤,让你祛祛寒。”

祛寒干嘛?为什么不死了去?陈雪心里一片茫然。

见陈雪漠然的神情,夏美媛心里也不好受,她挑起好看的双唇,轻声说道:“冬嫂可是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熬好的,你多少得喝点。”

面对温柔细语的夏美媛,陈雪没办法让自己像对朱丽茹一样对她发脾气,她抬起头看着她:“我待会儿喝。”

夏美媛不悦的说:“待会儿?又待会儿?昨天送上来的莲子粥,你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冬嫂从你屋里收拾回厨房的时候,我看动都没动。怎么,你要像敷衍别人一样敷衍我吗?”

陈雪苦笑着,那原本苍白的脸更为消瘦,那大大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有今天的沪城晚报吗?”

夏美媛没想到陈雪会问报纸的事,她说:“没有。”

“哦!”陈雪又窝向沙发的一端,想从温软的沙发上取暖:“我只是想看,离婚启示登没有。”

“你还爱他,对吗?你不想跟他分手?对吗?你后悔了,对吗?”夏美媛看着毫无精神的她。

陈雪扬起高傲的头,一脸冷然:“没有,我没有后悔。”

“既然已经分了,既然你没有后悔,你为什么做出这样一副难过的模样?你是要给谁看?”夏美媛没了往日的耐性,她得唤醒这个沉迷于失爱里的妹妹,她不愿意看着她这样子憔悴下去。

“我没有想要给谁看。”陈雪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我只是想哀悼自己已经失去的婚姻,难道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夏美媛放下手里的姜汤,坐到陈雪面前,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好脾气:“你要哀伤可以啊,可是你不能让整个夏家的人陪你一起哀伤,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自俬 ,很自俬 !”

自俬 ?陈雪漠然无语,我很自俬 吗?如若自俬 ,大可不必理会众多的流言,大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大可以继续做他的妻子,可是,她不能这样,她不能让他的身上有任何污点,她不能容忍别人在背后指责他。

“陈雪!你振作起来,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为什么不分得大大方方、漂漂亮亮?为何要像个失婚的小妇人一样整日哭哭啼啼抹眼泪?”夏美媛决定刺激一下她,否则她根本会一直沉浸在那段已经逝去的婚姻里:“而顾子骞,他则是一身轻松的整天出席宴会,你知道吗?他身边是永远不会缺乏女人的,你,不过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用得着为了已经逝去的婚姻折磨自己吗?既然他都可以这样释然,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沉沦?”

他身边永远不缺乏女人?陈雪极痛,是啊,他现在又是炽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了,没有自己,他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子骞,仍然俯视所有的女人,而自己,自己又算什么?或许,什么都不算了。

“陈雪!”夏美媛的声音软了许多:“其实,我们都很关心你。你没有了顾子骞,你还有我们,奶奶、爸爸呀,我们是一家人,你知道吗?一直冷漠的奶奶现在天天追问你的情况,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奶奶关心过除了文昊外的任何人,我虽是长女,可是,奶奶从来没有这样温馨的关心过我。”她的声音有些淡,有些远:“还有妈妈,虽然,虽然我知道你跟她心里有疙瘩,可是,她却也让我来劝劝你,陪陪你,爸爸和文昊对你,那自然是不用说了,陈雪,无论你是姓陈还是姓夏,你仍旧是我们的家人,除了他,你还有我们,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而是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面。”

家?自己还有家吗?陈雪冷冷的看着夏美媛,没有说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夏美媛将快冷的姜汤端到她面前:“可是,在你想单独待之前,还是得将汤喝完。”

陈雪漠然的接过杯子,不知所味的喝下了浓浓的姜汤,那微辣的汤汁让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流过唇畔,微微透着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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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的感冒仍旧没有丝毫好转,可是病情却没有再恶劣下去,而夏家人也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的。

“你有什么打算?”夏老夫人走进陈雪的房间,此时的陈雪正俯在窗台上看着天空,冬日的天空,灰蒙蒙的,总感觉要下雨,不时还有微微的寒风吹来。她走到窗前,一把将陈雪面前的窗户关紧:“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要吹风?”

“奶奶!”陈雪淡淡的唤了一声,从窗台上走进沙发旁,最近总犯困,身子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我会搬走的。”陈雪淡漠的说着。

“搬到哪儿去?”夏老夫人精心修饰过的指甲上,有着淡淡的se 彩,她将手指伸到面前,细细的看着,仿佛要找出指甲上的瑕疵。

“我亲生妈妈有一套房子。”陈雪闷闷的说,面无表情。

夏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脸苍白的陈雪:“那以后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天天沉闷下去?”

“我会找工作!”时间总能愈合伤口的,可是陈雪不知道,会用多久,会有多久自己才能够不心痛,才能够很坦然。

“不要搬走了,就在家里住下来吧!”夏老夫人将手放在沙发上,脸上无并太多表情:“这儿,也是你的家。”

家?不,不是,这儿不是自己的家,可是,到底哪儿才是自己真正的家?陈雪有些抵触,有些茫然,有些无所适所,可是却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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