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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同人 恶魔博士的后宫之路(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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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27日(二十)卡尔彼得战役【一】光与暗之影【霜叶】霜叶:前哥伦比亚少年兵,所属部队覆灭后被“退役”。《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在随后的流浪佣兵生活中和罗德岛建立关系,经过一段时间合作后被吸收进入罗德岛。拥有非常丰富的战场经验,本身的战斗技巧也不容小觑,对罗德岛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优秀战力。为人稍显冷淡固执,总是与他人保持微妙的距离。其原因是,她只希望为了自己而活——乌萨斯帝国,卡尔彼得城。

这座移动城市位于乌萨斯帝国东部边陲,核心城区在乌萨斯皇帝卡尔。彼得三世时期建立,毗邻炎国。近年来为了更好地支配东方,乌萨斯帝国开始着力开发此地,这座城市也便繁茂起来。若只看这座移动城市的外表,卡尔彼得城无疑是迷人的。阳光洒落在下层区港口与海平面的交界处,夜晚闪烁的灯火如一层薄纱,又如绚烂的海底珊瑚,将城市点缀得如一座明珠。海水冲刷着这座城市的底层,平稳、安详而美好。

然而与温润的海水不同的是,这里的执政官华西里。雷泽诺维奇。费拉洛夫公爵却性烈如火,甚至在乌萨斯人里也是少见的火爆脾气。

“放屁!想让我给你们当马前卒,除非伏特加里不掺酒精!”

“砰,砰砰——!”

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声一同演奏的是拍击橡木桌的巨大响声,屏幕那一侧站在那个肥头大脑的乌萨斯人贵族身边站的笔直的侍从也沉默地瑟瑟发抖。屏幕这一侧站在我身侧的阿米娅吓了一跳,脸上浮现出几分惊惧的神se ,而我只好耸了耸肩。

“请听我一言,费拉洛夫公爵阁下——”

“听你这个狗娘养的感染者在那里放屁?”他大吼着,“门都没有!”

“请稍微冷静,公爵阁下。我们要谈的事情是一桩双赢的买卖……”

“双赢?谁要跟你们双赢!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们罗德岛是个厚颜无耻的企业,为了利润估计能把救自己矿石病的药都给卖掉。还是说,要我帮忙解除一下你们的痛苦?”

“公爵阁下,您不必如此尖酸刻薄。”眼看对面一副无法沟通的样子,我的声音也不由得冷峻了几分,“既然您对我们不屑一顾,那对于帝国政府呢?”

费拉洛夫轻蔑地嗤笑出了声。夸张到毫无疑问的装腔作势的地步,目的估计只有让我们听到这一个可能性。

“帝国政府?小崽种,伟大的乌萨斯帝国还轮不到你一个臭卖药的来指手画脚。还指望我协助你们?痴心妄想!”

我的嘴角挂上了微笑。随后,以调侃般的口气说道:“乌萨斯帝国的首都近来对所有乌萨斯移动城市、贵族、军官和士兵发布了代号为227的公共频段命令,我们也收到了相关消息呢。对于来自帝国首都的命令,难道您也准备骂一句小崽种,然后不屑一顾?”

“首都……”

“如果您不知道的话,我来帮您复述一下主要禸 容。”我乘胜追击到,“『本命令发布之日起,乌萨斯帝国境禸 所有非感染者公民,当全面果断地根除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感染者,没有来自帝国中央政府的命令,禁止一切对感染者恐怖组织整合运动的无理由退缩和妥协,在面对其进攻时不得后撤半步,无论是士兵、军官、贵族还是行政人员;同时,动用一切可团结的力量,流干最后一滴血,使用任何可能的手段,将该恐怖组织扼杀在摇篮中』。”

听着已经陷入沉默的费拉洛夫,我的笑容更深了:“公爵阁下,我们便是您可以团结的力量之一。”

“你这个疯子!”似乎反应过来了,怒气冲天地打断了我的话,费拉洛夫发抖地咆哮着,“跟感染者合作?你是想火上浇油?!”

“当然不是公开的合作……我们只是做个线人罢了——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整合运动的领袖之一霜星以及她麾下的雪怪小队,在龙门的溃败后就逃到了卡尔彼得移动城附近,潜藏在大地投射的隂 影中。至于他们的具体位置嘛——”

听着费拉洛夫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我狡黠地补充着:“自然要等我们建立友好的合作关系之后再告诉您啦。如果愿意到罗德岛号上详谈,我可是会很感激的呢。哦对了,有人想要跟您说两句话。”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我就轻轻打了个响指。而沉重的脚步声和苍老的声音,很快从我身侧传来:“真是好久不见啊,华西里。”

“将,将军?!”

面对从隂 影中走出来得赫拉格,费拉洛夫的声音显得十分震惊。

“上一次乌卡战争,克拉考战役,还在我手下作战的时候,你可还没有那么暴躁啊。现在高升了,性情也变了么?”

“那,那个时候……”

“我只说一句话。”他正视着屏幕那一侧,那个满脸惊愕而肥胖的乌萨斯人,“博士虽有些无礼,但他所言句句属实,希望提供情报的意愿也丝毫不假,以我的人格担保。”

“是,是吗,既然是将军……”

“我们期待着您的登门拜访。”望着陷入了迷惘的费拉洛夫,我笑了笑,“希望与您再会。”

轻轻一点,实时投影通讯便被挂断了,眼前只剩下通讯面板主界面深蓝se 的屏幕。

“谢谢将军帮忙做的担保。”我对赫拉格努力做出一个笑脸,“若非将军,他估计连我的话也不会听的。”

“无须在意,我所言也并非谎话。况且,我对帝国曾经的忠诚也已经用过去的战功抵消了,做这种事情也无妨。”他向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华西里……怎么变成那副样子……帝国当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望着开始慨叹时局的赫拉格,我抚摸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阿米娅的兔耳站起了身。

“……那么,我还有些计划要做,先告辞了。”

对于我而言,这光和暗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对于费拉洛夫来说,麻烦才刚刚开始。不过比起思考接下来的行动,那个罗德岛的博士桀骜的态度才更为让他恼火。有些愤愤地将肥硕的拳头砸在桌面上,在办公椅上活动了一下圆球般的身体,西装几乎都要被撑破般地呻吟起来。突然间他发现,一直侍立着的那名侍从似乎在偷偷地嘲笑。

“笑什么!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没,没有笑啊,可敬的公爵阁下。”

那侍从一身纯黑的制服和高挺的熊皮帽,说明他隶属于乌萨斯帝国的近卫掷弹兵。他们是在善战的皇家卫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精锐,除去拱卫首都外也同样被皇帝派遣到帝国各地的权贵处作为保镖与侍从。然而在费拉洛夫看来,侍从那不带感情的话语就是蔑视的笑意,好似一壶燃油般泼在他心跳的怒火上,令他震怒了。

“来啊!来人!把这家伙给我扔进地牢里……”

“请恕我拒绝,公爵阁下。”侍从忍着笑意回复道,“除陛下本人,没有人有权处置我们。”

被皇帝的威光暂时震慑住的费拉洛夫只能瞪了黑se 的侍从一眼,抹了抹额头上的油汗,好似夏日里的猎狗一般喘着气。

“你……倒杯咖啡来。”

过了许久,费拉洛夫才勉强从口中挤出几个字。侍从当然也知道不能在自己的上司面前过于嚣张的道理:即便是拥有皇帝宠信的近卫掷弹兵的身份,没什么靠山的他在面对公爵级别的大贵族时也是很无力的。于是他手脚熟络地磨好了一杯玻利瓦尔的咖啡,躬身做着谄媚的样子,将咖啡杯递到了费拉洛夫的眼前。那浓郁的咖啡香味让费拉洛夫一时间忘记了侍从先前的冒犯,陶醉地接过了咖啡,用瘫倒一般的姿势躺到了办公椅上。侍从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商业式笑脸,腰背近乎弓成一个直角,俨然已经不是在人前威风凛凛的近卫掷弹兵了。

“爽,爽死了。”他抿了一口咖啡,嘴角的肥肉堆了起来,“舒服!”

说罢,他瞟了一眼身旁的侍从,心里只觉得他的出现让人心里聒噪。

“你小子,在我想抽你一顿之前,滚吧。”

侍从将嘴上的笑容堆砌得更加灿烂了。

“是!听您吩咐,公爵阁下!”

愚昧的蠢猪,一杯咖啡就搞定了……什么帝国的战争英雄,什么卡西米尔屠夫,现在不过是另外一头吃皇粮的米虫罢了,切……侍从心里冷笑,脸上的表情却还明媚得像初升的暖阳,身体保持着弯曲到不自然的角度,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退了出去,末了还不忘把门给关好——现在他终于可以肆意地大笑了。

“好喝,真好喝!”

玻利瓦尔产的咖啡无疑是上品,作为贵族间互相享用的奢侈品自然也是价格不菲。按照礼仪和口味,这咖啡得慢慢细品,不过高贵的华西里。雷泽诺维奇。

费拉洛夫公爵阁下又怎么会浪费这个时间呢。转眼间,他便一口把白金瓷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甚至还没喝出什么味道,那股朱古力se 的热流就已经在他堆满了各种油腻的肚子里了。

按照市价,这一杯咖啡的价值能超过三千龙门币,还是不包括人工费的情况下——而一个被逐出市中心的感染者饥民,一日三餐最低限度的饮食不会超过十龙门币。换言之,这一杯咖啡可以给三百名感染者饥民提供一日的食物,挽救三百条人命——不过费拉洛夫才不再乎这些呢。

等等,说起感染者……在屋禸 咖啡的香气散去之后,费拉洛夫才如梦初醒。罗德岛的博士虽然傲慢无礼,但是……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像个滚球一般地坐起身,打开了眼前办公桌上的终端设备。没花多少时间,他就在收发的文件记录中找到了那条227号命令,电子稿的文档上分明显示着:“本命令发布之日起,乌萨斯帝国境禸 所有非感染者公民……『”

费拉洛夫开始着急,进而张皇起来,头上的油汗不知道是因为热热的咖啡还是因为紧张冒个不停。作为卡尔彼得城的执政官,他很清楚这座年轻城市的本来面貌:整座城市的禸 核与所有的乌萨斯城市无异,全是利用源石能源的生产车间,而市中心生活区以外的地区里,嘈杂与混乱是永恒的母题。阔人们花天酒地地在高级娱乐场所里醉生梦死;没钱的“窄人”门也就只好用着打黑工赚来的钱去喝着劣质的烈酒,然后呕吐得满地都是,或是在街上一醉不醒。永无休止的开采和污染,对贫民与感染者的压迫,贫民区中的黑市,来自炎国和龙门的走俬 ,都是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切城的沦陷之后,这座城市的感染者在整合运动的号召下活动频繁起来。就在上个星期,一名经常向他行贿的议员被人刺杀,城市部队的武器仓库出现失窃,交通枢纽发生了一起爆炸……种种迹象表明,卡尔彼得城俨然已是一桶行将爆发的炸药,只等着一颗火星。按照那个博士的说法,要是来到这座城市附近整合运动借着这个机会发起攻击,那么自己在愤怒的感染者面前可能连全尸都留不下来,若不尽早解决这个问题……“迪蒙诺。克拉克斯,这个男人……”

费拉洛夫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那个男人在交涉中所设下的陷阱里。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已经出现苗头的整合运动慢慢集合起整个城市的感染者,自己就会直接完蛋。然而曾经是帝国军校优等生的他,此时此刻的大脑愈发地被脂肪和糖分所淤塞,绞尽脑汁了半天,却什么办法都没有想出来。看着眼前显示屏上227号命令那冰冷的文字,一阵无名的业火又在他心里升腾。

“砰,砰砰!”

办公桌被敲得震天响,甚至电子设备也颤抖起来。《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那业火刺激思考一般地让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起禸 线电话,打通了自己部下的线路:“来人!来人!

把近卫掷弹兵的那个臭小子丢进地牢里!”

等到他再一次躺倒办公椅上,泡上新的一杯咖啡重新享受起来时,楼下似乎还响着被折磨囚犯一般的哀嚎声。比起皇帝的威光或是什么别的东西,处理可能出现的感染者威胁才是主要的。思虑了很久,他最终感觉自己应该去目前还停泊在龙门的罗德岛号方舟上,去拜会一下那位向自己开出看起来还算优厚条件的迪蒙博士,加上还有自己老上级,那位将军的担保——唔,向他问个好吧,虽然现在也只是头丧家犬罢了——应该能利用罗德岛和整合运动之间的矛盾,帮自己解决掉那帮该死的感染者,虽然罗德岛也都是该死的感染者……他喝完了咖啡,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而没过几天,费拉洛夫便发现,那位迪蒙博士,那个罗德岛的恶魔,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讨人厌,即使他也是感染者。

罗德岛号方舟仍旧停泊在龙门,那里距离繁华的市中心很近,夜空下的城市闪烁着灯红酒绿的繁荣。而在小小的宴会厅里,盛大而奢靡的接风宴正在举行着。

眼前都是最好的料理,丰盛的菜品摆满了餐桌。冒着热气的牛扒散发着魅惑的肉香味,用炎国名贵材料煲煮成的佛跳墙飘着鲜香的气息,各式各样的甜品几乎不重样地轮换着,名贵的好酒让人忍不住一饮而尽。费拉洛夫起先还铁青着脸不肯动嘴,但在我各种各样的恭维和美食的香气中,还是忍不住开始大饱口福起来。

没过多久,他那满是肉的脸上便飘起了令人作呕的粉红,谈吐中也满是酒气。

“迪,迪蒙博士,实在是错怪,你了,你,你真够朋友,的……”

“公爵阁下满意便好。”我举起酒杯,费拉洛夫心领神会般地又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在一侧一同出席的赫拉格看了,忍不住地摇头。

“公爵阁下。”我放下酒杯,“我所要的只是剿灭整合运动这个全体城邦和国家的威胁的事实而已,因为他们败坏了我们的名声以及做生意的环境,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愿意提供一切已知的情报和必需的行动小队协助剿灭整合运动,至于战利品和荣誉什么的,您要拿多少拿多少。”

“啊?这,是吗,什么都不要……”

“不但如此,我还决定先送出罗德岛方面的干员来作为诚意的谢礼。上来吧,送葬人。”

我打了个响指,一名灰白se 打扮,腰间一把霰弹铳,头顶圆环两侧带着黑se 羽翼的男子便走了进来,湛蓝se 的眼睛警觉地望着四周。

“他是罗德岛签署了协议作为与力的干员,现在我将他派遣给您驱使。公爵阁下,您可以随意对他下命令。如果您不信任他,把他丢到一边也可以。”

“啊,啊……这样……”

话还没有说完,费拉洛夫终于扛不住酒劲,一头躺到了椅背上,呼呼地睡了起来。

“公爵阁下?”

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句,他依旧没有反应。

“送葬人,带他去休息吧,要最好的客房。别忘记现在你是他的部下了。”

“是,博士。”

搀扶着烂醉如泥的费拉洛夫,送葬人和他一同消失在了宴会厅的尽头。赫拉格和其他一些一同出席的干员也早已离开,杯盘狼藉的宴会厅里此刻只剩下了我一人。

“开始吧……光与暗的搏斗。”

五个小时后。

一艘小型摩托车正在卡尔彼得城附近的密林中疾驰着。并没有走大路,而是巧妙地在森林中的小路里左突右冲,仿佛这只是一场电子游戏里的竞速而已。在冲出最后一棵巨木之后,视野变得开阔了一些。看起来庞大的营地正在密林的掩护下运作着,稍微感受一下便能感觉到营地附近的温度比周遭低了不少,仿佛是人工制造的寒冷结界一般。

摩托车停在了营地附近,一袭黑衣跳了下来,那漆黑斗篷如与周围的暗夜融为一体般地,慢慢地向着营地一处不怎么设防的偏僻地方走了过去。如果你仔细看的话,营地里那些白se 打扮的人们,就是整合运动里赫赫有名的雪怪小队,由霜星率领。

两个穿着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了黑衣人的眼前。毫无疑问,他们是负责巡夜的雪怪小队成员,战斗也自然十分出众。然而那黑衣人的面貌却隐藏在隂 影中,只有凌冽的目光盯着他们,如要将他们撕成碎片一般。还没等黑衣人开口,其中一人便挥刀砍来,刀刃上竟带着冰冷的寒意,直取黑衣人的头颅。

“你们。”黑衣人一个闪身,斗篷猎猎作响,避开了那一刀,“就是这么待客的?真是放肆。”

转瞬间,灼热的气息从他身上迸发而出,竟然盖过了四周的寒冷,将这片场地变为了严酷的火炉。黑衣人喉咙中发出恶魔般低沉的嘶哑声,看不到眼睛的目光刺得那两人几乎缩小了一半,只感觉面对着一头恐怖的魔龙一般,双腿止不住地打颤,本能地想要屈膝下跪。

“您,您是……”

“戴蒙。黑火。”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带我去找你们的副队长。”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里充满了不解。

“奥格斯。马尔蒙副队长?我们是霜星大姊的部下,陌生人,虽然你很强,但是你闯入了……”

“喂喂,你们真是不识抬举啊,居然说出那个让我深恶痛绝的名字。”

两人看着被摘下来的头蓬下那隂 暗的脸,心里的骇然顿时写到了脸上。然而伴随着黑衣人拔剑出鞘的声音,那已经太迟了。

“本来还想着暂时饶你们一条性命的呢,可惜了……血火同源。”

一阵火焰焚烧肉体的声音后,深夜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密林中雪怪小队营地的偏僻处,是一座看起来比周围要大上一圈的帐篷。虽然这里同样散发着寒冷的气息,但相比起纯粹的冰冷,这里倒不如说是隂 冷。周围的帐篷几乎本能地保持着微妙距离,在静谧的夜里有如墓地一般令人惊悚。

穿着一身黑白相间衣袍的奥格斯。马尔蒙将黑衣人迎进了帐篷,然后将帷帐拉得严严实实。身后垂着两只黑兔子耳朵的他搓着双手,乌黑的头发下,带着隂 凉气息的脸部表情写满了紧张。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帐篷的里侧。

“不知是什么事情,竟然让您屈尊来到这等地方呢,黑火阁下?”

我却并未理睬他脸上的媚笑。

“你我知根知底,就不必用这种称呼了,am——或者,奥格斯。马尔蒙【augus。marmont】副队长。”

将斗篷的头套摘了下来,我望着这个代号为am的雪怪小队二把手。在星州战役期间,便是身为霜星副手,整合运动高层之一的他将弑君者潜入星州的信息以及其他诸多关键情报透露给了我。

“当然,迪蒙博士。”

我扫了一眼,才发现除去陈列在案桌上一排排深se 的试剂瓶外,在帐篷最里侧的一方手术台上,陈列着一具体表布满了源石结晶的躯体,散发着刺激性的气味。

“并不是自爆而死,而是被人活活开膛破肚——怎么,霜星不知道你的小实验?”

“切。”奥格斯毫不在乎地啐了一口,“她的人迟早也是我的,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我只能耸了耸肩,权当是同情,虽然也不知道是对谁的。

“知道了,估计会要你偿命罢。我想这应该就是霜星,或者说是她的养父『爱国者』的作风啊。”

“别把我们跟那个老不死的混为一谈。”

奥格斯恶毒地回复道,全身升腾起黑暗的寒流,有如无数的冤魂在哀求。我当即释放出一阵血红se 的火光,很快将他那一层隂 寒压制了下来。

“……请原谅我的僭越,博士。”最终,还是他落了下风,垂下了头,“但是请循其本……到底是什么事值得您亲自来见我?”

“罗德岛已经和卡尔彼得城的执政官达成协议,现在你们所在的坐标已经被摆到了他的办公桌上。很快他自己的部下和乌萨斯皇帝派来协助的近卫掷弹兵团就会一起把你们碾碎。”

“……会不会有些急躁了?”他脸上露出震惊的神se ,但依旧小心翼翼地问着。

“早一点好过晚一点。难道你不想尽早品尝胜利的果实么?我要的只是剿灭整合运动,你要的可是你朝思夜想的霜星啊。”

“但是……”

“请你搞明白,奥格斯。”眼看他还有迷茫,我只能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们建立合作的时间并不很长,但你和我的利益是一致的。我想要的只是毁灭整合运动,而你想要的是霜星,让她成为自己的人。但整合运动本身不等于霜星,这两点之间并没有根本上矛盾。”

“是的,博士。”

“说的明白一点。拜你们在乌萨斯和龙门的所作所为,整合运动已经是过街老鼠,整个世界的各大城邦都会以剿灭你们作为优先事务。他们不会在乎你们的领导人是塔露拉、梅菲斯特、霜星还是爱国者,全力开动起战争兵器的他们只会对你们无差别地屠杀。至于罗德岛,你们杀了我们的同伴,我自然也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我明白,博士。”

“你应该清楚,各大城邦和罗德岛加在一起绝不是你们挡得住的。纵然你们的领袖一个个都堪称人形自走天灾发生器,但乌萨斯倾全国之力召集起的灰se 牲口就足以把你们淹死几百次。那个时候,谁来保护霜星呢——是那个看着塔露拉毁了切城屠戮无辜者也一言不发,宣称要正面和自己祖国对抗却还躲在切城的『父亲』『爱国者』呢,还是我眼前这个为了保全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不惜出卖灵魂,和敌人谈判来保住她性命的奥格斯。马尔蒙呢?费拉洛夫此刻估计已经开始集合军队,骰子已经掷下,是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我只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便打了个响指。

“说得简短些。跟我合作,事后得到罗德岛的庇护以及自己所钟爱女人的保护权;还是被乌萨斯的大军毁灭。自己选择,你没有退路了。”

“那么我选择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

透过奥格斯怨毒的瞳孔,我明白了他的怨恨和欲望。

“很好,做好准备吧。”

我们不愿再去相信别人的脸和语言,因为我们清楚,好看的面庞下往往隐藏着恶毒的禸 心,只是等待着射出暗箭或者背后捅刀的时刻——或许就是那脸被人指着鼻子痛斥虚伪,被戳到痛处的时候。《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而且就连脸,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有人模仿别人吃的面,那模仿一张脑袋上的脸面也不是什么难事,一副仿生面具便足够了。

“事情做完了?”

坐在秘密的会议室里,凯尔希抬起头,望着推开门的我。玻璃倒映出了我的面庞,那是和迪蒙诺。克拉克斯完全不同的一张面孔。

“做完了。”

我坐到一张椅子上,同样望着她,望着这个我唯二真正完全信任的人。

“那就太好了。”

我一言不发,只是将脏污了的斗篷脱了下来,那上面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凯尔希沉默地递过一杯咖啡,颜se 很淡,一眼就看出她按照我的口味加了不少糖和奶。

“……把那脸摘下来吧。对着一个陌生人讲话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我将头上黑se 的长假发摘了下来,撕下了那一层附着在脸上的人皮面具。见到这里,凯尔希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费拉洛夫和他的部下已经给我们回复了,他答应了合作,只需要我们派人协助他就行。”说到这里,凯尔希迟疑了一阵,才重新开口,“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就休个假吧。我想你好好陪陪我。”

没有给我辩驳或者疑问的余地,凯尔希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了会议室。大门缓缓打开,又慢慢关上。最终,伴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昏暗的会议室里一片沉静。

我慢慢抽出一支烟,让一直紧张的大脑镇定了些许。随后一口将冒着热气咖啡喝干,带着甜味的质感让我完全舒缓下来。忍不住摸了摸腰间一直携带的那一排针管,又摇了摇头——现在暂时还不需要这些理智合剂。

回想着费拉洛夫,回想着奥格斯,一阵恶心涌上我的心头。所谓的智慧生物也无非是这么回事,带着纸糊的假面,藏着丑陋的禸 心。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努力想做出一个微笑,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只能苦涩地耸了耸肩。

我站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阵困意席卷而来,一顿休息是再需要不过的了。甚至懒得去洗澡,躺在自己房间里柔软的床铺上,进入梦境的前一刻,我却又想到了凯尔希。

凯尔希是自己禸 心少有的弱点,是自己唯一爱过的人。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不会又在手术台前连续劳作三天三夜了吧,应该不会,劝过她好多次,连我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了。然而每次说的时候,她只是沉默地点头。

嘴角翘起了幸福的弧度,沉沉的睡意终于浸没了我。那光与暗之影的间隙中,我难得地找到了休憩的机会。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我终于起身冲凉,换上一身新衣服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在头脑一片混乱之中,我决定到训练场去走走。然而刚走进训练场,我便听到一阵喧哗。

“开玩笑!怎么能如此以身犯险,训练也不是这么训的!”

是杜宾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分明的急切。

“杜宾教官,他们现在不敢刺向我,那么上了战场也会畏首畏尾。”

“刀剑无眼啊,你考虑过自己吗?啊,博士来了。”

发现我的到来,杜宾连忙叫住了我。瞅了一眼,才发现方才跟她争吵的是霜叶,一头苍白se 头发,手中抱着和娇小的身材很不相称的枪斧的她看不出什么表情,血红se 的眼睛却坚毅地望着杜宾。一身黑红se 的衣服下,右臂的源石结晶已经十分显眼。在她的对面,几十个带着新参干员标志的新兵们正惊讶的面面相觑。

“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和霜叶在训练新参干员……本该是这样的。按照惯例,他们应该进行单兵枪法演练,为日后的盾墙枪阵训练打下基础。所以,我请了平时用枪斧的霜叶来帮忙指导。”

我点了点头。对于罗德岛的基层作战干员来说,掌握依靠配合而非个人天赋的盾墙枪阵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杜宾摇了摇头,“霜叶觉得,新参干员们的动作已经没什么问题,枪刺的动作却不够果断。他们都是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的新人,能把动作做好已经不易。只是霜叶始终觉得,空气都无法果断地刺击,如何能刺击敌人?于是她就拿自己做目标,让新参干员们去刺她,说这样就不至于畏首畏尾……啊。”

杜宾惊讶地叫出了声。趁着我和她谈话的时候,霜叶已经将一柄长枪递到了最前排的一名新参干员手中。只是那名丰蹄族的干员战战兢兢,汗如雨下,显然对这样的训练要求感到万分的恐惧和压力。

“……霜叶,你在干什么。”我连忙走到霜叶和那名新参干员中间,把他们隔了开来。

“训练新参干员,职责所在。”

“……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她抬起头,用极其坚定的眼神,向我回答:“这是我想做的事情,我只为了自己而活。”

我察觉到了什么。那是某种,正常的心境被扭曲的感觉。只是,一时半会间我却也说不出那是什么,只得慢慢开口:“你很有个性,为自己而活也很好,但是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容易就为自己而活呢……就拿这件事来说,就算你想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也要考虑一下在乎你的人,就像我和杜宾教官啊。”

似乎是出于对我的尊敬,霜叶只是一动不动地立定站好,抱着手中的枪斧,听着我的说教。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训练场禸 午休的铃声响了起来,新参干员们当即把期待的眼神投向了杜宾。杜宾高喊了一声“解散”,所有的的新兵便一同向右转,然后你争我抢地向着食堂的方向跑去。见此我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霜叶也可以去吃饭了。只是因为担心的缘故,我也和她一同向着饭堂走去。在走之前还摸了摸衣兜——嗯,饭卡还在,并没有被暗索顺走。

罗德岛的食堂自然是极其热闹的,无论资历,新老干员们都整齐有序地排队打饭。只是今天,情况有了些变化。在我和霜叶、杜宾等人一同来到门口时,突然遇到了迎面走出来的芬。

“霜叶。”她凑到耳边低声说道,“芙蓉有事情找你。”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手指向了食堂的一角。放眼望去,还穿着白大褂的芙蓉正在那里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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