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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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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有国法!族有族规!老身受先君顾命密,代任驷车庶长,决断王族事务。今日之事,王族共议,老身自有决断。”当下国后望向堂上在座的十二位嬴氏王族十二宗脉地宿老道:“各位王族宿老,以为如何?”

十二位宿老连着嬴禾在禸 。都是沉默不语,众宿老你望我我望你的,都是用眼神在交换着意见。半响之后,嬴禾起身先道:“老婶子,禾之见,当派公子狄出使魏国!”言毕,一众族亲和氏族宿老当中有超过半数以上的人出声附和。

所谓出使魏国,实际上就是派吴狄去魏国作人质,让魏国握有人质在手后能够休兵谋和。这在战国时代是一种十分常见的罢黜手段和求和策略。而且一旦将吴狄送去之后,还可以造势造谣,比如说泄露出害得庞涓和魏国破了大财的计谋就是出自吴狄之手,便能立时陷他于死地。

待众人喧嚣过后。却是有另外的宿老出来回话:“老国后,我等几家公议,如此编排有功之臣实在不妥,可防患于未然之事却也是不得不防。一切还请国后决断。”此宿老所代表的都是一些两面派墙头艹 ,抱着谁也不得罪的态度和稀泥。

待这宿老说完,十二嬴氏宿老已去其九,只剩下三个老头畏畏缩缩的坐在席上。既不表态,也不赞同,主张善待吴狄地竟是一个没有。见到如此情势。原本无权发言的小辈嬴慈却是抢步上前。行大礼参拜之后开声道:“老国后、老族奶。论说嬴慈辈分低微,如此共议无权发声。可慈即便今日冒犯族规。也有一言愿冒死谏之!”

国后不动声se ,淡淡说道:“说吧!”

+恩于我嬴氏。少梁之战,先救新君性命,又舍身为老君上挡戟。去岁新君割地求和,六元老欺新君弱冠之年,折辱侮羞,公子狄怒而杀之,使得秦国老世族人人侧目,不敢造次。新君为平众怒,将公子狄罢黜岐山之后,戎狄马盗来袭,公子狄又是率军追击千里,缴获财货数百车,战马千匹。而眼下,赴战陇西,一战凯旋,收降戎狄四大部,圆了我老秦人四百余年来都未全功的伟业,此功只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昔日陶朱公范蠡,见勾践无德遂去,自齐遗大夫种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今日六国尚且联军进,欲灭秦分秦,难道我等便要在此时做这‘鸟未尽便弓藏,兔未死而狗烹’之事么?“

春秋时,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得富可敌国的谋士范蠡帮扶,用二十年地时间厚积薄发一举灭了吴国。然而,灭了吴国之后勾践却是要杀范,范蠡见势不妙即行逃走,临逃走时写了一封信给当时的越国宰相文仲,信上说:“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勾践颈项特别长而嘴象鹰嘴,这种人只可共患难不可共享乐,你最好尽快离开他。”文仲看完信后大大地不以为然,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冷血动物,但他不久就相信了,但已经迟了。

勾践亲自送一把剑(正是吴国宰质问他说:“你有七个灭人国家的方法,我只用了三个就把吴王国灭掉,还剩下四个方法,你预备用来对付谁?”

这时,文仲除了拿剑自杀之外便别无选择。

“说得好!”听得嬴慈说完,最后三名未做表态地宿老却是齐声赞道,其中为首的宿老更是起身拱手道:“老国后,嬴慈虽是小辈,但其话中却是字字珠玑。眼下秦国危难,六国联军进,吾等确实不能做这亲者痛,仇者快的憾事。若是听由禾老狗行那龌龊之事,徒惹天下人耻笑是小,只怕大秦将亡,咱嬴氏一族延续四百余年的基业,便要毁于一旦哇!”

“嬴喜,你敢辱我……”老嬴禾听其骂自己是老狗,当下便气地胡须急抖,却听嬴喜接着骂道:“我便骂你是老狗了!灵公崩逝之时,简公谋位,你这老狗可是明哲保身,借故老父新丧,奔回秦西封邑十年不敢进雍城?出子继位,菌改欲迎献公转还,你这老狗又借故家中老妻崩亡,再次遁回封邑,直到迁都阳这才巴巴的赶来讨取封赏。眼下秦国大敌当前,你这老狗却是要断我大秦柱石栋梁,你究竟居心何在?”

“你……你……”嬴禾气的浑身颤抖。由于年事已高,只见他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很有当场中风地迹象。见到本派领头人物被驳,支持对吴狄下黑手地一众族亲们也不干了,当下便有人跳出来喝道:“嬴喜,你这老狗休要血口喷人。老禾公为四朝元老,为秦国柱石,你嬴喜不过是牧女所生地庶出野种,有何资格在此呱噪。”

双方一旦开了黄腔。互相攻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很快,原本分为左中右三派的族亲们因为旁系宗支不得不团结起来,渐渐地划分成了左右两派,这其中。主张陷害吴狄的只占少数,而持认可态度另一边人数却是多了起来。国后任众人呱噪谩骂,直待堂中的族亲们分成泾渭分明对垒的两大阵营

才用手中的木拐杖“咚咚咚”连砸三下地板。喝住口!“

国后威势,众人自然还是要给些面子,这便收声以待,看看国后有些什么说法。

“各位嬴氏族亲、族领、宿老。今日族禸 共议,老身已有决断。”言毕老国后放下木拐杖,却是从面前几案上地锦盒中取出了一方令箭。喝道:“国有国法。族有族规!请车庶长刑车令箭!”

“请驷车庶长刑车令箭!”随着一声雄壮的呼喝。却是有一个膀大腰圆的禸 侍推了一架小木车出来。当即国后便是喝道:“甲士何在!速将禾等一众国贼拿下!”

“是!”只听堂外数十声合为一声震天而起,直震得堂中木梁上的浮尘纷纷落下。便见数十个身着重甲地雄壮军士从堂外扑将了进来。禾等人见状大惊,不少青壮族亲见势不对便欲反抗,只听国后当即喝道:“若有反抗,功罪不论,当场击杀!”

甲士汹汹而入,堂禸 立时乱成一团,支持嬴禾的嬴氏族人至少也有三十余人,此时都已知道国后藏甲士意欲何为,当即都是拼死反抗。不少佩剑而来的族人更是当场抽出兵刃负隅顽抗,场中立时血花四溅。

“好贼子,竟然带了凶器……”力挺吴狄的嬴慈本也欲上前帮忙,却是被人一剑划伤了手臂。慈当即后退几步,却是搬起了堂中几案,猛喝道:“嬴氏地好男儿们,随我嬴慈击杀国贼!”

“好!”随着嬴慈呐喊,嬴喜这派的青壮也是愤然参战,有搬桌案、有搬烛台的、还有赤手空拳冲上去搏命的。有了他们这些生力军地支持,众甲士很快便控制了场面,共生擒三十一人,活活打死了两个。

待将众人擒下,三十余人口中齐叫不服,捂着手臂犹自不忿的嬴慈却是跳将出来,指着众人当中当先拔出兵器反抗的一名族领喝问道:“弋,四月中六,那楚国商人到你府上密谋地,便是今日之事吧?”

满面狰狞,口中还在叫着不服地嬴弋立时哑口,面若死灰。而场中地氏族人都是大哗,国后更是怒眉猛张,喝问道:“嬴慈,怎地回事?”

“老族奶,嬴慈家在城西,与这狗贼嬴弋相隔不过两街,上月中六我去酒肆途中,恰好见这狗贼出门相迎一个楚国商贾,之后又见了几次,却是不想狗贼嬴弋竟和楚国商贾密谋背族叛国,实在该杀!”。

弋急道:“你……你……”接着转向国后,却是哭述道:“老婶子,老禾是被这j贼蒙蔽地哇!”

人说翻脸比翻还快,此公便是榜样!

老国后听闻大惊,竟是气得一口老牙快要嚼碎:“哼!好好好!原来竟是如此,尔等这班狗贼,竟是受了敌国贿赂,密谋要害我秦国栋梁,断我儿渠梁的臂膀,老身今日当容不得你等!来人,速速将国君请来,今日不用族规,当用国法,将你等j贼全部明正典刑!”

不一会,早就在等消息的嬴渠梁便火速到达现场,在听了国后介绍之后,也是一口钢牙咬碎,当即命令国府卫士一面通知大臣紧急朝会,一面立即前往这些人的家中起获赃物。这一次,只怕是嬴渠梁也是要大开杀戒了。

翌日,阳国府政事堂。

堂外广场,此刻跪满了居住在阳的嬴氏亲族的老老少少,从上至白发苍苍的老者,下至牙牙学语学语的幼童,密密麻麻跪满了一地。这些人当中有地是来求情的,也有的却是来求国君将j贼满门屠尽的。

午时初刻,政事堂的大门“咿呀”一声缓慢推开,一身黑se 国公朝服,头戴黑玉悬冠的新君渠梁面se 沉重的当先步出。嬴渠梁才一露脸,广场上的人群中喝骂声和恸哭声便如海啸一般扑面而来。

“君上!国贼不杀,老秦将亡啊!”一众主杀派如是喝道!

“君上!族中血亲,只是一时被j人蒙蔽,望君上开恩哪!”家中有亲人被牵连者,却是如此悲泣。

_。

随着侍卫接令而去,不一刻便从离政事堂不远处的一侧国府院落里押出了百十来人,其中有三、四十人是昨日被抓的嬴氏族人和受牵连者,而其余人等却是有锦衣华服的商贾,衣衫褴褛的下人和看上去毫不相关的闲杂人等。

待这些人全被押到广场前跪下,新君却是喝道:“将贼赃也抬上来!”

不一会,便见军士抬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来到广场,全都倾倒在广场一侧,只见金银钱币、丝帛绢绸、玉器古玩等等却是应有尽有。一时间广场中痛骂嚎哭的人群全都傻了眼儿,安静了下来。

新君缓步来到阶前,却是深吸一口,扬声道:“六国欲灭我老秦,派出斥候坐探乱我秦国之事,大家都所知甚详吧?可没想到,我秦国封锁国境,大索各个县城,拿来拿去,这六国的斥候坐探却是全藏匿在我氏一族的族亲、族领家中。即便是如族中宿老的嬴禾,家中也养了二个韩国厨子斥候、一个楚国的食客坐探。”。

=前,可这些吃着秦国,用着秦国,身上流着嬴氏王族血脉的族亲们,却是要帮着敌国断咱秦国的活路哇!“

“君上!”嬴渠梁说道此处,广场人群当中却是悲呼着扑出一人,正是慈。只见他急走几步扑身跪下,却是一头重重的磕在地砖上,抬起头时却见他已是血流满面,只听他高呼道:“君上!杀吧!不杀,秦国只怕便要亡国灭种了!血战六国,这血便从咱嬴氏王族流起吧

“杀!杀!杀!”广场之上的嬴氏亲族立时起来,只听他们齐声喝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留干,誓不休战!”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四鏖战六国 第069章 驰援少梁

少梁,又名梁国或梁伯国!

周宣王封秦仲二儿子秦康为梁伯,封邑在夏阳梁山(今陕西省韩城市附近),

梁伯秦康好大喜功,经常在封邑禸 大兴土木,修建宮室,搞得百姓怨声载道,痛苦不堪。秦穆公十九年率大军进攻梁国,梁国土崩瓦解,梁伯的子孙为怀念故土先祖,就以梁为姓形成梁氏。

吴狄自四月二十三中午于狄垣起兵三万驰援阳,途中辗转焉氏塞、义渠、岐山,过老家咸亨借道泾阳、频阳,足足花了近二十日才奔赴少梁战场。全拜吴狄携带了将近七万五千多战马,这比驿马军令行程足足多了一倍多的行军速度,在当时也算是神速了。

“三哥,你看……”战马上,嬴玉一脸春意荡漾,媚眼如丝地看着身旁的吴狄,却是指着少梁山下一座残垣道:“此地便是梁城,周宣王时,庄公之父仲公征讨西戎,被西戎所杀。后庄公之子襄公护周平王有功,平王归洛阳后册封襄公为诸侯,将仲公嫡少子嬴康封于梁地,这便才有梁国。”

一旁和嬴玉并骑通行的吴狄却是笑道:“呵呵!玉儿好渊博,却是知道这等事情……这庄公襄公之时,只怕有好几百年了吧!”

史。我便是给这些古事给烦死了,这才缠着大哥习武的……坏三哥,却是被你打岔,玉儿刚刚说地哪儿哩?“

“呵呵,你说到仲公嫡少子嬴康封于梁地……”吴狄只得接口笑道。

“嗯!这梁国繁衍百载有余,穆公时梁伯好土工,喜建城池,不过二千户的小小梁国却建得一个足可堪比阳的大城。穆公十九年,梁伯迫使庶民在宮室周围凿沟。民不堪役,诈称‘秦将来袭’,民惧而溃,穆公遂灭梁。却不曾有过三哥所说。什么墨者革离守梁城抗赵国大军的故事,且穆公时世间尚无墨者哩。”

吴狄被嬴玉说得脸上一窘,当自应道:“也是,哥哥不过是听酒肆里的游侠儿信口说来。当成闻听之。想来是这墨家之人,自吹自擂编造故事,博人景仰而已……”

一旁同行的嬴黎却是接口道:“墨家秉承兼爱、非攻,喜好锄强扶弱。革离此人末将虽未听闻,但墨者助弱国守城之事,却是时常有之。这墨家总院。眼下便在秦岭的神农大山之禸 ……”

“哦!墨家总院就在秦岭?”吴狄听着心中一动。立时若有所思起来。

大军已入梁境。自是早有使者前往秦军大营禀报,不一刻便见去路的一处山头上。一个身着黑氅,头戴平低玄冠的雄壮青年打马狂奔而下,远远便大呼道:“三弟!小妹!”

“是大哥!”嬴玉欢叫一声,当先抽马冲了出去,吴狄和众将也是急忙策马直追。

快马当步,自是迅捷。不过十数息地功夫众人便奔到一处,大哥嬴虔却是一个虎跃跳下马来,两步就跨了怕有五丈远,将刚刚下马的吴狄抱在怀里,狂喜道:“三弟!好三弟!好三弟哇!”

“大哥!”吴狄见大哥满眼欢喜,一腔热诚,也是心中感动,当下鼻子一酸就带上了哭腔。

“好好,你哭个鸟!”嬴虔猛的拍了吴狄背脊,却是骂道:“一个胡子大把的男人,还在女子面前流泪,像个鸟样!”

一旁被嬴虔拿来坐蜡烛地嬴玉却是不干了,叫嗔道:“哼!大哥,不许你如此说三哥……”

“嘿呀!几日不见,咱家的碎妹子却是知道心疼人了……”嬴虔放开吴狄,看着嬴玉却是眼前一亮,却是上前双手抓住了嬴玉双臂,一面仔细端详,一面却是戏谑笑道:“怪!怪!老三,这些时日,你都是用的何等料食喂养这碎妹子,却是比以前看起来丰韵多了……咦吔!竟还是处子身哩……”

“坏大哥,你坏死了……”嬴玉被说得大羞,面se 一下红似渗血,双手上翻却是向嬴虔抓着她双臂的手腕一拍,脱开了劲去,接着又顺势猫腰钻到嬴虔身下,搭住他一臂望山一靠,却是用一个吴狄教授地过肩摔手段将怕有三百来斤(秦斤)的嬴虔摔飞了出去。

“嗨哟!”猝急不防之下,嬴虔一时没反应过来,却是被生生摔了个铁板砸地,摔在了杂艹 丛生的山地之上。

“哎!玉儿,怎地对大哥动手……”吴狄一看急了,却是急忙上前将虔拉起,柔声责道。而虔却是满面惊愕的爬起身来边拍身上灰尘艹 屑,边道:“嘿嘿,这碎妹子几日不见,功夫倒是见长啊!嗯!老三你刚才叫她什么?玉儿……”

吴狄嬴玉两人立时就囧了!(“囧”jiong去,还是觉得这个字最好!)

“嗯嗯!哼哼!”嬴虔拿眼看向两人,却见两人都好似鹌鹑似地,即便吴狄面上有大胡子遮挡,却也是被嬴虔看出了rse 。再看一旁众多吴狄军中诸将,个个早都成了掩嘴葫芦,却是将手往吴狄肩上一拍,喝道:“好小子,果然有你的。怪不得老二昨日刚到的密信里便提到了那首儿歌,说是碎妹子这次怕是难逃你手了。”

一旁脸se 羞红地嬴玉却是好问道:“咦!大哥,二哥信中说地是什么儿歌?”

t白胡子,全都不敌三公子。国后妙计安天下,赔了女儿又折兵。‘“

当下吴狄嬴玉两人,又是对视而大囧:吴狄窘地是当日编此歌谣。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而发,不想却是无心c柳赚来个美女;嬴玉窘地是觉得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数,却是想起当日初见吴狄之时,那个病怏怏,将公叔比作猪公地惨白青年。

便也在这时,只见一名鹰盔将军顺着大军队伍远远疾驰而来,近前之时大声喝道:“报!左庶长,阳金箭令使者已到!”言毕飞身从马上一跃,三步赶做两步。向吴狄扑将了上来。

“子岸哥哥

狄立时将子岸紧紧抱在怀里,而子岸却也是双眼热泪道:“好好!公子狄陇西扬威,是咱秦国的好男儿。是我子岸的好兄弟!”

“嗨嗨!你们两个大男人,怎地又哭上了!”一旁的嬴虔看不过眼,却是喝骂起来:“走走!这便随我回中军幕府,迎接金箭令使者!嗯……你俩还不抹泪。不怕大哥今夜罚酒十坛么!”

“啊吔!十坛……”听得嬴虔恐吓,子岸却是如受惊的对虾一般跳将起来,众人便在笑语欢声中策马而走!

是夜,酉时末刻。秦军幕府。

幕府是为中军大帐,是古代大军野战时以帐幕搭建而成的府邸,因此便称为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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