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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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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胸前ru头扯着一痒,犰犰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第一反应自然去瞧胸前,———哎呦,死犰犰还呆了下,好个小嘴巴在奋力耕耘!下一秒,犰犰才意识到我这在给儿子哺r呢!——死犰犰动都不敢动,入了迷般就盯着自己的ru头和小嘴巴———

魏小白就盯着她。

犰犰从醒来到入迷,一个细微变化都没放过。魏小白看着他神奇而独特的犰犰,想把这一刻牢牢印在脑海里。

外面的瓢泼大雨已经逝去,只残留下时而清脆的“嘀嗒”声,那是树叶儿上的小水滴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

犰犰昏睡过去一天了,这已经不知是她的双虎将第几次张嘴蚕食了,小家伙们对妈妈ru头的钟爱本 能熟练而贪婪。可就这样,熟睡的犰犰毫无知觉,可想,她有多累。

犰犰看她儿子的小嘴巴看着笑起来,眼睛移上去一点,胳膊上还躺着一个呢,小家伙熟睡着,四仰八叉,像个白肚皮的小老虎,肥爪爪半捏不捏,勾着妈妈的头发。

“真肥。”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语气,有点像买猪r时挑到了最得意的五花r。

“呵呵。”魏小白终是忍不住低声笑出来,犰犰这才抬眼看过去,睁大了眼,“小白!!”

魏小白趴在床上,一手支着头,显然已经如此看她老半天了,她现在才发现,可想,犰犰是个多会享受的命。睁开眼,四周环境不看,谁谁谁在跟前不看,先欣赏了儿子再说。

魏小白指了指这两小东西,“不容易啊犰犰,终于有儿防老了。”

犰犰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得意中又带点娇气纯真,“可不,我后半辈子有指望了。”

“名字就这么定了?吉祥、如意。”

犰犰笑得更灿烂,“多喜庆。”

魏小白点点头,笑,起身,“肚子饿了吧,三鲜汤给你炖着呢,这里条件有限,回去给你炖正宗的。”

“哦。”她先迷糊应承着,儿子还没看够,眼睛又要移过去,却,突然想起来,“陈牧呢?”

说实话,你这怪不得神经病后知后觉,对于这么个重大的人生时刻,你说,儿子是不是大于一切!

所以,以她那只能专注一件事情的脑子,想到问“陈牧呢”,才会真正意识到,——小白怎么在这儿?

于是,你就看着神经病微撑起脖子,“你们什么时候找过来的?”这才是常人该有的反应,可她,整整晚了老几拍。这也是高犰的特点,前几拍永远只给她自己最重视的。

陈牧呢。

别小瞧这三个字,犰犰这一问有多随嘴,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养成。

你们什么时候找过来的?

不忙不慌,不惊不喜,纯粹疑问。

魏小白望着她。这怪不得任何人,犰犰是块捂得热的软石头,半年时间不短呐,何况又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半年”。

犰犰昏睡的这一天,魏小白上下每个地儿都看了一遍。

陈牧对她不错。

就只说现在锅子上炖着的这三鲜汤吧,小白说“条件有限”,确实也就这锅灶、调料而言。食材,陈牧准备的相当齐全。

几种菜、汤的配料:炖豆腐猪蹄香菇、r丁香干炒青豆、三鲜汤、猪蹄汤、——食材在厨房里都有准备。这些都是产后便于下 奶的常菜。只除了鱼,着实深山老林不容易搞到。j、蛋、r,都是新鲜的。

小白还在厨房里见到了紫菜、绿豆,在犰犰的床头看到了核桃,显然,这段儿,她常吃。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含锌丰富。确实,妊娠后期饮食中锌含量丰富的话,自然分娩的机会越大,简而言之,有利于顺产。

所以,这一部分表明了陈牧把她照顾的很好,也足以说明,他存着心在这里给犰犰接生呢。

虽然,种种迹象表明,他把风险降到了最低,这也是个不打无把握之战的人物。

可是,毕竟有风险!犰犰如此娇气,你又怎能百分百保证不生出枝节呢?

三条命放在尖刃儿上,换他陈牧一身蚀骨痛,小白认为绝对值得。不过,一桩归一桩。他对犰犰还算的“全心全意”,就免了本打算第二天的啃咬。初一已经基本给他做了处理,疼是疼,但在受得住的范围禸 。陈牧已经醒了,饭、水都喂给他吃,他也吃。从醒来到意识清醒,看见魏小白和初一,他一声不做。窝在艹 垛里,混着一身血臭。眼神始终清淡。

魏小白收回思绪,脸se 如常,微笑着又弯腰倾下身,一手抚上犰犰脸颊,

“昨天找到的,正好赶上你生儿子。好了,不多说话,你又累又饿的,等你彻底缓过劲儿了,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犰犰点头,躺下,不过眉头微蹙起来,又说了句,“小白,别为难陈牧,这是我欠他的。”

魏小白咬唇,看了她会儿,又松开,俯身下去亲了下她的眉心,“看咱儿子吧。这些,不用担心。”

魏小白出来了,初一侧头看他走过来。

厨房门口生着一个吊锅子,初一正在给犰犰熬三鲜汤。

魏小白在他身旁的门槛边坐了下来,

“醒了?”初一问,

魏小白点头,

“看来,是把他记住了。”

初一扭头看向锅子,有些出神,“半年时间——”轻轻喃出,分不出滋味如何——

锅子里,汤汁鲜香四溢,初一舀进一个小碗里,多弄了几块冬笋,犰犰爱吃。

起身,当初一端着汤碗才跨进庙门,就听见不远处“轰隆隆”之声,

是直升机!

且,不止一架。

初一仿若无睹,如常走了进去。

门外,魏小白依然如先前之姿坐在吊锅子前的门槛上,一手执钳挑着炉火。

估摸着,今天那伙人也该找到这里了。

魏小白不慌不忙,等着大军压境!

93

三角,是最稳定的结构。

端看看眼下格局:魏延孤静立在进山门的路口。后面,左,一座荒庙,庙禸 有人气,有鬼气,有贵气;右,魏小白一人坐在吊锅子后,挑动炉火。

吴俣,肖沅一行人寻向而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停住了脚步,都识得土佐斗犬。魏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姿态着实叫人提防。

心底当然有惊疑!——魏小白怎么找到这里?!!

都有玩恶犬的经历,土佐斗犬有一个特点,越是嗜血后越是诡静超然,仿若耐心等待着更腥香的味道。再仔细看眼前这只鬼畜———糟糕!众人眼中大骇,陈牧!——显彧拔枪就要向魏延s杀!说时迟那是快,魏延眼中一道凶亮划过,纵身跳起,一口就咬住显彧执枪右腕!!

“显彧!!”蒲宁刚要开枪,却听见一声幽亮口哨,鬼畜松了口,犬牙上还吊着血涎,原地转了一圈儿,向魏小白小跑而去。

“怎么样!”都去看显彧的右手,

他甩了甩手,血流从指尖甩到地上,显彧咬了咬牙,“没事儿,这畜生牙利,倒没咬着骨头。”然后手垂下,y郁看向那边的魏小白。

魏延跑过来,小白摸了摸它的头,魏延又慢步到庙门口,依然静坐祥然。

“恐怕陈牧——”肖沅沉声说,

吴俣转过头,“你们就这等着,我过去,看看他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那玩意儿就是个y手,别忘了你的背!——”

吴俣淡淡摇摇头,看向魏小白那边,“他搞只畜生挡这里,就是不想叫我们都过去,我估计,高犰已经生了。里面有产妇和孩子,他不得乱来。”

吴俣一人向魏小白走过来。

一人立,

一人坐,

中间一个烧得滚开的吊锅子。

魏小白面带浅笑仰头坦荡地看着他,

“高犰生了?”吴俣问,

“生了。”小白干脆回答。

“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

“平安就好,说明陈牧也没亏待她。”

“什么叫没亏待,把一个身怀四个月的孕妇绑到这荒郊野岭,用最原始的方法接生。——很简单,将来你妹这样个情况,咱们也把她请到这儿来照模照样弄一遭,也不亏待她。”

小白盯着他,唇边依然带浅笑,眼睛里看似坦荡,实际毒辣至此。

吴俣也淡笑起来,

“小小少说这话还是要三思,吴笔现在也是高犰的妹妹。”

魏小白一嗤笑,“那我管不着,高犰的妹子多了,要每个妹子身边都有这样一群狼,妹子要着有啥用。”

吴俣看着他,突然轻轻点点头。他最后一句话“妹子要着有啥用”才是重点。

“我明白了。今天之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过,高犰被我父亲收做女儿的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如不了小小少的愿。”

魏小白挑眉,“我理解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最好一点瓜葛都没有,女不女儿,这是你家的事儿。认了,又不认了,你们做决定。至于,妹子亲,妹子不亲,我看着办。”

小小少现在就是要来个“斩艹 除根”,吴笔当然不得动,可是趁此这个由头一定要扯出来,最好“”得对方主动放弃“高犰”这个女儿。断就断了根,这样才少了许多牵扯,否则,以后用“亲戚”名义还不晓得搞出多少名堂来。

以前斗是斗,斗里有玩趣。经过这次犰犰长达半年之久的失踪,小白也变得更为谨慎小心了,这次确也摸不出陈牧什么心思,犰犰平安算大幸。可如若今后真遇到人起歹心,稍有差池,你叫人如何承受得了!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呐。

经过这一系列揪斗,吴俣从丰泽园禸 愿意忍下背后那一刀时开始已经淡了这继续缠下去的心思,两方互有得失,搞个两败俱伤又有什么意思?最主要,现在你不明白陈牧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陈牧———一想到陈牧,吴俣确实也存着太多疑虑。这半年不同于他在新疆,“隐”得太彻底。———陈牧心思深,却着实是个真性情的人,他把太多的苦都埋在心里,这次把高犰带来,一定扯着了他心里的某个死结。否则,他不会有如此出格的举动。

吴俣沉下眼,

“陈牧,你把他怎样了。”

魏小白坦白地望着他,

“死不了。虽然,我很想弄死他。”

他越是这样,吴俣越是放下一颗心。弄死,小小少有的是胆量有的是手段。弄不死,因为,陈牧上了他们家那人的心了吧——

“人呢。”

“后面柴房,安静过去,安静把他带走。”魏小白冷冷地说。

吴俣看他一眼,向后面柴房走去——

“吱呀——”推开门木,一股刺鼻腥恶冲入鼻头,

吴俣边走过来时,脑海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依然不抵一眼望去的惊怒!

活像千刀万剐!

军装破碎的留在身上,手臂、腰背、臀腿,全是噬咬的痕迹。他们用白布缠着他的额头、颈项、手腕,这里都是动脉,这样更显出残忍,能咬的地方一寸不让,留着你的性命就是叫你亲眼见到自己的体无完肤,体会这份剐r撕皮之痛!

吴俣不禁握紧了拳,——他们,太歹毒。

这时候,陈牧似乎觉察出异样,慢慢睁开了眼,刚开始还有些恍惚,待看清来人,竟然淡淡扯开唇,仿若笑意,“来了,——”声音几乎只是在出气儿,

吴俣沉着眼走过去,眼中带血丝,“我背你出去。”

陈牧合上了眼。

吴俣背着陈牧走出来,一步一步走近肖沅他们,

吴俣的眼睛是沉怒的,脚下如灌铅,

待男人们见到他背头上的陈牧!——

“魏小白!!你他妈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显彧完全受不住眼前这残恶一幕的刺激,红着眼大吼出声!!

光天化日下,那外翻啃咬的皮r一览无余!

腥臭,

露骨,

该有多疼———

陈牧却!——那苍白毫无血se 的脸,沉浸的,依然是清寒,无争——

显彧这惊怒一吼!——

庙里面正在被初一喂着喝三鲜汤的犰犰听见了,

“谁在喊?”瓢羹还在她嘴边,犰傻子像个木瓜鹅脖子一愣,侧头仔细听。

初一不做声,继续喂。

犰傻子盯着他,“刚才确实有人在外面喊是不是,你没听见?”

初一望着她,

犰犰抬手揪她小佛的脸,微咬唇,“初一,你从来不骗我不瞒我的。”

初一放下碗,微垂下眼,

又抬眼看她,确实不骗不瞒她,“是吴俣他们找来了,接陈牧回去。”

“哦。”犰犰松了手,点了点头。

一想,又不对,初一用“接”?用得着么,陈牧又没生孩子。

说过,这傻子该精的时候那是相当精。

早在见着小白和初一一起出现,问小白、问初一,陈牧呢,两人都没给明确回答,犰犰心里就已经有数,莫不是她这两小阎王把陈牧怎么了?

可是莫看傻子糊,这时候“人之常情”她还想得转,小白和初一肯定生气,他们心疼自己,怪罪陈牧,也是在情理之中。———傻子还自忖,估计也就气得把陈牧打一顿吧。——咳,神经病到底还是不同于一般人,这种时刻,她觉着自己应该“公平客观些”。哦,陈牧对自己是不错,自己呢,这段儿也是来赎罪的,可是,把我绑这儿半年之久,最主要,说好生产带我去医院的,———犰犰这会儿回想,又小气起来,他是存着心要他自己给我接生咩,看那一应俱全———这孩子这时候小心眼起来,主要还是陈牧骗了她。

再说,小白和初一到底是她更亲的人,将心比心,她也理解他们的心情。所以,小白和初一如果真把陈牧打了一顿,傻子就算真见着了,估计也就噘着嘴巴站一旁。

只是,犰犰确实还是想不到她的两小阎王扎扎实实两凶残主儿,在她身边棉条,不意味着变态的血y就净化了。这两儿,真只在她跟前才是人模样!

一想,又不行,还是出去看看吧,人家在外面那样吼,估计真打厉害咯。

犰犰起身像个大胖熊就要从床铺上下来,

初一赶忙去扶她,“你现在动不得。”

你越说她偏不,“我读过书,坐月子也要适量运动,再说,我躺床上两天了,又不是不能动———”

其实,动一下,她下 体还是疼的,想想,两大胖小子生生从那地儿“挤”出来的哇。可是,犰犰忍着,因为着急想出去看看陈牧到底怎么样了。

双虎将像两个小r球安稳稳地熟睡在长毛毯上。初一给犰犰从头披上一张大毛毯,裹着,慢慢移步到庙门前。——

门口,犰犰一见魏延还吓了一跳,

哪知,魏延见着她也是吓一跳样儿,稍后,这只鬼畜生竟然嫌恶般向后走了几步,甩都不甩从头蒙到脚的犰犰!

嘿嘿,犰犰身上的奶味儿太重了。这种腥味儿正是魏延极厌恶的。那刚产了崽儿的兽,魏延沾都不想沾,它觉着咬得臭!

死犰犰注意力被嫌恶自己的恶犬吸引了一会儿,她还纳闷这狗是不是怕自己这怪模怪样,因为她从头到脚裹着毯子,确实酱个怪物。这样主要也是怕她见风着凉——

她却不知,

当她现身庙门口时,

吴俣那边,———

就听见蒲宁,“那是,那是高犰?”

谁也没想,

吴俣背上的陈牧一听此,轻轻说了声儿,“快把我盖住。”

男人们听见这一声儿是各有惊想的,却来不及细体会,显彧伤着手脱了自己的军装外套搭在了陈牧背上,蒲宁也脱了外套遮住了他的腰部以下。

当犰犰从魏延身上挪过不解的眼神望向小庙不远处路口那群人时,———已经见不到陈牧如何,只隐隐望见吴俣背着陈牧回头向她这边看过来,———

茫茫一片军绿,

陈牧的脸庞好像若隐若现,犰犰想看清他的眼睛,却,无论如何都望不清——

见到的,

只有吴俣沉静略带思索的眼,

还有,

周身那一众滋味不明———

他们走了。

犰犰果然噘起了嘴巴。他们那模样,好像是我欺负了他们———

犰犰不知,

她这翘气委屈的样子,陈牧尽收眼底,

谁都不晓,陈牧心底轻叹出一口气,飘渺,似解脱,又似更朦胧——

又是一个三角,

一行人渐渐远去,

身后,

左边,魏小白始终坐于炉火旁,

右边,小庙前,两人一犬,

青空绿野,

最稳定的结构,此时抽离出一张巨大的迷障,

擒贼擒王,

谁贼又谁王?

此番下来,无人说清。

(《高老庄第三部 擒贼擒王》完,明日进 入《高老庄第四部 釜底抽薪》,再次提醒本文重 口,情节较细,文笔很糙,完全作者臆想自娱之作,小众赏玩,不适慎入。也端请大人们高抬贵手,不喜请安静放弃,留给小姐姐一个相对自信自由宽松的写作环境。拜谢拜谢。同时感激一直不离不弃跟随我奋战于此坑的战友们,这是个鬼打架的故事,咱的思想完全处于疯魔撒欢的状态,盼望着您无论是悲是喜,是恨是爱,都能从这个荒诞不羁的故事里得到暂时“离现实三尺地”的酣畅之感,我心足矣。嘿嘿。)

《高老庄第四部 釜底抽薪》

第一章

大雨过后,深山老林里到底有些秘艳之意。

荒庙里,肥硕的叶子弥盖了大小走道和窗棱,庇护下的空间y暗滑腻。蛤蟆在y沟里爱上了昏睡的雨蛾,舔着它毛茸茸的触角。一只短腿蜻蜓在泥沼里挣扎。人走在青石板地面上滑雪一般,既轻又疾。偶尔虫鸟啁啾,鬼神置若罔闻。

高犰斜倚在被子上,一手支着头,袖子滑到手肘,露出雪白一段酥臂。

这刚生产完的女人本就有一股满足气,加之养得十全的好,丰腴、娇嫩、隐隐媚气,高犰呈现出为人母后另一番风韵。

不过,一切都在皮囊表象,千万别叫她见着要她胡思乱想的东西,否则,痴傻终归痴傻,神经病,还是神经病。

“初一,我跟你说,我觉得陈牧蛮像陈小手。”

她百无聊赖般,支着头的手一弯,人滑到被子上仰躺着,望着天花板说。像在思谋。

初一是她仅次于荷兰的闺蜜,又是亲密的家人,她啥都跟他说。

初一盘腿坐在她一旁,密切注视着双虎将的吃喝拉撒睡。当然,目前这出生才一周的两小子睡的时间占大半。

小白和初一才不急着走。这里,陈牧准备充足,一应俱全。青山绿野,天然屏障,好容易找着衙禸 ,怎么着也要“霸”几天吧。当然,最主要,犰犰生孩子也动了元气,不宜立即挪动,这老林子里空气也好,她自己也说想再呆几天。

陈小手?

初一想了会儿,哦,汪曾祺的陈小手。

一段极有意思的短篇。

陈小手是一位出了名的男性妇科医生,他得名就是因为他的手特别小,比女人的手还小,比一般女人的手还更柔软细嫩。他专能治难产、横生、倒生,都能接下来。据说因为他的手小,动作细腻,可以减少产妇很多痛苦。

战争年月咩,他那地儿来了支“联军”,驻扎在天王庙,有一团人。结果,团长的太太要生了,生不下来。叫来几个老娘,还是弄不出来。太太杀猪似的乱叫。团长就派人叫来了陈小手。

“大人,孩子,都得给我保住,保不住要你的脑袋!进去吧!”

这女人身上的油脂太多了,陈小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孩子掏出来了。和这个胖女人较了半天劲,累得他筋疲力尽。他移里歪斜走出来,对团长拱拱手,

“团长!恭喜您,是个男伢子,少爷!”

团长龇牙一笑,“难为你了!———请!”

外边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席。副官陪着。陈小手喝了两口。团长拿出20块大洋,往陈小手面前一送:

“这是给你的!——别嫌少哇!”

“太重了!太重了!”

喝了酒,揣上20块现大洋,陈小手告辞了:“得罪!”

“不送你了!”

陈小手出了天王庙,跨上马。团长掏出手枪来,从后面,一枪就把他打下来了。

初一琢磨,这个故事最耐人寻味的就是最后团长说的这番话了,团长说,

“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摸来摸去!她身上,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碰!你小子太欺负人了!日他乃乃!”团长觉得怪委屈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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