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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4|第四十七章 此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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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惊羽显然不信他的好心,天知道元熙在他那里会遭遇到什么:若是元熙有什么事,我父皇不会善罢甘休。相信他也不愿两国战火重燃,生灵涂炭,除非他是疯子。

萧冥笑了笑,显得心情很好:你以为我会怕么

秦惊羽闭了嘴,侧了侧身,懒得与这恶魔般的人再予纠缠,萧冥却不愿放过她,一把扯住她的衣袖,眼光里闪耀着无法意会的幽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今日心情好,你别扫我的兴,坐下来好好听着。

惊羽遵命。秦惊羽耸了下肩,依言坐下。

呵呵,你想不想知道我因为何人何事心情大好

请恕惊羽愚昧。不外乎便是在他的手段干预下,汤伯裴重伤,谈判中止,她和元熙一时半会还回不了大夏,如此这般。

萧冥的脸庞凑近了些,黑沉沉的眼瞳像是要将她吸进去:我刚得到讯息,就忍不住来与你分享你们那万众瞩目的大夏第一勇士雷牧歌,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率部悄然潜入我南越,哈哈哈

雷牧歌

秦惊羽心头一沉,手指揪紧了袖口,听得他冷声长笑,慢慢道:可惜被我用一件血衣,引进了丛林沼泽,有去无回

似一道电光劈头而来,秦惊羽面se 苍白,禁不住浑身轻颤:不可能,你是骗人的,不是真的。

骗你有这个必要吗血衣是你的,他一见了血衣,就跟失了魂一样,一味追击,什么都不顾了萧冥嗤之以鼻,笑容逐渐扩大,大夏没了琅琊神剑,没了雷牧歌,没了继承人,那就是一个空壳,任我揉捏

秦惊羽看着他踌躇满志的脸,自己如今的处境,并不值得他编造谎言。

这到底是谎言,还是实话雷牧歌是不是真的出了意外

如他所说,当真是拿了自己的血衣去骗雷牧歌,那个傻瓜,会不会真的失去理智,做出错误判断

一时间手足发冷,寒气从心底不断冒出来,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他不会那么傻的

大夏第一勇士的名号不是凭空得来的,她亲眼看见他在演武场上英勇厮杀,战无不胜,又怎么会受困于一处小小的沼泽

这是萧冥故意刺激她的谎话,不能信,绝对不能信

殿下这个玩笑实在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他死了,你要不要看看他的遗物萧冥面无表情说着,手臂一抬,从袖中抛出一物,哐当一声,一块环形玉玦滚落在艹 地上,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秦惊羽瞪着那熟悉的式样se 泽,一瞬不眨,脑袋几乎要当场炸开。

每回他身着便装,腰带上拴着的,不就是这块玉玦

据说大皇姐秦飞凰老早就看中此物,一心想讨要来作为两人定亲信物,都被他以雷家祖传之物只传长孙不传外姓的理由,轻描淡写给蒙混过去。

没想到,此时此刻,玉玦却在这里出现

物在人无,他死了

为了一件血衣,前途无量的少年将军,死在了荒无人烟的沼泽里

摇着头,跌坐在地上,她不愿相信,可是眼前的玉玦由不得她不信

脑袋里一片空白,阵阵眩晕,悔痛交加的感觉吞噬着她的心。

雷牧歌,死了。

那个从小就宠着她,全心全意爱护她,不辨男女思慕她,那个对着她灿烂地笑,那个抓她上马要她做他的男宠,那个不顾一切强吻她,那个在马背上远远遥望她的男子不在了。

她从来就没有好好对他,经常都在刁难他,忽视他,他却一直那么无怨无悔支持她,对她好,甚至是付出了他的生命

早知如此,当初她该好好对他,让他开心,让他欢喜。

当初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她瘫坐在地,像是坐在冰窖里,想起过往,想起旧事,止不住红了眼眶。

我没骗你,他死了,真的死了,连人带马被沼泽淹没哈哈哈不需要我发动一兵一卒,大夏第一勇士,就已经是灰飞烟灭

笑声刺耳,话音幽幽,她浑然不觉,就那么呆呆坐着。

听说雷牧歌是你的支持者

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听说他屡屡拒绝大夏长公主的婚事,至今未有婚配

我明白了,原来他也是个断袖,堂堂第一勇士,居然是个断袖,传出去岂不被天下人笑死,大夏就没一个真男人么,哈哈哈哈

你住口秦惊羽忍无可忍,撑起身子站起来,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扑向他,全然不顾自己手无寸铁,住口住口不许你侮辱他

这样维护他你们关系果然有问题可惜,他已经死了,看不到你为他难过,哈哈哈,你是不是想为他殉情啊

萧冥大笑着,扣住她的手腕,拖着她朝屋舍那边走:来,我来帮你去啊,去投井啊,去撞墙啊

他要做什么

秦惊羽神智渐复,挣扎着,踉踉跄跄停住脚步,抱着根柱子死命不松手:你放开我,放开,我不想死她不想死,不能死,她还想活着回大夏去见她的家人,父皇,母妃,元熙

萧冥甩开她的手,冷笑:我就知道,你是个贪生怕死的

是,我怕死,怕极了,殿下饶了我吧就算雷牧歌不在了,她还有她的家人,还有她的责任,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心思,逞口舌之快,惹来杀身之祸。

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这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萧冥收敛了笑容,换上一副温和神态,推她进屋去,我心里高兴的事还不止这一件,你就不想听么

秦惊羽凄然笑了笑,他还要说什么,还能有什么事比雷牧歌的死更能打击到自己

茫然中被他拉到窗前,看见那绯红的霞光里,两道人影沿着湖堤并肩而行,身后是一大群侍女宮人。

年长的贵妇锦衣华服,珠翠满头,面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拉着那年轻秀美的女子,一副嘘长问暖的关爱神se ,而初为人妇的女子略显羞涩,抚着小腹,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幸福。

是她们,柳皇后,还有叶容容

看到了吗,那是我母后和容容,我母后对这儿媳,以前就疼到骨子里了,现在更是来,坐下来,陪我喝喝茶,此事还需慢慢说起。

萧冥唤来侍女斟茶倒水,然后拉着她隔着案几对面而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前些天我二弟和容容自幼豢养的一对鸳鸯飞走了,派了很多人找,都没找到。

鸳鸯

程十三不是已经给他们送回去了吗

秦惊羽抿了唇想着,没有说话,听得他续道:过了两日,有人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找到了鸟儿的尸体,被人捆绑起来装在袋子里,给活活捂死了,容容一听这消息就晕了过去

他到底想说什么

秦惊羽转动着眼珠,脑子里还想着雷牧歌的噩耗,神情木讷瞪着他。

没想到,经太医把脉一诊断,这坏事居然变成了好事,哈哈哈他盯着她身后的窗口,眼睛里闪动着兴奋而诡异的光辉,笑意加深,容容有了将近两月的身孕,我南越皇室有后了,有后了这小子,居然要做爹了

身孕

他们有孩子了

秦惊羽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继续讲述着这件天大的喜事,有丝恍惚。

孩子,好生熟悉的字眼。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远得无法触及。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我喜欢我们的孩子

我们以后,一定要生许许多多的孩子,有子有女,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哈哈,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们有孩子,那是他们的事情,跟她无关

与她无关

孩子算什么,跟雷牧歌的死比起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那么不值一提

雷牧歌,她不想别的,不要别的,只要他活过来,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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