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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7|第四十四章 记忆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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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真是胡闹,你乱来,你娘也跟着乱来

嘴里责备不停,手上动作也没停住,替雷牧歌探了脉息,点了他身上几处要茓 ,喂他吃了药,最后将他径直丢进后院的小池塘里。

秦惊羽站在池塘边上,看着一动不动伏在塘中的人影,不无担忧:外公,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当然有事。穆青没好气道,既然是做戏,就不该真的喝进肚里去,他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么,不来找我化解,却硬是催动禸 息,用蛮力去强行压制,以刚对刚,自讨苦吃,最后把自己痛得晕过去

活该。银翼冷哼一声。

秦惊羽听得心头黯然,他宁愿自己受罪,都没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

他千里迢迢出海去为她求取解药,她却还是没法爱他,无力回报。

上前拉住穆青的衣袖,她软语恳求:都是我不好,外公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穆青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他底子好,就是痛一阵长点记性,不要紧的。倒是你看着面前被灯光映得清淡发白的小脸,不由道,羽儿你脸se 不太好,让我给你也把脉看看。

秦惊羽摇头:我没事,回去睡会就行。

一时无言,就见穆青挥挥手道:时候也不早了,银翼你送她回寝宮去休息,牧歌就在我这里养养,你们过两天再来看他。

再看一眼那塘中的人影,跟穆青道了别,两人默默往外走,侍卫在后远远跟着。

没走几步,银翼递了个纸条过来:影部给你的最新情报。

秦惊羽应了一声,接过收在袖中,也没心思打开看。

远远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那是她的寝宮。

银翼一行在情急之下动静不小,为了进屋险些将房子都掀了,母妃应该也知道了,现在寝宮那边正是乱作一团,还不知是怎样一番波涛汹涌的景象,她实在不想再回去面对。

偌大的皇宮,广袤的天地,竟难找到一处安心歇息之处。

秦惊羽脚步停住,揉着额际:我不回寝宮了,我想出去走走。

天气闷热,心烦意乱,就去山庄小住两天,权当是避暑散心。

另外再好好想想,发生这么多事,该寻个什么解决的法子。

两全其美,皆大欢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是难于上青天。

魅影的躲避,母妃的震怒,父皇的隐忧,雷牧歌的沉痛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昏昏沉沉到了山庄,也许是太困,居然倒头就睡,一觉睡到次日午时才醒。

窗外正是阳光灿烂,碧叶衬着红花,花叶间点点金芒,说不出的明媚娇艳。

精神好了,心情也开朗起来,她坐起身,打量四周,这是一间整洁清爽的寝室,窗明几净,榻前放着干净的衣物,桌上摆着水盆布巾,而枕边一物有丝眼熟,定睛一看,正是雷牧歌给她的那只装有解药的小盒子。

当时情况紧急,她是随意收在口袋里,出宮的路上还一路把玩,银翼在旁也有看见,他没问,她也就没说。

你先服下,我再告诉你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不管你选谁,这件事你都必须知道。

你答应我,尽快服下,答应我

雷牧歌,他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脑袋又隐隐作痛,或许最近思虑太多,忧心太多。

管他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拍了拍额头,秦惊羽从盒子里取出那粒药丸,细细端详,心头不知为何,有一丝莫名而来的本能的不安。

明明是解药,她却有种砒鸠在手的感觉。

魔怔了。

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身子太累,鞭刑后休养时间还不够,又开始产生幻觉。

索性闭眼,回想着雷牧歌肃然的语气,慢慢放入口中。

就算他不这样说,她也会吃。

药效猛烈倒不怕,关键是要彻底去除病痛,斩艹 除根,这头痛健忘之症,她可是受够了,还有,外公说过,没了脑袋里那条蛊虫作祟,她才能疏通气血,日后才有机会生儿育女。

父皇已经松了口同意见他,这是个好的开始,她必须要把握住。

服下药,她梳洗完毕,想到银翼给的那个纸条,便取来展开细阅。

前面几句是各国动向,并无太多有用的讯息,与南越方面的和谈也没什么实质进展,她一眼掠过,一目十行往下看,看着看着,眼神顿住。

南越二皇子萧焰已前往大夏,目的不明

她低低念出,心头一阵欢喜,这是数日前边境传来的情报,由此推算,他现在离天京应该不远了,也许,就是这一两天。

空荡荡的心里总算有了充实感。

终于要见面了。

独自作战的滋味真不好受,等他来了,分一半给他去。

捏着纸条,想得满心欣然,忽觉得腹中一痛,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

药效发作了,果然刚猛。

嗓子有丝干渴,起初还好,到了后来,演变成一种难以言说的焦渴之痛,想着去给自己倒杯水,谁想刚提了口气,辣的气流就涌上了喉间,如斯腥甜。

扑口中喷出一片血雾,眼前蓦然一黑,她仰面倒下。

身上忽热忽冷,剧痛欲裂,头更是痛得像千针扎入,万箭穿刺。

天地旋转,日月骤变。

有些东西被生生剥离,又有些东西在渐渐凝聚,缓缓回归。

这药,少了火候,确实猛烈难耐,锐不可当,而且还另有奇效,冥冥中自有天意,不仅仅是消灭了她脑中的蛊虫,竟隂 差阳错,将她被冥王消除的部分记忆给弥补回来。

如同被人一剑劈开,前尘旧事,在脑海里纷乱如云,接连呈现。

头痛,身痛,心更痛。

铺天盖地的痛楚之中,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雷牧歌口中极其重要的事情,在她服下蛊毒解药之后他才敢说出来的,长久以来整个事件的真相。

原来,他不止叫萧焰,也叫燕秀朝。

原来,他不仅是南越皇子,还曾经是她身边的小太监,更是暗夜门的燕主。

原来,口口声声说爱她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欺骗她算计她,害得她被掳他国,受尽耻辱,纵身跳下悬崖的罪魁祸首。

原来,她为之坚持并不惜付出巨大代价的爱情,并不是一场童话,而是一个笑话,一个幼稚无比可笑至极的笑话。

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轰然爆开,睁开眼,满脸濡湿,眸底却是一片森寒刺骨的痛。

点点滴滴,丝丝缕缕,就像是发生在昨天。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温馨是假,眷恋是假,甜蜜是假,浓情是假,唯有欺瞒与背叛,却是真,不可更改不能忘怀的真,锥心刻骨深入血肉的真,让她无法呼吸痛楚至今的真

指甲掐进掌心,渐渐用力,冷冷笑着,喃出那个刻在心里的名字。

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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