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经常感到心烦气闷，林子庄在他的面前突然变成了一片废墟。铁蛋发现自己快要被窒息。

恰在这个时候，铁蛋家的老房子由于终年潮湿没钱维修，加上好几天来时而大雨时而暴晒！墙角变软，终于在一个中午“轰”然一声倒塌了下来。烟尘飞起老高，铁蛋的父母那时正在地里收获水稻，而正在家里烧火做饭的大嫂被漫天尘土掩埋在地下。

王明发了疯似地冲回家，然而妻子永远地去了。

现实突然变得严峻起来。王明失去妻子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铁蛋每次来到倒塌的家门前心里总会莫名其妙引起一股寒意：如果压在房子底下是我呢——后果真不敢设想！

父母从山上砍了一些树枝和藤条，就在自家门前不远处搭起了一个简易棚子，说是等房子重新建好了再搬进去。

办完了丧事，王明不声不响地走了。

那时候铁蛋不知道王明要去什么地方，只知道母亲把身上仅有的五十块钱用一块布包好送给王明。王明默默地把钱握在手里，轻轻地摸着铁蛋的额头说：“铁蛋，哥要走了，家里的事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铁蛋哽着声音望着王明，说：“我也想走，我不想呆在这里！”

“等哥的日子好过了，把你们全都接出去！”王明笑了，笑了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明走了以后铁蛋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每天在地里劳动累得他腰酸背痛，但他强忍着。体力上的痛苦也许算不了什么，铁蛋只希望有一个像胖妞或寡妇这样的老婆。时间久了，寡妇的身体老在铁蛋的眼前晃动，铁蛋无法做到平静，竟也没有了羞耻感，常常在半夜不由自主地想寡妇。这种渴望女人的欲望在平淡的生活中突然变得越来越强烈，几乎就要吞没铁蛋那脆弱的神经。

铁蛋懵懵懂懂觉得这种欲望是不正常的，但他仍忍不住那种强烈的冲动。这时候林韵的影子飘在铁蛋的脑海，奇怪自己这么久了从来没有想到林韵，林韵的皮肤比胖妞看起来更青春更健康，笑容也灿烂，让人感觉十分舒畅。

如今林韵去了哪里呢？她将在大学里继续她的学业！而铁蛋，却不得不默默地守在农村，一辈子见不到她了！

想到这里，一些悲哀就涌上心来。我为什么读书的时候不认真，偏偏喜欢画女人呢？铁蛋想，如果时光能够倒退，我一定要好好地把自己的学习成绩弄上去，跟着林韵一起读大学！

然而这仅仅是铁蛋的幻想。

正文　第6章：水塘偷窥（1）

相传在远古时代，林子庄的男人都被叫去应征去了，女人们在村庄里无所事事，常常在河边、在山上展露着她们的寂寞。常有一些外乡人，逗留在这里久久不肯离去。后来村子里一些男人陆续回来了，也有被战死在沙场的。回来了也就回来了，可是不久他们发现，女人们在微妙地变化着，一顶高高的绿帽子正悄悄地戴在他们的头上。如果哪个女人不小心被男人们逮住，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不被凌迟处死便会被活活埋葬。于是时间久了，这个村庄就有了一点鬼气。

鬼气随着时间是越来越严重，而村庄里的男人们个个开始心怀鬼胎。表面上他们对那些不贞的女子痛恨出声，背地里却找她们偷偷幽会。年轻的寡妇越来越多，而村子里的男人就成了寂寞的安慰品，于是就不断上演着一幕幕闹剧抑或悲剧。

最典型的例子是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俬 自好上了，在山上水塘边幽会，时间久了女的肚子被弄大了，后来他们对父母说他们要结婚。结婚本来是很平常的事，可他们的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知道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男子的父亲偷偷地出家远走了，而女子的母亲在家里上吊了。留下一份遗书给这对男女，告诉他们不能结婚的理由：原来他们是兄妹。

这件事情一下子闹出三条人命，年轻的男女含着泪双双跳进了水塘里。

忽一日，一个和尚路过这里，在村庄讨了一碗水喝，和尚喝过之后却突然一口唾在地上，连连说水中有一股臊气，和尚是佛门中人，闻不了这种味道，仓促地走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世事不断变迁，这个被人议论纷纷的林子庄却顽强地生存下来。

林子庄的不远处就是大云山，山沟山洼到处都是，这里的男女故事经常发生。在大云山的侧面，有一口水塘，水清水绿，妇女们常在这里洗衣服，说是这里洗的衣服清香、干净而凉爽。在夏天，有些妇女或年轻的女子受不了清水的诱惑，偷偷地叫上几个同伴一起在水塘里洗澡，而男人们就躲在暗处悄悄地偷窥。

这已经成了村庄公然的秘密，但大家都不愿去揭穿。你看你的，她同样舒适地洗她的，彼此并不恼怒。更有些大胆的女子，明知道有几个男人就在不远处却故意挺胸露腹，尽现挑逗之能事，让看的人在远处不停地喘气。

那一年的夏天，铁蛋几乎一到傍晚就蹲在一片小树林里偷偷地看着水塘，期望在这里能看到满足自己心身需要的幻觉。小树林密封得好，铁蛋把画夹挂在一棵树上，闭上眼都可以想象得出她们出水后那种水灵灵的模样。

在一种y暗的见不得阳光的心灵渴求之中，铁蛋乐此不疲，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焦渴地寻找着一个个目标。所有书上或是社会上教给他的文明都在这种对女人身体的渴望中消失无影。

除了对女人身体的渴望和某种偷窥欲，铁蛋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别的热情和梦想。每天的劳动和渴望获得更多的性秘密就是铁蛋的整个乡村生活的全部。

一个个女子在铁蛋的面前脱光了衣服像水蛇一样游荡在水里，她们美妙的身体给他的绘画带来了阳光的气息，铁蛋的美术基础竟在这种写实的人体素描中得到了最大的发挥！有时候只简单两笔，纸上的女子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线条在铁蛋的手里组合成一副副充满美感的女人曲线，柔和而神奇。

正文　第7章：水塘偷窥（2）

铁蛋心里充满了罪恶感，但是他又矛盾地快乐！女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上帝的恩赐，铁蛋虔诚地从心灵深处喜欢她们。幻想着同她们厮缠在一起。

铁蛋简单的情欲渴望从来不去想什么后果，他喜欢这些女人的样子，有时竟渴望同她们缠绕在一起。如果生活中没有别的禸 容，铁蛋宁愿一辈子活在这种酸酸甜甜的梦想之中。

有一个十五六岁邻村的女孩也经常在水塘里洗澡，铁蛋已经观察她好几天了。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饱满而结实的茹房发育得刚刚好，凝脂一般的肌肤在落日的光线中焕发出一种梦幻般的se 彩。不管铁蛋如何用笔，就是画不出她的神韵。铁蛋开始渴望与她近距离接触，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捕捉这人间的奇迹。

但铁蛋找不出任何理由接近她。也许不待铁蛋走近就会被人赶走，接着将会传遍全村，到那时铁蛋不但落个难听的名声，说不定从此后一辈子也将看不到水塘里的女人们，村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扼杀他这种禸 心里升起来的美好渴念。

铁蛋思考良久，决心还是试一试。他小心地从画夹里拿出一张女孩的远距离速写。偷偷地放在女孩脱下来置在岸边的衣服里面，并留了一封信。信的禸 容大致是说他是一个喜欢画画的男孩，从画画这种艺术性的崇高而圣洁的角度出发，希望女孩不要误认为他是个se 狼。如果想认识他这个朋友，就请女孩在第二天晚上六点钟如期赶到水塘左边那片小树林里。

信和画放好，铁蛋像小偷一样回到小树林，心里怦怦地跳动起来。铁蛋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于是睁着一双眼睛盯着水面上女孩优美的游姿。

女孩大约在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天就要黑了下来，其他的女子都上岸走了，她才慢悠悠地往岸边游去。铁蛋看见女孩来到了她的衣服旁边，刚想穿起衣服就发现了衣服里的信件。她惊愕地捡起信和画，抬眼四处看了看，慌慌张张地把信件放进衣服口袋里急忙地跑了。

铁蛋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的家里，脑海里在想女孩今天晚上将会怎样，她会不会像他一样难以入睡呢？

晚上铁蛋做了一个非常美妙的梦，他梦见他同女孩牵手走在美丽的旷野，柔风从远处吹来，女孩长发飘飘，拂在他的脸颊上酥酥的痒痒的。铁蛋尽情地看着女孩的身体，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满足和兴奋。醒来的时候，铁蛋发现他在梦中遗精了。

第二天晚上，铁蛋早早地来到那片小树林，焦急地等着女孩来临。一直到晚上十二点钟，女孩的影子都不见。铁蛋垂头丧气悻悻地回到家里。

她会怎么样？她会把我的信公开给村民吗？还有我的人体画呢？村民们肯定会耻笑我的！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第三天第四天都过去了，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谢谢老天！女孩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铁蛋又一次来到水塘边，期望突然间看见那个女孩。但是女孩不见了，铁蛋想她可能是有意避开，不免心里有点失落和惆怅。

正文　第8章：qg未遂（1）

整个夏季快要过去了，有一天铁蛋闷闷不乐地在山林里穿行，突然一条小花狗拦在他的面前对着他“汪汪”地狂叫起来。铁蛋惊慌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正要往小花狗抽去，这时一个人影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在那一瞬间铁蛋迷糊了，来的正是铁蛋写信的那个女孩。

“是你——”铁蛋惊呼一声。

“你好！我叫婷婷！”女孩声音清脆，笑吟吟地望着铁蛋。

铁蛋突然害怕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你是那个画家？”女孩仍是看着铁蛋，笑吟吟的。

铁蛋百思不得其解，嗫嚅地问：“你看了那——那封信？”

“看了！”女孩一扬头说，“我知道你叫铁蛋，是个小画家！”

“你还知道什么？”铁蛋一惊，脸上顿时红了起来。

“你还是个多情种！”女孩笑眯眯的，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那你——为什么失约？”铁蛋在女孩那种自然的心态中放松了心情。

“不是我失约，那些天我去城里了！我爸在城里工作！”女孩说，同时充满好奇打量着铁蛋。

一切都释然了，铁蛋突然间云开雾散般高兴起来。

这一天他们聊得非常开心，无形中他们成了一对好朋友。

“在小镇的时候我有几个玩得最开心的朋友，”铁蛋对女孩说，“可是大家毕业后，一个个都走了。我没有考起大学，我的兴趣不在大学里，我梦想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把我眼前最美丽的风景好好地画出来，让世人永远记得我并且好好地珍藏！”

“理想不小呵！天天就在这水塘里偷画女人？”女孩羞红了脸望着铁蛋。

“你不觉得女人最容易入画吗？在我的眼里，女人才是最美的风景！这是上帝赐给我的灵感！”不知哪里来的废话，铁蛋虔诚地对女孩说。

女孩不停地笑，没有接话。

小花狗在他们的面前欢快地奔跑着，似乎比主人更欢！

认识婷婷之后铁蛋的生活中似乎突然间有了亮se 。然而婷婷不像胖妞，她从不愿铁蛋画她，更不用说在铁蛋的面前脱衣服了。尽管铁蛋保持着对她最纯洁的想法，在她面前闭口不提脱衣服的事。但在禸 心深处，铁蛋还是迫切盼望哪天能够好好看看婷婷的身体，而且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他们介乎男女朋友和普通朋友之间，每当铁蛋有了更深层次的探讨，婷婷总会非常机警地避开他，弄得铁蛋一点办法都没有。

铁蛋喜欢同婷婷呆在一起，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少女特有的清香。偶尔在她的身上碰碰，感到一种异样的兴奋和激动。她带给铁蛋的是一种完全不同胖妞和寡妇的感觉，是一种纯洁的恋情，就像林韵一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铁蛋知道林韵于他已经是非常遥远，而眼前的婷婷不正是第二个林韵吗？在婷婷面前，铁蛋克制着身体时不时涌现的强烈渴望，他知道那种渴望不是他的原意，他愿意长久地保持着与婷婷这种圣洁而美好的感觉。

但生活总是在不停地变化的。王明离开家后去了广东，听说那里好赚钱。果然，王明第一回家就带来了现金五千块。这在当时林子庄可是个天大的事情，父母逢人就说王明如何如何有本事，在广东大把大把赚钱。眼看家里的经济条件改善了，父亲寻思着等王明再次积够了钱回来准备盖一间新房子，到时帮王明重新找一个媳妇。

铁蛋非常羡慕大哥，外面的世界到底怎样呢？

想铁蛋一个堂堂的高中毕业生，不管怎样也是认识几个汉字的，是一个文化人，凭什么窝在乡下？大哥王明能在外面混出点名堂，铁蛋就不能吗？于是铁蛋对王明说要王明带他出去，铁蛋也要去广东打工。

王明的性格早就变了，好心情地对他说：“行，只要爹妈没意见，我带你去哪里都行！”

“有钱寄回家爹妈有什么意见？他们可以不干农活了，我们养着！”铁蛋豪言壮语地说。

父亲微笑着点着头，连声说：好好好，铁蛋是应该到外地去闯闯！

正文　第9章：qg未遂（2）

铁蛋立即去了邻村找到了婷婷，告诉她他要去广东打工的事。婷婷很是为他高兴，说最近几年广东确实好赚钱，她爸在城里工作，消息比乡下来得快些。

“广东在搞开发呢！到处有人在那里投资！”婷婷说。

“那就好！我要带上我的画夹，一边打工一边画画，等我画出点名堂来了，到时钱也赚到了，回家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你的父母。”铁蛋真诚地对婷婷说。

“看我父母干嘛？”婷婷红着脸，羞涩地看了铁蛋一眼。

“我要娶你做老婆！”铁蛋小声地俯在婷婷的耳边说。

“你——作梦！”婷婷嘟起了小嘴，但她没有生气。

铁蛋嘿嘿地笑了起来。

然而铁蛋却无法做到让自己真正平静下来。

第二天铁蛋同婷婷在一片小树林里玩迷藏，小花狗大概困了，在不远处打着瞌睡。婷婷衣裳飘飘，在山风的吹拂下更显得飘逸美妙。她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而铁蛋正躲在一块山岩旁静悄悄地看着她。婷婷大概也累了，拭着面颊上细小的汗珠坐在艹 地上。

那时候正是黄昏，四周静悄悄的。铁蛋看着婷婷突然又想起了寡妇，想起寡妇的时候心里竟没有了一丝罪恶感！一种顽固的渴念像蛇一样钻进他的禸 心，怎么也挥不去。铁蛋额上浸出了汗珠。

某种强烈的欲望已经很快燃烧到铁蛋的眼睛上来，铁蛋嘴里发出沉重的呼声，一步一步向婷婷走去。

婷婷惊吓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铁蛋走到婷婷的面前，颤声说：“婷婷，我好想——”

“你好想什么？”婷婷不解地望着他，同时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我们——”铁蛋吱吱唔唔，半天说不清话。

婷婷站起来就要走，铁蛋冲过去一把抱住她。

“答应我好吗？我好喜欢你！”铁蛋嘴里狂热地叫着，同时一张充满欲望的嘴急急地向婷婷凑过来。

婷婷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用力地挣脱铁蛋，嘴里慌张而忙乱地呼喊。

而此刻铁蛋的头脑已经糊涂，焦渴的欲望使他听不见任何东西，铁蛋抱紧了婷婷，一双手急切地去脱婷婷的衣服。

突然，一声粗暴的怒吼来自铁蛋的背后：

“站住！你这个可耻的流氓！不想活了？”

铁蛋睁着红红的眼睛望向背后，立即看见一个老汉手里紧握着一根扁担向他劈来。

铁蛋来不及躲闪，后背上被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扁担。

铁蛋的身子顿时往前一扑，摔倒在坚硬的石块和艹 地上。感觉头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件，一阵剧痛差点让他晕了过去。

婷婷吓得大哭出声，这时有好些人向铁蛋围来。

“这是铁蛋！我认识！”有人这样说。

“就不是个好东西，把他抓起来交给村干部去，严加看管！”

“送到公安局关他几年！这种人连猪狗都不如！”

铁蛋耳中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谩骂声，而此刻婷婷哭着走了。

铁蛋的心突然沉进了冰窖里，感觉到有甜甜的血y流进他嘴里，他想爬起来，这时有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绳子把他绑了起来。

铁蛋害怕得浑身发抖，同时羞耻感深深地捕捉着他。

人们把铁蛋送到村干部那里，铁蛋父母都去了，那时候铁蛋真想死了算了。还不知道他们要把他怎样处置呢，村民们个个神情异常激动，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咽下去。

铁蛋的恐惧已经到了极点，他的眼前浮现出若干年前那个年轻的寡妇在村里的情形，害怕得全身发抖。父亲面se 苍白，始终不发一言。

铁蛋被关在y暗潮湿的一间茅艹 棚里，天完全黑了下来，全身被绳索勒得发痛，铁蛋不知不觉晕睡过去。

正文　第10章：南下（1）

不知在什么时候，大概到了半夜，铁蛋被一阵细碎的声音惊醒。他睁开眼睛，立时看见王明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来到他的身边。王明果断地解去铁蛋身上的绳索，声音轻微而急促：

“铁蛋，父母你不要管了，能逃多远你就逃多远！你在县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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