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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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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思考,只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多少?

很多很多……她倾身贴在他耳朵旁,告诉他,她曾有过的绮思幻想。

当她悄声说着那些俬 密的话时,他全身上下都变得越来越紧绷、坚硬、热烫,他的呼吸与心跳也变得更加急促。

怎么样?你想让我试试看吗?她悄悄的问,淘气的说: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去找别人。

你知道你是在惹火上身吗?他喑哑的开口问她。

她心头跳得飞快,红霞早已因之前鼓起勇气说的言语,染红双颊,但她依然故作镇定的说。

当然。

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惊呼出声,然后攀着他的肩头,在他带着她进房上床时,再次发出银铃般的笑,直到他把那些笑声,全变成了无尽的娇喘与呻吟……

雪花,轻轻的飘。

一朵又一朵,一片又一片,积累在玻璃外的窗台上。

欸,我真的很喜欢你一把就能把我抱起来。

女人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

他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还醒着,不禁哑声问:为什么?

我很高啊。她枕在他强壮的胸瞠上,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雪景,看着两人在窗上的倒影,说:也还满重的。

我不觉得。或许以模特儿来说,她确实有点超标,但那些模特儿都瘦得像皮包骨,而他真的很喜欢她身上那些多出来的重量,喜欢她在他掌心里那种滑嫩饱满的感觉。

她笑了笑,蠕动自己的脚趾头,说:我以前很重啊,高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女巨人,手长脚长,骨头又粗又大,我觉得自己丑死了,而且好担心自己以后交男朋友时,男朋友根本抱不动我。

你轻得像一片羽毛。他抚着她的背说。

才没有。她笑出声来,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说:不过当时我爸也这样对我说。因为身高的问题,我在学校被男生取笑,本来我好气自己遗传到他的身高,结果他这样一说,我反而气不起来了,而且他还真的把我抱起来了,害我只能笑着威胁他把我放下来。

你应该知道小男生总是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生。他告诉她。

你也是吗?

一瞬间,他的眼瞳黯淡了下来。

她原以为他不会回答,但他缓缓开了口,哑声道:我没那种机会。

没有什么样的机会?她看着窗中男人的倒影轻问。

他舔了下唇,从玻璃窗中回望着她,说:没有遇到喜欢女生的机会。

她想再追问,好想。

可当她以手撑起自己,低头看着身下男人y郁的表情时,那个问题却卡在喉中,所以她改了口,悄悄问了另一个问题。

现在呢?你遇到了吗?

男人仰望着她,怀疑她知道此刻脸上透出了什么样的情绪,就如同昨夜,她问他问题时一样,她的行为与言语总是表现的很大胆很有自信,可她的眼里却不是如此。

像她这样的女人,为何还会没有自信呢?

他不了解,却清楚知道,感觉得到。

你遇到了吗?杰克?她抚着他的脸,轻轻再问。

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在她掌心轻轻印下一吻,然后抱着她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抚着她的脸,她吐气如兰的唇,凝望着她,告诉她。

是的,我遇到了。

她眼里再次露出笑意,水嫩的红唇弯弯,如月。

情不自禁的,他再次低头吻了她。

旧日的梦魇,总是在最没防备时,赫然偷袭。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黑暗笼罩一室,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灰泥的味道。

他不喜欢那个味道,他想离开那里,却无法动弹。

嘿,你还好吗?

关心的话语从黑暗中冒了出来,他惊恐的抬起头来,忍着身体的疼痛往后退缩,以为会再看见那个可怕的男人,但潮湿的暗影中,只有一个比他大一点的男孩端着一碗冷汤蹲在那里。

别怕,这个可以吃,你看。

那个大男孩将加了面包的r汤吃了一口,才放到他面前。

小男孩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接过那碗r汤,开始狼吞虎咽。

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那个脸上也有伤的大男孩,口齿不清的回答。

杰克。

大男孩伸手抹去他脸上未干的泪痕说。

从现在开始,你不叫杰克,知道吗?下次有人问你,你要说你不记得了,懂不懂?

可是我叫杰克。

你不叫杰克,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们就会给你一个新的名字,不要响应杰克这个名字,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去做,这样就不会挨打了,你懂吗?

他不懂,但他点了点头,然后悄声说。

我想回家……

大男孩看着他,一瞬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然后硬挤出微笑,干哑的道。

想回家,你就要忍耐。还有,不要哭,他们喜欢看人哭,所以不要哭,这样会结束的快一点。

远处传来脚步声,大男孩浑身一颤,匆匆将他手中空掉的r汤碗抢过来,拿肮脏的棉被盖住,站了起来。

高大黑暗的身影提着一盏灯,走进铁栏杆里,粗声问。

你在做什么?

没有,没做什么,我只是进来看他死了没。

他死了吗?

没有。

那可怕的怪物哼了一声,一边解着裤头朝他走来,即便有先得到警告,他依然忍不住惊恐的往后缩爬,泪水更是几近夺眶。

大男孩见状,鼓起勇气挡住了那黑se 的怪物。

他太小了,还受了伤,也许再过两天。

黑se 的怪物眯着眼,然后抓住了那大男孩细瘦的肩膀,将他拖出栏杆外,转到转角之后。

那盏灯的灯光摇晃着,将这地底的世界照得更恐怖吓人,他看不见大男孩和怪物了,但他能看见那映照在墙上的光彩,听得见那痛苦又可怕的声音。

不要。不要。

想回家,你就要忍耐。

大男孩的警告,在耳中响起,他惊恐的缩在角落,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吓得完全不能动弹。

不要哭,这样会结束的快一点。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捂着耳朵前后摇晃着。

他会忍耐,会忍耐,然后他就可以回家了,一定可以回家的。

这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只是梦——

男人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才发现那是梦。

身旁的女人依然熟睡着,没有被他惊扰。

胸中的心,在深夜中跳得飞快,他浑身都是冷汗,背却是热的、烫的,隐隐作痛。

那让人羞愧作呕的景像,似如在眼前。

发冷的臭汗满布全身上下,宛如那时一般。

恶夜里,一切都显得如此肮脏污秽,只有身旁的女人带着沁入心头的幽香,他想将她拥入怀中,却害怕玷污弄脏了她。

他很脏,污秽又肮脏。

他不想这样拥抱她,不想带着那样恶臭的汗水拥抱她。

悄无声息的,他下了床,替她拉好了毯子,走进浴室里,站到莲蓬头下,打开水龙头,让热烫的水冲刷战栗不止的身躯,直到那些污浊的臭汗和旧日残留的触感全被洗净,冲刷离开他的身体。

三天了,白天夜晚交替着,他不让自己思考不确定的未来,只沉浸把握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成年之后,除了汤姆,他从来不曾和谁相处那么久过,他以为他很快就会觉得不自在,希望能独处,或是她会很快就厌倦了他,可是那情况未曾发生。

他总是想和她在一起,想看着她,想触碰她,想亲吻她,想完完全全的拥有她。他无时不刻都宛如上瘾的青少年,完全无法控制,不能节制。

这几天,大部分的时间,他和她几乎一直待在床上,他却依然觉得要不够她。

站在莲蓬头下,他思索着。

或许,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属于他,才会让他如此渴望,他这辈子总是渴望得不到的东西。

家人、朋友、恋人……

如她一般的女子。

他关掉水龙头,抹去一脸的水,跨出了浴缸。

朦胧的镜子里,映照出他强壮的身体,他看着那不清楚的形影,缓缓抬起手,抹去镜上的水气。

镜子里的男人很强壮,看起来很正常。

但他知道不是。

有时候,在某些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报着一张人皮的野兽,而在人皮之下的那头兽,只能挣扎的生存下去。

背上的旧伤,在一瞬间似乎又隐隐热了起来,无端抽痛。

他在镜子前转过身,清楚知道镜子上会映出什么。

他没有回头看,只是擦干身体,套上衣裤遮住它们,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不需要更多的提醒。

当他从浴室里出来时,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轻快规律,甚至像种旋律,当他循声而去,只看见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磨着她的刀。

她的刀,他之前就看过了,但这回才仔细的瞧清。

她有两把刀,说是刀,其实是匕首,一把是像军刀一样,刀背有锯齿的黑se 钢刃,一把则弯如新月,带着银白光泽的小弯刀。

她就是用后面这把匕首,制服了他。

过去几天,她几乎随身带着它们,就算和他在一起,即便是在床上,她也总将它们置于触手可及之处,他看得出来,她不是刻意,那已是种习惯。

嗨。察觉到他的气息,她唇角微扬,但仍没有抬首,两眼依然盯着手中的刀刃,轻快的处理打磨着它。

嗨。他靠在桌边,瞧着她处理那两把刀。

即便不是专家,他也能看得出来,那不是随处可见的小刀,是专门为她订制的,它们都有着特殊的刀柄,完全符合她的手形。

黑se 的那一把,没有丁点光泽,黑得像是乌炭一般,即便在晨光中,也不反s半点光源,银白se 的小弯刀则亮得像银牙,薄扁如柳叶。

她将银se 小弯刀磨好,上了油,她这才满意的露出微笑,转身朝他看来,银se 的刀刃在她指尖上如风中飞燕般快速翻转,反s着耀眼的寒芒,然后落入她左手的刀鞘中。

这匕首很特别。他看着她问:是特制的?

嗯。她点头微笑,匕首是我爸特别为我做的,让我防身用。

他教你用刀?

她又笑,歪头瞧着他:没错,让我对付想占我便宜的男人。

曾经有人成功占过你便宜吗?他扬起嘴角,问。

她拎着另一把刀晃到他面前来,将刀柄贴在他脸颊上,笑着挑眉道:有啊。

他没有闪避那冰冷的黑刃,只好奇问:谁?

你?。她轻笑,将那黑se 钢刃轻轻滑过他的下巴。

渗冒出来的胡碴,在那黑刃所经之处,全都纷纷掉落。

这把刀很利,太利了。

他以为自己会后退,他从来就不喜欢刀,不喜欢冰冷的金属贴在身上带来的威吓感,他还记得,记得利刃划过身体时,那可怕的疼痛,但当那把匕首被握在她手上,那些厌恶感都消散了。

她的刀极利,很冰,但她的手异常的稳。

她的动作很轻柔,不带半点的威胁感,他只觉得她手中的钢刃不像刀,反而更像她手指的延伸,引来一阵酥麻。

他还是没有后退,只在她的刀刃滑落到他颈上时,垂眼看着她水嫩的唇。

她一下一下的刮过他的脸颊,他的下巴,他的喉咙,甚至是他的颈动脉,他连眼都没眨,只有心跳得更快了。

杰克?

她的声音,轻轻响起。

嗯?他看着她的唇,轻轻应了一声。

你不怕我会失手吗?她问。

这问题,让他抬起了眼,瞧着她带笑的眼,缓缓吐出一个字。

不。

他的声极沙哑,脉搏跳得飞快。

可她知道,眼前这男人还真的不怕。

她放下刀,手指抚过他的喉咙,已经变得光洁的下巴,然后小手滑过他的颈,穿过他发,笑着亲吻他。

家里的男人每当她拿起刀都闲得好远,而老爸的胡子是妈咪的地盘,她看过父母之间的相处,她总好奇那是什么感觉。

我一直想帮男人刮胡子,可从来没人想让我试。现在她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她喜欢他这样看着她,虽然紧张,却仍任她为所欲为,那感觉很好,让她莫名愉悦。

你不是在刮胡子。他哑声说。

她一怔,挑眉问:那我是在干哦?

他抚着她柔软的唇,黑眸深深的张嘴告诉她。

调戏我。

这论调,让她轻笑出声,然后才发现他是认真的,因为当他将她拥入怀中时,她清楚感觉到他的欲望抵着自己,教她全身发软。

噢。她轻抽口气,脸红心跳的看着他。我以为你才刚把衣服穿上。

我是。他看着她,哑声道: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再脱掉。

她的脸更红,心跳加快的说:我们应该要先吃点早餐。

可是……他的手溜进她的毛衣里,抚着她滑如凝脂的腰,悄声再说:我想先吃你。

红霞遍布她全身上下,他能看见欲望与羞怯在她眼里浮见,他倾身亲吻她,诱哄她张开嘴,抚摸她温暖迷人的娇躯。

她好甜,好香,干净又温暖,像春天的风,像夏日的花。

她呻吟着,因为他的触碰;她战栗着,因为他的吮吻;她喘息着,因为渴望他……

他喜欢她渴望他,如他渴望她一般。

乔依,你想我脱掉我的衣服吗?他贴着她的耳,悄悄再问。

是乔依丝……她轻喘着说。

我喜欢乔依,比较简单。他用鼻子磨蹭着她细致的肌肤,他不想和别人用同样的名字称呼她,他想要自己在她心中是特别的。

唉,她也喜欢他这样叫她,虽然简短却莫名亲匿。

你考虑得怎么样?他沙哑的声音再起,催促。

屠欢满含欲望的星眸半闭,红唇微颤,吸了两口气,才终于攀着他的脖颈道:好吧……我想,早餐可以等一下再说……

一股可怕的得意与释然冲刷过全身,他将她抱了起来,带回床上。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他,但他会把握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喏喏,你来纽约那么多次,去过帝国大厦吗?

激情过后,她侧躺在他身旁,笑问。

没去过。他老实回答。

我也没去过。她瞅着他,乌黑的长发垂落她雪白的身子,问: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与其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出门,他其实更想和她待在屋子里,待在这张床上,但只要她想,他愿意陪她到任何地方,所以他只说了一个字。

好。

她笑得灿烂如花,跳下了床,飞快穿上衣服,戴上墨镜与帽子,还套上了一双黑se 的长靴。

你知道那双靴子会让你看起来比我高吧?他在她穿到一半时,告诉她。

但它让我很漂亮。她咯咯笑着说,然后吻了他的脸颊一下。

那记吻太轻浅,他将她拉了回来,给了她一记真正的吻,然后才笑着道:现在你可以把另一只靴子穿起来了。

她羞红了脸,瞪他一眼,这才弯身把另一只长靴套上。

他原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算了,但她和他一起搭电梯下去时,忍不住开口问:告诉我,你真的在意我比较高吗?

这个问题,让他转头朝她看去,身旁这女人看似镇定的低头戴着手套,嘴角还挂着一贯的笑,可她过于紧绷的肩膀却显示不是如此。

我不在意。他说。

真的?你知道我可以去把靴子换下来的。她知道有些男人嘴上说不在意,但禸 心深处其实在意得很。

我不在意。他重复。

我行李中还有另一双比较没那么高的短靴。她扯着嘴角碎念着。

虽然他说了两次,但她显然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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