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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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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装模作样的举手敬了个礼,才按掉了通话键,屠欢站起身,极力镇定的道:你知道,我想我真的需要去一下化妆室,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凤力刚挑起了眉,双手抱胸的瞅着她,没有动。

忽然间,她知道这男人察觉了些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般在耳中鸣动,有那么一秒,她害怕眼前这她视如兄长的男人会当场拆穿她,然后他一扯嘴角,直起身子,嘻皮笑脸的开了口。

快去吧,憋n对身体不好。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这话还是让她差点笑了出来。

然后,凤力刚当着她的面,握住了门把,替她带上半开的门。

门后的男人,仍站在那里,似一尊石音,如一只雕像。

她走上前,来到他面前,看着他捏黑暗中苍白的脸。

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是小偷,是那个幽灵。

他喉咙紧缩着,然后挤出了一个字。

是。

这个答案让她浑身一颤,你做了什么?你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偷东西?

是。

她震慑的看着他,冷声再问:你杀了人?

没有。他哑声告诉她:我拿了保险箱里的东西,但我没有杀人。

保险箱上有你的指纹。她恼怒的指出这点。

有人陷害我。他下颚紧绷的说:我从进去到离开,都不曾遇到任何人,我不会犯下留下指纹这么初级的错误。

你就把指纹留在我身上了。她愤怒的指责他。

那是因为我需要——他脱口的话到一半,蓦地又收住。

需要什么?她瞪着他问。

他深吸了口气,望着她哑声坦承:我需要触碰你。

这句话,狠狠的击中了她的心,她没有想到会听到他这么说。

可恶!该死!她好想揍他!

她脸上愤怒又痛苦的表情,让他心痛不已,不禁往前一步,离开了那黑暗的y影,抬手轻触她的脸,但她反s性的退了一步。

你到纽约是为什么?为了大都会博物馆里那幅莫禸 的画?对不对?

她离开纽约的那一天晚上,那幅画就被偷了,她没有联想起来,但当他的身分揭晓,所有的一切都因此浮现。

他僵住,收紧举在半空的手。

她瞪着他,难以呼吸的问:那天晚上,你出去做什么?去踩点?

罪恶感在他黑眸中闪现。

屠欢惊愕的看着他,不自觉的抚着心口,霍然领悟:你不是特别来找我的,我只是顺便。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愚蠢成这样,她自嘲的笑着,无法置信的说:天啊,我只是顺便……我是个白痴,真正的白痴!

她讥讽的笑语和悲愤的神情如针般戳刺着他的心,见她气愤的伸出手,握住了门把,他忙伸手抓住了她。

不是这样的,乔依——他解释着。

可在那一秒,所有被欺骗的伤心、愤怒与痛苦全都在她心中爆发了出来,她想也没想就揍了他一拳,同时抽出大腿上的刀,回身划过了他的手臂,得他松手后退,然后一刀砍向他的脸。

他侧过脸只以分毫之差闪过那一刀,挡掉了另一把黑刃,然后抓住了弯刀的刀背,几乎在同时抓住她握住黑匕首又挥过来的手腕,跟着反身霍然以手臂将她压制在墙上。

该死的!你不是顺便!那个工作才是顺便!你不是!他痛苦的看着她,额冒青筋的粗声说:那七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七天是我这辈子拥有过最美好的日子,我从来没有……我不曾这么想要一个人……不曾如此渴望和谁在一起……

窗外的街灯洒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她的刀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轻浅的刀痕,鲜红的血迅速渗了出来,她能清楚看见他痛楚满溢的黑眸,看见他苦涩的表情。

你不是……我没有杀那个人……他心痛的看着她,嗄声强调:我没杀人,我不是杀人凶手……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只觉愤恨不已,恨自己竟然那么想相信他,恨自己竟然还会心疼他。

忍着几近夺眶的泪,她强迫自己冷着脸,瞪着他说:这不是你说了算的,我需要证据。

你可以相信我。他黑眸深深,喑哑的出声恳求:相信我。

她痛恨他让她陷入如此的境地,痛恨他这样要求自己,痛恨他这么轻易的就能影响她。

所以她张开嘴,冷酷的告诉他。

我不能。

他气一窒,浑身微微一颤,像被她戳了一刀。

凝望着她,他松开了手,几乎是有些踉跄的退了开来。

你利用我。她咬紧了牙关,死命忍住那几乎要夺唇而出的哽咽,弯下腰拾起掉落的宴会包,才再一次的握住门把,冷硬的道:我不会让任何人这样利用我,如果凶手不是你,我们的人会查出来,如果是你做的……

她喉头一哽,抬眼看着他,轻启红唇,一字一句的道:我会亲手将你送进牢里。

然后,她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他一个人在黑暗之中。

看着关上的厚门,男人伸手耙过黑发,终于再压不住脾气,不禁握紧拳头,重量的击打在墙上。

那一拳,让他指节破皮,震得他虎口发疼,却依然无法舒缓心中的愤恨。

第九章

她在古堡中找了另一间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整理清洗自己。

镜子里的卡门,看起来万分性感诱人,即便她已经重新盘过了长发、洗过脸,甚至快速的冲了个澡,把一切和他有关的痕迹都抹去,她看上去还是一副刚刚和人做过爱的模样,她也依然能够闻到他的味道,仍因他占据包围她时的感觉而战栗。

她对着镜子重新补上妆容,拿着口红的手却仍忍不住颤抖。

该死,她不敢相信竟然会把自己卷入这种状况,她不敢相信她竟然会错看他那么多,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动手杀人。

他是——

她眉微拧,将抓着面纸的左手紧握成拳。

他一直是那么那么的温柔,他会让座给老弱妇孺,他和她一起走路时会让她走在禸 侧,他甚至会照顾路边不认识的失智老婆婆,背着她一路走了好几公里回家,只因为她害怕坐车。

但那老婆婆是皮诺的妈,而皮诺基本上算是他的朋友,天知道皮诺会对她说那些话,是不是和他串通好的。

她恼火的把画歪的口红擦掉,扶着洗手台,闭着眼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才再次张开眼睛,镇定的再画一次。

这一次她的手没再抖得那么厉害,虽然画得还不是那么完美,但至少比较可以看了。

她收起口红,拉好身上的舞衣,对着镜子再次深呼吸。

他痛苦的面容浮现脑海。

我不是杀人凶手——

她一颤,握紧双拳。

他承认他是小偷,那个幽灵,他为什么不承认他杀了人?

狗屎,当然是因为罪行轻重不同。

可他在乎什么?她的想法吗?

她一阵动摇,理智却冒了出来。

不,是想混淆她,让他带着洗劫的财物溜走吧!

可恶,她忘了问他偷了什么,她应该要叫他把东西交出来才是,现在那王八蛋恐怕已经远走高飞了。

这念头让她更加火大了。

但她怎么可能错看他这么多?

两年的时间并不短,他怎能花那么长的时间对她布线,就为了这一次的窃案?况且在这之前,连她都不晓得她会到这里来。

不对,这很怪,这完全说不通。

她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x,愤然的想着。

该死的,那男人搅得她完全无法客观的思考,她需要确定他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她需要去看那犯罪现场。

或许她不够客观,但红眼的其它人不会。

她再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身拉开门离开浴室,快步走出那间客房,谁知她一开门就差点撞到凤力刚。

她倒抽口凉气,吓得三魂差点飞出七窍。

你怎么……我以为你去了主卧。

凤力刚瞅着她,一扯嘴角,只道:你知道,rain是说我有一只狗鼻子,肥当天在楼下煮什么东西,我老婆只要问我,我就能把菜单报出来。

屠欢瞪着他。

凤力刚一脸无辜,慢吞吞的瞧着她说:我的嗅觉很好,有时候,就算不是我愿意,我也能闻得到。

她瞬间领悟到他在说什么,整个人僵在当场,羞窘的燥热,迅速爬满全身。

刚刚在书房时,你身上有……他转着手指头,笑了笑:你知道的,不过你放心,现在没有了。

显然,这就是他接受她要去化妆室的原因,他知道她需要清洗。

天啊,她好想挖个地d钻进去。

但这个男人没有给她机会,他只是看着她说:小欢,好了,你用不着尴尬,男欢女爱是很正常的,你知道我不会去打小报告。况且你已经长大了,我相信你自己有判断的能力。

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从小看她长大,亲如兄长的男人,忍不住脱口回道:说真的,现在我不是那么确定。

确定什么?

我对男人的判断力。她绕过他,面红耳赤的快步往主卧走去。

让我猜猜,那个男人是——凤力刚跟在她身后,道:亚森罗苹吧?

她沉默以对,只是继续快步往前走。

刚刚你和那个家伙一起跳舞时,我还以为舞池会当场熊熊燃烧起来。

她脸更红,他当她是默认了,笑了笑,问:所以,你认识他?

屠欢握紧了宴会包,半晌,才道:我以为我认识,但显然我完全不了解他。

凤力刚将双手c在裤口袋中,轻松的跟在她身边说:至少你可以确定一件事,如果他是犯人,你一定很让他着迷,他才会在偷了东西又杀了人之后,还跑到舞池里和你厮混。

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道:他承认他偷了东西,但他没有杀人。

你觉得呢?风力刚瞅着她问。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握紧拳,说:我无法客观的思考,我太过自以为是了。有太多事,她都太过自以为是。

你认识他多久?

两年。

你应该退出这件案子。他开口建议。

不。她猛地停下脚步,俏脸微微泛白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哑声道:我没办法,我必须确定。

凤力刚看着她,忽然间,知道那个男人让她完全陷了下去。

显然她和那个男人之间,不仅仅是r体的吸引而已。

别和岚姊说。她望着他哑声道:我一定要调查这件案子,我需要知道。

他再扯了下嘴角,道:我说了,我不打小报告的。

屠欢松了口气,感激的说:谢谢。

他继续往主卧走去,她举步跟上。

别谢得太早,你得了解,那家伙很可能说谎,他犯案时若被我们的委托人撞见,为了逃跑而行凶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闻言,她忍不住说:他说他进出主卧时都没看见任何人,有人陷害他。

嗯,这也不是不可能,那仆人的证词是有些奇怪,他说得非常确定,大姊头正在确认他的说词。

凤力刚说着看了下手表,道:我刚刚从主卧去找你时,经过楼下舞厅,主卧到舞厅需要花十分钟,但委托人手上的表停在八点整,可那首探戈也是八点开始的,虽然他到一半才进来,但一首探戈了不起才三或五分钟吧?

除非他用跑的。她指出来。

那要跑得飞快才行。凤力刚说。

那一秒,她不自觉兴起一股他是无辜的希望。

可凤力刚在下一秒,微一耸肩,道:或者,找一扇窗户跳下来,而不经过这些离得大老远的楼梯,那至少可以节省好几分钟。

她觉得自己像被泼了桶冷水,忍不住又道:他犯案的那几年之中,曾经杀过人吗?

凤力刚歪着头想了一下,说:我不记得有。

那我们的委托人就不是他杀的。她沙哑的道:专业的小偷不杀人,那太麻烦了。

这是他说过的话,但她知道自己是对的,她必须是对的。

小欢,你要知道,凡事都有第一次。

两人来到了主卧门口,凤力刚停下脚步瞧着她,开口提醒:当年他没有,不代表现在他不会,他中间停了五年,而五年是很长的时间。人的技艺久不练习就会生疏、会犯错,况且你应该晓得,当人犯了错,有时候要是被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她转头看着凤哥,道:若真是他做的,我不会包庇他的。

凤力刚点头,告诉她:现在深呼吸,然后微笑,进去之后仔细观察,不要试图为他说话,只要看就好,有问题我会问,你做得到吗?

她点头。

还有一件事,除非我们确定凶手不是他,否则不要单独和亚森罗苹见面。

为什么?

凤力刚瞧着她,说:我知道你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显然和那个怪盗相较,你在男女情事上比较没有经验,而有些男人会利用性a来控制女人。

她脸又红,忍不住讥讽的问:这是经验之谈吗?

男人露齿一笑:你说呢?

她看着那帅到不行的家伙,不禁笑了出来,故意感叹的问:为什么你没等我长大呢?

凤力刚环着她的腹走进门去,边轻笑着说:开玩笑,你知道你爸多恐怖吗?就算我曾经对你有什么邪念,看到屠叔往你身后一站,我就全软掉了。

那是胡扯,如果这家伙想要,她不相信有任何人能阻挡这个se 狼。

和这男人认识那么久,她清楚知道凤哥有多爱他老婆,这个胡扯只是借口,让她好过一点的借口,但这玩笑话让笑容继续留在她脸上。

岚姊质问他为什么去找个人找那么久,他半点也不害臊的说他肚子痛,所以中途跑去拉肚子,完全转移了岚姊的注意力。

她仔细的观察现场,安静的听岚姊和凤哥观察到的事,试着冷静的看待这件谋杀案,只在岚姊问她问题时,才小心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夜将尽。

屠欢在天要亮时,和岚姊一起疲倦的回到暂住的旅馆,各自回房休息。

整件事对杰克来说并不乐观,那仆人坚持他看见了亚森罗苹离开主卧的说法,而保险箱上的指纹已经确定是他的,凤哥帮她省略掉书房采指纹的过程,只说那男人曾和她一起跳那曲探戈。

但岚姊询问过乐队,那曲探戈实际的演奏时间是七分钟,不是三五分钟而已,那增加了他赶到的机会,凤哥实际测试过从窗户跳下来,再从另一间房进来赶到舞池,只需要三分钟而已。

那曲探戈没有办法当他的不在场证明。

唯一有疑点的地方,是那座壁炉仍在使用,死者热爱十九世纪,爱好古老的取暖方式,可杀人的火钳握把上除了杰克的指纹之外,没有别人的,没有死者的,连仆人的也没有,而他的指纹却太过清楚,几乎就像是刻意弄上去的一样。

可这太像她希望凶手不是他,才刻意找出来的理由。

那甚至不能算是证据。

她脱去挡风的外套,疲累的在床尾坐下,然后往后躺倒,可即便旅馆的大床如云般柔软,她依然无法放松,紧握着唇,她伸手遮住自己的眼,因为他牵涉的一切而感到愤怒和沮丧。

宴会包里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她迅速起身掏出手机查着。

是他。

她瞪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无法动弹。

只是电话,凤哥说不要和他见面,但这只是电话,而她真的需要和他确定一些事。

她接下通话键。

你说你戴了手套。

我戴了。

你什么时候脱掉的?

进舞池之前,它们应该和帽子与披风一起。

目前为止,他没有说谎,凤哥确实在那里找到了它们。

她深吸口气,再问:保险箱里是什么东西?

他停顿了一秒,才道:玛丽皇后曾经拥有的那颗蓝宝石,希望之星。

她紧抿着唇,脸一沉,冷声道:希望之星在一九五八年就被珠宝商捐赠给华盛顿的博物馆,它不可能在那个保险箱里,三年前才有厂商借出那该死的项链让我拍照,如果它失窃过,我一定会听说。

它八年前就失窃了,博物馆里的那一颗是假的。他疲倦的说。

你怎么知道——

他打断她,说:因为那是我偷的,你的委托人八年前是我的委托人,他给了我一颗假的,要我去博物馆中换过来。

她一怔,更恼:所以你才来偷回去?因为你知道这里的才是真货?

他又沉默,然后才哑声承认: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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