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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 (三十四)终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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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还剩好几日,沈安若决定回家陪父母,连夜乘了火车。↗傻↗逼↗小↗说,www.shabixiaoshuo.com”当地的小站只有慢班火车,一路摇摇晃晃,走走停停,她在半梦半醒间总见到站台上明黄se 的灯光,终于到达目的地时,才四点多,天刚蒙蒙亮。

沈安若本想吓父母一跳,并未提前告知,可是家里却没有人,那老两口大概又清早去爬山晨练,还好她总随身带着家中钥匙。她挨个房间溜达了一下,最后觉得累,趴到父母房间的大床上恍恍惚惚睡过去,醒来时天已大亮,翻身便看到侧面上的照片墙。父母大学毕业后一起来到这个城市,在本地并没有别的亲人,便把所有家人的照片一一挂到家中偏厅,占了一大面墙。沈安若抗议这种装饰风格令人大脑凌乱,所以他们就把照片墙整体挪到了自己的卧室,因为这里她极少有机会来。其实大多数都是她的照片,从百岁照直到上个月回家与他们的合照,还有好几幅她与程少臣的结婚照,竟然也一直没被他们撤下。

她走近了打量,她与程少臣都喜欢简约,墙上连画都挂得少,完全没有照片,所以这些照片,她自己也少见,每一幅都装模作样,他不笑,而她笑得制式,像装酷的杂志封面。其实并没有真的过很久,不过才一千多天,无论她,还是他,从照片上看竟觉得有几分陌生。

父母仍未回家,于是沈安若试着联系他们,一番盘问下,才惊然地得知父亲病了,今天正在医院等着手术。

她匆忙赶到医院。等电梯的人太多,电梯又慢,她干脆爬楼梯,一口气跑上六楼。她爬楼太急,呼吸失常,汗水湿透衣服,找到病房时见到父亲已经换好了手术服,立即掉下眼泪来。

你从小就不爱哭,怎么现在反而跟水捏的似的。安若爸慢声细语地安抚她,只是个很小的手术而已,两三天就出院。你难得休个假出去玩,哪舍得打搅你。

这句话让沈安若眼泪掉更多。她都不知道父亲有心脏病,若不是这样凑巧,父亲做手术时她还在度假消夏。

咱家女儿那次掉泪不是为小事情,真若是大事她就哭不出来了。老沈你刚才用词不对啊,水怎么能捏安若妈说。

老林,看在我身上马上要被开洞的份上你让着我一点成不安若乖女儿啊,我错了还不行么,下次有什么事我一定及时向你汇报。不哭了啊,我的心都快被哭碎了。安若爸被女儿哭得心慌意乱,拍着她的肩,着她的头发,手忙脚乱地哄劝,唉,这些孩子们就爱大惊小怪,少臣那天也是,脸se 那个白,害得小护士还以为他是病人咧。

谁沈安若愕然抬头。

喔,那个

你们搞错没宁可让他知道都不告诉我你们还当我是女儿啊。她也顾不上哭了,愤然抗议,突然被母亲踩了一脚。

沈安若收到暗示,立即禁了声,知道大概有人来了,迅速抽了张面纸打算抹一下汗水和泪水再回头,却愕然听到妈妈说:少臣你来了不是说过不用过来吗这么远的路,今天天气又不好。

没关系。我正好在这边有事情。

她蓦地转身。真是见鬼,她竟然忘了自己此时脸上挂着泪,额头淌着汗,鬓角的头发都是湿的,样子很狼狈。不过他也不好看,一脸倦容,而且看起来真的瘦了一点。

他们两周没见了,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程少臣见到她也微微地诧异,两人都不说话。

安若妈站在她的后面,又暗暗地去掐她的腰,示意她开口打招呼。沈安若吃痛抖了一下,正落入程少臣的眼里。她扔给他一个白眼,他把眼别开。还好麻醉师跟手术助手们此时已经进来推安若的爸爸沈靖和,时间是八点整。

他们一起在手术室外等候,沈安若与妈妈坐在一起,程少臣安静地坐在对面椅子上,低着头,似在仔细地研究自己的手指。

你爸突然觉得不舒服,我就陪他一起到医院来,结果主治医生正好是少臣的大学同学,参加过你们的那,所以就认出了你爸,然后少臣知道了,当天就赶了过来,就是前天。那孩子担心得很,折腾了几个专家,最后连院长都惊动了。其实就需要一个小手术而已。喏,并不是我们主动告诉他。

哦。

你爸想等手术结束后再告诉你,免得你害怕。少臣说没个小辈在身边总是不好,所以他说他过来陪着我。安若妈低声地解释,你瞧他那样子,竟比我俩更紧张,大概想起了他父亲。程老最初也是你爸现在这毛病,因为没在意,所以后来恶化了。哎,可怜的孩子。

沈安若抬头看一眼程少臣,面se 苍白,刚才说话时嗓子也有些哑。这也难怪,他这个时间赶过来,凌晨三点多就需要出发。他最爱睡懒觉,从来不愿早起,而且医院是他讨厌的地方,他晕针晕药还晕消毒水的气味。

安若妈叹口气,有些男人一辈子也不会说甜言蜜语,比如你爸。但如果他能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对待你的,不管你怀疑和担心什么,你都该相信他对你是认真的。

您以前说过,摔过跤的地方应该绕路走,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回的人是笨蛋。

我还教过你做人别任,做事要三思,不许拿婚姻当儿戏呢,你都记住了少臣比你理智的多,他回国不久就来探望过我们,坦诚说当时离婚太轻率,倘若还有弥补的机会,请我们不要阻拦。话说到这份上,我和你爸觉得,我们没理由拒绝他。

沈安若愣了一愣,抬头看一眼坐在远处的程少臣,他仍低着头,似在想心事。险。她低声念一句。

无药可救。安若妈被女儿噎到,又拧了她的腰一把,要说少臣这孩子不过是长得帅了点,钱多了点,唉,还有,脑子也过于聪明了点。除此之外,倒也真没什么别的大缺点了,你怎么就不惜福呢。

妈,您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沈安若捂着腰直吸气,想来那里要被母亲掐出瘀青来了。

跟你智商这么低的人真是没法交流啊。可怜的你爸,平时连打针都怕,这回遭这份罪,倒不如我进去替他,换他在外面担惊受怕。安若妈念念有词地撇了女儿,到程少臣那边去坐下了。

安若爸的手术很顺利。程少臣在手术结束后就离开,快傍晚时又回来看望了一下安若爸,顺便告别,说要返回去。

他是自己开了车来的,几小时的车程,而外面下了极大的雨,不时还有雷电,高速路大概也封了,只能走乡间公路。安若妈以太过危险以及他没休息好为名,坚持不许程少臣独自回家。又看向沈安若:是不是昨晚也没睡好你一下午就没提起神来。跟少臣一起回家歇着吧。

我在这里陪我爸。

你在这儿尽碍事,快走快走。晚上有专业看护,保姆会过来送饭,而且医院不许留很多人。

沈安若还想坚持,母亲用你不是我生的的眼神瞪她。她又望向父亲,指望他流露挽留她的意思,却见父亲直接闭上眼睛装睡。她只好很没面子地走掉。

程少臣走得快,步子也大,她跟不上,索在后面慢慢磨叽,一会儿就见不到他。等她蹭到一楼大厅,却在人群中见程少臣站在门口,大概是外面雨太大,而他没带伞。

从早晨到现在,他们就一直没说过话。因为手术结束后仍是稍稍混乱了一下,安若妈一忙,就顾不得监视他们俩。

程少臣接过伞撑了就走,不知是打算撇了她跑掉,还是打算把车开过来。为保险起见,沈安若小步跑到他身边,跟他一起挤到伞下面。风很大,雨是斜的,虽然有伞也仍是淋了两人一身,凉冰冰地贴着身体非常冷,她挨他更近一些。

那个,谢谢。她努力地放低姿态。

我是关心我自己熟识的长辈,跟你无关,你犯不着感谢。

她在火车上一晚上没睡好,又虚惊紧张了一场,白天也没休息,此时没力气生气,于是选择闭嘴。

她家那个小区并不好找,而且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但程少臣竟然很快就开到了楼下,停了车,定定地坐着,等她下车。

你要去饭店还是想按计划返回你若冒雨赶回去,会害我被我妈骂死。

他斜了她一眼,不发一言地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跟她一起下了车,并没如她所想的补一句你挨骂关我什么事。

进了家门,沈安若去找干的衣服,出来时不见他人影。她父母家的房子不小,她找了半天才在厨房找到他,见他从冰箱里翻出矿泉水拧了盖子就喝。

胃病犯了干嘛还喝冰镇的水她递过去衣服和毛巾,把水顺手拿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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