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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顾毕业打了你电话,说明了意思,他想了想说,初晓你放心,你今儿给我打这个电话就是看得起我,我这就给分局我二舅老爷挂电话,一准儿把你哥们捞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到了顾毕业的电话,说昨天晚上我跟我二舅老爷挂电话说了这事了,事到是不大,可我二舅老爷是领导,不管具体的事,他让秘书给下面打过电话了,今天中午跟具体管事的人一起吃个饭,下午就能把人放出来。

我一听连忙说谢谢,说咱二舅老爷那边你就帮我递上一千大元,人民公仆整天为我们人民c心受累,我就略微表示表示算了。

顾毕业说,按说真不用递什么银子,都是自己人,不过我二舅老爷的秘书也跟着忙了半天,就当着点钱给他们买两包茶叶吧,另外,初晓你别忘了,今天中午那管事的人爱抽中华。

放下电话,我心里一阵轻松,好歹算把贾六捞出来了,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全当给我妈养的西施狗又办了一张半年的美容卡。

中午,谭鱼头火锅,我摆了一桌请人民公仆坐了坐,顾毕业一通猛吹说我是一作家,有写小说又编电视剧什么的,那民兵队长似的警察大哥很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好歹没敢再提点什么过分的要求。

席间气氛很好,顾毕业他二舅老爷的秘书也在,那厮面带苦相,热衷于讲荤段子,笑得也够y荡,尤其喝了点酒之后红着脸跟那嘿嘿的g笑,感觉跟得了痔疮似的。

其实我小时侯对警察特别崇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崇拜的感觉就没有了,对他们特恐惧。那回我跟张小北在西四环一带行进,被一警察拦下,跟黑社会似的,‘开门儿!下车!本儿!对着我哈口气!(检查酒后驾驶)’一连串的口令跟我上大学军训时候教官下达命令似的,然后把本儿往上衣口袋一揣,“酒后驾驶,二百。”

我当时坐在车里,跟他商量,我说警察同志您能对我们人民好点儿吗?人民给你这身衣裳你就对我们人民这么粗暴,我们人民要给你一杆枪你还不得把我们人民全毙了?!那警察黑了我一眼,我估计大概就没人跟他这么放肆过,朝我嚷嚷:“你废他妈什么话啊?”

我那天也是喝了酒,随口嘟囔了一句,“说什么呐,就二百,瞧你长得跟二百似的。”

他当时听了这话,很不得窜起来抽我两个嘴巴子,好在张小北在,警察不敢,那天张小北也很窝火,到今天,也只有警察还能劈头盖脸地这么训他,当时张小北没搭理他,开车就走了,也不知道回去找了那个神仙,过了两天,他给我打电话说那天那警察开着车把本儿给他送到他们家。

当个警察也真不易呀!

吃过了中午饭,顾毕业跟我一起上了刘队的车,去接贾六,我在车上把两条中华拿出来递给他说“刘队,这有两条烟,你拿着。”

他嘿嘿地笑着说,“不用,不用,打从今儿起,初晓咱就是朋友了,以后别这么客气,有个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对了,你有我电话吗,这个是我名片,我手机要是关着你就呼我,记着啊,留全名儿,我一看是你我准回电话。”

我接过名片,心想,丫真够孙子的。

贾六从分局出来显得特憔悴,一路上跟我说:“妹子,真对不住,我给你找麻烦了,你六哥我就这暴脾气,特混蛋,妹子你可千万别生气。”遛遛烦了我一路。

接贾六回家的路上,还收到李穹一电话,愣要说晚上带几个人来我家打麻将,叫我给回了,我说高原就要回来了,我刚把家拾缀利落,回头又招来一帮牛鬼蛇神弄脏不啦叽的我看着烦。她有点不高兴,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给挂了,张小北电话随后就追进来了,问我张萌萌那事怎么样了,我说我还没得空呢,张小北有点恼火,说初晓你别跟我兜圈子,你想要多少钱直接跟我说,只要你把张萌萌这梦给我圆了,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忽然觉得很悲哀,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啊,我在他们心目中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一点也不清楚,尽管我不想在乎。

我对贾六说:“六哥,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妹子,你是个好人,好人就有好报,等你以后发了大财,千万别忘了你六哥我。”

我一笑,说“你可真能逗啊贾六,你记着初晓今天跟你说的话,今天我过得鲜光锃亮的,可能明天我就会去要饭的,我要是要饭到你家门口,六哥你可千万别把门关得死死的。”

贾六听了我的话心情挺伤感,想了一会儿,抓着我胳膊说,“妹子你放心,今后六哥就是你亲哥,有什么需要贾六我效力的,你一句话。”

我觉得这年头要还能听到这么肝胆相照的话来可真不易,真的假的先甭管。

13

高原总算回来了,每次他从穷乡僻壤的地方回到繁华的北京,刚开始的几天里都显得特迟钝,我们坐车去个什么地方,他都不停的跟你问,诶,这楼什么时候盖起来的,要不就是,诶,那什么什么怎么给拆了,再不就是抱怨,怎么老堵车啊,哪这么多人冒出来,就跟他第一天到北京似的。

高原刚一回来,张小北就带着张萌萌到家里来了,他跟高原关系不错,很有点惺惺相吸的味道。在没有李穹的场合下,张萌萌显得更漂亮了,居然也像老朋友似的拉我的手聊天,给我看她手腕上十几万的名表江施丹奴,像我推荐sk2的眼霜和面膜,评论我们的房子装修得很有艺术气息,而我居然表现得也很坦然,高原在的时候我比较平和。

高原和张小北小声地谈论着这次去宁夏拍片子的感受,说到在宁夏的戈壁滩上看头顶掠过的飞机,高原显得特激动,一拍大腿高声说到:“我看着那飞机从地平线下面爬生起来,一直上升到你的头顶,再看着茫茫沙漠,我c,绝了!谁他妈敢说地球不是圆的?!”仿佛他最早发现这个真理似的。张小北在一边听着,情绪也很高昂,他在高原面前显得有点木纳,永远没有高原那种火一样燃烧的激情,我想,就算高原到了80岁的时候,还是会像现在这样,而张小北一年一个样,一年比一年苍老,特别明显。

谈到正热闹的地方,听见有人敲门,高原把烟头从烟缸里掐灭了,高喊一声:“来了。”

门外就传来李穹的声音,:“快点开门啊,沉死我了!”

房间里的四个与会人员神s大乱,上会在酒店里抓了现形到不要紧,毕竟是酒店啊,这回可是在我家里,我一边紧张一边狠狠地看了两眼书柜上那几个新买的花瓶,还有酒柜里那几瓶洋酒,不知道它们一会是不是还安然无恙。

“谁呀?”高原有喊了一声,我慌忙把电视机打开,声音开得很大。

张小北四下看看,把张萌萌推进了洗手间,刚关上门,有慌忙把张萌萌的鞋和大衣一并扔了进去,压低声音嘱咐到:“锁门!千万别开门!”张萌萌像个地下工作者似的,紧张兮兮地进了洗手间。

我给高原使了个颜s,让他去开门。

李穹提着一大袋子的新鲜荔枝,还有一个很精致的包装袋子,嚷嚷着:“快接我一把啊!”高原赶紧接了过来。我说,李穹你怎么也没打个电话过来啊,正好张小北也在呢!

李穹这才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张小北,横了他一眼:“你怎么也来了?”自从那天从酒店回来,她一直就对张小北这态度。

“哦,我打电话请过来的,这不好些r子都没见了吗,聊聊。”高原赶紧把话接过来。

“来,初晓,咱俩到里屋说话。”李穹拽着我,“燕莎打折呢,我看见这lv的包,才7折,买了俩,咱俩一人一个。”一边说,一边坐在床上。我随手想把门关上,想着趁这功夫,张萌萌能赶快逃生。

“哎,关门g嘛?”李穹拦我,“咱俩说话用不怕他俩听见!”

“呵呵,声音有点大,互相g扰!”我死气白赖地又要关门。

李穹对着张小北说:“张小北,你把那电视声音关小点,你们俩要不看就g脆关了,烦不烦啊?”

高原一听,顺手就把遥控拿过来把电视给关了,我气得直朝他瞪眼睛。

“我先去个洗手间,憋死我了!”

我犹如五雷轰顶,有种要被血洗的预感,赶紧又狠狠看了两眼我那俩心爱地花瓶,三百多一个啊,差点喊出来“我的六百块氨,忍住了,不就是钱嘛!

再看张小北,面无表情,目光像两潭死水。

李穹噌噌地两步走到洗手间门口,拧了一下,没拧开,再牛“怎么了?”我假装走过去,“高原你怎么又给锁上了,我不告诉你钥匙丢了吗!”我像个狗似的对着高原狠劲儿地叫唤,并且使劲地拧门把手,还揣了两脚,“高原你真讨厌!你给我弄开!”

高原也过来拧,拧不开,嘴里嗫喏着:“我刚才没锁它,我就随手那么一带,怎么会呢!”他还在装做很努力地拧那门锁,我看着他拧得那么实在,我真怕他把那锁拧断了,“真讨厌!”我很大的声音朝他喊,并且举高了拳头,狠狠地朝他的后背砸了下去,“咚”的一声,空空的响声,我真心疼啊,没办法,苦r计!

“你他妈g嘛啊!”高原一下子急了,抓出我胳膊往旁边一甩,“初晓你少跟我动手动脚听见没有!惯得你毛病!”他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脸s红红的,看上去活脱脱一只猴子的面孔。

“你还有理了,谁叫你锁了。”

“我乐意锁怎么了?怎么了?”

“好了,好了,吵什么呀,这点破事至于吗?”李穹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到里屋去接电话了。张小北拉着高原坐到沙发上,数落我:“初晓你怎么狗脾气呀,打了人还那么横。”

“谁让他锁门了,这是新锁,一撬开就什么也不是了!”我不甘示弱地嚷嚷。

李穹背着包,从里屋走出来,:“哎呀,吵什么呀!有什么好吵的?!挺大的人了,怎么跟孩子似的!”她白了我一眼,“:我走了,刚才朋友打电话,车坏二环上了,我得去接他一趟!在你们家上个破厕所还这么多事!”她极其不满意地嘟囔着。

“不好意思李穹,怪我了。”高原一边送他一边说。

“哪那么多废话啊你。”她冲高原,接着又转想张小北,“张小北,你晚上回家路过银行把电话费给j了,我手机费也没j呢。”

“行,没问题。”张小北答应得特痛快,李穹登登登地下楼去了。

关上门,房间里的三个人都舒了一口气,我赶紧用手揉揉高原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使劲有点大了,打疼了吧。”

“差点没把肺给震出来。”高原自己揉着前胸,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让你们受惊了心肝脾肺肾们!”

“我c,真不愧编剧和导演,说来戏就来戏,刚才把我都吓一跳,你俩要再动起手来,就乱大发了。”

我跟高原嘿嘿地笑着,高原笑得真难看。

14

他们说什么来着,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我们这一屋子的狐狸就这样被李穹这个流氓给拿下了。

李穹走了,张小北就坐不住了,带着张萌萌就要走,说今天聊的不痛快,改天要几个人开车去卧佛寺,喝着茶聊着天,肯定我愉快,愉快不愉快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心里肯定特塌实。

张小北和张萌萌走了,高原一掌拍在我后心的位置,说先报了那一拳之仇再说。

我问高原张萌萌能不能单纲他下部片子的女主角,高原说张小北要是投资就得想想,否则的话根本不予考虑,我忍不住想到一切蒙钱的艺术都得他妈的拉着文化的大旗才显得高尚。

我正跟高原探讨蒙钱艺术的时候,听到疯狂地敲门声,我一听着频率和力度,脑子里就闪现出了李穹杀手似的眼神,躲在了高原身后。

“初晓,高原,开门!”李穹在外面叫喊。

我拉着高原就往卧室走,把卧室的门关得死死的,我说,咱不管他们的闲事了,我真怕她。

高原看着我哈哈地笑个没完没了的,让我出去开门,我一下甩掉拖鞋,钻到被子里把头蒙上,不出去。

外边李穹都快把门给撞碎了。

高原拉着我说走,去开门把,要不咱就得换门框了。

开门之前,我把那两新卖的花瓶藏了起来。

李穹一进门,就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乜斜着我,我知道今天这事做得有点对不住李穹,赶紧给她泡了杯茶,有怕她今天没心情喝茶,冲了杯咖啡,也担心她喝咖啡上火,倒好了一杯橙汁摆在她面前。高原看着我像个小奴才似的跑来跑去,在一边抿着嘴乐。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李穹哽咽着,眼圈红红的,“初晓你良心叫狗吃了是不是?”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在脸上滑落下来,晚霞火一样燃烧的光芒映在她脸上,很美。我当时觉得自己罪过真不轻,最起码跟拉皮条的是同级。

“我没想到他把那女的也带来,真的李穹。”我嗫喏着,说得跟真的似的,到这时候也顾不得张小北了,这一切都是他惹起来的。“不信你问高原,高原从来没骗过你吧!”我觉得高原在李穹眼里是一个高尚的电影导演,李穹多少会给他点面子,原来我错了。李穹看也没看高原一眼,她手有些发抖,拿了一只烟出来,怎么也打不着火,我赶紧接过来,给她点着了,趁机在她身边坐下来,“李穹,别生气了啊,下回我们不跟张小北玩了。真的,李穹,我跟你保证!保证!”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厕所的门怎么会打不开呢!张小北坐沙发上的表情就跟得了忧郁症似的……我让他回家顺路j电话费,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哼,这种事他以前是绝对不会做的,结婚都5年了,他就没去j过电话费!”

我一想,张小北真够蠢的,把我跟高原都害了。

“李穹你还没来得及去洗手间呢,先去吧。”我假装很体贴似的。

“我根本就没想去!”这个女流氓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她才是个好演员啊!

“初晓,你说,他们来g嘛了?”又看看高原,“你给勾搭来的?”

高原嘿嘿嘿嘿地笑着,也点了一只烟,劝李穹:“李穹,说实话我觉得张小北在男人里面就算挺老实的,你就别老这么闹了,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看见美女就改用生殖器思考了,什么老婆孩子都靠边站!张小北知道回避着你,就表明他还是在乎你,再给他个机会算了。”

李穹冷冷地对着我说:“你也要小心了啊,这是给他自己做铺垫呢!”

我赶紧点头称是,高原这头猪哪壶不开他就提哪壶,跟自己过去去!

“初晓你跟我说实话,张小北带她来g嘛?”

“这个……也没什么,就是随便找高原聊聊。”我是真心虚埃“哼,”李穹冷冷看着我,“你看看我,初晓你看着我!”我赶紧仰视她,“别以为伤害我能够帮高原和张小北,你等着看吧,到最后哭得那个是谁!”她很骄傲地抓起茶几上的钥匙包,向门外走去,关门的时候似乎脸上有眼泪掉下来。这些年她变胖了不少,她当年当空姐飞来飞去的时候只有九十斤,单纯得像朵百合花。

我站在原地,望着关死的门发呆,李穹一个小时以前送给我的lv的手袋还放在茶几上,精致得像一张女人化妆之后的脸。

15

那天李穹走了之后我的情绪非常低落,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她可真美,张小北为了追她简直把所有的招数都用上了。

那时候李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是个律师,自从张小北在飞机上邂逅李穹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挖墙角,而我则义无返顾地充当了他的狗头军师,其实,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是真的合适做一个恋爱专家,所有下三滥的手段我都用上了。

李穹是独生女,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家教非常好,自从第一次去李穹家拜访过之后,张小北就成了李家的常客,我指导他如何讨李穹父母的欢心,李穹她爸喜欢吃皮皮虾,大冬天的我委托一个当海员的高中同学从距离北京三百公里外的秦皇岛往回带,活的,李穹她妈喜欢看样板戏和京剧,张小北利用他从事盗版光碟贩卖上的优势成书包的往李穹他们家送,毫不夸张地说,当时李穹他们家的光盘几乎够开一个音像店的,就这,李穹都不怎么愿意搭理张小北,我一看李穹的架势,不得不鼓动张小北使出了绝招,当时张小北同学已经黔驴技穷,对我的战略非常迷信,我像个总司令似的一挥手,“给丫造舆论,铺天盖地的!”

于是我跟张小北战士在李穹的家人,朋友,同学,同事中间造谣说李穹芳心早已被张小北攻,甚至李穹家门口卖早点的我们都宣传到了,张小北一天一封情书往李穹宿舍送,一个礼拜一箱子皮皮虾往李穹家里塞,大冬天的给李穹家买白菜,明明李穹她妈已经都在八楼把门打开了,张小北楞站楼底下扯着嗓子喊,“阿姨,阿姨,您把门打开,在屋里等着,我这就把白菜给您扛上去!”,只要从李穹家楼门口走出一人来,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张小北都跟人搭句话,李穹有个二舅,买报纸的,张小北一天三趟跟那老头那买报纸,买完了不马上走,跟人家套瓷,吓得老头的报刊摊一天一个地方跟打游击似的,就为了躲开张小北,最后在海淀分局门口安定下来,不再换了,我估计是因为守着我们人民公安,心里塌实。

两个月下来,基本在外人眼里,张小北已经是李家半个女婿了,包括李穹他爸妈也对张小北表示了肯定,就剩李穹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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