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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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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是接近二更才回来的。

陈云正早就上了床,他没睡着,也根本不可能睡着,曼曼这两个字在他唇齿间厮磨了大半夜了,好像这样他就能把曼曼咬了好几个来回。

可他不解恨。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曼曼又不会一走了之,但他就是很不愤。这丫头胆大心野了,这才出了月子,就敢这么疯的往外跑并且这么晚还不回来

他都不稀得去揪她回来了,他只会把她折磨到身酥腿软,看她还能往哪儿去。

听着曼曼回来的声音,陈云正赌气的一背身,也不理她。她还知道回来啊她拿这当什么了她拿他当什么人了

曼曼见陈云正一动不动的躺着,床帐也沉沉的垂着,便放轻了脚步,直接吩咐司针备水,吩咐司艺端上晚饭,勉强吃了几口,热水备好,她自己进了净房。

陈云正这个气啊。

他这么大的人就在床上躺着呢,苏曼曼就能做到视而不见,她可真够狠心的。她能不知道他是故意不理她她能不知道他生气了她就能没有一点愧疚她就不能来跟他打个招呼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掉了两个个儿了,可曼曼还没回来。气的陈云正一掀被子,趿着鞋下了地,进了净房。

门没锁死,他一推就开了,净房里满是氤氳的水汽,他眯了会眼再睁开才看清这里面的情形,一看他就气乐了。

偌大的浴桶里,赤着身子的曼曼就露出一张精致疲惫熟睡的小脸儿

坐在水里都能睡着,她出去这一天是干吗了打劫去了吧

陈云正拿着干净的毛巾把曼曼裹紧了,从水里捞出来。

曼曼觉得睡姿不舒服,咕弄了两声无意义的哼哼,便窝在陈云正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的睡去。

她这无意识的依恋在很大程度上取悦了陈云正,这一天不见的相思,这一天等待的煎熬,都因为这一点依恋而得到了补偿。他看着被热水灼洗过的更加红润的肌肤,不由的心痒难耐,想着曼曼早起才答应过的诺言晚上,等晚上果然是不可信的。

可他又不可能在曼曼疲惫之极,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强迫她。

陈云正强忍着熊熊火气,总算替曼曼擦净了水,穿好了衣服,不解气的在她唇上厮咬了会,迫得她呼吸不畅,都快要哭出来了才放过她。

结果他一松开,她就一翻身面朝床臂,将自己裹的像个蚕蛹,凭他怎么拨拉,就是不肯动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云正睁开眼睛,就发现身边居然没人。要不是枕头上还有曼曼遗下的长发,被子里还有她的体香,他都要怀疑昨晚她回来不过是他的幻觉了。

气的陈云正一捶床。他就不该存了怜悯之心,昨晚她绝对绝对是装的,真那么累,睡的那么晚还能起这么早

他就应该把她蹂躏到哭着求他,没有一点爬起来的力气,看她还敢不敢偷偷摸摸的溜走。

不过当着司艺、司针的面,他不好表现的过于小气,一边独自吃着没滋没味的早饭,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曼曼呢这一大早的去哪儿了

司艺便答道:刚出门,说是去园子里走走。

陈云正一摔筷子:怎么不早说跳起来就直奔后院。

司针看陈云正连影儿都没了,才捂着嘴看向司艺道:你就等六爷回来扒你的皮撕你的嘴吧,这不是找死吗,你居然敢骗他找不着苏姑娘,他还不把火都撒你身上

司艺不在乎的道:是他自己没听懂我的话,也太心急了些,我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呢嘛

司针笑道:随你,你口齿伶俐,一会儿跟六爷当面辩解吧,我可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自己在这候着吧,我回去做针线了。

她很没义气的溜走了,司艺也不害怕,平心静气,安安稳稳的垂头站着。门外响起咚咚的脚步声,陈云正一脚踹开门,厉声问:曼曼在哪个园子里呢

曼曼承认,她是有点故意的。

陈云正从前没少欺负她,她再生气,最后不还是就这么不了了之她踢他是不对,可那也不能怪她,是他不正经在先。

凭什么他要给她脸se 看

她也有生气的权力他对她不好,她就自己出来逛,看谁气死谁。

不过曼曼不光是出来逛,她有正事要做。霍大嫂那家店面到底是被她给盘了下来,至于做什么,她还没想好。做生意,不光是需要本钱,还需要人脉,更需要经验和管理才能。她不确定她有没有这个金手指啊。

好吧,别人都是女主,自然有亲妈给的金手指,可她摊上的,一定确定以及肯定是后妈,不然她怎么就一无所能,一无是处呢她不想莽莽撞撞的瞎干,她得好好思量思量再说。

司玲和司珑都隐隐的猜到了曼曼的心思,两个人很识趣的不发表任何意见。曼曼不是个特别任性的女子,她做事,也许还看不出章法和条理,但她不是个头脑发热,就一门心思要钻牛角尖的人。

她给了霍大嫂一百五十两银子,将整个店面和后院都买了下来,还出了五十两银子替她在城北买了一个素朴的小院。

霍大嫂也不跟她客气:我也不跟你哭穷,也不讹你,我当初没想卖这个院子,一是想给我们娘几个留个容身之地,再者也是觉得这是祖宅,卖了有点没脸见地下的先人。不过现在,还是卖了省心。她露出个苦笑,却并没有哭诉。她是个硬气的人,知道活这一辈子,别指望着谁同情怜悯过日子,因此痛痛快快的收拾了家,着几个挑夫一挑,就把这个院子留给了曼曼。

曼曼有了事做,先找人把这院子收拾干净了,又找人按照她的意思改动了改动。她也觉得后面这个小院儿自己住挺好,着人把堆放的杂物都清理出去,弄了个小花园,还在门上弄个牌匾:畅心园。

虽然花的还是陈云正的银子,但好歹算是她自己的容身之地,大不了以后把银子连本带利还他就是了。

她还是有那么点执见,自己弄个住处,哪怕将来真的跟陈云正一刀两断了,也有个容身之地,哪怕生气了自己跑路了,也不至于无家可归,站在大街上可怜巴巴的迎风落泪。

陈云正找到所谓的畅心园的时候,就见一身淡粉se 的曼曼,用毛巾包了头,正在和司玲、司珑一起收拾院子。

她们两个把屋子腾空了正在擦地,曼曼则摆弄着刚送来的家具,正一个一个的擦拭干净。虽然不是传说中的红木吧,但好歹是真正的实木家俱,并且联结都是榫卯的,绝对没有一个钉子,也没有这漆那漆,闻着都是木头本身散发出来的香味。

她就挑了一张螺钿雕漆拔步床,一张圆桌,四把椅子,一张鸡翅木的梳妆台,一对雕花柜,一张罗汉床

她终于对了古代的拔步床有了深刻的认知,这个时代的床相当于当代的一套房子,价值是相当可观的,而且她得到这张床,也算是老天闭了狗眼让她拣了个便宜。这本是当地一户人家给女儿做的嫁妆,可偏巧临嫁前这女孩儿一场大病,呜呼哀哉了,为免睹物思人,这女孩儿的爹娘便忍疼割爱,把这张床寄卖了。

曼曼不觉得这床有什么不吉利的。

这个时代医疗水平不发呆,得个伤寒,万一没那么运气,很有可能感染肺炎而死。这不是人祸,这是天灾,防不胜防。

如果有一天她也不小心得了风寒转成肺炎,只能说这是命,跟这张床没关系,因此凭借司珑的巧嘴,她以略低于市价的价钱买到了这一套家俱。

这也算,有了一个家了吧。

曼曼手指抚过擦净了尘土,便绽放着木质本身光泽的家俱,一时竟感慨万千。当然,她忽略不计陈云正知道这事后的反应,也不去想如果她真的跟陈云正闹崩了,他根本不可能让她安安生生的住在家。

她就是觉得,这是她自己的地方,她有了那么一点自欺欺人的安全感。

陈云正满腔的怒火,在看到曼曼那样陶醉那样满足的神情后,竟然都消散了。他鬼使神差的上前,轻声道:曼曼,你在这做什么呢

饶是这样,还是吓了曼曼一跳,她猛的抬头起身,见是他,头就有点晕,身形晃了晃,差点没一头摔倒。

陈云正忙扶住她坐下,好笑的道:你怕什么是我。

曼曼心道,就是你才害怕。她怎么有一种被人捉赃的感觉啊。她打量着陈云正的神se ,避重就轻的一指这个小院,笑眯眯的问陈云正:你瞧这小院可还好

陈云正看了一眼,道:还好,就是太逼仄了些。

曼曼只取前两个字,攀住他的手臂,道:你也觉得还好那你把它送给我吧。

陈云正低头看着曼曼恬静的神情,却怎么也做不到心静如水,那个好字,他就是说不出来。

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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