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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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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霸心里暗笑,如此小儿,竟然自找死路,让我三招,你就拿着板斧,也不定是我的对手。随即双手卷,将袖子卷起,朝老九驰去。老九见长袖卷,似飞出物,吓得向后退出步。

老九深知,要再退半步,两只脚都将离开圈了,只得定定神,身子旋,换了个方向。老九此番,才知魏霸的厉害,心想此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当时在线天,他没施展出他的绝技,看不出他如此难敌。

老九才忖了忖,便见魏霸的左脚,已踏入圈禸 。老九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猛地将双手运力,朝魏霸推出。魏霸知他是想以硬碰硬,也不示弱,随即双手吞吐,朝老九的双手对去。

老九不防他这般老骨头,还敢硬碰硬的来袭,随即见招撤招,将双掌收了回去。魏霸似有点老眼昏花,不防老九收招如此之快,双掌出,险些扑倒在地。众围观的人,看得大笑不已。

老八立在马上,见魏霸要倒的样子,拍掌道:“老九,在背上给他掌,让他扑个狗吃屎。”

老九摇摇头,将脚挪,挪如圈禸 ,却不攻魏霸。魏霸好不容易站定,喝道:“钱启华,你已经输了。”

老八和在场的人,突然愣,鸦雀无声。

老九微微笑,抱拳朝魏霸道:“不错,我早已输了,你走吧。”

众人明明都见老九还在圈禸 ,为何他就认输了?不禁讶然地望着老九,都显出惊愕的神se 。

老九走出圈外,捡起地上的板斧,朝魏霸道:“你可以走了,怎么还不走?”

魏霸愣愣地望着老九,心里焦虑,他不敢离开,害怕老九背后出招偷袭,摇摇头道:“我不想走。”

老九鼻子里嗤的声,冷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是害怕我背后暗算。你把我钱老九当什么人了,我既然认输,难道还要害你不成?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见你生平所做之事……。”

魏霸伸手指,喝住老九,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不禁抱拳道:“后会有期,我魏霸欠你命,迟早会还给你的。”

老九翻身上马,见追老二的人回来了,忙问道:“追到了吗?”

众人摇摇头,都说没见到老二。老九只得叹息道:“佘家营既知我派人前来,想必早有埋伏,不如先回去料理老爷的丧事,等丧事完后,再行区处。”

老八也有些厌战,点头同意老九的想法。老九见他无异议,押着佘家营的八十余家丁,往线天赶来。

才行了程,忽听得前面有狐狸的哀鸣声。老九喝令停住脚步,不得前行。老八疑惑地道:“老九,怎么回事?”

老九摇头道:“八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不是狐狸的哀鸣声。”

老八听罢,大吃惊,命众人都晃亮火把,步步为营,不得乱了秩序。他亲自断后,眼睛随时盯着可疑之处。

老九拍马上前,亲自开道,以防不测。

行不数步,便听见周围有沙沙声响。老九大叫声道:“大家快停住,随时戒备。”

众人听得声音越来越近,都不敢怠慢。老九将板斧拍,怒吼声,调转马头。但见左右两面的山上,全是火把,照耀如同白日。

众人惊得呆了,都围成团。

老九喝道:“大家不得惊慌,即便是佘家营的人,咱们也得突围而走。”

沙沙声随着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

老八也奔到前头,和老九商议道:“老九,我看佘家营的人也不想和我们为难,只是想要回这些俘虏,不如扔下他们,咱们不战也不损失什么。只要扔下他们,咱们都是轻骑,很快就能摆脱他们。”

老九顿了顿,左思右想,不得计策,只得照办。命所有线天的人,都骑上骏马,扔下所有俘获的人,轻骑而退。

老九望着扔下的俘虏,不舍地道:“王八羔子,没想到在这里还埋有伏兵。魏霸也真能算,怎么会算到我们会走大路?”

老八哼了声,啐道:“我看不是魏霸,而是二哥吧。当初三哥就不该放二哥的,还说什么兄弟情深,你看二哥做的事是何等的绝?”

老九不好多说,命所有的骑上骏马的人先行,留下老八和他断后。老八见火光越来越近,朝老九道:“九弟,咱们快走,不得久留。”

随即拍马上前,朝大道驰去。

老九有些不干,勒住马缰,手握着两柄板斧,立在大道之上,等待来人。顷刻间,只见丛林里闪出人,身穿白se 貂裘,行动如风,长发飘飘,须臾朝他驰来。

老九看不清她的脸,只觉身材纤细,高挑婀娜,玲珑美人胚子,尽显端庄华丽。老九将马缰松,右手接过柄板斧,暴喝声道:“来得正好,九爷我正想会会佘家营的高人。”

老九说罢,双腿夹马腹,那马便朝驰来的白衣人驰去。

白衣人见老九拍马朝捆着的众家丁身旁掠过,吓得众家丁闪避不迭,眼见得他飘然而来,眼见得他威武英俊,眼见得他玉树临风,眼见得他迷醉人眼。

白衣人停在那里,却没有动。

老九突然间闪过个念头,右手紧,抓住马缰,那马双腿高举,仰天长嘶声,久久不绝,回荡在整个山峦起伏的丛林中。

正文 三十四

白衣人依旧没有动,怔怔的望着老九。突然间,黑漆片,又听得丛林里狐狸的哀鸣声,老九不敢逗留,用手勒了勒马缰,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老九的脑海里,闪过个念头,只要你不是鬼,迟早天吾得到你。

白衣人也望着老九,呆呆的出了回神。暗想年龄相差若许,可惜君生我未生。

老九回到线天,见了老三,将切情况禀报了番。

老三见他湿漉漉片,忙命人帮他换了衣服。

老三拍着他的肩膀,连连点加头道:“你能以大局为重,我颇感欣慰。如今爹就要入土为安了,做儿子的,就应该让他的灵魂得到安宁。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早还得举丧。”

老九应命声去了,老三望着他的背影,又望了望天,命人将道士请来。过不须臾,道士来了。老三命人倒了碗茶,让他对席坐下,启齿问道:“先生,依你看,明日倒是葬得葬不得?”

道士端起茶碗,品了品茶,点头道:“上好的毛尖茶,我就喜欢这味儿。”

老三见他不正面回答,只谈品茶,不觉心里奇怪。但他忍住不问,耐心地等待。过了良久,才听道士打破沉静道:“三爷,这事我也不好说得,还请y阳先生来看看为好。是他看的地,他看的期程,我们也不知好与不好。”

老三捶桌喝道:“那y阳先生,分明是骗人钱财之辈,如今怎还去请他来看?久闻先生能看地明y阳之理,才真心请教,难道先生……。”

道士连连摆手道:“三爷,论理说,人死需早入土为好。如今虽是深秋,却也不能将遗体长期放在灵堂。y阳先生看的这个期确实很好,但也冲撞了雨神。”

老三点头道:“下午我看了看天,还好好的,阳光明媚,可到傍晚,就像变脸样,下起了雨。九爷回来时,全身都已被淋透了。我怕明日雨大,这么远的路,万路滑可怎么是好?”

道士捻须沉吟了半晌,喃喃地道:“想必天意如此,咱们也不用太为担忧。三爷早去准备八人对抬大杠,明日好用。”

老三朝旁的家丁吩咐了几句,那家丁便去了。老三见家丁已去,又问道士道:“先生,那依你看,明日到底能不能葬在挖好的天井禸 ?”

道士惊,望向老三,迟疑地道:“三爷,何出此言?”

老三叹息声道:“昨晚我刚恍惚睡去,便见我爹从窗外走来,扇了我耳光道‘你怎么这么糊涂,让个败财之人来为我看地,说什么我也不会去那地方的。’他说完这句话,突然不见。我迷糊中醒来,吓得林汗淋漓,所以才问先生。”

道士放下茶碗,朝老三压低声音道:“明日是个破日,不能安葬老爷。但已看好日子,就不得不出丧,我也不好再看别的日子。”

老三望定道士,字句地道:“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道士捻须忖了忖,又伸手掐指算了算道:“倘若要解,那就得三更出丧,提前两个时辰到达墓地。”

老三为难地望着道士,又听着窗外的雨声,焦虑不已。心想要三更出丧,那岂不是要把大伙叫醒,冒着雨抬丧出去?但路滑难走,又看不到亮,打火把也很难。不禁又朝道士道:“先生,三更出丧,恐怕……,恐怕……。”

道士望着窗外,突然闭紧双眼,陡然睁开双眼,瞪着老三,吓得老三毛骨悚然,心里惊,不知他将说些什么话。

道士摆摆手,摇摇头道:“三爷,y阳先生算定的下葬时辰,恰是个败日。是想你家财破败,难道你们与y阳先生有仇?”

老三摇头,回忆良久,也不知和y阳先生曾结下什么深仇大恨。暗自叹息道:“怎么会这样?y阳先生是大哥请的,难道他真的不顾惜钱家门吗?大哥啊大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三和道士说了席话,见无法可解,只得按着y阳先生算定的时辰出丧。

是夜,老三宿未眠。

等到天明,早有家丁人等闹得沸腾,准备出丧。老三却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听着有如豆大的雨,心急如焚。

老九见老三还不起,走到屋门前敲门道:“三哥,该起来了。爹的棺木都抬出来了,你怎么还不起。”

老三应了声,胡乱穿了番,开门让老九进来。他见老九满身污泥,朝他道:“现在路面咋样?滑不滑?”

老九将门d开,指着雨帘道:“你自己看看,这天气,能出丧吗?是谁看的期程,我去找那王八蛋算账去。”

老三摆摆手,指着启辉住的厢房道:“你去问问他就知道了,实在不能出,就再等等,等雨停了再说。”

老三朝门外望了眼,见满地都是浑水,足可以将鞋淹没。又见那雨,比夏日的暴雨更大。心想今年怎么这样?都到深秋了,还下这么大的雨?

冷风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朝老九道:“把门关上,怎么这么冷?”

老九催促道:“还冷,你看都啥时候了?都过了出丧的时辰了,棺木请到屋外,被雨淋着,几个下人正在那用杉树皮盖着呢。要再不抬走,恐怕就抬不起来了。”

道士见老三还不出去发丧,也冒雨来催道:“三爷,再不抬走,等雨发涨了棺木,想抬都抬不动了。再说放了那么长时间,灵堂里早有了股恶臭味。此时棺木被雨水泡,蛆都爬出来了。”

老三听得着急了,朝老九道:“你去挑几个力气大的,即刻抬走,我马上跟上来。”

老九忙随着道士,顶着暴雨,吩咐众人,抬了烟斗钱的棺木,朝墓地走去。小娃儿旁见烟斗钱下葬如此之难,想起当日两人曾说的话,心里庆幸,没想到你还是走在我前头了。你直不饶人,可这次,阎王没有饶恕你。

老三见小娃儿的脸上掠出丝笑容,急忙把他叫住道:“爹,你怎么还在这里愣着,也不进屋去,小心着了凉。”

他虽说得好听,其实心里暗骂小娃儿缺心眼,怎么不随他爹而去?眼见小娃儿钻进屋子里,他才骂了句,赶上出丧队伍。

老九回头见老三赶了来,冲他道:“三哥,你看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抬到墓地安葬?”

老三见八人对抬都难以迈动步子,忙命家丁再去准备杠头,十六人对抬。众人抬了阵,有些疲倦,又不堪雨水折磨,急得老三又命众人休息阵再抬。

老九叹息声,迎住杠头,亲自抬起头,众人见老九亲自上阵,都分为用劲。无论众人如何卖命,抬到丛林旁,两旁夹有巨石,再抬不动。老九也有些承受不住,朝众人喝道:“大家放下休息休息。”

众人应命,老八见老九扛不住了,慌忙迎上道:“赶快换人抬上,不得停下。”

瞬间换了批壮丁,抬起棺木,小的那头过去了,大的那头却因地势狭窄,怎么也过不去。老八骂了声该死,命众人慢慢的挪动,总能过去。

老三看看雨越来越大,众人都疲惫不堪,只得道:“大家先在这里放放,等到雨停了,我们再来不迟。”

道士听得此言,巴不得老三命他们停手。要再这样折腾,都会被活活累死。老八有几分不忍,朝老三望了眼道:“三哥,不能停下,停下有辱爹的遗体。”

老三摆手,问道士道:“先生,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道士抬头望望天,雨水直打在他的眼睛里,吓得他连忙闭紧双眼道:“依我看,还是等雨停了再抬。现在棺木被卡在中间,想弄出来也不容易。”

老九也道:“八哥,我看也得停下,要不然咱们都会累趴下。”

老八见其余众人都不愿再抬,只得暴喝声道:“大家齐松手。”

早有下人上前,替老三、老八、老九等人撑伞。老三将伞推,喝道:“都这时候了,还撑什么伞,先回去,等雨停了再处。”

众人松了口气,都被雨淋坏了的,窝蜂的避雨去了。

众人回到老宅,换了衣服,摆上早饭,胡乱吃了顿,都生火烤火去了。

老三歪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雨,怔怔的出神。他的脑海里,全是烟斗钱的影子,那晚的话,还在他的脑子里回荡,久久不绝。

他仰头叹息声,喃喃地道:“爹,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却朦胧睡去。

突然听得声大喝道:“三哥,雨停了。”

老三听得喝声,慌忙起身,朝窗外望去,只见天朗气清,阳光耀眼,照进屋子来。他推开窗,先前的黑云,早已消散,抖搂精神,走出屋子。

道士等人早侯在那里,等老三下令。

老三走到跟前,朝众人道:“大家都辛苦了,雨停了,还得辛苦大家遭。”

众人应声道:“咱们不辛苦,为三爷办事,咱们高兴。”

老三不见老九,问去叫他的老八道:“九弟呢?”

老八指着厢房道:“他去请大哥去了。”

老三喝道:“胡闹,怎么能叫大哥去?你看大哥现在成啥样了,难道还要他去磕头不成?你怎么不阻拦他?”

老八无奈地道:“三哥,依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真能劝得动他,早就劝了。他去请他也好,免得日后说有啥事不告诉他。大哥受的不过皮r伤,养个年半载的,就没事了。”

老三瞥了老八眼,心想大哥那伤,恐怕这辈子再不会好了。只怪大哥太黑心,才弄得现在这幅模样。

老三忖了忖,吩咐众人,带着工具,朝墓地行去。

来到烟斗钱的棺木前,大家都惊得呆了,不见棺木,四处还望,也没有人经过的痕迹。老三奇怪地望着两块巨石中间隆起的蚂蚁筑成的土丘,红红的蚂蚁,早将烟斗钱的棺木包的严严实实。

道士见了,也后退十余步,匍匐在地,连连念经。

其余众人,早吓得双腿发软,不知所措。

正文 三十五

老三扑通声,跪倒在地,惶恐不安,哀声道:“爹,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孩儿对不住您老人家。”

道士见他跪倒,爬到他身边,抱起他道:“三爷,老爷他入土为安,这里是他真正的归属。”

老三把推开道士,指着发着亮光的蚂蚁喝道:“他这叫入土为安?你看那么蚂蚁,是要吞噬我爹的骸骨,我将他的骸骨放在此地,那不是大不敬吗?”

道士站起身,摇头道:“三爷,你有所不知。这个坟,是万年难遇的坟,老爷他生前可谓积德积善,才有此安身之所啊。此种葬法,乃叫蚁葬,将来钱家脉,必出显贵之人。”

老三听,指着道士道:“将来我钱家,要真如你说,我必让后世子孙,代代记住你的大名。”

道士忙叩头道:“三爷,万古万不可,此乃天意,并非人为。我不过偶能窥破天机,得此机缘,才遇到这么桩善事因果,等此事完,我便不再做这道士了。”

老三朝老八望了眼,沉声道:“老八,你去叫四弟和五弟他们都来看看,他们不来送丧也就罢了,难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想来看看?”

老八应了声,翻身上马去了。老三又问道士道:“先生,依你之见,还需要铲土掩埋吗?”

道士捻须摆手,围着坟墓走了遭,又朝远处的山峦望了眼,伸手指着前面的山道:“你看前面的山,有如旗帜,此坟正好对着那山,可谓将军山。但此山并非正山,山后的山,才是真正所向。”

老三眯缝着眼,背着手朝山后的山望去,朦胧得几乎难以看清。他望着山峦,却斜眼来看道士。道士忙又解释道:“三爷,此时你见那山很朦胧,等到百年之后,前面的将军山将被推掉,这坟想必得百年后才起效用。”

老三听道士说得人欢喜,靠近道士,压低声音道:“这里何处可以建屋宇,我想建几座房子,守护我爹的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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