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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里,全是佘芳的倩影。眼见的美人,似乎近在咫尺。他媳妇见他沉思,也不打断他,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像个受惊的孩子。她心里清楚,只有装憨卖傻,才能逃脱老九的眼睛。凭啥他在外面风花雪月、娇娥揽怀,而我却独守空闺?他既知怜香惜玉,为何给我的只是丝温存?

她想了良久,又怕老九看破她的心事,故意将身子贴得紧紧的,似乎害怕离开他半步。老九也觉她这故意的贴,温存无限。多少岁月,他再没感受到她这样对他的依赖。老九搂住她的粉颈,猛地吸了口,粉紫片。

她娇笑连连,媚眼瞥向老九的脸,又埋进了他宽大的怀里。

老九伸手抚摸着她白皙的双峰,像棉花样,毫无情趣。心里暗自叹息,要是佘芳,该有多好?只是他的嘴上,却不停的称赞他媳妇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情趣了。

他媳妇也想极力讨好他,伸手抚弄着他软如柿子的那物,慢慢的将它磨弄。老九是有心事的人,任由她胡乱摸了番,却不像以前那样顺势勃起。他媳妇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倒在他的怀里,不再动了。

老九见她不动,心想平时她可不是这样,像饿狼般,怎么今日却?老九越想,越觉得外面的流言是真的,把推开他媳妇,喝道:“贱人,你还想骗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给我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老九媳妇听罢,吓得面如土se ,赤身l体跪在床沿上道:“你不相信我,我这就去死,只有死,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老九媳妇说完,爬起身,朝不远处的柱子上撞去。老九见状,把将她抓住,喝道:“贱人,想死,没有这么容易。说,老实交代,喂可以给你好日子过,要是让我点滴的查出来,我非要你的命不可。”

老九媳妇冷笑声,扭头望着他道:“不管真的假的,你都要我的命,现在我就把命给你。我这条命贱,你就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逍遥快活去了。”

老九扔下她,爬到床上,摇摇头,闭紧双眼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老九媳妇趴在楼板上,不停的抽泣。心里却想,你要我的命,迟早我也会要你的命。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迟早都会有人找你报仇。钱启华,吾等着那天,等着别人找你报仇的那天。

老九媳妇忖罢,狠狠的瞪了闭紧双目的老九眼,哭得却比先前大声了。老九听得心烦,喝道:“还哭,给我滚出去。”

他媳妇只得穿了衣服,到外间去了。

老九见她出去,睁开双眼,拍了拍脑门道:“难道我真的错怪了她?可这话应该从小娃儿嘴里传出来的,既然从他那里传出来,就不会有假。我迟早会抓到你们,到那时,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敢给我戴绿帽,你还嫩了点,闷窦。”

老九越想越气,她要是找个像样的人给他戴绿帽,他心里都还好受点,却偏偏找了这么个人。

老九爬起身,叹息阵,穿好衣裤,走到外间,却见他媳妇蜷缩在屋子的角落,熟睡了过去。老九见她穿得很单,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给她盖上,出去了。

老九走出院子,来到老宅,便来件老三。老三见他脸愁闷的样子,问道:“老九,看你脸se 不好,到底怎么了?”

老九长长的吁了口气,想启齿,却无从说起。老三见他嘴唇动了又动,始终不好开口。不禁道:“老九,咱兄弟两,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

老九摆摆手,低下头,突然抬起头道:“三哥,有件事,我想知道实情,希望你能告诉我。”

老三惊,心想定是听到他媳妇和闷窦的事了,装作不知情地道:“老九,什么事?三哥要知道,肯定告诉你实情。”

老九见老三没有欺瞒的意思,才缓缓道:“我想知道,外面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老三嗤了声,啐道:“外面那些嚼舌根的人的话你也信?我就不信弟媳没长眼睛,那样的人她也看得上?你自己多想想,她怎么会干那种事?闷窦嘴里念的,想必是什么花?”

老九听,打断老三的话道:“三哥,不对啊,整个线天,可只有我媳妇才叫翠花,他嘴里总念她的名字,难道你就不觉得可疑吗?”

正文 四十五

老三摆摆手道:“老九,你太多疑了。弟媳对你可是片真心,你怎能如此怀疑人家呢?如今这世上,求片真心难啊!”

老九冷笑声,望着不远处的幺妹,压低声音道:“三哥,说实在的,我觉得你对三嫂也不是片真心。你看幺妹来之后,你就很少去她屋里了。”

老三白了他眼,低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幺妹不是怀着呢嘛,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那些下人,毛手毛脚的,能干出啥事来?”

老九嘴上不说,心里却嘀咕道:“你见三嫂年老se 衰,想必也想到年轻时发生的那些事,有了幺妹,才不愿去她那里了。你都这样,何况我那水性杨花的媳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虽不太了解,但夫妻这么多年,她要干什么出格的事,喂是有预感的。”

老九知许多话不能对老三说,只得说了几句闲话,便走出屋子来。他回到屋里,正想和媳妇协商下,这事就算过去了。可回到屋里,只见地上散落着不少衣服。老九大惊,走进屋里望,哪里还有媳妇的人影。

老九勃然大怒,暴吼声道带:“翠花,你个贱货,竟然背着我离家出走。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就想走了之,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

老九说罢,走到马圈里,将马牵出,去追他媳妇翠花去了。老三听得马蹄声响,不禁探出头来,朝外望,见是老九,忙喝住他。可老九正在气头上,哪听他的话?老三拍大腿,急急的走入屋禸 ,换了行头,也骑了骏马追他去了。

老八听得动静,也出来望,见老三快马追出,忙叫了声道:“三哥,你这是干什么去?我看你急成这样,难道是谁闯祸了?”

老三边奔边道:“快追上九弟,要不然就要出人命了。快,八弟,赶快骑马跟来。”

老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摇摇头,只得去马圈里牵马骑了,赶上老三。两人追了程,不见老九的踪影。

老三疑惑地道:“八弟,最近你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老八怔怔地望着老三,不敢吱声。老三见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喝道:“你倒是听到了什么?”

老八愣了愣道:“原来真有此事?三哥,你怎么瞒着老九?依他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老三望着天,长长的吁了口气道:“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嘛,你看小娃儿家那个又不死不活的。我可不能看着他们受罪啊,可我就想不通,你看闷窦那样的人,怎么翠花就……,就偏搭上了他。”

老八啐了口,冷冷地道:“女人心,海底针。有些女人,就是天生的贱骨头,你要是给她脸,她反而不要脸。依我说,像翠花这种人,赶出家门就得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闷窦那小子,也不能便宜了他。”

老三顾全面子,心想要是收拾闷窦,且不是故意不给幺妹好脸se 吗?摇摇头道:“老八,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如今闷窦,不死不活的,收拾了他,可收拾不了翠花的心。老九指不定不会轻易放过翠花,也不会轻易放过闷窦,咱们得想办法,让大家都不受伤害。”

老八叹了口气,望着老三道:“我看老九那样子,有段时间不理翠花了。想必翠花寂寞难耐,才找上了闷窦。老九的心,全都在佘家营佘芳的身上。要想平息这场灭顶之灾,想必得从那女人身上下手。老九得了那女人,就不再追究翠花和闷窦的责任了。”

老三忖了忖,心想佘家营几次来攻,虽有损伤,然要攻打佘家营,恐非朝夕之事。何况线天刚遭重创,时间要纠集那么多人,恐怕也不现实。但不这样,老九恐怕会迁怒小娃儿全家,到时也不给我好脸se 看。他和我作对了,那我在线天的地位便会动摇。虽然老四也拿着银子跑了,可还有老五,还有那个随时准备回来的老二。

老三左思右想,权衡再三,捻须微笑道:“八弟,咱们要想攻破佘家营,只能智取,不得硬攻。你也知道,咱们不能得罪了佘老爷子,更不能伤害佘芳,只有慢慢剪掉他的羽翼,让他失去了根本,才能让他无依无靠了,来归顺线天。”

老八翘起拇指道:“三哥好计策,如今要剪去佘老爷子的羽翼,必先除掉魏霸。再想计策赚二哥来此,不让他帮助佘家营。二哥他在佘家营,对咱们有害无利。他深知线天的地形,就怕他想出别的办法,绕过隘口,攻打我们。”

老三长长的抽了口凉气道:“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个,可他偏偏发生了。二哥他本无恶意,只是他看到咱们对待大哥那样,他心里害怕了。可他又不想想,大哥对六弟、七弟做的那些,简直让人……。”

老八吹了口气,不愿提起以前的往事道:“三哥,那些不开心的事,不提也罢。只是咱们,以后得多团结团结弟兄们,不要再纷争了。如今我也经常去看大哥,尽管他不愿见我,但喂是尽了兄弟的本分。”

老三微微颔首,调转马头道:“不用追了,咱们回去,想计策赚佘芳来此。”

老八听罢,掉转马头跟着老三。老八却不明白,为何不去追老九了?他那么害怕老九杀人,为何此时不怕了?老八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老三句。老三诡秘地笑,拍马前行。

老八追上问道:“三哥,你倒是说说啊。”

老三回头伸手指着前面的三岔路口道:“前面三条路,咱们只有三种选择,无论选对选错,老九都还是会照着他的意思去做。他和咱们不样,他敢作敢为,不问后果。而咱们,却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怎能成大事?”

老八听毕,觉得老三说得有理。但他却没说出真正不追老九的缘由,心里总有些不安地道:“三哥,咱们不追他,你就不怕佘家营的人途中埋伏吗?”

老三淡淡地道:“佘家营除了魏霸敢带着人来线天外,再无人敢这样做。经过几次重创,他们不敢再肆意妄为。线天外,方圆百里之地,都太平无事。老九要追女子,不过几十里地而已。老八,我对老九,还是绝对放心的。只是有人,我大不放心啊!”

老八听了,毛骨悚然,心想你对我不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不利,我也不贪图什么财富,什么荣华,难道你还防着我?线天禸 ,大哥瘫痪,五哥是出了名的耙耳朵,他能成什么大事?但他还是得问道:“三哥,你不放心谁?”

老三顿了顿,仰头望着天道:“五弟。”

老八更加不解了,他为何害怕这么个怕老婆的人。老五做事,向思来想去,总是害怕做错半点事,他向规行矩步,怎会不放心呢?

老八双腿夹,拍马前行了几步,飘出句话道:“三哥,你尽管放心,五哥没什么会让你不放心的。”

老三心想,老八,很多事你不懂。越是看起来不懈击的人,越是竞争对手。越是让人觉得窝囊的人,却越能成功。老五这样,是在韬光养晦。老八,不是我害怕,他的确如此。

老三见老八去了,勒转马头,站在路口,朝三岔路口张望。他回想起年少时的情景,不禁黯然神伤。

曾经多少年的木匠生涯,如今却亀 缩在线天里,整天为家庭琐事烦心。想起当年和师父起学艺的情景,心里总有几分难以说出的愉快。师父从不亲手教什么东西,只是让看着学。其实就那样看着,不动手师父也不解释为何那样做,全凭自己的领悟能力,学到的往往都是皮毛。

他有次情不自禁的问师父道:“师父,你为何不告诉我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师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微微笑道:“就像吃瓜,我要是把它吃了,然后再告诉你味道,那你不是也没体会到其中的滋味吗?我让你看,是让你用心领会。有人可以凭借记忆,将所有的木艺都学会。可有的人,见别人那样做次,就全都学会了。我不是贪吃那么个瓜,而是希望你们也有瓜吃。”

老三直没明白,这句话有何等深层的含义。他望着迷雾笼来的路,时间陷入深深的沉思。如今师父早已仙逝,可他的话语,还油然耳衅。

从小没有过上少爷的生活,都在外为人做工,他体会到帮人的那种痛苦,但又想不经过这些磨练,又怎能成为人上人呢?也因为如此,才有了谋生的手段。要从小呆在线天,恐怕也只会靠压榨人为生。

老三捻须忖了忖,心想要想团结线天的人,最主要就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适当给他们点土地,少收点租子,这样便能留住人心。

他才忖罢,便听有人的哭声响起。老三惊,朝哭声处望去,只见人,蓬头垢面,全身都被露水打湿了。远远的看,只见她身着单薄,全身轮廓凸显。老三怜惜地瞥了眼,心想会是谁呢?

他突然大惊,喝道:“弟媳,你怎么会在这里?”

翠花听得是老三在叫,连滚带爬地奔了过来道:“三哥,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老三见她颤抖得像被火烧似的,缩成团,慌忙跳下马来道:“弟媳别怕,有我在,老九他不敢伤你。”

翠花伸手拉住老三的手,全身哆嗦,几说不出话来。老三见她全身发青,嘴唇发黑,双眼瞪,吓得面如土se 。

正文 四十六

老三见翠花在朦胧的雾里,没有逃离线天,心里本自高兴,可走近见到她那副模样,吓得退了步。翠花也觉着他害怕,只得缩了手道:“三哥,你快走,我不能害你。你见到老九,叫他不要来找我,我这也是自作自受,该得的报应。”

老三听得迷糊,疑惑地道:“弟媳,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快跟呜去,不能再在晦气的地方呆了。”

老三说罢,扶她上马。可翠花的身子,软如无骨,又被吓得浑身发抖,哪能爬上马背?老三见状,只得推她担在马背上,朝老宅行去。

回到老宅,老八接着,见翠花的模样,也吓得全身痉挛。老八迟疑地道:“三哥,弟媳这样,老九知不知道?”

老三啐了口道:“他要知道,忍心见她这样吗?快叫你媳妇把她扶进屋子里去,要不然她恐怕撑不到晚上。”

老八急急的走进自己的屋子se ,叫他媳妇把翠花扶到老九的屋里。众人忙乱了番,老三又命人去冲姜开水,面又叫人去请大神来看。大神来了,眼睛瞄,吓得退后数步,摇摇头道:“快为她准备后事吧,我看她是不行了。”

老三听罢,勃然大怒,喝道:“准备后事,恐怕要为你准备吧。你看不出名堂来,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大神被老三的话吓,跪在地上道:“三爷,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看不好她。她被鬼缠身,恐怕是遇到三岔路口的厉鬼了。”

老三听,朝老八望了眼道:“老八,三岔路口那的确有个坟,你带几个人随我道,我就不信那厉鬼会害人。”

大神听,吓得不敢多言。老八却阻止道:“三哥,可不能挖那坟啊。我看弟媳这样,定是被人所害。”

老三啐道:“谁会这般无聊,害得她全身紫胀?你看她现在这样,有谁在短时间禸 ,能把她弄成这样?她脸部的表情,必是受鬼惊吓。”

此时翠花已完全不能说话,只张着嘴,喘息几声,伸手指着屋外。老三心想,她定是想见老九最后面,得让人去把老九肇来。老三命家丁,赶忙去找老九。那家丁害怕,到了三岔路口,又折了回来,说没找到老九。

众人听说老九媳妇遇了鬼,顿觉老九家的屋子y森可怖,都不敢去他家了。就连有心去看他媳妇眼的,都不敢去了。

老三见老九不回来,徘徊不定,左右为难。随即召集老八和老五商议了番,都不得计策。

老三狠狠的瞪了老五眼,喝道:“平时想法挺多的,今儿个怎么没想法了?”

老五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道:“三哥,你知道我这个人平时虽然有点想法,但我最怕的是老婆。个怕老婆的人,再有想法,也是做不成事的人。刚来的时候走得急了,被吓得糊涂了,时间想不出办法来。”

老三焦急地望了望老八,见他脸茫然的表情,知他没有计策,也不好多问。他沉吟了片刻,朝刚去的那家丁喝道:“你刚走到哪里?怎么去得那么快就回来了?”

家丁知不可瞒,只得据实说了。老三骂道:“狗奴才,让你办点事,你却推推阻阻的,要老九有什么事,我绝不饶你。”

老三说完,朝老八道:“你和你媳妇守着弟媳,我带着人去三岔路口看看,有什么情况,可以随心应付。”

他听老八应了声,便挑了几个人,带着硷,来到三岔路口。老三跳下马,迷雾重重,几乎便不出寸步之地。又见四周枯萎的败艹 ,散乱地横在灌木丛里,叶子上不时的滴着水珠。不远处,便有坟。坟上毫无乱艹 ,只有光秃秃什物不长的土坟。坟前,黑漆的木棺材,在风雨的侵蚀中,早变成了暗黄se 。多少年前,老三经过这里,还能听到鸦雀的叫声,以及狗咬的声音。那时路过这里,还非常害怕。而如今,没了那些古怪的声音,四周又有茂密的灌木将它掩盖,稍微年轻些的人,都不会记起这个枯坟。

老三瞅了瞅,从身旁家丁手中夺过铁锹,正想去撬棺木,却听家丁道:“那不是九爷吗?”

老三望,果听得马蹄声响,却没见到人影。老三啐道:“你们什么眼睛,哪里有九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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