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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飞鸽传书给了老八,老八却不推迟,命他派人来运粮食。老九更加疑惑了,既然老八没有这心,那老五是从哪里找到的那么多人?

老九也不敢想那么多,将这事告诉老王。老王摸了摸剩下的几根胡须,沉吟道:“这些人,和上次追杀你的人,身手如何?”

老九一想,点头道:“像同一路人。上次我去矸子,遇袭的时候看清了他们穿的和这次一样。”

老王微微一笑道:“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四爷带着一家子来住在这里,不能让他们到处走动。”

老九明白老王的话,也将这话吩咐了老四。两人商议了半天,便雇了马车,来二哥寨运粮食。

两人来到二哥寨,向守寨的家丁说明了来意,家丁才放两人进入。谁知老八有事,不在二哥寨,留下话来让两人等几天,他就会回来。

两人只得留在二哥寨,四下走动,总有种物事人非之感。10217

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正文 一百二十九

!!!!老九回到一线天,来到老宅,见所有的摆设,都翻了过个儿,再不像原来那样。那张竹椅,早不知了去向。

老九问了问守门的几个家丁,都说不知那张竹椅去了哪里。老九叹息道:“这张竹椅,跟着老爷许多年,可没想到了八哥手里,竟连影都没了。”

老四也道:“八弟经营二哥寨,自然会把这里给忘了。说不定哪个奴才将它搬走了也不知道。”

老九触景生情,想起当日自己在一线天是多么的威风,只要哼一声,都没人敢出大气。可如今,来到这里,话都不敢说大声一些。就连那些奴才,都不正眼看自己一眼。

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可突然之间,又变得那么的陌生。再熟悉的风景,也不过驻足而已。再美好的物事,都不属于自己。

那曾守过的隘口,早变成了望通天大道,一直伸往一线天的深处。曾经依赖它生存的隘口,再也不复存在。一线天,变得那么陌生,那么令人不解。或许,不是这里变得令人不解,而是这里的主人,变得令人不解。

故地重游,不过匆匆过客而已。

老四虽有所感触,却不像老九这么深。他只是觉得这里变得比从前好了许多,也比从前宽敞明亮了许多。可他不知道,这种变故,会让一线天的天然屏障消失殆尽。

对于一个曾经守一线天的人来说,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件好事。老九望物兴叹,不禁摇头。老四看出他的心思,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曾经一线天的主人,从此就要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即使能得到这里的眷顾,也不过是个路人。

老九叹息数语,朝老四道:“四哥,这粮食我不要了。靠我们的双手,我想也能养活一家子人。”

老四一惊,忙道:“九弟,咱们既然来了,就得见见八弟再走。”

老九摆手道:“不必了,我知道他故意躲着,也不愿见我们。那又何必呢?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这几年,他管理二哥寨,忙得不可开交,我们又何必打扰他?”

在老九的心里,一线天变了,变得没有半点人情味。就算在当年,即便他多忙,都会放下手中的活,来与兄长们见面,而如今,什么都变了。

老四也感到心里难受,随着老九,告别了二哥寨。

老九离开二哥寨的瞬间,不停的回首。心里却道:“就算我下半辈子要饭,也不会再来一线天半步。”

老九仰头冷笑,回想着曾经经历的一幕幕,心酸不已。他,不会将这一切告诉任何人,也不会向任何人述说。行了一程,想起有人曾对他说的那句话,人生在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想也是如此,要不然怎么会落得今天的下场呢?

老九回到住处,便向老王商议,再出去做工。老四自己有些积蓄,便命人去算了账,回到那里安心的过活。

老八到处派人打听老四、老九的下落,都不知他们住在何处。偶尔能听到老九在外做木匠活的消息,可等找的人到了那里,人早不知去向。

老八这才心安,知道老九再没那想法,再不派任何人追杀老九。只是老五,心里不安,老八不再派人追杀他们了,可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难道就毁了吗?那个心爱的人儿,不时在脑海里浮现。他发誓,即便没有老八的帮助,也要找到她。就算他们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要找到她,就得找到老九。

老五失了倚靠,也只得像老九一样,处处做木匠活。可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没人愿出银子让他干活。气得他暴吼一声,吓住了主人家,才留他做些微不足道的活。大样一点的家具,都会等着老九来了,给老九做。

短短一年时间,老九挣得盆满钵满。名声在外,请的人络绎不绝,他忙也忙不过来。偶尔带着老四,可别人都不太满意老四做的。老九无奈,只得一件一件的亲自做来。

早有一家,死了老娘,听说九木匠做的棺木不腐。竟然等了半年,没等到九木匠。他们将他娘的尸体用药水浸泡,一直等到老九到来。老九听了,赶紧选了木料,替他家做了棺材。那家是出名的恶霸,专门欺负人,老九做完了棺材,却得不到工钱。

老九心想,你家财大势大,不缺这点银子。要是平常人家,没有银钱,我帮忙做了就算了,我也不计较。你家那么有钱,却不给我,难道想赖我不成?

老九又打探得听说他家泡他老娘的尸体的银子,都花了不下数百两。老九也怕冤枉了好人,打听得确实。心想我不过几钱银子的工钱,你都不给我,花那么大的价钱泡你老娘的尸体你倒舍得了。他微微一笑,想了一策。

老九收拾行李,打点着到别处去做工。也不等主人家收敛尸体,早就溜了出去。主人家将尸体装入棺材,自是得意。心里想着老娘的尸体从此不腐烂,棺木也完好无损,等千百年后,自己的子孙还能见着老祖宗,那是多么好的事。

谁知才过了几天,做法事的道士听得棺木里有响声,总有人敲棺木。道士们胆小,便将这事告诉那土财主。土财主一听哪有这事,便随着道士们,等到半夜。土财主一听声音,连忙走到棺木跟前聆听。

道士们听到声音,都吓得没了人影,他却听得津津有味。土财主仔细听来,像有人扣棺木。不禁心道:“难道我娘没死,要不然怎么会敲棺木?”

他急忙命人来打开棺木,谁知棺木上钉了长命钉,没有九木匠的工具,根本无法打开。土财主知没给老九工钱,也不愿去找老九,喝命家丁道:“给我撬开,我娘她没死,还要棺材干啥?”

众家丁乱得七手八脚,将棺木撬开,却见尸体都腐烂了,爬满了蛆。土财主大怒,命人来捉老九。众人将老九逮着,老九疑惑地问道:“你们逮我干什么?”

家丁冷喝道:“你做的棺材,不但没让我家女主人的尸体不腐,还恶臭熏天。”

老九啐了家丁一口道:“你家主人有那么多的银子泡尸体,怎么我的工钱,却一分未给我?你们也不用抓我,要是我有错,你们必能抓住我。要不是我的错,就算你们用铁钉钉了我,你们也抓不住我。”

众家丁不信,将老九用铁钉钉了,送到土财主家。土财主见了老九,扇了他几耳刮子,喝道:“竟敢戏弄老子,如今尸体腐烂了,就拿你偿命。”

老九仰头微微一笑,指着土财主道:“你要我偿命,死的可是你。”

土财主听完,打的那一巴掌,却似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大叫一声,朝左右望了一眼,又不见有人打他。不禁喝道:“王八羔子,谁打我?”

众家丁听了,想笑却不敢笑。适才明明是他打了九木匠,他反说有人打他,那不是中了邪吗?

土财主见老九被铁钉钉着,伸手去按他身上的铁钉,却痛得土财主遍地打滚。土财主慌忙住了手,喝道:“今儿个中了邪了,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随即大喝一声道:“给我砍了这疯木匠。”

老九仰头又是一笑,朝土财主道:“我这头,你是砍不得的。你要砍了我的头,不但看不着,恐怕砍的是你老爹的头。正好你老爹也要死了,砍我一刀也没有什么。”

老九还没说完,气得土财主大怒,亲自挥刀砍出。只见老九的头,落在地上,突然又蹦了起来,活生生的人,根本就没砍到。只是屋里传来一声惨哼声,跳出一个人头。土财主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爹的头。

土财主抱住他爹的头,泪流满面。朝家丁喝道:“给我砍了这木匠,砍了这木匠。”

众家丁见着害怕,都不敢下手。有人建议道:“老爷,他不怕刀砍,那咱们用火烧,一定能将他烧死。”

土财主一听是个好主意,点头道:“就照你们的办,给我架柴,将他烧死。”

早有一道士来劝阻道:“老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土财主听罢,朝道士瞥了一眼,喝道:“你给我说说,为何不可?”

道士伸手捏了捏,张口道:“贫道听说木匠们不喜欢管人要很多的银两,也不会宰人,任由你给多少,他们收多少。他们在哪一家做工,主人吃啥,他们吃啥。你可记得当年佘家营的佘老爷子?”

土财主朝道士喝了声,睁大双眼道:“你个臭老道,竟然把我比作佘老爷子,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道士忙摆手道:“老爷,我不是把你比作佘老爷子,而是告诉你曾经发生在佘老爷子身上的事。佘老爷子是几月不得安宁,险些丧了命。”

土财主心想,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了九木匠的工钱,等他了了这里的事,再派人治他。

忖毕,朝一旁的管家喝道:“去账上取一两银子来。”

土财主又亲自给老九拔身上的铁钉,可那铁钉,并没把老九钉出血。土财主虽然惊骇,却又想道:“等我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居然敢用计害我。”

忖了忖,朝老九道:“适才多有得罪,还请九木匠多多见谅。”

老九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

他随即伸出右手,土财主会意,见管家取来了银两,随手递给了老九。老九见才一两银子,摇头道:“你花在你娘泡尸体上的钱,就不止这些。”

土财主苦着脸,朝管家道:“去账房取一百两银子来,快去。”

道士一听,心里暗自得意。只要老九制服了土财主,他们的工钱,就不怕得不到了。

老九见管家去了,才朝土财主道:“我知道老爷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大财主,有钱有势。像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来问你要点钱,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要想耍滑,有得你好日子过。”10217

木匠躏艳录(九木匠)'

正文 一百三十

!!!!土财主听他说完,心里冷哼道:“想威胁我,等会你就见我的厉害。你害死我爹不说,还让我丢了一百两银子。这笔账,待会给你算。”

土财主见老九收了银子,便道:“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我娘的尸体,该怎么办?她可是用药水泡了的,不会腐烂的。”

老九冷笑一声道:“你现在去看棺木,完好无损。你娘的尸体,也根本没有腐烂。只是你爹的头,是你亲自砍掉的,我可没办法还原了。要是你不嫌弃,我还可将你娘的棺木加宽,让你爹娘合葬了吧。”

土财主听了大怒,朝左右喝声道:“给我将他捆了,狠狠的毒打,打得他把我爹的头接好为止。”

众家丁害怕,朝土财主道:“老爷,刚才你也看见了,砍他的头都没砍掉,奴才们怎么敢打他?”

土财主冷喝一声道:“你们建不敢,就自己打自己。”

众家丁害怕老九,都自己打自己的耳刮子。老九看着不忍,稍微使了点技巧,那些耳刮子,全打在了土财主的脸上。土财主受痛不过,才命众人不再打了。

土财主气得青筋暴涨,咬牙恨恨不已。一旁的道士见状,朝土财主道:“老爷,这事我看就这样算了。刚才你也亲眼见到,九木匠可没去砍你爹的头,是你亲自挥刀砍的。”

土财主听罢,一脚朝道士踹去,踹得道士飞出数丈,捂着心口,连连呼痛。

道士叹息一声,从地上爬起,转头离开了土财主家。土财主喝声道:“想走,拿了老子的工钱,就得给我娘做完法事,否则你全家老小,徒子徒孙,老子一个都不放掉。”

道士一惊,转身朝土财主道:“贫道何时得了你的工钱?”

土财主伸手一指道士,大踏步赶上,一把将他提起,喝道:“你没得老子的工钱,是怎么走进老子家的大门的?你问问左右,谁不知道老子都是先给钱,再让人做工的?”

老九听罢,微微一笑道:“老爷,你这话说来我就不爱听了。”

土财主听老九一说话,连忙将道士放了。道士一落地,连忙朝老九投来感激的目光。

老九走上一步,伸手吐了口唾沫在手里,递给土财主道:“这里离二哥寨,恐怕不是太远。但如今杨黄寨听从了二哥寨的,想必这里很快也会听二哥寨的了。你留着那么多银子,就像这口水一样,手心一翻,就会化为乌有。有那么银子,怎么不做点好事?你这一百两银子,我一分不取,分给这里的穷人家,让他们过好日子。”

土财主一听,痛惜得不得了。那么多银子,够他花好些年了。走到老九跟前,压低声音道:“这一百两银子,你不想要,也不能分给别人,你就留给我。以后这里有什么活,我都让你来做。”

老九啐了一口,喝道:“都让我来做,不给工钱?好无耻的一个土财主,竟然还想要回这一百两银子?”

老九说完,转身便走。

土财主急了,喝命众人,将他拦住。众家丁没人敢拦,眼见着老九提着一百两银子去了。土财主也不管他,任由自去。他想得更远,只要老九一去,就派人拦截。众家丁虽不愿去,但一听说谁去截得那一百两银子,银子就归谁。众人都想一搏,得了银子,一辈子就受用不尽了。

土财主这招,果然管用,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几个家丁就把老九抓住,捆了回来。土财主见了老九,得意地大笑不已。

老九见他笑得傲慢,又有几分可怜,不禁道:“你还能笑得出来,你爹都死在了你手里,简直不孝。”

土财主止住笑声,哭得泪人儿似的。只见几个家丁将老九手中的银子夺了,朝土财主道:“老爷,这些银子,是我们的了。”

土财主止住哭声,喝道:“我什么时候说是给你们的了?”

众家丁听完,相互对视一眼,便来勒住土财主的脖子,喝道:“我们早对你不满,你出尔反尔,自找死路。”

几个家丁一边说,一边勒紧土财主的脖子。土财主咳嗽几声,朝老九道:“九木匠,我知道你有办法,快让他们放了我。”

老九冷哼道:“这可是你求我,我一个木匠,怎能劝得住你的手下?他们可都是抓我的人,又怎会放过我?”

土财主无奈,只得道:“你们放手,银子你们带走,我不再要了。”

几个家丁哪里听他的话,狠命一勒,土财主一命呜呼。等土财主的儿子赶回来时,土财主早已死去。众家丁见土财主死了,拿着银子,慌忙奔逃。就在这时,土财主的儿子派人赶上,将几个家丁拿下,一顿毒打,随着土财主,到y曹地府纠缠去了。

土财主的儿子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得知爷爷已死,命人赶紧给他洗身子,穿寿衣。又问谁会木匠活,赶紧备置两具棺木。众人都不敢说,还是道士勉强说了句九木匠就在这里。土财主的儿子朝老九一颔首,示意他留下做工。

土财主的儿子又打听得他爹是为了银子的事,才惨遭人勒死的。不禁唏嘘道:“爹一辈子爱财如命,就连我们,他都舍不得多花一点银子。却没想到到头来,竟和银子过不去。”

土财主的儿子连连叹息,走到老九跟前,朝老九道:“九木匠,我知道我爹差了你的工钱,他差多少,我叫账上支取给你。”

老九摇摇手道:“工钱刚才他已经给了,我这人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只是他欠着道士的工钱,也不知道多少。”

道士一听,更加感激老九。

只见土财主的儿子朝道士道:“你的工钱,我已找管家算了,一会就给你拿来。只是如今我家突然又死了两人,还得有劳道士做几天法事。你放心,工钱绝对少不了你的。”

道士连连谢了又谢,朝老九瞥了一眼。心想他愿留下来,那我也得留下来。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竟然成了知己。老九问及他的来历,才知道是当日从一线天逃走的先生。经历了那么多,老九也不想过问以前的事。

道士很是感激,朝老九道:“九爷不问当年的事,我感激之至,无以言表。只是九爷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老九淡淡一笑道:“以后还是叫我九木匠吧,我不是什么九爷。现在这样很好,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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