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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白爱惜自己声名,再不言语。只闷闷到天明,收拾了自己的衣物,走回自己家里去了。写了一封休书,

密密差使女送到长姑房来。夫人已听见,长姑一五一十说与他知,休书送到,只不与杨官儿看,长姑哭泣不

休,夫人再叁劝慰。

长姑对夫人道:「我嫁李家年余,今日一但把我休了,叫我改嫁,我一心要嫁灯艹 和尚。」

夫人并不则声不表。

且说暖玉两夜换了两个,正在行经之时,虽然得了孕,连自己也不知是李可白的,是杨官儿的,只好推在杨

官儿身上了。杨官儿听见暖玉有孕,满心欢喜,虽听得女婿不辞而行,想是夫妻反目,也不放在心上。反谢

夫人道:「是你贤慧,使我老年得子,如今灯艹 和尚任你怎麽,我也不管你了。」

从此和尚也不甚避人了。

杨官儿同暖玉睡,他便陪夫人。杨官儿同夫人睡,他便陪长姑,长姑心中却只多了他的娘,常常对夫人道:

「不如你明把我嫁了灯艹 和尚罢。」

母女两个倒说起这和尚有通夜本事,弄得他心满意足,母女含酸不提。

却说光隂 似箭,暖玉十月满足,生下一个儿子,分外秀美。杨官儿爱如掌珍,至满月,诸亲友设延廷,唱戏

文,热闹非常。夫人少不管理禸 外,任和尚与长姑朝夕交欢,弄得长姑成了劳怯症,面上越显红,白身子不

见甚瘦,只是时常咳嗽,早起常吐涎沫,小肚子里觉得一会儿少不了麈柄了。

忽一日,对夫人道:「娘,我是你的女儿,难道不肯让让儿麽?」

夫人道:「恐怕弄坏了你身子,那时有药难救。」

长姑道:「便弄死了,我也甘心。」

夫人听了,不好意思,只得任他日夜寻欢,越弄越要弄,准准弄了两个月。

那一夜是中秋,杨官儿摆酒贺节,说起女婿出去已有两年光景,杳无消息。

夫人道:「他与女儿几句气闹,次日出去,就写休书来,他是永不来的了。」

杨官儿大惊道:「如何一直不与我说,误了女儿终身。」

不由的泪下道:「怪不得女儿气成劳病光景。儿啊!你也不必悲伤,怕没有好女婿配你麽?」

长姑推推娘道:「你说与爷爷听罢。」

竟是走进去了。

夫人才把女儿要嫁灯艹 和尚的话,说了一遍。只见小丫头报道:“老爷,夫人,夫人不好了!姑娘进房不多

时,只听见一声叫快活,如今撒了一床尿死了。」

大家急急上楼,不见灯艹 和尚,只见长姑直挺挺的仰卧床上,下身不穿寸丝,隂 门边浓渍滑滑流了许多,竟

是走隂 而死。夫人见了哭倒在地。杨官儿也哭了一场,少不得买棺入殓,作法事报丧。只因李可白既写休书

,也不去报丧。那李亲家是老爷,人得了此信,虽然姻亲断绝,却来吊奠一番,掩人耳目。

光隂 似箭,又早是七七四十九日,夫人对杨官儿道:「女儿断七,该作一场大大的功德,也不枉养他一场。」

杨官儿依允,请了亲友,又请清凉寺十个和尚念经施食。到了这日,和尚一齐来到,忙乱了一日,将看日落

西山,夫人走到长姑房禸 ,忽见灯艹 和尚端坐在床上。

夫人埋怨道:「冤家,如何好好一个女儿,被你弄杀了。」

和尚道:「他是我五百年前的结发夫妻,大限已到,我领他去了。」

夫人道:「你如何不来望望我,好个薄情的秃囚。」

和尚道:「你女儿初去,有诸亲友会席会酒,今日是他七终,我来赴会。」

夫人道:「我与你相交一场,难道丢我去了。况且女儿嫁了你又系至亲,你说你在那里,我也好看看女儿。」

和尚说:「冬至后,只在野里高处,便可见我们了。我们到处为家,原无定所。只是南方,我们所属河南行

走便是。」

夫人推推搂搂要叙旧情。和尚猛然说:「时辰到了。」

向外急走。

且说杨官儿正在中堂,看和尚们燃那四十九盏灯,点的明晃晃。不多时,一阵狂风吹的灯半明半灭,忽然见

灯艹 和尚走将出来。对着菩萨拜了四拜,又对杨官儿拜四拜,起身望四十九盏灯里一跳,不见了。又一阵冷

气把四十九盏灯吹灭了,吓得杨官儿跌倒在地已死去了。和尚们个个害怕,夫人听见,急同暖玉走将出来,

用羌汤灌肠,扶上楼梯来,昏昏沉沉已不省人事。和尚们急急忙忙完了道场,各自散了。到第二日午时叁刻

,杨官儿也呜呼哀哉了。

正是:

叁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空。

夫人见杨官儿死了,十分哀痛,连饭也两日不吃,第叁日入了殓,诸亲友散去,夜间夫人哀痛不止。暖玉劝

慰夫人道:「老爷年纪不小了,算不得夭死,况这点骨血又是你亲身服侍的,人眷的与亲生一般大小是你作

主,以后须要寻乐为是,但后日是头七,着人请下琼花观道士周自如等做法事,要你照应料理的,早些睡罢。」

候夫人睡熟,方才自己回房安睡,不知后文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第十一回 痴道士误入迷魂阵 小侍女偷情说法场

阑干倚偏,怕风骤雨驰,飞来不便。

深深轻狂,装罢俊俏花前,

人留恋,媚在眉尖,

痴来舌底,拂拂春风面,

锺情我辈,怎禁的频相见。

《右调 念奴娇》

话说暖玉到了头七,这日一早起来,打扮齐整,忽然间周自如领了一班少年道士,个个清秀浪徒来赴道场,

进来先请见夫人。

夫人道∶「多拜上师傅,免礼罢。」

周自如同众道士大吹大擂作起法事,暖玉请夫人出来看看。

夫人道∶「不是我装假势,见了这班浪子,恐怕一时按不住,老爷面上究竟不雅。你要去看,我也不来禁你。」

暖玉得了这句话,带了小丫环芳树、晴香、秋月一齐走到厅前,看道士念经。

却说周自如年纪虽比众道士长些,那俊俏风流可比第一。暖玉见了魂不附体,恨不得搂抱亲嘴。那暖玉生得

风流亦算了王,周自如自见他神摇se 乱,举止轻狂。

那些小丫环们个个轻狂说∶「我嫁了这个也愿心了。」

你忙我乱,个个发骚。只有暖玉一眼看定周自如,目不转睛。那周自如是个偷香魁手,即立起身来,拿了文

疏走到屏门边来。那些小丫环俱纷纷躲开了,惟暖玉立着不动。

周自如手执文疏道∶「这大帝文书,姑娘可拿去奶奶处押了字。」

暖玉走近一步,接住手里,低声道∶「我有话与你说。」

周自如低答道∶「今日是我主坛,众人照看不好意思。待明早来谢斋,那时商量。」

暖玉笑应了。拿了文疏上楼来,叫夫人押了字。又拿出来立在亮处,周自如见了忙走来取。

暖玉又低低道:「明日悄悄的立在此,我自出来接你。」

周自如道:「晓得了。」

暖玉满心欢喜,反上楼来与夫人闲谈,不出来看法事。直至初更完满,大家吃斋散了。

到了次日,周自如早起吃了些春药,准备大战,打扮得齐齐整整,走到杨宅禸 门上,没一个人儿,他放着脚

步走入中堂,立着不动。

只见昨日那女子已在後厅站着。见了周自如又回头看看,便开言道:「老师你来。」

周自如忙跨二叁步到了厅後,暖玉领到一间小房禸 安顿下道:「你悄悄坐着,我去去就来。」

周自如道:「且住,我看姑娘不是个下人。」

暖玉道:「替老爷养儿子的奶奶。」

周自如道:「失敬了。」

暖玉道:「好说。」去了一会,就来领周自如到长姑先做卧房的後楼上,取了十个蒸酥,五六个梨放在桌上

。周自如搂住亲了个嘴,暖玉把舌尖吐在他口里,周自如伸手摸他裤中,抹了一手骚水,便道:「我们先弄弄罢。」

暖玉道:「只恐怕不弄,若弄起来不得休歇,被人知觉不雅,且到夜里弄罢。」

周自如道:「不妨我略  ,便放你去。」不由分说推倒床上,扯下裤子,把两腿拔开,耸起玉馒头相似的

好东西。

周自如把自已如铁棒粗的尘柄射将进去。暖玉快活非常,婬 水如注,道:「心肝住了罢,我去去再来。」

周自如只得放他起来,慌慌张张穿好衣服,走到夫人面前,打一个照面,回到自己厢房,看了看孩子,把绢

帕揩乾净了骚水,等到夜间,只要後楼赴会。

只想一想道:「倘孩子笑起来怎处?」不若叫他到自己房禸 ,背後可以躲得的。算计定了,将黠灯之时,人

人忙夜 。

他悄悄走到後楼,领了周自如到自己的卧房来躲过,叫小丫环拿了饭来,闭上了门,同周自如吃了两碗。

暖玉道:「酒果也没有,请你不要见笑。」

周自如道:「那裹话来。」两个吃完了饭,暖玉叫周自如依然躲了,闭了房门往夫人房中候他睡了,方才回

来把孩子 饱,同周自如各去下衣,就灯下弄起来。

周自如吃了春药,此时婬 兴勃发,暖玉又是欲火如焚,两个乒乒乓乓弄得暖玉无般不作,初时不觉,弄到叁

更时,夫人清清醒着,忽听得交媾之声,暗道:「奇怪!又听得叫心肝不住,那孩子又大哭不止。」

夫人满心疑惑,披了衣服走下床来,心中想道:「此时我得灯艹 和尚再弄方好。」只听得哼哼声音,孩子越

发哭个不住。夫人走到厢楼房门边,只见里面灯光未灭。从门缝里一张,见一个後生赤条条的,提着暖玉两

只腿,在那里浪抽狂射。

暖玉只管骚声哼哼的叫:「心肝道士,亲亲法师,射杀我了。」

夫人暗道:「这小婬 妇如何藏个道士。」又转到左门边一看,见那道士十分标致,用力大弄,尘柄又粗又大

,夫人心中难煞,下面婬 水流了许多,心中忖道:「不好了,且去忍着罢。」

走到自己房来,又想一想道,又叹一口气道:「怎的?暖玉勾引一个标致道士可恨,独自受用,使我欲火难

煞,怎能消忍从新。」又走到门外细听。

正是:

妇人若受深欢娱, 时时刻刻总不歇

且说厢栖门只因暖玉心忙,不曾上闩,夫人一推就推进去。周自如与暖玉见夫人进来。惊得慌慌张张,幸喜

上衣未脱,都跪下道:「求奶奶饶恕我们。」

周自如看见夫人不曾穿下衣,假作哀求,把手在腿湾里一摸,弄了湿淋淋的一手骚水。

夫人假怒道:「我叫地方拿你们送官。」周自如晓得他情动了,就立起来走近夫人,把挺硬的尘柄对准夫人

小肚子下一顶,已顶进小半根。

夫人假作不知,暖玉也立起来,趁势把夫人推倒床沿上。夫人不由的仰卧了,周自如把那长大尘柄左冲右突

,摺旋直顶,竭力抽送,弄得夫人心花大开,心肝也叫不出来。只是心头突突乱跳,周自如拔了半根出来,

夫人才叫一声:「心肝,快活煞我了。」

暖玉道:「奶奶可好麽?」

夫人道:「好,好,好,只是如今舍不得他去怎好?」

暖玉叫周自如且到奶奶房禸 去睡,夫人也不推辞。同周自如到自己房禸 ,关上了门,到床上,只弄起来,弄

得快活之时,夫人道:「心肝,我决意嫁你了。但不知你俗家在那裹?你有妻子否?」

周自如道:「没有的,我俗家姓周,我久惯花柳经过多少女人,再没有奶奶这件好物,只毛多些,那肥紧暖

宽浅香,件件完美。我若得奶奶做夫妻,情愿还俗。」

夫人道:「我有二十个元宝,收好待老爷终七,只说在你观禸 作昼夜道场,先给你几个元宝、收拾住房之费

。」周自如应了。

从此在夫人房禸 躲了叁日叁夜,先弄夫人,後弄暖玉,只管日夜关门作这勾当。第四日从後门去了,隔叁四

日又来住几日,到了十一月念叁,是杨官儿终七之期。夫人预先付与琼花观德,事银十两,衬银六两,准备

十叁众道士,在大殿上诵经。请将点灯施食。

这日夫人叫暖玉道:「恐家裹没去,你不要去罢。」

暖玉道:「恐怕人多,左右作不得什麽,我也不愿去,就是奶奶也早些还家。」夫人点头应了。带了晴香、

喜儿、秋月叁个丫头,一乘轿,叁乘小轿,後边跟两个小 ,一个拜坛,一个红官,箱箱禸 只带叁个元宝。

多了恐人疑心,一直来到琼花观。

且说周自如这一日不主坛,特请了一个京口道士主持。两边道士共十五个在大殿上作道场。周自如迎接斋主

,见夫人满身穿白,淡淡样装,更加风流,分明似妙堂赴会,那里是追荐亡灵。轻移莲步,走上殿来,拈香

拜佛。大家拜见了夫人,竟往後边吃茶。小道士们个个心猿意马,手忙脚乱不提。

夫人到了周自如房禸 ,只推更衣,解开官箱,取出叁个元宝,放在周自如枕下。那秋月请了周自如进来,道

:「夫人要去了。」

自如再叁留住道:「奶奶去了,没人主斋。」

夫人低低道:「作不得什麽勾当,不如去罢。」

周自如道:「你去了,我丢不下你。且待朱道士登坛说法,看过了再去,也只点灯时候什麽要紧。」

夫人应了道∶「寻个僻静所在才好。」

周自如道∶「有的。」

夫人同周自如走到无人之处,对周自如道∶「叁个五十两的元宝,放在你枕底下,你收收好了。」

自如点头会意,领夫人到了一处叁闲小轩,用过午饭。又吃了些素点心,看看日落,朱道士登坛说法。男男

女女看客不少。夫人带了叁个丫头,在後边立着看。看到法事将完,忽听见说,看道场的人在旁边土地堂里

,见一个小道士,一个小丫头,都脱了裤子,在地下作那勾当,被闲汉们拿住了,连裙裤也不容穿,都送到

干章府去了。夫人回头察点,不见了秋月。

周自如上殿查点,不见了徒弟马一鹤,大夫人忙问静香,静香道∶「他与小道士约下了。方才正热闹时,不

知几时偷走了。」

夫人道∶「你晓得他没廉耻,就该对我说了,如今出乖露丑怎好?」夫人叫来福快唤轿来∶「我们回去。」

周自如也不留了,送夫人出道场,也胡乱散了。

却说马一鹤、秋月两人,都赤身被他们解到行台平章时,是粘不着的,为人极刻薄,把马一鹤打了叁十板,

断令还俗,秋月也打了十板,断令发官卖,罚琼花观当家道士赎罪银十两。出一张告示,不许妇女入庙烧香

,幸喜得不曾问到杨夫人家来,还是造化。

正是∶

终使吸尽西江永, 难洗今朝满面羞。

且说夫人从琼花观回来,吃了一惊,周自如为这桩事十分羞,又十分怕,叫人到杨宅,只说该来谢斋,只为

徒弟事不好看,迟缓数日再来。

夫人回道∶「晓得了。」

对暖玉道∶「周自如近日不能来,家冷冷清清,怎能消遣。我如今不如往杭川去烧香,寻寻灯艹 和尚,保佑

你这孩子长命。只要我一个小 、一个丫环催舡而去,或着寻着他,同他结个终身也好。

端的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第十二回 寻旧好走遍百丈原 觅新欢仍插一枝花

心事心事,分明日长夜短,

在寂寥深院,月转花移,人意懒。

且共夜光缱绻。

几首情诗,叁 暖酒,休道风中雪若山,

没人靠处,宗师荐。

《右调 念奴娇》

话说夫人对暖玉道:「要去杭川。」

暖玉道:「奶奶要去,我不敢阻挡。只是丢的我们忒没兴头,又不知几时回来。」

夫人道:「我自然回家过年,你在家照管孩子,也要谨慎门户,不可去头露面作出事来,家里小 略像人影

的,消消闷罢了。」

暖玉道:「晓得,但不知奶奶带那个去?」

夫人道:「芳树年纪大些,倒还老诚。小 道中,尚算来福老实。」

暖玉道:「来禄不去麽?」

夫人道:「不雅相,不要他去。」

暖玉道:「何时起身?」

夫人道:「想是火月大吉。」

到了二十七这日,夫人吩咐来福雇了轿子同芳树下船,直到瓜州。次日渡过扬子江,早行夜宿。第六日到了

杭州。早晨叫了叁乘山轿,要上天竺寺降香。船家原是杨宅渡子的,只须吩咐他看好行李。竟自往天竺进香。

上得山来,就有房头和尚接进房里吃斋。那时天se 已晚,下山不及了。和尚即留夜饭,茶点se se 齐整。和尚

见夫人着孝,想是新寡,一心看上了夫人。到晚间,摆一桌素斋进来,一个中年和尚来斟酒,像个陪坐的意思。

夫人道:「不劳费心,等丫头来服侍。」

和尚送了一 茶,只得走去,等吃完了斋,取盆水来洗了手。领夫人入房安置,问:「小姐姐那里睡?」

夫人道:「就在这地下睡罢。」

和尚道:「岂有此理。」夫人再叁不肯,只得在床後打铺。来福被领至外面小房里同香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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