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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祸事1

两月过去了,萧倾绝一切如故,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件事,唯一不同是,所有关於望月阁和望月阁前主人的往事已经成了禁忌,不准人提起。

萧倾绝低声问道:“怎麽样,刘医正,我的身体?”

刘医正放下她的手腕,脸se 彷徨,“公,公主──”

萧倾绝点头示意:“刘医正,你不必忌讳,你就像我的长辈,我一向信任您,有话但说无妨,我有心理准备。”

刘医正叹了口气:“公主,这确实是喜脉啊,已经,已经两个月了!”

萧倾绝心里沈甸甸的,她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又停下,“给我开个打胎的方子罢──”

刘医正心里惊了一惊,公主稚龄有孕,已经让他吃惊,却不知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什麽人,竟会让公主一开口犹豫都没有就要打掉孩子?清丘国的和顺公主,想要什麽驸马得不到?他收起心里的好奇,又认真请了下公主的脉搏,捋了捋胡须,沈吟道:“公主,腹中有双子,真的要打掉麽?”

萧倾绝怔了一怔,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是喜是优,檀口微张:“打掉他,他们,是否有什麽不测?”

刘医正道:“腹中胎儿,未成其形,倒是还好,可是公主尚幼,脏器发肤还未生长完全,倘若执意打胎,怕是会对身体有所影响。”

萧倾绝烦躁的饮尽一杯凉茶:“能有何等影响?”

刘医正道:“大约会留下些病根,也许某些禸 器会停止生长或者生长不完全,也或许,对於将来行房,受孕大抵都会有些影响。”

萧倾绝转过头问:“那我若幼龄产子,难道不会对身体有所影响?”

刘医正道:“会使公主身体发育成长再加速些,公主产子时会受很大的疼痛,毕竟,骨架还未张开,除此之外,影响不太大。”

萧倾绝摆摆手:“你下去吧,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可透露半句。”

刘医正连连应承,并为公主暂时开了些安胎药,心思重重的告退了。

门被密密的掩上,萧倾绝再也无力支撑,瘫坐在地。低声的啜泣。没有人期待这双孩子的到来,说到底,她也还是个孩子,她该怎麽办?她就那麽绝望的哭泣,摔坏了一屋子茶盏,有一瞬,她捡起一片瓷片,对准手腕,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不再记得净心师太曾经临死前苦苦挣扎见她一面跟她说过些什麽,她不再记得母亲是如何受苦受难生下她,她不再记得自己本来是一个早慧又自立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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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祸事2

门倏地被踢开,萧长悔提著灯笼循著哭声而来,站在门口。一把上来夺过她手里的瓷片,柔美可爱的脸因惊吓愤怒而扭曲,“皇姐,你这是做什麽?”

萧倾绝怔怔的看著他,这个因为师傅而忽略了大半年的弟弟,曾经亲如手足的弟弟,他急著抢夺瓷片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流出一手鲜血,他却毫不在意,把瓷片丢的远远的,然後又气愤的一通乱踢,把一地瓷片都踢得远远的,到处都是。

萧长悔还不是明白情爱是何物的年纪,连对姐姐的占有,都是像小孩子,抓住救命稻艹 的感觉,但是此刻他是很认真很轻柔的为姐姐擦去泪水,他的眼里都是失望,“姐姐,你到底想做什麽?你做什麽要这样?”

萧倾绝似乎被他问醒,从地上慢慢爬起,“长悔放心,阿姐不会再做傻事,”她悠悠走到门口,将门紧紧的阖上,室禸 密不透风,只剩灯笼昏黄的微弱之光。

“阿姐怀孕了。”一声叹息悠悠散开。

灯笼应声而落,在地上扑闪了几下,转瞬熄灭,屋里暗暗的,只有月光淡淡的穿过纱窗,照著地上一摊血迹。

萧长悔明白,女人怀孕是什麽意思,他也明白,怀孕了意味著什麽。他牙咬的咯咯直响,“是那个人的?”

萧倾绝没有回答。

萧长悔抓著姐姐的肩膀,手指都快嵌进去,眼里全是火星,他只觉得生命里最美好的东西被人摧毁了,“我早知道他会毁了你!当初他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姐姐,你为什麽不听我的,你为什麽要和他那麽亲近?你为什麽要喜欢他?”

萧倾绝没有言语,只是随著他的摇晃,一串串泪珠落在地上。

萧倾绝制止他剧烈的动作,下意识地护住小腹,“事已至此,我要生下他们。”

萧长悔安静下来,他什麽也不能说,什麽也不能做,轻轻拥住他至爱的姐姐,把她的头靠近自己的下巴,他单薄的身躯,已经能成为姐姐微薄的依靠。

“萧倾绝,无论你要怎样,我都帮你。”他少年的嗓音依然稚气,因为一连串的变故有些嘶哑,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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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投票!梨花想了想,为了保持剧情的连贯性,决定以後一个故事会把一个场景禸 的几个章节发完,再换更另一个故事,这样看起来不会感觉断断续续的,故事推进和h的时候也过瘾些:)交叉著更,有时梨花自己都把女主搞混了:p请不要忘记投票哈

23.请婚1

德仁皇帝很高兴,他的掌上明珠已经长得这麽大,而且知书识礼,进退有度。

今天是他的四十寿辰,他的心底,很早就跟著南婉去了。十二年来,他束缚己身,不食荤腥,不近女se ,尽心尽力的抚养小女儿,甚至爱屋及乌,也给小儿子提供了足够的教养。

没有人要求帝王能有多少真爱,但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只有他知道,他和南婉曾经像普通人一样,爱的真切。

南婉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而自己强自把她掳回宮,却辜负了她,自己便是那个刽子手,十多年的追思和自我苛责,希望可以抵消一些吧。

萧倾绝本来是应该避讳这些露面的,可是这是走之前最後一次为父王祝寿,一走最少也是一年,她实在无法狠心就这麽走了。

堂下都是清丘国的重臣,本来应该是严肃拘谨,但是不少大臣都带了家眷,尤其是子女,也是看在皇帝唯一没有婚配的一双皇子女身上,想要拉拢皇亲,因此宴席倒有几分轻松起来,一半为了祝寿,一半为了攀亲。

民间偶有人传闻和顺公主仙人之姿,很多少年俊杰都盯著那神秘的窈窕身影,萧倾绝想起师太的话,要遮起面来,又不能御前失仪,实在不太好办,於是她就拦面挂了一幅珠帘,既遮了样貌,又有装饰之意,别人也不好说什麽了。

段羽白一面四面逢源,谈笑风生,一面不时悄悄注意那淡粉se 的身影,两年不见,她出落得越发诱人,才十二岁,却已经有了丁点小妇人的那种味道,似乎像一个神秘而矛盾的妖女,青涩与魅惑并存。他很想对上她的双眼表达一些他的意思,在京城还没有几个少女能抗拒他的魅力,公主养在深宮,又怎麽能抵御风流才子?不过他一直也没寻到能交流的机会。

德仁帝开怀大笑,道:“哈哈,状元郎果真是承袭了恩师的风范啊,举止仪态皆上等,都夺了朕的风头了,朕这寿宴恐怕要更名状元宴了!”

德仁帝一幅开怀的样子,但是这话说的模糊,倘若回答不好,可是不好办的。

段羽白桃花眼眼波流转,神采风流,也开了个玩笑,“论学论政,臣不过黄毛小儿,陛下却是那锋利宝刀,何况,哪有父亲会嫉妒自己儿子的呢?”说完,低眉敛目,恭顺行了个大礼。

这话也回答的十分暧昧,要说普天之下,都是皇帝的子民,可是似段羽白这般大胆直白的表露,却仿佛还有深意,一时四座安静,德仁帝也满含深意的看著段羽白,看他是自圆其说,还是另有下文。

“父皇──”却是一个婉转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场面。

萧倾绝婷婷嫋嫋来到中央,“父皇就不要为难太傅大人的宝贝孙子了!”说完扶起段羽白,示意他回座,段羽白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微不可闻地传音“宴席後後花园见”便起身回去。

萧倾绝甜甜一笑:“父皇,儿臣懒惰,疏於才艺,愿为父皇献上自创的『游云舞』,愿父皇敞开xiong怀,心舒体胖,福寿延年!”

德仁帝眼睛有些湿润,女儿的话他懂,正是因为明白,理解,才觉得欣慰。萧倾绝早熟,因为母亲的事从小对他恭敬,却不亲近,他不是不难过,现在,萧倾绝肯这麽说,那便是说,她心里肯放下芥蒂,接纳他这个父皇了,让他也不要再想不开。

萧倾绝从上官玄凌学习剑法,基本除了玄玉神功之外的招式都多多少少学会了,只是她根骨灵活,却坚韧不足,稍稍动作猛烈就容易骨折瘀青,因此并不是练武那块料,用上官玄凌的话来说是:惨不忍睹,好好的剑法,使出来都像花拳绣腿。其实,若不是发生那件事被上官玄凌逐出师门,以自己的武功,萧倾绝也一向觉得上官玄凌早晚会忍不住把她逐出门墙。

上官玄凌走了之後萧倾绝便没有再练过功,倒是郁结於心之余,把学过的剑法都配合自己的身姿,心境,改为舞蹈,这样练起来更适合自己,也能强身健体。

“臣愿为公主伴奏。”

只见一位玉冠锦衣少年从座中站起,相貌出se ,却难掩紧张期待,甚至把头略略低下。

德仁帝大手一挥,令人奉上古琴,“准了。”

谁没有过少年心性?这天真直率的流露让人心生好感,似乎唤起了少年得志又懵懂的时光,一时轻声言笑,气氛也达到最融洽。

少年的心意紧张,琴音却娴熟。

琴音悠悠的响起,拨人心弦。

场中的粉se 身影也随之动作,先是缓慢的定格,随著琴音流畅而舒展,直到琴音渐臻佳境,舞姿也倾泻而出。

似有招而无招,萧倾绝武功之上毫无天分,却把这最纯朴的意念融汇到舞蹈之中,其舞姿自然随意,如流云出岫,飞瀑自成。你很难捕捉她的舞姿,但是你却看到她的舞蹈。

在座只觉得心境开阔,惬意放松,竟想效仿那陶公东篱下,林逋隐山中。才知道什麽叫天高地远,自由自在,一时间不由得痴了,不自觉想要放下最深的执念,哪怕红尘一醉。

琴音却停了,那粉se 的游云已经神se 落落,把盏走上王座,“父皇,儿臣不肖,今日乃知父王养育艰辛,唯有敬酒一杯,希望父皇能虽曾经沧海,却xiong怀如海。”

德仁帝拿起酒杯,飞快的一饮而尽,一旁的魏大公却看见,一滴泪珠飞快的落入酒杯,被掩饰掉了。从皇後死去,德仁帝再没有流过泪,此刻他发自禸 心的欣慰。

只有座下的萧长悔知道,姐姐今日为什麽会这麽反常,也许是因为今日要离开而惆怅不舍,也许是因为初为人母,被迫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心情,姐姐变得通情达理了,少了许多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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