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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料想了种种,就是没想到会得到一声轻轻的回问。

“是么。”

“你不信?”他正想拿出证据。

燕云歌冷冷地看他,叶知秋顿时哑然。

燕云歌不蠢,相反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自己今时今日这番话,所求什么,她心中极为清楚,而她的眼神也表明了态度。

她信,但杀母之仇,她既然知道便自己会报。

燕云歌转身要走,想了想,到底是回头,那双刚才还十分冰冷的眼里,露出一些思量后的沉稳,冷声说:“贵妃殉葬,历来不是没有,就算陛下心慈,后宮里也还有皇后。无论新帝是谁,上位后无法自处的总是这些女人。”

叶知秋微微愣,很快哂笑,“燕大小姐倒是泥塑的心肠,还有功夫管别人。”

数丈之外,微阖着的门缝倒灌进来的冷风吹得燕云歌的发带飘扬,衣摆猎猎作响,她从黑暗中侧过脸,声音随着作响的衣袖,真真假假飘飘忽忽地听不真切,“她为你叶家兴复,做了一名女子能做的,难道叶先生非要她赔上性命才觉得不愧叶家的教养?”

接着,说笑似的,又自嘲道:“若非我曾发下重誓,不造因我而起的杀孽。谁有功夫心肠管你叶家闲事!”

说罢,她甩袖离去。

“燕云歌,”叶知秋望着她的背影,忽的出声喊了她一句,见她脚步没有停顿,忍不住道,“一个月前,我见过无尘师傅。”

“他抱着孩子四处求医,犹如枯槁……”

燕云歌脚步顿了半晌,低低地应了一句,“与我何干。”

这次连头也没回。

叶知秋很快连背影都瞧不见,心中意外,原本以为她定然会回一句“叶先生何尝不是好心肠,也有功夫管我的闲事。”没想到会得到短短的四个字回应。

与我何干?真的无关吗。

一直守在门口的嬷嬷见主子若有所思,低声叫他,“主子……”

叶知秋回过头,想到自己准确找到了燕云歌的弱点,露出温温柔柔的笑,朝嬷嬷说道,“你先回去,我去猗兰殿一趟。”

燕云歌独自走了一条僻静的路。这路漫长的好像没有尽头,她恍恍惚惚地走着,只觉得呼啸而过的风声里都夹杂着那些令人怀念的低语。

一一,娘会陪你,一直一直陪你。

“母亲……”她不觉中坠下泪,竟需要靠扶住廊中立柱才不置于倒下。

她迅速又站好,番才软弱好似错觉,只是在抬头之后,眼波里分明还有晶莹在闪动。

先前,她也曾纳闷,母亲与燕不离纵然情疏,但也是少年夫妻,杀妻之仇缘何说放下就放下,甚至连追究都不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燕云歌呵笑了一声,于无言处,泪湿衣襟。

莫兰出事是在御花园,燕云歌不知怎地想去看一看,反正她要回正和殿的路上也要经过御花园。

御花园靠近大殿,守卫森严,几乎时刻都有人交叉巡逻。

燕云歌没有靠太近,她的本意也不是来寻找什么线索。为了避开守卫,她绕到另一侧,这里的小径狭窄幽暗,她走到一处假山,发现那里有火星抖动,居然是有人在里面烧纸。

一个年纪稚嫩的小宮女正跪在假山后头,她膝盖前有一迭元宝,才烧了些许。

“夫人,天冷了,也不知道您在下面够不够用,奴婢给您烧些纸钱,您行行好,不要再来找奴婢了,奴婢当初不是故意不救您的,奴婢是害怕,陛下连您都敢按池子里,要是看见奴婢,怎么会放过奴婢……夫人,您冤有头债有主,您放过奴婢吧……”

燕云歌默默地看着她又哭又求地烧纸钱,并不眨眼睛,直到小宮女烧完了,红着眼睛提着小篮子离开,她才从假山后头走出,上前用脚踢开地上的灰烬。

夜里风大,已经吹走不少纸灰,但地面粗糙,烧过的灰烬不容易一次就清理干净。

她用手抹了一下,有些地方的灰烬不能抹下来,显然不是这次留下的。

看来这个小宮女不只一次来烧纸了。

无论是不是戏,这一出总是有人想让她看见的。

燕云歌的脸se 彻底沉下来,比任何时候都要骇人。

母亲究竟是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被陛下当下灭口,燕不离又是否知道禸 情?

这般想着,燕云歌便不想继续琢磨,对她来说,人已逝,至于为什么而逝,不重要。

报仇就是了。

没多时,她找到个小太监要了身干净衣服,又重新回到正和殿外,经过通禀,她进到禸 房,却没能再靠近寝室。

里头哭声笑声作一片,很快又突然安静下来,她也屏住呼吸,努力静气仗着禸 力听得一二。

此时,奄奄一息的承明帝缓缓睁开眼睛,缓缓侧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个儿子,又把目光转向一旁陪侍的太监:“扶朕起来。”

“父皇!”

“陛下!”

陪伺的太监赶紧扶了一把,关切说:“陛下您伤势未愈,有什么话吩咐奴才就是。”

“躺着不像样子。”皇帝摆摆手,努力半坐起来,眼睛淡淡扫了一圈,乍见太子也在,怒容满面道:“来人,拿下太子。”

“父皇!”太子立即惊声呼喊。

皇帝闭上眼睛,表情又好似不忍,“罢了,你们都下去。朕有话与几位爱卿说。”

太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无论父皇信不信,此事非儿臣所为,儿臣告退。”

凤瑝的表情也很是凝重,跟在太子身后磕头,四皇子和八皇子照着磕头,没一会几人都退出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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