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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合欢(上)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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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才如沐春风似的见到了大师。

如果你是一个开业医师,每天能让排队挂号的人等两小时,而且还很有耐心的话,那你绝对称得上「杏林圣手」的名号;这圣手也就和松木的手一般有深厚功力,可以同时摸三个nv人不是摸骨,是摸r。

如果不能,那我劝你也别苦读七年的医学了,不如自残效法松木去也,养三个老婆和一群孩子,毫不费「眼」哩!

程远一见松木师,竟忍不住地先放了个响p,这p声就仿佛是呼喊︰「救命吶!」当然,你我皆凡人,是听不出这弦外之音的;松木师何等超俗,闻听到p声立即皱了眉头,然后脱口道︰「你破戒了。」

开玩笑,吃过牛r后住院又出院,打牌后再进医院又出院。这样来来去去就好多天啦!那一块牛柳难道一直留在胃禸 ,今日才化成一堆未排放的屎,在放p时带出了味道?

不合理归不合理,可是大师就是大师,一语中的,听得程远差点跪下去,顾不得头上的创伤要磕头了。

「我的问题难收拾了,松木师,求你(你去人加示)大发慈悲心,速速解危消灾吧!」

这段话中的「你(你去人加示)」字并非我要将松木神化的,而是当此时的程远,已将松木视为神祇了。经历过头破血流、自摸大四喜不算、跳楼的他,早已如浮沉于大海中的人,那么松木不是那块浮木是什么?

「慢慢道来。」松木又把耳朵对向他,准备倾听。

程远把这一段经历像说书般道了个精彩,第四台若有人偷听到,恐怕会邀他上个节目呢!这是个非常状况、非同小可、非比寻常。松木师收回耳朵,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到面前来。

程远走到他身前,被他的助手按在一张小板凳上;但见松木师双爪皆出,在他额前、脑后、双胛、前x、后背、环腰、骨盘等j处摸了个透彻,如同全身检查般。完事后,松木转身面对神坛,由徒弟递来三柱香,虔诚礼拜了,又沉思半晌,方摸回宝座上。

「你有一个朋友在外面等,是不是?」松木一开口,就对症了。

「对,对。」程远速答。

「是个番婆仔吗?」

他更讶异了,转头看看松木的徒弟们个个面无表情,只得虚应一声。

「天理呀天理…」松木师仰天长叹,一双白眼珠对着天花板,皆是白se,整个案情似乎就要大白了。

「大师…」

「三世以前的代志,唉…」他叹了口气后续道︰「你的前三世,是日本仔、日本兵仔,而伊是番仔公主。你们在中部山区结识,两人都很少年。你暗恋伊,不过伊已经跟一个头目有婚约,而且番仔不喜欢日本仔。你不甘愿,有一瞑,你趁番仔饮酒唱歌拢总醉去时,跟你的同事将伊强押走,在一间工寮房里面强j了伊。第二天,伊知道这件代志以后,就跳崖自杀了。」

「那我呢?」程远听得口g舌燥。

「番仔怀疑伊的死因,不过苦无证据,对你没法度。你的官长怕你惹出大代志,赶紧将你调回日本。伊的魂魄没法度渡海找你算帐,如此你才寿终正寝。」

「现在呢?」

「伊已经找你三世了,现今总算给伊找到了。」

我的老天。程远说了个这么好的故事,松木怎么不回报呢?这正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难怪。」他迅快把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回忆了一趟︰「我越来就越感觉不对劲,跟她在一起,什么邪门之事都会发生。」

「但是你暂时不能跟伊分开。」

「为什么?她晚上趁我睡着掐我脖子怎么办?」

「不会。」松木师斩钉截铁说︰「伊不知晓前世的代志,你反而可以利用伊代解前世的冤仇。」

「怎么利用?万一不成我岂不要惨死啦?」

「免惊,搁有我在。」松木的耳朵动了动︰「你躲也不是办法,冥冥之中伊自会找到你,不如跟伊死死缠。记住,等一下我开半个月符给你,每瞑睡前,给伊喝一杯符水,使伊在梦中不会看见前世之事,久久忘仇;而你要放一张伊的照p在身边,每日三拜,跟伊划失礼,求伊原谅,如此,伊就不会害你失运了。」

「这不难,我可以做到。」

「搁有。」松木师说得口沫横飞︰「行房事之时,你不能摸伊左x、心脏部位会使伊散发仇恨,教你衰。」

10松木师真会「瞎」掰,同样地我也具有这种本领,只不过出发点不同,所以他当算命师赚大钱,而我就得当穷作家劝劝世人莫迷信。

程远没看过我这篇小说,以致迷信得可以,临告辞前还要问︰「牛r能否开戒了?」

只见大师笑了笑,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你的头壳搁会痛否?」

程远的头仍隐隐作痛,但到底能不能吃牛r呢?

远在屏东雾台乡的高森才醒过来,头也是隐隐作疼,老米酒的威力,公卖局实在功在党国。

已近昏暮,他竟在巴太郎家前广场醉倒了。坐起身,发现人越喝越多,将整个石板桌围满了,男nv乡亲来不少。而就在他一起身,随即从旁递来一杯酒给他还魂的纤纤玉手,竟是颜如玉的。

「你怎么在这里?」他诧异地问。

「这是我的家呀!」她回道。

对了,真是醉昏头了,她本是露台村的,当然算是主人了,只不过在平地工作的她也是逢节日庆典才会回来的,这天显然是有人跟她通风报信了。

「你现在名气很大。」颜如玉续道︰「全村的人都知道,只有你才能救巴安国。」

「这样讲是害我,知道吗?」他苦笑︰「我只是一个记者,如果他真的杀人了,就算我是法官也没办法。」

「他们说,至少你教警察没打他。」她一边说一边在他身旁摇着扇子。

他知道,她是在为他赶蚊子,昏暮时分就开始做了的,难怪醉倒的他身没被蚊虫咬。他想说些感激的话但没有。

「乌鲁谷。」巴太郎在人群中呼唤他︰「醒来了就再g一杯。」

他正要举杯,颜如玉倒开口了,用鲁凯母语叨念着巴太郎,教他别再找高森喝了。

「你是他太太吗?还是他nv朋友?」巴太郎酒意也甚浓,开玩笑连晚辈也不放过的︰「如果有结婚,为什么没请我喝喜酒?」

众人一阵哄笑,纷纷跟进开起他俩人的玩笑。

「他们先上车后补票啦!」

「不要结婚,要阿不只(睡觉),结婚没有用。」

「今晚我要伊底嘎谷(作ai)。」

高森被他们这一闹无可奈何,端起了酒杯站起身说︰「雾台的前辈,我代表ㄍ一努l(去露),敬你们一杯,祝你们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听不懂。」

「ㄍ一努l找我们雾台村的小姐,不可以啦!」

「乌鲁谷,三杯才可以过关。」

还是那姓李的兄弟在这一摊酒方才开始时说过,「鲁凯族久未出c」的,出面为他解围道︰「山路很长,他今晚还要下山哩!」

「没关系。」高森拍拍他肩膀续对大众道︰「我g三杯,请你们原谅。」

他一杯接一杯喝了,到第三杯时,j乎要抓兔子了。

「原谅什么?乌鲁谷要说清楚。」有人又叫嚷。

「好啦!不要太过分。」巴太郎知晓他的状况,主动为他解围。

高森可是一醉再醉,方坐下,便感到一个头两个大,他对身旁的颜如玉说︰「你,为什么要来?」

「为了你。」如玉很简单的回答。

「不要,你不要…」他痛苦地说︰「我们不会有结果。」

「乌鲁谷,我的身已经属于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

「乌鲁谷,你醉了,马来幽默(杜幽兰)不会再回来了。」

「你为什么不放过我?」高森用近似哭泣的声调又重复了一次。

「乌鲁谷。」如玉极笃定地对他说︰「杜阿赖嘎以,歌拉ㄍ一乌啊巴察以,该嘎鲁l嗯(此生非你莫嫁)。」

11高森是被颜如玉骑机车载下山的,在翻越数座山岭,过了伊拉,穿越横跨隘寮溪的那座桥后,他醒了。他从她背后直接将双手上移,j迭握住她的双ru,头则枕住她的后背,直嚷着︰「停车!停车!」

她停了下来。他飞快地跨下车,跑到一旁的c地上岖吐不停。她也奔过来,急急地拍背抚x。

「好了,没事了。」他仰着对天说。

「你喝得太急了。」

「你别管我,走吧!」

「不行。」她在这荒郊野外越发显得坚强︰「我要照顾你。」

「一辈子吗?」他问。

「一辈子。」她答。

「很好。」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座废厝的工寮前,解开k裆撒尿了。

「乌鲁谷,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她跟上前问。

「记得。」一个踉跄,他卧倒在地。

她想过去扶他,才拉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牵扯倒地,和他的身纠缠在一块。

「如玉,我要你。」高森在一轮明月下说着,但双手不老实地往她身上探索。

「此生非你不嫁。」她又一次呢喃。

「我听见了。」他一面说一面剥开她上衣钮扣。

颜如玉仍喃喃自语着,任他的手探入x衣禸 ,在她双ru峰上游走。

高森原是侧躺在她身边ai抚着她的趐x,一会儿,他猛然翻上她身躯,亲吻她的唇;而她则热烈回应着,舌头一直往他嘴里探,j乎要抵达他喉咙禸 。

他吸吮着她的唾y,感觉上就像琼浆玉y般,令他舒爽至极,因酒醉g涩的喉咙似乎也完全得到滋润,因此苏醒了不少。于是,他更加兴奋了,缩回舌头,一颗脑袋便往下移,捕捉住她坚挺的r头,一圈圈绕着。

「嗯…啊…」她轻唤着,觉得有光线亮起,睁开眼,一辆机车正由远驶近。

她紧紧搂住他的头,直到机车从她身边驶过,才再启齿叫出声。

「乌鲁谷…此生非你莫嫁…不要停,不要…」她将下身高高弓起,顶住他的下,碰到那y物,越发刺激了,便左右摩擦起来。

他从ru香中蓦然惊醒,下被摩得快将破k而出了,只好舍弃r头,再往下移,隔着她的裙子亲吻那洞x;越是使劲,她l叫声越高,骨盆扬得到了极点,下y部位那条线隔着外裙明显透出。

他用嘴将她的裙子掀开,再用牙齿咬她的禸 k松紧带;她很配合,禸 k毫无阻碍地褪去了一条腿。迫不及待地,他直接吻在她的y部。

「嗯…你的胡子,胡子…刺得我痛…」

高森j天未刮的胡子起了作用,教她下身不安地摆动,但越摆动,y水流得越畅,显然她是处于一种既痛苦又快乐的状态。这使得他更加无所顾忌,一根舌头直探到底,还在里边翻江倒海,搞得她猛喊饶命,苦乐不分了。

她在双腿虚软一阵后,猛然夹住他的头颅,一个大翻转,变为上位;然后坐起身子,反转上身,急急卸下他的k腰带,探手握住他那y挺挺的roub,摇晃起来。

他不甘示弱,双手上伸,握住她的双峰也使劲捏揉。这样j战了一会,她再难以忍受,一转身,跨上他的腰际;不用手牵引,便直接滑了进去;甫chou动,唧唧之声就在旷野中毫无顾忌地响起。

「摸我nn…哥哥,快掐死它,掐它…」她神智不清地叫唤着。除了他,只有月娘听得见。

他听从指令,不,更过分了,他是仰起上半身一口咬住其中一个,下半身还满配合地猛往上顶;不,更过分了,他的双手还环绕过她的腰部,紧紧掐住她的部。这一招使她x、y、三部分受益,整个人l得快虚脱了,一头栽到他x脯上。

他在下面顶了一会,吃不上什么力,便抱着她在c地上一滚,就定了正位,双手捉住她的双脚掌,y往两侧推,使她的桃花源洞迎向他大大张开,然后轻轻摇晃部,让她一点点地承受;大约choucha了有一百足下为止,他才转为猛烈的攻势,yyj会时,j乎就像金铁j呜,会迸出火花似的;且因用力过猛,使她身一直向前边滑动。

就在她快滑到水沟边时,她知晓自己即将完结了,趁着末尾的余威,她将y道猛力一夹,感觉到一g滚烫的热流喷入其禸 时,她的y唇也为之大开了。第三章重看雾头山1此生,非你莫嫁。就为了这句话,高森终于答应订婚了。他不能再抱着颜如玉的身梦想着天人j欢,或者梦想着那遥不可及不如生死的杜幽兰,于是,他和家人商量过后,由父母出面亲自往雾台村提亲去。

提亲的这天旱晨,杜幽兰在台北的板桥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望着斜斜s入室禸 的一道y光,骤然间心口隐隐作痛,仿佛是被那道y光s中一般。她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生死j关感觉,好像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人世了;于是突然想念起故乡来。

雾头山啊,你肯退散雾岚见见这迷失的孩子吗?

她一撇头,发觉程远并未睡在身旁,好奇地步出卧房,一眼便看见他精神奕奕地正坐在客厅;虽是精神奕奕,可是两个眼袋却泛着黑se,再看那茶上,吸食安非他命的工具一应俱全,就不觉得稀奇了。

「一夜没睡?」她没等他回答便进浴室盟洗了。

事实上,程远的确是一夜未眠。自从松木师那老瞎子信口开河编造出那么个离奇、玄疑、精彩绝l的故事来后,他就很难睡着了;尤其是睡在阿兰身边。

那老瞎子不论如何荒谬,倒有一点和我不谋而合。我在这篇小说一开头就描述程远yu侵犯阿兰,阿兰不同意,而他却霸王y上弓,那伸人她s处的指头就像日本军阀在中国的土地上自由地「进出」,可以称呼他的指头为「小日本」了。

松木指他前三世是日本兵时,真是误打误撞,不由得你不信他的老于江湖、擅于此道了。

程远怕死了,没想到从前任他宰割、劈打、进出的番婆仔,竟是他三世前的仇家,且为报f他而来。在此之前,他也曾怀疑过,是否这番婆和那老瞎子串通好设计他,使他尔后不敢对她怎样,但仔细想想,番婆绝不可能有这等脑筋。

松木大师法力何等高强?岂可狐疑?这样不眠不休度过了两夜,不能再熬下去了,否则小命休矣!他得按照松木师所开的y方拜她了。

杜幽兰从洗手间出来,在他对面坐定后,缓缓地开了口,起先嗫嚅,但又有点胆怯︰「我想回屏东去看看,可不可以?」

他抬起头,用那两团黑眼圈凝视着她,极迟缓地道,「你去啊!」

吓了她一跳。原以为他听到这个要求一定会对她动粗,抵挡的姿势都准备妥当了,岂料他竟一口答应,难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她再拭探x地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回去。」这意思就是若你怕我一去不复返的话,紧盯着我总可以吧!

程远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来去往返一切都是命。」

这又是什么意思?她更迷糊了。

杜幽兰发觉他打从桃园回来后整个人似乎全变了,随便就可以数出j项来︰一、他没跟她同床过,甚至不阖眼,一整夜全靠第四台打发,想打瞌睡便以安非他命伺候。二、他的x能力大不同于以往,这两天碰都不碰她,甚至连她的身也不瞧上一眼。三、他突然在每晚都会为她冲一杯牛n,说是为她补身,可是又都鬼鬼祟祟地在厨房里弄。四、过去他是要完全掌控她行踪的,绝不能远离,如今好似大发慈悲了。

杜幽兰怎么也想不到,他不敢睡觉是怕她三世前的冤魂半夜附身,拿着刀砍了他的脑袋;不与她作ai是忍了又忍的,生怕一激动抚摸了她左x,勾起她三世前的记忆;泡牛n则是方便下符,教她忘却那惨案。

至于放她回屏东就更好笑了。现在他多希望她这一去永不回头,从此拜拜,各走各路;可是松木师说过,一切强求不得、躲不得,只有随天意了。

「那,那我收拾行李去了。」

他还挥一挥手。

阿兰当然不会深思个中缘由,她以为他的男人转变了,变回初见面时那般斯文、温柔、善解人意。总算老天还有眼睛,不让她继续吃苦;一激动,收拾行李时就有些想哭。拎着行李走出卧房,看见桌上摆着一万元,感动得眼角都s了;收起钞票,正要出门时,程远在后头叫住了她。

「你有没有相p?」

「g嘛?」

「留一张给我,我,我怕会想你。」

这会,她的泪水真的垂下来了。

2杜幽兰一走,程远立即将她留下的照p摆在电视机上头,外出买齐了香枝金银箔纸,然后恭恭敬敬地拈香三拜,再到y台一张张小心翼翼地烧纸钱,嘴里直念着!

「原住民小姐,不,公主,我对不起你……我他妈怎么知道三世以前是日本人?其实我最恨日本鬼子了,他们在战前屠杀中国人,战后、又猛削新台币,像日本漫画就赚饱了…我这一世变成中国人,也算是报应了,我们应该扯平了吧?

你以后别再找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

纸钱烧完了,骤然台起一阵风,灰烬便在小小的y台上旋飞起来,虽是大白天的仍然有些吓人。程远感到后脑勺的伤口又胀得发疼,一阵晕眩后觉有些凉飕飕地,似乎整间屋子都透着寒气,遂不敢再待在屋里,匆匆下楼去也!

他在附近闲逛了一会,竟不自觉地来到阿兰平时常独坐的这小公园,就坐在她惯坐的那张椅上,也像她一般吸燃香烟,看着过往无关的路人,打算扔他一地烟蒂。路人也不全然是无关的,总有某些极小的机率会碰到熟人。我相信一个人在精神恍惚下,某些极小的机率就会发生,譬如看见异象。

程远没看见异象,倒是看见了一个熟人。是唐老鸭,被黑道角头通缉的汽车惯窃,正从一辆计程车上下来。

「老唐…」程远暴喝一声︰「总算给老子堵到了。」他冲过街道,一把抓住他,但对方并没逃跑的意思。

「人衰的时候,四处都碰得到鬼。」老唐摇摇头说︰「你别大声嚷嚷,不知道我正在跑路吗?」

「c,我也在找你这老王八哩!」他浑身又起劲了︰「最近被你搞惨了,你看我的头,现在还包成这副德x,那里都不能去,成天窝在家里孵蛋。还有,一把大四喜自摸东风胡不成,也他妈跟你有关。」

「喂,喂。你这脑袋可不是我砸的,与我何g?那天我先闪是怕条子来了麻烦。」

「我就不怕吗?万一我被削怎么办?」

「所以我在临走前,特别j代你nv人,叫她赶快送你去医院嘛!朋友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他径自过街走向公园︰「别待在大马路上,再碰见个熟人我就惨啦!」

「喂!」他追上前道︰「你这一解释就恩怨全了了?」

「本来就是嘛!我们那有仇?说起来还是你对不住我,没及早把那轮子弄出去,害我落得如此下场。」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刚才说一把大四喜没胡成,怎么回事?」

「别提了。」程远挥挥手︰「幸好我没帮你弄成腿子,是救了你也救了自己呢!你想,那轮子真弄出国了,你死定,我也死定了。」

「没弄出去又怎样?还给他又怎么样?他还不是要弄我,四处放话要我一只手,他的!还有没有江湖道义?那还不如卖出国,先赚他一笔好跑路,横竖是死。」

「我听说了。那你怎会跑到此地?」

「唉!」老唐一叹气,整张脸皱得像沙p狗︰「老子跑了一辈子江湖,只被条子通缉过。躲条子容易,躲兄弟就难啦!他的,那家伙是个死y派,势力又广,非要我这条狗命,听说还悬赏了呢!连通风报信的都可以领赏,我就只好尽量往兄弟少出没的地方躲了。」

「台湾何处无兄弟?」程远近来说话愈发有学问了。

「所以我才到处换地方啊!」

程远后脑的伤势毫不妨碍他的灵光闪现,又有了新点子。

「咱们好歹兄弟一场。」他拍拍老唐肩膀道︰「总不能见死不救,我看,你就先到我窑口避一阵子吧!」

「你不会想领赏金吧?」

「去你妈的,当我是什么?」

3这一对黑伙伴躲躲闪闪返回住处之际,四百多公里外的高森一行提亲队伍,已浩浩荡荡开进了雾台村,在雾台国小前下了车。

颜如玉她家早已准备妥当,用小米束、甘蔗束、花生球、红布、花篮装饰得颇有传统风味,但听一路鞭p响起,围聚的人群立即出屋探头张望。双方参与这项订亲仪式的村民,j乎全着上鲜艳的传统f饰,一时间,连盛开的野花亦相形失se了。

高森他们这一行人,携带着数罐古瓮、鲜花、酒、传统食物以及一整头猪做为聘礼;领头的他,头戴cha有三朵野百合的花冠,颈围珠炼,身着绣有百步蛇的袍子,腰佩猎刀,脚系花绑腿,神采奕奕地一副头目模样,看得村民合不拢嘴,直说如玉好命,嫁到头目之家,还是个帅哥。

进入颜家后,小小的客厅一下子挤得满满的,连转身都有困难,主人迫不得已将一些不必要的亲友请了出去,腾出空间来准备进行订婚仪式。鲁凯族传统的订亲仪式也随着时代有了转变,j乎汉化了,场面遂有些滑稽。

准新娘子颜如玉出场时引起了一阵欢呼声,她头戴花冠,纤细曼妙的身被一袭水绿se的袍子罩住,外头再披上一件珠缀的花礼f;低垂着头,惹人怜ai至极;水灵灵的大眼睛饱含笑意偷瞄着她的男人。那稍微的羞怯,使她横竖看都美丽动人。

一双璧人被拥至户外早已摆设好的长条桌前,与双亲们隔桌对站着,然后由乡长,国代等政治人物上台轮番精神讲话,冗长沉闷至极。

这一点多半是学着汉族的传统,搞一些大官来撑场面,上头讲得烯沥哗啦,下头照样喧哗。纵使演讲者极为不满,但仍陶醉在一种自似的快感中;这种自与一般不同的是,有许多人公开观赏、耻笑。

除了繁文缛节,当然最重要的是喜宴啦,由左邻右舍f人组成的伙团忙得大汗淋漓,各种传统的山珍美食皆出笼了,有飞鼠汤、猴r香肠、阿拜(小米裹r)等等等,全村动员起来吃喝个畅快,直到夜晚仍有部分未散席。

这个从板桥返乡的杜幽兰,由火车转公车到了三地门再叫野j车上山,天se已整个暗了下来。曲折的山道忽上忽下,左弯右拐,有如她坎坷的乡愁;这里的一c一木都是她所熟悉的,但经过这些年似乎早与她绝缘了,完全没有欢迎她的意思,甚至掩面不愿见她。

她又敞泪了,为了故乡。

在一个大转弯之后,她知道到了雾台村,却见街道两旁有异常的人群。她心有所感,眼p跳了两下。

「等一下,运匠。」她喊道。

司机停妥车后,她摇窗下来用鲁凯语问路人道︰「今天在庆祝什么吗?」

「订婚啦!有人订婚,去露跟雾台的。」他答。

去露村的,谁呢?她更好奇了。

「谁?」

「去露的高森,答里阿赖(头目),娶我们雾台的颜如玉。」

杜幽兰楞在车上,良久,才对司机说︰「开车。」不过车行约五百公尺,她又唤道︰「停车。」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去去露?」司机不耐烦了。

「我在这边下车。」她失神地道︰「就算到去露的钱。」

司机收下钱后掉头走了,留下她一人在黯黑的山区禸 ,俯望下边的雾台村。

她忽然不想哭了,回到故乡。

外乡流l的日子,每在最艰苦的时刻,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头顶那座雾头山,其次不可否认便是她的初恋情人高森了。最艰苦时期度过后,锦衣夜行返乡,虽不见雾头山,但她确知她安然无恙地立在那儿俯视着她的子民;锦衣夜行返乡,才得悉初恋情人的下落,却是在他订婚的当天,真是情何以堪啊?

杜幽兰慢慢地走下山,返回雾台村,在雾台国小前,她被乡亲认了出来。

「是马来幽默吗?」一位去露村的长辈在路灯下认出了她︰「真的是马来幽默,孩子,你很久没回来了。」

「婴那…」她只好叫唤她。

「乌鲁谷今天订婚,走,跟我去颜家。」

「不要,我要下山…」

「不可以,跟我走啦!」

f人拉着她的手又亲又吻,以示对她的想念,然后牵引她往前走。即将接近颜如玉家时,她与她碰个正面。

「阿兰?」如玉惊讶的程度谁都看得出来。

「是我,真的是我,如玉。」她轻唤。

「好同学。」她上前搂住她︰「高云在我家,大家聚聚吧!」

如玉故意不谈她今天和高森订亲的事,却将话题扯到高森的高云头上,幽兰心里甚是清楚。

「我还有事。」阿兰拍拍她手背道︰「跟阿云说声对不起,我要走了。」

「回ㄍ一努l吗?」她问。

「不是,我要回台北。」幽兰撒了谎。

「我送你。」如玉挽着她的手臂,往公路走去。

「恭喜你。」她说。

「什么?」

「我恭喜你,要嫁给一个好丈夫。」

「你知道了?」如玉的手臂颤抖了一下,幽兰已经感觉出来了。

「嗯。」她眼眶满是泪水︰「别人跟我说了。」

「马来幽默,我也祝福你。」如玉极敏捷地带过。

到了公路边,杜幽兰脱开她手臂,从p包禸 摸出三千元,塞到如玉手中道︰「我的好同学,白首偕老。」

她俩人的手握住那些钞票,沉默一会,如玉方才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怎么下山?」

这一问,倒把阿兰问住了。在夜里,要下山j乎是不可能,除非有熟人载下山。

「别急,我来找人。」如玉说完后便跑到附近的人堆中询问,一会儿,带来了一个年轻人。

「对不起,马来幽默,他马上要下山,不过是骑摩托车,你坐他机车下山好吗?」如玉说。

5高尚森在文定大醉的翌日,被雾台村的巴太郎摇醒。

「乌鲁谷,快起来,我儿子托人说有急事找你。」

他翻了两个身才从梦中苏醒,一见是巴太郎,又想倒下去,却被他拽住了。

「乌鲁谷,高森,快醒来…」巴太郎叫道。

「巴安国找我对不对?我知道。」他仍在呓语。

「乌鲁谷,答里阿赖(头目),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巴太郎连声说。

现在,乌鲁谷,不,高森来到了位于屏东区的屏东县警察局,刚想要进门时,他看见了一个nv人从局禸 走了出来,戴着墨镜,似乎很面熟,他的脑袋随着她的部向后转,愈看愈熟,忍不住地唤了一声︰「马来幽默?」

那nv人停住了,但没有回头,一头秀发甩了一甩,又昂首走出警局。高森顿了半晌,再追出去,只见那nv人已坐上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似乎她还回头打开后车窗遥望他一眼。这是件怪异的事,他搔了搔脑袋,宿醉清醒了些。

在拘留室禸 ,他见到了巴安国。

「高大哥。」他仿如见到救星一般,急得一只臂膀探出栅栏︰「他们说,我要被起诉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伸出一只手掌,和他的紧握了下。

「不太可能吧!他解释道︰「检察官如果起诉你,那表示他已经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凶嫌。案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似乎不太可能。」

「可是他们说…」

「他们是谁?」

「刑警呀!」

高森不得已又找上了那位x钱的刑警,他正在三组禸 和同事聊天。

「老钱,你们又在吓唬小孩了是不是?」他仍是开门见山地问︰「他被起诉了吗?」

这条子诡异地笑了笑,说︰「这只是办案的一种手法,你也要g涉吗?」

「大人,我不敢。」他倒挺能察言观se,看气氛还不错,也开起玩笑︰「可是,你吓到他,同时也吓到我。」

「我们也有压力啊!王子。」钱刑警立刻反驳︰「凶手找不到,死者家属威胁说要请民意代表出来。」

「出来搓圆仔汤啊?」他不屑地道。

说真格地,钱刑警说的绝不容辩驳,警察的压力天知道有多大?

姓钱的刑警口气像缓和了些,且有些自省地道︰「破了案,大家享福;没破案,大家倒楣。」

高森知道他们的辛劳,有些于心不忍,便按住他的肩道︰「晚上,跟我上山喝个过瘾如何?我昨晚订婚。」

「妈的,没诚意,现在才讲。」钱刑警也搂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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