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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八集(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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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克:“哦!是呀是呀!我应该回敬代局长啦!”他仍然站了起来,说“借您的酒,我敬您!”

代宇庭也站起身来,笑道:“怎么喝?”

朝斌大叫:“三杯――!三……。”

他母亲拉了他一下。

朝斌笑着说:“本来嘛!代伯伯敬了丁克叔叔三杯……。”

朝旭:“这样吧!丁工敬三杯喝了,代局长随意。”

代政:“我爸的酒,我来代。”

朝旭:“行!”

代宇庭对儿子:“你一边儿去吧!谁叫你代?”

丁克双手捧杯:“我敬您第一杯,您随意。”说完一口干了。

代宇庭也干了。

丁克叫服务员又拿来一只杯子,倒了两杯:“我敬您两杯,您还是随意吧!”连续喝了两杯。

代宇庭干了第二杯,还要倒。

朝旭手轻轻压着他的杯子,说:“先吃点菜,慢慢来,说说话!”

代宇庭对丁克:“好!暂且寄存一杯,等下一定完成任务。”

丁克笑道:“您随意、您随意!”

代政端着酒杯从对面转到朝旭跟前,笑道:“朝叔叔!我敬您一杯酒好吗?”

朝旭也站起来,笑道:“好哇!”

朝斌:“不好―!我爸不能再喝。”说着,拿了只空酒杯过来,对代政:“政哥哥,我来代我爸喝,给我倒一杯!”

凤玲“吭哧!”一笑。说:“斌斌!你爸呀!现在想把大海倒进肚皮里哩!”

朝旭看了一眼妻子,笑对儿子“听到吗?”

朝斌拿着空杯,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

代宇庭:“朝总!代政是晚辈,您还是坐下吧!”

代政:“朝叔叔请坐!”

朝旭:“酒席上不必分得太清,晚辈―后生可畏呀!来干了!”两人干后,朝旭说:“谢谢!”然后坐下来。

代政手搭在朝斌的肩上,回到坐位。

朝旭高兴地看了一眼代政,凤玲给他夹了著菜。

代政:“谢谢细姨!”

代宇庭似有一点醉意,心事重重地:“朝总!我们过去合作还是愉快的,是吧!”说完,眼睛斜着朝旭。

朝旭看了一眼妻子,凤玲绉着眉,代政与朝斌小声说着话,没听他们说什么。丁克警惕地看着他俩。

朝旭:“嗯!”了声,仰头看着天花板,抽了口烟。

代宇庭:“听说,您代表华宇公司,来楚云投资建楚江大桥?”

朝旭:“有这个打算,先来看看,您也知道啦!”

代宇庭:“哦!前天方市长给我说了一下。”

朝旭与丁克瞬间对视。

代宇庭:“这个项目大有前途啊!现在是以钱赚钱。只可惜楚云穷,拿不出钱,你们公司有实力,接下这个工程是一件好事啊!利润可观啦!”

朝旭:“既来楚云,当然是有这个想法啦!到时,还请代局长相助才好!”

代宇庭:“好说好说!只要贵公司资金能到位,方老板那里的工作我去做。”

丁克:“华宇的实力您可能不清楚,一句话,没有金钢钻,咱也不会揽这瓷器活。”

代宇庭看了看朝旭:“朝总啦!我是个直肠子,没方法,也没什么机关工作经验,前阵子咱俩相处,总起来说,还是可以的,一起工作嘛!舌头难免也有碰着牙齿的时候,如果说,有哪些对不起你的地方,还请海涵啊!”

朝旭笑道:“代局长多虑了!若朝某对往事耿耿于怀,今天也就不会坐在这里,更不可能与您交杯换盏了,哈哈哈!”

代宇庭:“哈哈!我这人,与我相处久了都知道,用你们文人的话说,叫做从不计前嫌,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什么心计。”

丁克听了“嘿嘿嘿!”一笑。

凤玲低着头,表示不高兴的样子,又故意侧过身去和儿子小声说话。

朝旭:“人,都有心计,这看要用在什么地方。女人的心计用于对人,男人的心用在干事。”

代宇庭:“我就硬是没有心计,你看怪不怪!”

朝旭:“这个世间最难的,不是上天入地,而是认识自己。有心计不是坏事,关键在于立足点。晚清才子杨度说:‘世上心机皆枉然,不如安分岂随缘。’”

代宇庭:“对对对!我就最相信‘缘’这个东西。”

朝旭:“缘份不以人的意志转移,既令不投缘,利益的驱使,也可以令素不相识的人走到一起。杨度说,心机都枉然,我看不尽其然,使心机得逞者不在少数哇!我呢,不安份却也随缘,不安分,意味着对缘的挑战,缘在我的心中又是圣洁的。有人说‘宗教和战争同样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原动力。’而善良和正义的人们,宁可有前者,不愿看到后者。”

代宇庭似懂非懂,笑呵呵地:“说得好,说得好!来,我们再干一杯!”喝完,抹了把脸,说“我呢!不懂什么前者后者,对立动力,只知道现实与具体,比什么都重要。”

朝旭:“经典!与时俱进的时代特征,哈哈!”

代宇庭:“今天把二位请来,没别的意思,一呢与二位接风,二嘛希望我们能够合作,干成几件大事。我相信,我们会合作得更好,我是真心实意的。”

朝旭:“谢谢!您有这样的诚意,何愁没有合作的可能?”

代宇庭将胸脯一拍,端起杯:“没说的,我老代拼着老命也要把你华宇公司推上去,兄弟!干!”

朝旭笑道:“代局长!高攀了!”

代宇庭:“朝总,我们今天谈得很投机、痛快!是谁说过,叫做甚么‘一笑泯千仇’哇!一切都了啦,一切都好啦!”

朝旭俏皮地:“局长大人多虑了,您的为人我知道,同志间有什么仇哇?《红楼梦》中的王必成熙凤说‘不打不成聚’呢!”他端着酒杯,主动和代宇庭碰杯,一饮而尽,大度轻松。

丁克:“朝总!差不多了吧!”

朝旭:“好!”

代宇庭:“那我们来个大团圆!”

大家举杯干了。

朝旭握着代宇庭的手:“谢谢您的美意,欢迎去深圳做客!”

代宇庭送朝旭一行上了车。

朝旭对司机:“走吧!先去紫英宾馆。”

255楚云市回紫英宾馆的车上

朝旭一行四人坐在代宇庭派的小车上,路灯照进车窗,大家都沉默无言,朝斌见大人们不说话,自己也闷着。一路上,只有朝旭接了一个电话,丁克也不多问。

小车在紫英宾馆门厅前停下,丁克、朝旭一家从车上下来。朝旭摇出两包香烟递给司机,说了声“抽着玩。”

司机接着烟:“谢谢!”笑呵呵的一踩油门走了。

丁克:“嫂子!到上面喝杯水吧!”

朝旭:“我们就不上去了!你好好休息,好长时间没陪他娘俩散步了,走走!”

他们站在宾馆大院门口,又说了一会儿话。

256紫英宾馆大楼前

丁克:“今晚酒宴,虽说没有江秘书长请客时那么轻松、痛快和融洽,言来语去,藏锋露翼,可收获不小哇!”

朝旭:“这叫得来全不费功夫,谁求谁,倒了过来。虽不知他为什么,但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的。”

丁克:“代局长看来有些急不可待呀!”

朝旭:“比我们还着急哩!”

丁克:“您是王顾左右而言他,若明若暗。”

朝旭笑道:“他是借着酒兴套近乎,另有文章啦!嘿!你的酒风不错嘛!以静制动,不失风雅。使得瘦骨嶙峋的代大局长,黯然失se 呀!”

丁克:“您常说酒风反映人品,从他那不让人的酒风,我对他的人格,了然若指了。”

朝旭:“他这些年混迹官场,励炼得比先前更圆滑,能坐上财政局第一把交椅,也算不容易。”

丁克:“我可以断定,他会把什么都告诉我们。”

朝旭:“嗯!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我们必须作好准备。刚才江秘书长来电话说,明晚要和有关部门见面。市政府、建委、交通局的领导参加,规格较高。”

丁克:“好啊!难怪代局长迫切想见您呢!”

朝旭:“嘿嘿!前所未有的姿态。这样吧!你重点考虑工程技术方面的事。如有人发问,回答简明扼要。据我多年体会,如果说楚云经济是老牛拉破车,那么,不少干部的嘴皮功夫,称得上是炉火纯青。准备充分点,发言严谨些。”

丁克:“好的,我们搞工程技术的,只重程序、规章,谈判艺术有您,万无一失,跟您出来我从来就没有感到压力、痛快!”

朝旭叮嘱道:“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紧张毫无意义,盲目也是危险的。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企业、公司,而是市一级政府官员,绝不可出纰漏。我重点谈合作思路方面的问题,”

丁克:“我记住了,一定不会给你出错,您也早点休息吧。”又对朝妻和朝斌:“嫂子再见,小朝再见!”

朝斌:“丁克叔叔再见!”

257楚云市林荫道上

夜幕下的楚云街道,路灯被枝繁叶茂的枫树遮档,人行道上显得有些隂 暗,朝旭一家三口,散步往家。

朝旭:“今天是第一次带你娘俩出席宴会呀!”

凤玲:“我吃菜的味觉有两种。”

朝旭:“怎么说?”

凤玲:“一种火药味;再就是无味。这样的宴会,我求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娘俩参加的好!”

朝旭:“不仅这样的宴会,我一直认为携带家人,参加公费社交活动,弊多利少。我虽说欠你母子很多,也不是参加几次宴会,风光风光,就可给以弥补和安慰得了的。”

凤玲:“那你干吗一反常规?”

朝旭:“你知道,我与他结怨颇深,他突然这么心急火燎地请我,不知什么用意?带你们来,一则可以起到情绪上的镇定;二来嘛!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好有个见证。”

凤玲:“嗯!精明多了,对他这种人,是要有点防范意识。”

朝斌:“爸爸,我看你和代伯伯象是电影里,对敌谈判一样,可有些东西我又听不懂。”

朝旭说:“你是不懂,除了我和你妈妈懂外,连丁叔叔也听不懂。对了,你不是给我说过,将来要写剧本吗?这些资料应该收集起来。艺术的真实,来源于生活的真实,你得注意细节的真实性……”

凤玲:“丁克很崇拜你。”

朝旭:“哦!这是因为我比他情况熟点,经历的事情多一些,如此而已。丁克的业务能力很强,人品也蛮好!我最大的担心,是他的酒量,没想到。今天,嘿嘿……。”朝旭笑着看看妻子。

凤玲很柔和地:“你以为别人都象你,动辄开怀畅饮,然后海阔天空。”

朝斌自豪地:“爸爸讲话有吸引力,你看他一发言,全桌的人,竖起耳朵听。”

朝旭:“儿子啊!这你就不懂啦!常言说,人微言轻,那些有吸引力的话,不是你爸爸说出来的。”

朝斌:“谁的话才有吸引力?”

朝旭:“大官、名人、有钱的老板!他们放个屁也是香的。”朝旭似真似假的逗着朝斌。

朝斌停住脚:“那您属哪种人呢?”

朝旭看着前方,毫不在意地:“一个普通人,一个说话没有吸引力的人。”

朝斌:“不对吧?他为什么都对您很客气?”

朝旭:“那是他们以为我有钱。”

朝斌:“您真的有没有钱?”

朝旭:“有哇――!”

朝斌:“那就好!”

朝旭:“那钱都是别人的,程伯伯的,公司的,我只有调配权,没有拥有权。”

朝斌:“有调配权,就有使用权对吧?”

朝旭:“为公事可以使用,俬 人不能动。”

朝斌:“原来如此,你那调配权和代伯伯一样,应该还是有权,对吧,爸爸?”

朝旭:“不是一回事,代宇庭掌握的是国家的钱和权,不论是否称职,他这个官可以干下去。你爸我就不同了,稍有不慎,给企业造成损失,就是程伯伯不赶我走,我也会放下这个饭碗。”

朝斌:“嗯!知道了!您的权,比会计出纳大一点点。”

朝旭笑道:“是这样,所以,我一没权,二没钱,三也不是名人。”拍了拍朝斌的肩膀:“儿子啊!以后就看你的啦!”

朝斌回望父亲:“我觉得三种人,哪种人的感觉都好。”

朝旭:“那当然罗……”朝旭还欲往下说。

妻子凤玲:“斌斌――,你爸并非啥也没有,他才华横溢,为人义道,是真正的男子汉。你爸的人格、才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形、巨大的财产哪!”

朝旭感到一股暖流沿遍全身,两对眼睛甜蜜的对视,他牵着妻子的两手握得更紧。

258楚云市代宇庭家

代宇庭宴请朝旭后,与二儿子回到家中,父子俩谈论着,老太婆从在一张矮板凳上掰手指。

代政:“爸!朝叔叔知识渊博,且一表人材呀!那气质、风度简直叫人羡慕。”

代宇庭:“狗屁!夸夸其谈,装腔作势,空有其表。”

代政:“您从来不服别人,可我总觉得您说话,象是在表演,笑也是装出来的。而他讲话好自然、得体。他再扯得深点,我看你会摸不着风。”

代宇庭:“你干吗老是崇拜别人,看不起老子?”

代政:“我没有看不起您啦!您是听奉承话听惯了吧!您听过邹忌讽齐王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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