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堇气得浑身发抖，差点一口活血呕出来，迅速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响声过后，他的俊脸上隐约泛起了红印，却始终岿然地站着，眸子坚定，一派漆黑，“堇，开始时，是我疏忽了。”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是我第一次怀孩子，你却叫我流掉，你扪心自问，还有没有良心？你怎么忍心？”

离堇不顾一切地吼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唇颤抖着，被牙齿咬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

欧别洛手猛地一收，她一个踉跄，跌入他的怀间，却拼命挣扎着，“你，你从来不说娶我，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娶我。”

他眉头皱若刀刻，拥紧她，沉缓地道，“目前魅幻家族联合中夏政府打压祭荆家族，祭荆不但各方势力受威胁，而且在经济上也受到了牵制，况且，玉鹄志图还未找到，邈云泽也未集够，危机四伏，困难重重，堇，为了护你周全，我怎么忍心让你生孩子。”

孩子是个多么大的牵制，作为男人，他最是清楚。若是三方受制，应付不周，说不定到最后什么也无法拥有。

在他的心目中，她跟整个祭荆家族一样重要。

而流掉孩子，他又怎会不痛苦？他已经27岁，何尝不想一个可爱的小萌宝跟在身边，嗲声嗲气地唤“爹地”？

刚才她说的那句话更是不止一次在脑海中回荡，“你知道，任何一个女人，都将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当作一件幸福的事。”

她怀着满满的幸福和期待，却被他一下子击碎一地，尽管情非得已，但无论她扇多少巴掌，他都愿意纵容她，只要她好受一些。

离堇不再挣扎，只是无声饮泣，很久很久，才将尚未解开的心结问出来，“你，有没有打算娶我？”

“我这一生，只娶你一人，只爱你一人。”

字字刻骨铭心，这是最动听，最郑重的誓言。

离堇心情舒缓了一些，“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生孩子。”

欧别洛沉默了一下，“我尽量，在五年之禸 。”

五年之后，她三十岁，按照目前的局势来说，应该是最理想的年龄，若再往后……

离堇心一凉，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一个女人的青春，还怎么耗得起？！况且，他可以活两千岁，她却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光隂 ，他可以无限地等，年华长存，她却终究无法逃得过不算太远的半老徐娘。

她心中产生一种无法磨灭的凄惶感，无力感，白驹过隙的人生，还怎么与他相伴下去……而且世事难料，如果他迟迟无法达到目的，等到年龄渐老，她还能生么……？

她久久不语，欧别洛叹了叹，带着无尽的怅茫，“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堇，即使你真的只能活几十年，我的余生，也再不会娶，而且，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即使……真的只能活……

这话的含义，似乎……离堇微讶。

然而，她没有深究，一颗心早就被流掉孩子的悲痛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