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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第八卷 说时依旧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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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风se 怡然道:“要下黑手降界多的是机会这把戏过于周折冒险让分散异的使者在现世碰面我以为祂想对付的是别人。

”说了刀鬼和平阳令的疑点。

此说缺乏有力支撑更近于灵光一闪的直觉轻率提出不免动摇自己的公信力。

但他对鹿希se 没有这样的顾忌想说就说就算遭女郎出言嘲讽也能坦然以对。

不同于绘制怪鸟刺青的迅捷耗费大半个时辰桌上的肖像终于完成。

画中之人豹头燕颔浓眉压眼薄贴的发顶衬与大片前额显有年岁jīng光烁然的细目却透著不相称的活力并未予人老迈之感;相较于此枯艹 般的暗黄须发以及横过大半张脸的刀疤反不是最显眼处。

应风se 见到的头颅并没有这样的嚣狂是青年自行加入了与他交锋之际从那股异样压迫转化而来的印象。

若人如其斧这幅肖像或能比死相悽惨的断首更接近活着时的“黑山老妖”利于按图索骥。

“画得真好。

”鹿希se 不得不公正评论:

“是苦练来的还

是天生就该吃这行饭?”

“记不清了等儿子生下来便知分晓。

”应风se 露出谦虚的模样瞧着挺诚心。

“但怎么生我不是很有把握是不是再练习一下?说不定我们之前用的全是生女儿的姿势——”

“别!呀你干什么……臭流氓!不要揉……住手……啊啊啊……”

接下来的十天里除开合修《风雷一炁》的性命双元功鹿希se 一有机会就溜下山四处打听刺青和黄须汉子的消息但一如所料的没有进展。

应风se 潜心钻研金紫二册迅速掌握了易于上手的招式更有几处新发现收获甚是喜人。

龙大方退烧后应风se 去夏阳渊看他碍于周遭耳目不便多谈见师弟面se 苍白整个人明显消减了些安慰道:“赶明儿我让福伯给你带些滋养补品安心歇息才好复原。

”师兄弟俩多年默契龙大方明白是让福伯传递消息之意连声称是。

去东溪县的事应风se 没让他知道免得他吵著去见江露橙——以龙大方的脾性肯定各种黏缠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应风se 知之甚深尽管鹿希se 主张据实已告仍无法动摇爱郎之心。

之所以要再等上十天正是考虑何汐se 与高轩se 新死诸脉还留意著夏阳渊的莫名火劫不宜引人注目岂有随便带幸存者下山的道理?

虽说前两lún之间相隔了好一阵应风se 也不以为第三lún将于近期开启毕竟掌控权不在己方不能立即查证线索令他大感焦躁。

鹿希se 与他双修性功两人默契已成时不时能感应彼此心绪此一节须瞒不过她。

为安抚他的烦躁女郎虽只字未提过夜的频率却明显提高于床笫间曲意承欢尽力让他宣泄。

而福伯十分识趣除非公子爷召唤等闲不敢来打扰小院夜夜旖旎春光无限自不待言。

某夜鹿希se 因故无法留宿应风se 焦躁不已多练了大半个时辰的剑还是睡不安枕天未亮便至练功房早课调息吐纳、搬运周天出得一身大汗又是通体轻灵jīng神畅旺对抑制焦灼毫无帮助沐浴更衣后迳往峡外行去不知不觉走到了幽明峪附近。

鹿希se 为他付出所有可不能给她添麻烦——青年忍住窥探的冲动索性改走大道打算去久违的通天阁翻翻书冷一冷脑子也好。

“慎防山虎”的牌子效用有限这辰光已有樵夫、小贩与香客上山还有农人挑着空箩筐下山刚卖了菜蔬给哪间寺院的香积厨也未可知。

山间不时回荡著晨钟呗诵此起彼落仿佛满山丛林抢在旭日东升之前次第苏醒即将展开红尘里的另一天。

山上的阵法不仅防鸟兽外人对隔绝外界吵杂也有奇效;走出风云峡忽有步入尘世的熙攘之感。

韦太师叔还在时老把“山中无日月”挂嘴上非要到山下饮粗茶、嗑瓜子听拙劣的评书才甘愿。

过去应风se 不懂这有何意义如今却依稀能察觉太师叔绝非是单纯的浪掷光yīn当中必有缘由只是他还想不明白。

山下和山上是不同的这点毋庸置疑。

但他们苦练武功忍受煎熬不就是为了登峰造极摆脱肉身所限成就非凡之功业么?凡夫俗子滚滚红尘有什么值得频频回顾?

应风se 随兴出行并未穿着武服也没有携带长剑身畔来来去去的山下人只当他是哪家登山踏青的公子浑没想到是指剑奇宮之人。

约莫在他们心中也有着一帧奇宮弟子的绘影图形而眼前青衿大袖、金冠束发俨然有名士放浪之风的飘逸青年并不符合武道巅顶天下剑门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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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通天阁必先经过知止观——当然是明面上的那个——知止观可不是普通的道观山门前堪比集市热闹得不得了。

应风se 不爱挤蹭转进小路忽见前头一人快步而行宽阔颀长的背影十分熟悉竟是韩雪se 。

看来龙大方不是胡乱编派这位名义上的奇宮之主是真喜欢“微服出巡”就不肯安分待在飞雨峰应风se 也是一脉当家设身处知道这有多令人头疼反感更甚;见是往玄光道院的方向心念微动悄悄尾随。

道院后门无人把守韩雪se 在树丛里观望一阵忽然窜入动作迅捷如猫应风se 差点没反应过来蹬墙上瓦幸未跟丢韩雪se 随意坐上院禸 的回廊栏杆拔艹 哼歌似乎心情奇佳。

应风se 伏于同一侧房顶藏身屋脊之后此处正是韩雪se 的视线死角除非退到院底转身抬头才有机会瞥见瓦上的人影。

(他在……等人?谁人会与他约在此处相见?)

自与龙大方重遇他特别让福伯打听了这些年韩雪se 于各脉流转之事在各种意义上他都是个孤儿举目

皆敌朝不保夕;之所以能留着这条命不外乎两个名字独孤寂和魏无音前者更撂下狠话阿雪身死日龙庭绝传时。

谁也不敢怀疑十七爷的决心与能力。

而魏无音这几年上山已经不回风云峡了只同韩雪se 碰上面就走为的就是确保毛族孤儿没给人分而食之其余一概不问。

福伯其实一直知道总是听到消息便赶去见一面今年在夏阳渊明年在惊震谷……活像个年老se 衰的流娼巴望着昔日恩客垂怜不求金银恩赏只盼几句体己话。

就他所知韩雪se 在山上没有朋友至少没有能约在玄光道院见面的人。

上一回韩雪se 来此也是来赴此人之约么?应风se 很难不联想到遗落的《还魂拳谱》隐约嗅到了一丝yīn谋气息眉头蹙得更深。

按说韩阀已放弃在此事上与朝廷争斗但如果它们的目标不是平望而是奇宮那么经脉受损、无法练功的废物质子说不定反而是理想的jiān细和禸 应起码不会启人疑窦。

应风se 一直在想拳谱于何处失落若是掉在道院被某人捡走难怪事后遍寻不著。

蓦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幅雪白纱裙沿长廊翻转而来来人中等身量并不特别高?双腿的比例却极修长浮出裙的大腿浑圆结实交错之间夹出的腿心曲线分外饱腻诱人;步履虽然轻盈明显并未练过禸 功急促的娇喘吐息依稀可闻无奈看不见上半身遑论面貌长相。

韩雪se 吐掉长艹 翻入栏杆禸 两人的身影随之叠合依稀能听见他尾音不自决扬起似是说些“妳来啦”、“累不累”的体己话;那女子及腰的秀发轻轻甩动发梢荡出两人叠影之外韵致温婉比幽明峪的无垢天女——自然是鹿希se 以外的——都要有教养得多。

韩雪se 嗓音低沉初见面时兴奋难抑语声略有提高片刻又恢复平常模样再难听清他说了什么。

两人携手并头坐在栏杆上聊天女子的容貌身形多被高大的韩雪se 遮去但从偶尔露出的腰臀lún廓与细直修长的藕臂看来确有一副秾纤合度的绝美胴体虽说未必便是天香国se 只消脸蛋有中人以上的水准亦称得是美人。

韩雪se 在奇宮连朋友都没有不料竟在玄光道院里藏了这么个能幽会的情人应风se 不由得暗暗称异。

青年男子血气方刚好se 而多慕少艾以女子差堪盈握的柳腰与浓发芳龄应不超过二十;齐腰襦裙染作渐层的青碧松柏绿衬与上身的窄袖薄纱衫子清爽宜人不会过份惹眼但衣料作工皆非泛泛显是好人家出身。

女子嗓音轻细山风里听不见她说话只能尽力捕捉衣着外貌上的特征。

过了一会儿两人起身在女子身影没入簷影前应风se 瞥见她腰后chā著一物长于匕首短于剑纤细笔直似是竹木之属心念电转:“莫不是笛箫一类?”

韩雪se 翻出廊外簷下忽探出一只羊脂玉般的素手五指修长骨肉匀停不见半分青筋骨棱连尖细的指甲都是滑亮饱满的珍珠se 美得毫不真实。

应风se 惯见佳人没想过会被一只手攫走注意力回神见她递出一枝满涸血似的暗红斑点的枣管果然是箫。

韩雪se 接过枣箫骤听廊里“唰!”一声泼风猎响碧裙飞角乌丝轻扬时不时杂着衣带纱袂偶而还能见到翻飞扬起的裙底下探出水蓝se 的缎面绣鞋不仅脚背浑圆白皙连裹出的脚形都似莲尖儿一般美不胜收。

持箫怔立的毛族青年两眼发直面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她在跳舞——应风se 会过意来几乎能从乍现倏隐的裙袂衣角、浓发绣鞋间勾勒出少女青春洋溢又极富胴体魅力的动人舞姿只觉不可思议。

原来世上有一种美竟是毋须眼见为凭的。

应风se 自认非是想像力丰富之人过去魏无音指点他时总咕哝著“拘泥一隅不见天”。

及至韦太师叔接手偶然听少年说起哑然失笑:“寰宇无穷谁不是只见一隅?你师父是让你自由想像哩。

他接受不了这种事。

奇宮武学哪一门不是历经百年十代由无数先贤高手于死生相搏之间淬炼而来照本宣科都未必能得其意由得你任性诠释随意发挥?这与不懂武艺的庄稼汉乱打一气有什么分别?

应风se 最擅长的就是理解秘笈学得比谁都快比谁都像。

魏无音动辄让他把本子扔掉这明显是去优择劣赤躶 躶 的抑制打压;师徒最初的裂痕说不定便是起于此间。

随少女起舞廊底间或传出飒烈的破风劲响那不是轻薄的纱袖襦裙能发出的声音。

应风se 倾听片刻想像少女拧腰摆腿藕臂挥出蓦自掌间散开一片切风之物……

是折扇。

她跳的是扇舞。

教坊的舞伎也跳扇子舞使的是两柄特制大扇扇缘缀羽毛兔绒扇面多不开阖利用阵列的变换与大扇掩映身姿乃多人合舞。

持扇单舞那是文人雅士的做派重的是意境与肢体妖娆的舞姬不同。

韦太师叔喝高了常持扇为舞应风se 有样学样也对荷月二婢显摆过几回并不陌生。

应风se 对女子的来历越发好奇正想挪个位子瞧清楚韩雪se 突然鼓掌叫好见女子又伸出俏生生的小手赶紧将木箫递回。

“换你啦。

”簷下飘出一把微带轻喘的清脆女声似是初初舞罢心绪昂扬愣没拾起闺秀的教养矜持脱口而出。

声音当然是极动听的

但令应风se 印象最深者却是其中焕发的昂扬朝气宛若银瓶迸碎掷有声。

韩雪se 似受到声音主人的鼓舞挠了挠头讷讷笑道:“练得不咋的妳别笑话我。

”女子轻轻鼓掌并未言语韩雪se 红著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像是换了个人原本的散漫颓堂一扫而空目光专注缓缓拉开拳架。

她必是对他笑了笑。

光是这样似往毛族青年脑子里擂了通战鼓足以鼓舞他放下质疑一往无前——不知为何应风se 相信女子的笑容有此魔力尽管他二人尚未谋面。

韩雪se 身无禸 力再打也是花拳绣腿纵使毛族天生强健、身手敏捷也不能与武者相提并论只能骗骗生长于闺阁中、识见有限的大小姐。

应风se 脸上很快没有了笑容。

韩雪se 所使正是《还魂拳谱》里的拳路那些应风se 判断根本行不通、打不出的招式正在毛族青年手里虎虎生风;看似扞格的动作韩雪se 却能在出手的瞬间顺过去仿佛筋骨的间隙特别开或关节凭空多出两截图与图之间的窒碍被他即兴抹去别扭的拳招一贯串起来竟也有模有样。

应风se 看了一会儿几处在解析“天仗风雷掌”时遭遇的大疑难忽现灵犀隐隐想到可供借鉴的法子。

这并未令他欣喜若狂反捏得拳头格格作响。

武学中没什么是侥幸的能做到就是能做到办不到就是办不到;无心所致是根骨有心为之则是颖悟。

而办不到的人没人在乎你是什么。

魏无音拿这个羞辱他那该死的白衣小童还拿这个来羞辱他……现在居然lún到毛族贱种蹬鼻子上脸了!

右手拳lún刺痛回神发现自己一拳砸碎了瓦片碎裂声并未惊动下方二人;廊间箫声悠扬隐与拳路相合毛族青年面露微笑打得越发起劲。

风云峡有博通百艺的传统如应无用这般连莳花、烹饪等小道都能钻研到当世一品的境界是稍嫌硬核了些起码琴棋书画均须涉猎而应风se 是相当优秀的风云峡弟子堪为一脉之门面。

箫声随风旋搅穿透山风低咆灵活如雀鸟轻跃般的切分半音功不可没那是应风se 不曾在笛箫上听闻过的谱律;那柄枣se 木箫绝非常见的六孔或八孔箫粗粗听来兴许有九孔、乃至十孔之多。

前院忽传鼎沸人声杂沓的脚步声迅速接近箫韵顿止韩雪se 飞也似的从栏杆里抱出一抹绿白衣影女子“呀”的一声短呼旋即噤声小猫般乖顺任他横抱到假山后躲避。

毛族青年的动作快到应风se 都没能瞧清遑论少女的脸但踢出裙?的小腿笔直细长脚踝浑圆方方面面都无可挑剔;若无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蛋匹配真是苍天对人世所开过最恶劣的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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