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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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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第一声时她就醒了,已经到了贵阳境禸 。

陈晚下车伸了个懒腰,又去服务区的超市买了盒方便面和一瓶水。

她还穿着昨晚那身小礼服,一晚劳顿,但妆容还算贴面。收银员忍不住多看了几下,陈晚有些不好意思,把方便面泡好就拿去车上吃。

面味太重,她把车窗全部滑下,白se 宝马里,一个女人狂嗦面条,这画风太新奇。

陈晚吃到一半,被自己突然的想象力笑喷,一口面条差点吐到挡风玻璃上。

把饥饿喂饱,人又满血复活。

累了就喝红牛,困了就去服务区打个盹。碰上塞车就开广播听歌,出贵阳的时候,有一段路还下起了冰雹。

这一路隂 晴雨雪,倒是体验了个遍。

陈晚车速很快,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进入云南境禸 。

昆明到大理路段事故特别多,堵堵停停耗了不少时间。陈晚一身酸痛,强打精神。她折算了一下油钱,已经加了三次油,包里还剩一百块。幸好装了etc,过路费直接从卡里扣。

晚上十一点,陪了她一路的导航女声依旧清脆:“目的地位于道路左侧,请靠边停车。”

陈晚设的是喜洲派出所,霍星上班的地方。

除了执夜的办公室亮着灯,其余漆黑一片。

陈晚快累瘫了,连补妆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这到霍星家很近,陈晚开得特别慢,两座城市隔着千山万水,对一段感情来说,甚至不用争吵,距离两个字就能生出许多是非。

可这一刻,陈晚不怕了。

她的脚踩在这片土地,她头上顶着一样的星空,她呼吸的空气与他一致。

想见的人,天南地北也不嫌远。

如果天有神明——

她用无悔当赌注,只求一个好结果。

霍星住的地方是个老式小区,大都熄灯入睡。陈晚把车停在他家楼下,重新换好高跟鞋。

长时间一个姿势,下车的时候差点摔在地上。

陈晚扶住车门,稳了稳才重新迈开脚步。

鞋跟踩在地面,是楼道里的唯一声音。声控灯不用特意叫喊,应声而亮。

门在面前,陈晚抬手,万丈高楼跟着从心底拔地而起。

“咚——咚——咚——”

食指的指节敲着门板,心也跟着一起蹦。

没反应啊。

陈晚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分辨屋里的动静。

她边听边敲,又是三下,这回力气重了些。

还是没声。

陈晚郁闷得急需发泄,抬脚对着门狠狠踹了上去。

铁皮门震天响,哐当哐当踹出一层灰,扑了陈晚满脸。

陈晚往外吐舌头,吃了一嘴,“妈的呸呸呸!”

灰头土脸也总算确认了一件事,霍星是真的不在家。

陈晚泄气下楼,刚才那一脚踹得脚都快断了,她把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脚走的飞快。

实在太饿,也没力气再找人。陈晚开车在附近溜了圈,随便找个夜宵摊,直接要了两碗炒粉。

她埋头猛吃全然不顾形象,就像一个饿鬼。

连夜宵摊老板都看不下去了,善意提醒:“妹子,慢点吃。”

陈晚突然抬起头,嘴边还有半截粉条儿,“老板,你可不可以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行啊,给。”爽快答应,老板从兜里把手机掏出递给她,“你这是来找人啊?”

陈晚点头。

“从哪儿来的啊?”

“上海。”

“开车过来的啊?”老板惊呆了。

陈晚又吞了口炒粉,腮帮鼓鼓地说:“是啊。”

“你,你这是追债呢还是……”

陈晚抹了把嘴,说:“撕人。”

那串号码早就烂熟于心,很快就接通。

“喂?”

“哪位?”

一瞬间,她后悔那个回答了,她不想撕人,她只想见他。

“是我。”

短暂的沉默仿佛带了电。

陈晚声音哽咽:“不许挂电话,你在哪?”

“所里加班。”听出了她语调的变化,霍星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你能不能早点回来?这边好冷。”

“你在哪?”

“你在哪?!”

霍星连问两遍,从平静到发狂,原来可在分秒之间。

陈晚笑着抬头。

天上的月亮圆了。

霍星到的比她预计的要早许多。摩托车还没挺稳,人就从车上跳下来。

陈晚没有发现,正低头吃第二碗炒粉,满嘴油光,妆也花掉。

“陈晚。”

她猛地回头。

三米远,霍星站在那,眸se 漆黑,嘴唇紧抿,喊她名字的时候,声音抖得不像话。

陈晚站起身,咧嘴冲他笑。

两人在原地像被钉子卡住,直到霍星看到她的脚,陈晚赤着脚踩在地上,被发现了,她不好意思地脚底踩脚背。

霍星走近,“鞋呢?”

“脚肿,穿不上。”

“坐下。”

陈晚坐下,霍星蹲下。

他握住陈晚的脚踝,用手蹭了蹭脚底的灰,手心温度高,烫得她想缩脚。

“别动。”霍星加大力气,不让她逃。

陈晚抬脚对着他的肩膀踹过去。

霍星一手抓住。

陈晚另只脚紧接而上,又被霍星按住。

陈晚狂蹬腿,辛苦、委屈、愤怒都涌了出来,“王八蛋,妈的,王八蛋!”

她穿着短裙,动作一大,什么都看到了。

霍星警告她,“别动了,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穿的是黑se !”

陈晚反应过来,脸像火烧云。

霍星转过身,隔着衣服都能看出背部肌肉的线条。

“上来。”

把人背起,霍星才发现她真的好轻。

回家的路,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开门,灯亮,霍星把她放到沙发上。

“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找身干净衣服。”

腰上忽然一软,陈晚跪在沙发上,搂住他的腰。

“霍星你别走。”

霍星深呼吸,心如雷鸣,陈晚的这声别走,太多情绪夹在一起,听得他心酸。

“好,不走。”

她抱了他一会就松开了,低着头说:“我先去洗澡。”

很快,浴室传来滴答答的水声,像是一个信号,在指引,在预告。

陈晚洗完后着霍星的衬衣,两条腿光躶 躶 地暴露在空气里。

两人对望一眼,眼底的炙热在聚拢。

霍星喉结上下滑动,说:“我先去洗个澡。”

这个澡洗的急不可耐,霍星的速度已经够快,可等他出来,陈晚还是睡着了。

一天一夜玩命地开车,从上海到云南,横跨几个省市。

她太累了。

陈晚的睡容很安宁,眉目舒展,呼吸清浅,像是一幅素描。

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混合着她身体的香气都被掩盖。霍星打开被窝钻进去,这些被捂暖的香气蒸腾着扑面而来。

这一刻,霍星觉得,像收到上帝送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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