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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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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望着她,沉下目光。片刻后起身走向卧室。

陈晚低头看着手心的白se 药丸,笑了一下,掌心收拢。

第二天,霍星拉着她出门。陈晚的宝马停在楼下,时不时地有人回头看。

霍星抢过她的车钥匙,“不开这个。”

没多久,他从楼道里把铁皮摩托推出来,长腿一跨,轰隆隆的发车声贯彻耳膜。

陈晚坐上后座,搂住他的腰,问:“我们去哪?”

霍星带她去到一家商场。

陈晚诧异,“买什么?”

霍星把车停好,说:“手机。”

一楼左边是珠宝柜台,右边是卖男女鞋的,正前面用两级台阶隔开,手机城。

说是手机城,其实就几个国产品牌。霍星围着柜台看得很认真,手一指,“这个怎么样?”

陈晚顺着看过去,是台白se 的大屏,标价在这个档位不算低,接近三千。

陈晚问:“你要给我买?”

霍星嗯了声,“你手机不是坏了吗?”

陈晚笑出声,“不用在这儿买啊,我回去后自己买。”

霍星抬起头,想了想,“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

他记起来,陈晚之前的那只是苹果。

霍星领着陈晚往另个方向走。

“又去哪啊?”

刚问完,陈晚就看见店招上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她拖住霍星,“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星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风轻云淡地说:“没关系,我买得起。”

陈晚一时无言。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他说工资卡里还有五千二。

只有五千二了。

“为什么非要给我买手机?”

“你手机坏了。”

“你知道怎么坏的吗?”陈晚突然兴起,问出了口。

霍星微怔,但很快恢复平静,像是早就想过这个答案。

他声音淡淡的,“知道。我不接你电话,你就把它砸了。”

陈晚:“……”

这种直接反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陈晚摸了摸鼻头,眼珠随着手指转了半圈,说:“那你是该赔给我。”

最后,陈晚选了个华为去年出的手机。打完折不到两千,还送了一堆礼品。

顺道办了张本地的电话卡,一切顺理成章。

陈晚正在摸索用法,霍星突然说:“你觉不觉得——”

她头也没抬,“觉得什么?”

“你越来越像要在这里长住的人。”

陈晚抬眼,又低下。

半说半哼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买手机的钱是用现金付的,从商场出来后,霍星又去银行取钱,陈晚一把抢过他的钱包翻开一看,厚鼓鼓的一叠。

“我就想知道,你那卡里还剩多少?”陈晚扬了扬钱包,语气不善。

霍星半天才说:“不多。”

陈晚冷地一笑,“干嘛呢,还当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呢,要礼物要约会要去高档餐厅吃饭?”

她眼里有渐升的怒气。

每每提到钱,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一道豁口。

霍星还捏着那张银.行卡。

陈晚手一伸,“拿来。”

霍星看着她。

陈晚的手指长而匀,指节的位置也光滑平整。她勾了勾,“工资上交。”

霍星把卡递过去。

“昨天晚上家底亮了,那我也不客气了,钱和卡这几天都放我这,该怎么用我说了算。”

陈晚把包里的钱抽出来数了两遍,最后抽出五百块装进去,剩下的都收到自己包里。

“别说我苛刻,这是给你留的烟钱。”

霍星看着塞回手中的钱包,笑了。

陈晚轻抬下巴,“你们男人就是糙。”

霍星还是笑,这种笑从脸上到骨子,再到血液,全身游走。

“陈晚,我们早点回上海吧。”

“为什么?”

“早点去拿户口本。”

陈晚以为只是说说而已,可当霍星告诉她,明天就回所里上班,把假期往后挪两天,连着周末,他陪她回上海。

陈晚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第二天陈晚醒来,霍星已经去上班了。

桌上留了早餐,包子架在锅里用锅盖盖着,她揭开的时候,还有热气。

保温杯里温着粥,白糖摆在边上,还有一碟辣萝卜。

一切都是用心的模样。

桌上还有一个塑料袋,看上面印的字,应该就是楼下小超市买的。

陈晚扒开一看,愣住。

两盒崭新的安全套。

这下她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骚包。”

陈晚把套套拎进卧室,随手丢在写字台上,后来想了想,又重新放向床头柜。

这样伸手就能够着。

陈晚刚换好衣服,就听到敲门声。

她走到门口,“谁啊?”

“抄水表的。”

**

二十分钟距离的派出所。

霍星刚把摩托车锁好,手机就响了。

他以为是陈晚,结果却是卓炜。

那头一顿咆哮,“你在哪呢?!”

霍星皱眉,“所里啊。”

卓炜明显松了气,“那就好,那就好。”

“出什么事了?”

“周丙回来了。”

静默两秒,霍星沉气,“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他这次有备而来,云南这地方他多少年没露面了。你当年把他儿子弄死那事他记着呢,兄弟,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周丙来之前就放话了,说要搞死你。”

霍星冷声,“当年他也是这么说的,我还不是活到了现在。何况,他儿子不劫持人质,我也不会把他击毙。咎由自取。”

卓炜叹了声气,似乎在回忆那段过去。

“总之你小点心,这种亡命之徒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段时间你尽量在所里待着,上头的抓捕计划制定得差不多了。”

霍星忽然灵光一闪。

“他在云南哪”

“线人的消息,人就在大理。”

霍星心脏猛地一跳,没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又拨通陈晚的新号码,“嘟——嘟——嘟——”

通了,却没接。

巨大的恐惧袭击全身,一瞬而已,他手心全部是汗。

霍星跳上摩托车往家的方向开,到了后,三步作一步跨上楼梯。

家里的门是关着的。

“陈晚。”

霍星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桌上的早餐收拾干净了,沙发上搭着她昨晚睡觉穿的t恤。

家里一片安静,没有翻动的痕迹。

霍星再次打她的电话。

铃音从卧室传来,陈晚没有带手机。

乍起的铃声像是一道警铃,震得他神经衰弱。

人一紧张,无端的猜测就成了凌迟的刀刃。

就在霍星准备给所里打电话的时候,门锁“咔擦”一声响。

门缝一点一点敞开,像是迷宮的出口豁然于眼前。

陈晚两只手拎满了菜,正用屁股推门,她背对着,再转过身,吓了一跳。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

从地狱到天堂,中间隔着一个她。

霍星满身的汗,终于可以畅快落下。

霍星用力抱住她,力道太大,装菜的袋子掉在地上,萝卜土豆滚了两个圈。

他哑着声音说:“陈晚,回上海,明天,不,下午就走。”

陈晚想抬头,却被霍星死死按着,又弹回了他怀里。

一会,陈晚轻声问:“你还跟我一起吗?”

霍星身体一僵。

陈晚心就冷了。

如同魔音穿耳。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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