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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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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

最后两个字,宣告今晚的结局。

所都没有得偿所愿,谁都负了一身伤。

陈晚再不看她一眼,淡定地来,从容地离开。

像个金刚女战士,虽败,犹荣。

太阳照常升起,生活仍将继续。

自上次撕破脸已经过去大半月,除了陈朝阳偶尔打电话让她充游戏点卡,陈家人没有谁再找过她。

糟心是糟心,但总的来说,陈晚觉得日子过的还不错。

还不错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来自霍星。

因为他每天都会保持联系,电话、微信、语音、视频。

让她知道,他在做着危险的任务,但好在每天平安。

两人像陷入初恋的毛头少年,一点点的甜,可以含好久。

直到有一天下班,她在家门口看到了宋明谦。

这几日艳阳高照,一到傍晚的时候,夕阳未落,高楼间隙里的太阳像是搅开的蛋黄,涂抹了整片西边的天。

洒下的余晖是给这个世界的恩赐。

这种恩赐笼罩在宋明谦身上,镀了一层发烫的光。

他的笑容,和光一样烫。

陈晚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又换车了啊?”

那辆白se 轿跑像是一头伺机将动的猎豹,安静地待在主人身边。

宋明谦笑着说:“买着好玩。”

陈晚:“……”

宋明谦走到她面前,眯起眼从头到脚扫了个遍,得出结论,“瘦了,憔悴了。”

陈晚笑,“想请我吃饭就直说。”

宋明谦负手环胸,“那你答应吗?”

陈晚说:“不去。”

宋明谦脸se 微变,她眉毛高挑,“我请你。”

半小时后,宋明谦望着桌上两碗方便面无语。

陈晚递给他筷子,“将就点啊,我今天好累,不想出去。”

热气蒸腾着面香,满屋子都是红烧味。

宋明谦说:“你现在越活越粗了。”

陈晚低头吃面,“去高档餐厅吃饭就叫活的不粗?”

宋明谦一时无言。

陈晚用纸巾擦了擦嘴,揉成一团捏在手里,“粗就粗吧,到哪儿都能生存,给一碗方便面就饿不死。”

宋明谦盯着她空了的碗,“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吃。”

陈晚嗯了声,“最近烧脑。”

她抬了抬下巴,“面还吃吗?”

宋明谦早就养刁了胃口,能动两筷子已经不容易了。

不用说出来,陈晚也看了出来。

她伸长手去端他的碗,“不吃就我吃了啊。”

宋明谦打掉她的手,“谁说我不吃。”

他把面条卷了两下。几口就吞完了。

陈晚看乐了,把纸巾递过去,“跟小孩一样。”

宋明谦面se 温和,笑却不语。

陈晚去厨房洗碗,等洗完出来,宋明谦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眼睛闭着,五官的戾气还在。

她蹲在地上,肆无忌惮地看着宋明谦。

脸是真耐看,就是眉间的两道褶,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按平。

宋明谦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条薄毯。

“醒了?”

宋明谦揉了揉眉心,“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宋明谦深呼气,整了整衣服,“睡过了,我晚上还有个应酬。”

陈晚随口一问,“这么晚还有应酬?”

“公司副总的生日。”他顿了顿,“一起去吗?”

“不了,我有点犯困。”

宋明谦点点头,掏出一张卡。

陈晚看着他。

“你和你妈的事我听说了。小晚,我不想评判你的做法是否合理,但我劝你,很多事情不是非得硬碰硬。”

最后一个字落音,陈晚“啪”的一声把开关按下。

灯亮了。

陈晚语调漫不经心,“我比你了解我妈,软不得,一软,就以为我怕。”她呵地一笑,“我怎么可能怕,宋明谦你说,从认识我的那天起,我怕过什么?”

沉默之后,宋明谦低沉地说:“没有。”

陈晚神采得意,“你记得吗,我回国后去师大上课,下半学期有个老师说我被富商包养,搞得全校皆知。”

宋明谦说:“记得,后来你把她堵在大礼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了她两个巴掌。”

陈晚声音冷了几度,“一巴掌是让她记住,说出的话可不是泼出的水,迟早有人收拾。一巴掌是告诉她,再有下次,我就往死里打。”

宋明谦低头笑,“最后还不是我给你收拾的烂摊子。”

陈晚也笑,“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乱说了。所以你看,遇强则强,才是这个世道的生存法则。”

宋明谦突然问:“那个男人呢?你在这里拼死拼活,他在哪?”

“他知道我在哪就够了。”陈晚面容无邪,“我把过来的路给铺平,他只管大胆往前走,只要他来,就是意义。”

陈晚的眉梢眼角在荡舟,丝毫没有对风尘的厌倦。

她清澈又勇敢,宋明谦拿不出任何语言去诬毁她的真诚。

“陈晚,如果最后又是一个烂摊子呢?”

“他不会给我这个结局。”

陈晚声轻,音重。

“宋明谦,你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

“赌什么?”

陈晚望着他,“赌你看女人的眼光,赌你这些年的真心,是否所托非人。”

赌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是不是真得有不一样的地方。

我赢了,你也就赢了。

宋明谦低下头,心在狂动,眼底有液体沸腾。

他不敢抬头,怕眼睛泄秘,怕陈晚看出——

即使你孤注一掷的结局依旧是个烂摊子,我仍然愿意帮你收拾,用男人能给的全部,护你一世周全啊。

陈晚看着他手里的银.行卡,说:“收回去吧,我不需要。”

宋明谦自嘲地笑了笑,“本想雪中送炭,碳没送成,还碰了一鼻子灰。”

陈晚捶了他一拳,“老气横秋的,快走吧。”

宋明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稍用力,人就拉近了。

陈晚挣了挣,他不松手。

“喂!”

手瞬间松开。

宋明谦走后,陈晚洗完澡睡着了。睡着之后,就忘记了霍星今天还没有给她打电话。

陈晚断断续续睡到第二天中午。

她诧异自己的睡眠质量何时如此之好。

陈朝阳的电话紧接而至。

陈晚赶到陈家,如他所说,章丽萍和陈劲国真的不在家。

陈晚都走到了身后,网瘾少年竟然还没发觉。

陈晚一把摘下他的耳机,“你要死啊。”

陈朝阳摸着胸口差点跳上天,“妈的,被你咋死的!”

“找我回来干嘛?”

“喏,拿走。”

陈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愣住。

“户口本?”陈晚惊讶,“怎么在你这?”

陈朝阳弯起一边嘴角,痞气道:“我偷来的。”

陈晚:“……”

“快拿走啊,该干嘛干嘛,早点还回来,早一天,我就少挨顿打。”

陈晚一时无言。

陈朝阳不耐烦地咕叽了句:“女人就是麻烦,冲锋陷阵有个屁用,关键还要靠技术。”

陈晚笑了。

福星高照。

她把户口本收到包里,“这个恩情姐记下了,请你务必慎重地想好要什么回报,别替我省钱。”

陈朝阳继续玩游戏,手指在键盘上按得飞快,“蠢兮兮。”

突然,卧室的门弹开。

陈晚回头一看,笑容僵在半路。

门外,站着沉默严肃的陈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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